(四十)
强子蜷缩在被窝里碰都不敢碰我,他在观察我的反应,如果辩证的分析他在想着和我的对策。
“唉,为什么和我说话这么难。”我还是把胳膊主动的送到了他的脖子下。
“我、……。”
“我和你说点什么就不如他和你说的吗。”我不是问他,我是在说,说这个事实的过程。
“我不止一次的告诉你不要和别人借钱,你为了他还跟我撒谎。”
“哥,我……。”
“是我做的不够还是对你不好,我就那么不如他吗。”
“不是的,哥,你听我说。”
“我还听你说什么,说真话还是假话。”
“哥。”
他想挣扎脱离我的禁锢抬起他要辩驳的脑袋,怎奈我那天天锻炼哑铃拿着手术刀不会一丝颤抖的手如铜膀铁臂。
“做你哥很累啊。”
他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就是他把脑袋转的超音速一样也反应不过来我这一句接一句的猛烈轰炸。
我把我自私的嫉妒的,想独占有他的,对他的诉求都变相的说了出来,既然我们相爱了,那爱就是自私的,我能有什么样的大度让他躺在我的怀里去想着另外一个人,你们会吗,谁能做到?你们会认为是我自己没事闲的吗,看着他心里始终有个他真的很痛苦。
我有点泄气,手也泄了刚才那力道,强子感觉到了,就像他家的阿黄那样把脑袋凑过来亲昵着我的脸颊。
“哥……。”我还是当仁不让的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有什么样的表白都说不出来,而且他每准备的一句话都会被我说的话打乱。
“你这样会让我感觉咱俩有隔阂,你对我没有和他亲,那样就会产生矛盾,等矛盾激烈的磨没了耐心和包容我们就会分手……。”
他也泄气了,那亲昵也停止了,我翻过他的身子,就搂着他的肩背,睡觉吧,他的思维肯定崩溃了,虽然他现在穷思竭虑可怎么也合不上我口气的节拍。
……
该死的电话又响了,那震动声让我恐惧,我不知道是谁的,我害怕是他的,更害怕是长龙给他打来的,他好像也是,我们谁都没有去动电话,……唉,还是我来吧。
是我的电话。
这个号码我不认识,不是孟欣也不是同事的,妈的,我暗暗骂着,这一段太累了,好不容易今天能早点睡觉……。
“喂,是杨大夫吗?”
我听着惊愕的有些目瞪口呆,竟然是长龙。
“是我,你是哪位?”我装着糊涂。
“呵呵,兄弟是我,长龙。”
“哦,我说这个号码我不认识呢。”黑暗中我感觉强子早已经和阿黄那样把耳朵立了起来。
“没睡呢吧。”
“我刚刚躺下。”
“那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以为你没睡呢。”想不到他和我说话也能说的这么温柔,好像老朋友好兄弟那样亲切。
“没事,你有什么事儿吗?”我不得不也在我的话里面掺杂一些对应的语气。
“没什么事,晚上没事想和你打电话唠唠嗑。”
和我唠嗑?有什么话不能在病房和我说呢?我有点狐疑。
“呵呵,有事你就说。”
“真的没事,你快休息吧。”
“那好吧,你也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
……
“你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我故意说了你哥。
“我、我不知道啊。”强子一定想多了,他害怕在我跟前再说错什么再说出什么让我生气的话来。
“是不是医药费的事呢?”我有点自言自语。
“不能吧,我下午和他说了,血浆的钱出院了到血站就能退回来。”
正说着电话又开始震动起来,我一摸却不是我的电话,不用说这是长龙打给强子的。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我告诉强子是他的电话,他可是犹豫了半天,如果不是我递给他,我估计他是不会接的。
“你在哪儿呢?”不用我立起强子那样的耳朵,他的手机声音太大了,何况我们这里这样安静,每一个字都让我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在我干爸家呢。”我听了差点没有笑出声来,我哪有这么大的儿子,不过搂着他的手臂突然感觉他有的时候不就是我的儿子吗,有的时候我不就是象父亲一样关爱呵护他么。
“我说你怎么没在病房呢。”
“你去我病房了?”强子这话说的有点吃惊,可我听出来这还是他对长龙的关心。
这时候这小子的脑子怎么转的这么快,分析着他的谎言,幸亏他没说在病房,是啊,在那里他就得过去到长龙的病房待一会,说回宿舍了,又没有他战友的证明也会露馅的。
“我没去,亮亮吵吵找你,你大娘带他过去的你没在,吃了吗?”
“吃过了。”我知道强子尽量回答的简单,因为旁边还有一个狭隘自私妒忌的我。
“你那里怎么那么静啊?”晕啊,原来长龙也是这么敏感,他是不是从我刚才电话的背景中联想到强子的电话里了呢。
“他们都睡觉了。”
“哦,你今天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再打两天我就不打了。”
“昨天你杨哥和我说了要把于护士给你介绍介绍。”
“介绍什么啊?”强子吃惊的把脸转到我的耳朵边上,握着手机的手还无意的碰了一下我的耳朵。
“给你介绍女朋友啊。”
“我有了。”我头一次听见强子说的这么果断这么雷厉风行的有气势。
“什么时候有的啊?哪里的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强子话里面的气也加重了,可长龙还是痴心不改的要刨根问底,完全没有在乎强子愤愤的语气。
“唉,你也该找个人结婚了……。”
“快了,到了二十五我就结婚了。”
“你还在和我生气……。”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强子打断了长龙的话,而且马上就把手机关了,我听见关机前长龙还最后喂喂的叫着……。
强子起伏的胸膛让我感觉床上的空气在流动,说什么?
……
“嗓子还疼吗?”
“不疼。”还是和长龙说话的那个硬生生的口气,他说完了才感觉不对,马上变得温和一些又重复了一遍。
“想喝点水吗?”我极尽温柔的轻声轻语的问着。
“不喝了。”我已经听出来他话里的奇异了。
“是不是没吃饱我下去再给你热点吃的吧。”
强子终于听出来我这哪里是关心的问候,分明是学着长龙的口气用语言在折磨着他。
“哥。”
“唉,你也该找个人结婚了。”
“快了,明天就去办手续。”他和我也用生气的口吻了。
“和谁啊?”我依然学着长龙那样的温柔。
“和你。”
哈哈哈,我忍不住了,不过我只是笑了那么两声,马上又收敛了我的笑声。
“原来还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啊,我得好好向他学学啊。”
“哥,求你了,别让我疯了好不好。”
“不会吧,我这么关心你,你却要疯了。”
“唉。”他唉了一声就坐了起来。
“你不是要去跳楼吧,咱这可是一楼。”
强子听了马上把被子都拽了过去,蒙在他的脑袋上轰然的倒下了。
……
我惬意的笑着,搂着他,在被窝里拥着他,来了困意,可迷迷糊糊我的耳边好像总回想着长龙和我说话的那个语气。
……
这搂了一夜的肌肤有些汗的发粘,迷迷糊糊的就摸到了他一柱擎天的那里,忍不住象摆弄不倒翁那样扒拉了他一下,他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脱光的?”
他装着迷糊没有回答,突然我感觉有什么不对,一摸我那里怎么也是一丝不挂,我睡觉从来没有这么死的。
“你半夜干什么了?”
他还是没有回答,依旧装着迷糊闭着眼睛,手和身子却开始不老实起来,年轻人有几个是柳下惠呢,又是一番翻云覆雨,那性爱啊被我们演绎的淋漓尽致,特别是我对他那些所有敏感部位外科手术式的调剂,每每都让他欲罢不能的欲无止境,一直相拥到淋浴下面。
“多吃点,这个有营养。”
“嗯。”
“嗓子还疼吗?”
“好多了,就是咽东西还有点疼。”
“没事多喝点水。”
“嗯。”
“唉,二十五了你真该找个人结婚了。”
“哥,你能不能行了。”强子嗔怒的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他又被我牵着鼻子给耍了。
……
“拿着卡打完点滴把钱取了还给人家吧。”
“哥,我真舍不得花。”
“花别人的就舍得啊。”
“不是。”
强子噤着鼻子瞪着眼睛气得无可无可。
“那是什么?”
“唉,老弟都和我说了,这两年你供他上学,自己什么都舍不得买,攒这几个钱不容易,你看看你有几套衣服,白袜子都穿的黄了还舍不得扔,和你去洗澡让人看见了我都丢人。”
“那以后你就自己去呗。”
“你……。”
“呵呵,傻小子,咱医院有的是福尔马林,我泡一泡就是新的。”
“你看你的裤衩后面都露肉了。”
“你不觉得性感吗?”
“你、……我真是没话和你说。”
“那你和谁有话说呢。”这话可有的半真半假了。
“你……。”强子已经咬牙切齿。
“吃饭的时候千万不能动气,否则你一天都会‘一身正气’放个不停。”
“你…我…。”
说着他起身就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去?不是去找人诉苦吧。”
强子真是气急败坏了,他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无可奈何的又坐下了。
我直盯盯的看着他,看着他生气的模样。
“我和你说的都记住了吧。”说的很缓很沉,他也直盯盯的看着我的凝神。
“嗯。”他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这句话已经不是什么玩笑了。
“改变医生的诊断是很危险的。”
“嗯,我感觉了。”
这是禅锋的对白,一问一答都是彼此的诺言。
……饭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那是我的短信。
我拿起来强子的眼神也跟着我的手在动,他还看着我看短信的表情,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点什么,当然,我更会演戏了,不是那短信让我吃惊,那短信也着实让我匪夷所思。
外面好像下霜了,多穿点注意身体小心着凉。
长龙怎么会给我发这样的短信,是关心还是暧昧呢,我是不是过于敏感的有点自作多情了呢?
“你看看。”
“我不看,你的短信我看什么。”
他明明想看,可嘴上说着两面三刀的谎言,最终他克制不住还是看了。
“你哥是不是要勾引我啊?”我故作神秘的对他说,而且紧紧盯着他的眼珠子,他被我看的真的发毛了,加上那短信的作用。
“你、你这么帅又这么酷……。”他的话能把牙酸掉了。
“唉,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做作的很惋惜的样子。
“如果当初我先勾引他的话,他要比现在恢复的好,唉,此情晚矣……。”我拉着长音,看着强子的表情由红变紫,眼睛也越瞪越圆好像带着怒火要冒出来一样,越是看着他生气我心里越是惬意,而且脸上也控制不住那种得意的笑容。
“你可别生气,知道扁桃体是怎么肿大发炎的吗。”
我还没说完就看见强子呼的一下站了起来,马上转身去柜子里拽出了衣服,我以为他真的生气了要走,也感觉这玩笑开的有点过火,刚想起身搂住他,可他却突然爆发了一样拽住了我衬衣的领子还有我脖子上的肉,把我拽了起来,象提溜小鸡崽那样给我拽到了门口,一手迅捷的打开了门,拽着我的那只手一下就把我推了出去,衣服也给我撇了出来,外加在我屁股上狠狠的一脚,把我弄个踉跄,差点撞上一个要上班的女同事的怀里,咣当一声门已经关上了,女同事吃惊的问我怎么了,我笑着说遇见土改工作队了,女同事哈哈的说我太幽默了,我也掩饰着遮盖过去了我的尴尬。
……
“昨天怎么样?”
我一边说着一边让长龙伸出舌头看了看他的舌苔。
“好多了,还是胀肚。”
“告诉他们去买一个西瓜,把大蒜捣成蒜泥,挖个洞放进去,然后用锅蒸,蒸两三个小时之后你喝那西瓜水看看怎么样。”
“嗯。”
我给他摸了摸脉搏,带上听诊器掀开了他的被子给他彻底的听了一听,听完之后我按压了一下他的肝区部位,又摸了摸他的小腹,突然我想起了他昨晚电话里的暧昧和今早上那个太暖人的短信,实际我一直都在想着,只不过这个时候我想的有点诡异。
想到这我往下给他褪了褪病号服的松紧带,手摸到了他腹股沟的一侧,好像很认真的找着什么,手当然也似无意的碰到[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了他的蛋蛋和他那个家伙,明显感觉那里已经有百分之五十的充血,当我把手转移到他腹股沟另一侧的时候,那充血已经达到百分之七十,如果我再不撤手……。
眼睛的余光里我已经感觉他脸上泛起了些许的红晕,还有他那眼神,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镇静的说,腹水还是很严重,我努力的把语气和眼神掩饰的近乎平常一样。
……
“来小帅哥,我看你今天吃饱了没有。”
亮亮听了也学着他爸爸那样撩起了衣服。
“呵呵,喜欢亮亮就给你做干儿子吧。”
我没有想到长龙突然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特别是孟欣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是我始料不及的,终于刚才克制住的红晕泛上了我的脸颊。
“这个可不敢当,我还没结婚呢,哪能收干儿子。”
“这有什么,咱们都是当兵的没有那些说道。”
“呵呵,还是等你康复了以后再说吧。”
那双可爱天真又明亮纯洁的眼睛似乎没有听明白我们谈话的意思,可那盯着我的眼神就像x光的射线,我还是咬了咬牙落荒而逃。
(四十一)
难道我暴露了?
是我不经意的暴露了我gay的性取向,还是我和强子的什么表情被他发现了,我反复回顾着我从和他接触开始的一言一行,第一天他来就诊到我们一起去吃饭……到现在,没有啊,每当有强子在一起的时候我更加注意,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我这样的人时刻保持着警惕,就是怕让人知道我这样的心理。
难道是强子说话的时候暴露了?
我第一点就否定了,强子是害怕他知道我们的关系的,不是强子为了保护我,他也决对没有那个勇气和长龙去表白。
难道孟欣发现了,似乎也不可能,这两天这小子躲着我都来不及,如果是之前发现的长龙早就能表现出来,再说长龙知道我和强子的关系不应该是这个态度啊,或许是长龙的暗渡陈仓?也不应该,不是我小瞧他,他没有那智力。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亮亮,这样不可能,他太小了,那么点的玩意知道个屁,顶多也就能回去说在我那里看见强子了,这样不足以让长龙怀疑。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
我只能这样推断了,难道我真的那么帅气,或者gay取向的人都有这样的心理感应?
不管怎么样我对他的观察是没有错的,男人如果不动思欲是不会有那样的条件反射的,这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不停的胡思乱想。
哥还忙吗?
强子的短信,我才想起来我还没有过去看他,他也抱屈啊,呵呵,我应该放下我的个人英雄主义性格,尽可能的在他面前多一些柔情蜜意。
……
有两个他的战友坐在他的床头那儿,挨着他不知道说着什么喜笑颜开的,实际这在战友之间很平常,可我就真的不好受,妒忌一切靠近他的人,唉,要不人怎么说爱情就好比风筝,你拽的太紧了就会绷断,还是自我暗示自己调整好心理状态吧。
……
“哥你怎么才过来。”
强子在他们面前一点也不惜外的责怪着我,他的战友也都热情的和我打着招呼。
“我可不是你们哥们的专职大夫。”
大伙都笑了。
“今天感觉怎么样?”
“嗓子还是疼,浑身都疼,骨头缝都疼。”
“你屁股疼不疼,哈哈哈……。”他们战友在一起都这样没正经的,不过我想他屁股应该是疼的。
“哥,你给他看看,他肚子经常一阵儿一阵儿针扎的疼。”
强子给我指着床边的一个战友对我说。
“哦,什么部位?”
“这里。”说着那小子指着自己的右下腹,我隔着衣服摸了摸,灵机一动一个恶主意蹦了出来。
“你躺他边上,把衣服和腰带解开。”别人看着无意可强子知道我是故意的看了他一眼。
他那个战友顺从的躺在了强子身边,解开了衣服也解开了腰带,我还没动手其他的几个战友都围了过来,呵呵,这回看我怎么折磨你。
我碾按了几下他的小腹,问他哪个部位有痛感,这小子真是昏了头了我按哪里他说那里疼,呵呵,估计是慢性阑尾炎,有时候吃东西进了凉气或者吃完饭马上运动都会有那样的痛感,反正他们也不明白,我告诉他把裤子往下褪点,这小子还有点害羞,可强子看见了脸比他红多了,我那美啊,眼神也止不住的笑着又瞄了一眼强子,他也在瞄着我,哈哈哈。
小腹的毛发露了出来,我又给他往下褪了褪,那东西都暴露了出来。
“这里疼不疼?”我按了按他的右腹股沟。
“有点。”那小子红着脸答着,我故意不再看强子,伸手捏了捏他的睾丸。
“性生活频繁吗?”
“哈哈哈,他还是处男。”他一旁的战友大声嘲笑起他来。
“是吗?”我故作惊讶的说着。
“强子是我们一处,他是我们二处,哈哈哈……。”这时候他俩的脸啊一个比一个象猴屁股。
“哎,二处,你的‘篮子’怎么这么小,杨哥,有什么办法让他大点吗?”
“呵呵,挂个秤砣吧。”
哈哈哈,我也忍不住笑了,那小子听了想伸手去提裤子,强子听了也笑了不过是带点气愤的笑。
“去药店或者妇儿商店买一个肚兜兜,带半个月,黑天白天都别摘下来,看看还疼不疼了,如果还疼哪天你过来我给你好好检查检查。”
哼哼,不说这小子心里怎么感谢我,就瞧强子那猪肺子一样的脸我就知道,我又战胜了他一次。
……
哥你能不能不那么淫秽。
从何说起。我回复的。!!!!!!!!!!
看着强子后面发来的十个感叹号我知道那是愤怒的代名词。
……
说心理话,我见不得女人的身体,我从心底里排斥,还觉得非常的恶心,特别一想她们和人做爱的过程还有她们淫浪的嗲叫,都会让我丧失性功能的勃起,每每给一个女患者做手术都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需要好久好久才能在思维里屏蔽掉,明天又有一个女患者手术,怎么能搪塞过去呢,我自讨着办法,怎么让老于放心的让小张主刀,什么借口呢?
……
“小杨吃饭了。”
“哎。”我答应了一声换好了衣服准备去洗手,这个时候护士长进来了,拿着一叠条子让我签字,这是我们通行的行规了,当然我也可以得到一些好处,可惜现在的好处都不能不要了,我得利用这个机会给强子他那该死的哥哥弄些药品,奶奶的,一面想着一边牵着字我还一边心里恨恨的骂着。
和护士长开着玩笑出了办公室我们一起准备下楼去食堂,可走到楼梯拐角那里我突然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只是有几个走动的患者和家属,下了两步还感觉不对,马上又退了回去,伸头往走廊的尽头仔细看了看。
“怎么了小杨?”护士长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狐疑的问着我。
那是谁的眼睛,那么明亮,那是谁的眼睛等待和期盼了好久,那是天使的眼睛。
那眼睛一直趴在门框那里盯着我,好像是什么预感还是什么预兆。
我向他招了招手,只见那个精灵眼光一亮就跑了过来,后面他奶奶怎么叫唤他都没有回头。
护士长也特别喜欢这个小可爱,没容得我抱起来她就给牵走了。
强子!
他怎么也来食堂吃饭了,而且和他们战友要好了一堆饭菜好像专门在等我,当他们看见我和护士长带着亮亮的时候强子也感觉十分吃惊,特别是亮亮看见强子的时候对他的呼唤。
我和强子定好了白天除了我去他的病房,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尽量不要接触,就是他去长龙那里我们也尽量避免说话,早上刚定完的事他现在怎么就变卦了,也许是他的这几个战友吧,没有办法只好把亮亮交给他,我和护士长客气了一下也就坐下来吃了。
可这筷子刚夹了一口菜门口又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我马上低头装着吃饭,强子看见了,我感觉强子看他的同时也看了一眼我,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亮亮也看见了,而且高兴的喊了起来,是孟欣,我们这个桌子离门口太近了。
孟欣应该知道我带亮亮过来吃饭了,他这个时候来给长龙打饭是碰巧么还是故意的呢,患者一般打饭的时间都比我们吃饭的时间早,我不得不抬头冲着他点了点头,装着若无其事。
强子犹豫了半天,又看了看我还是把亮亮放下了,起身走了过去,从兜里掏着什么和孟欣一起走到了打饭的柜台……。
等他回转的时候我还在装着给亮亮夹菜,和他的战友还有护士长有说有笑,尽可能的把我的表情表现的平和一些来应付强子回过来对我的观察。
等吃完饭回去的时候,我这没平息的妒忌还没有消化风波又起了。
……
我们刚上完楼梯踏步就听见走廊的里头有人吵吵,是孟欣的声音,那个声音是谁,他们吵吵什么呢?
还没等我拉着亮亮走过去,就看见孟欣哭着跑了过来,看见我们也没停下,就连亮亮叫他他都视而不见,和我们擦身而过的就跑了下去。
这是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亮亮好像也被吓傻了一样和我站在那里。
我走过去告诉病患和家属都散去吧,牵着亮亮推开长龙病房的门,一眼就看见地上到处都是饭菜,长龙脸色铁青的靠在床头那里,他妈妈掐着腰站在地中间也是满脸怒气。
“怎么了?”
长龙没有回答,他母亲看见我虽然还有余愤可还是缓和了很多,也没有正面回答我,一边让着我进来一边赶紧去拿条扫和拖布,我松开亮亮,躲着脚底下的饭菜,走到长龙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告诉他放平躺下,这个时候亮亮迈着小腿伸着小手去帮他奶奶,可他太小了拖布没有拿稳,一下打在了他奶奶刚扫起来的饭菜上,也许是他奶奶刚才的余气未消,扔掉手里的条扫伸手就在亮亮的屁股上狠狠的给了一巴掌,亮亮被打的张了一下小嘴刚要哭出声来,突然看见了我的眼神,很顽强的把哭声憋了回去,可眼泪是憋不住的,我刚想要把他抱过来,他却扭头跑到了他爸爸的床头,把头趴在了他爸爸的枕头边……,如果他妈妈在跟前……。
“这是医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这个情况不能情绪激动,如果再引起消化道出血就非常危险了。”
我不能说他的母亲,只能把话说给长龙,说完我头也没抬的就走了出来。
怎么了,走廊的护士看见我还悄声的问我……。
我哪里知道,也没听见他们吵吵什么,曾几何时我还庆幸长龙的母亲姐姐过来对孟欣的容纳,也知道孟欣为长龙付出的辛苦,还有对他们这个家庭的照顾,如果当时没有孟欣把他送来,长龙的小命也许早已呜呼哀哉,虽然长龙见好,可这个时候就是心里容不下也得将就啊,孟欣走了谁来护理长龙,谁来打理他们的家呢,再说你那么大的岁数了,什么道理不明白,你不是误以为你儿子身体见好就没有危险了吧,想卸磨杀驴吗。
进屋想了想给强子打了一个电话,他吃完饭竟然跑我宿舍去了,奶奶的这么早就跑,让人家查出来还了得,不过一想,肯定那些护士大夫都被他或者他那些战友摆平了。
“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啊,我在咱被窝里呢。”
我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关了电话,我知道强子马上就得飞过来。
“哥,怎么了?”
幸亏门是开着的,不然得让他撞飞,把老于吓得扶了扶眼镜,看着他跑的气喘吁吁一脸的急迫,我瞪了他一眼,指了指我前面的椅子。
“哥,怎么了?”他好像急的无所顾忌了,不过这么叫让老于听着也没有什么怀疑的。
“你过去看看,告诉他们这是医院,有什么矛盾回家解决不要在这里给我们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说的我们可不只是我们医院当然还有我和强子俩,强子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去吧。”没让强子说一句我就下了逐客令,更别说我的脸色是多么难看了。
……
“小杨,我怎么没看见那个孩子的妈妈呢?”怕人家打听什么可总是躲不过去,在医院就这样,如果谁家的儿子一个人在这里护理亲属,人家就会猜疑他是不是单身,他是不是离婚了,如果是女的猜疑的性别就会转变,但宗旨是一样的,总有那些闲人闲着没事好奇着别人。
“唉,现在的女人多现实啊,谁能守着这么一个今天死明天活的,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废物呢。”
老于听了把嘴一闭,撇了一下,说了两个字——也是。
真是不幸的女人啊,明明受了如此的委屈还要背上抛夫弃子的骂名。
“哎,小杨,你再把这个病案看看,一会和我过去一趟,明天上午就给她做了。”说着老于把那个要做手术的女患者的病案递了过来。
“我……。”我为难的刚说了一个我字就听见走廊那里头突出传来了嘹亮的哭声。
那声音我太熟悉了,虽然哭的有些沙哑,可那每一声都让我担心,我赶忙放下病案跑了出去。
“奶奶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爸爸……奶奶…叔叔……。”
只见长龙的母亲死命的拽着亮亮已经把他拖到了护理站的门口,亮亮一面哭喊着一面往后使着劲,还不停的向后面的强子求助,可强子手足无措的在后面满脸的无奈。
“你这是干什么?”
我非常的愤怒,质问着长龙的母亲,她看见我过来也停止了对亮亮的拉扯。
“大大。”亮亮看见我过来甩掉了他奶奶的手一下就抱住了我的大腿,那脸上已经哭的魂画的,眼泪和鼻涕都混和到了一起。
“这里是医院,您这么大岁数了这是干什么。”
“我、……。”她也气势汹汹的看着我,可只说了一个我,马上她的眼泪也出来了,而且也是大嘴一张哭了出来——我命苦啊……。
“这里是医院,有什么家庭矛盾回你们房间去说,要不你们回家解决,听见了没有。”我还是那么严厉,长龙的母亲听了,就嚎了那么一声马上收了回去,擦了一把眼泪哈腰还要去拽亮亮,可亮亮早已经躲到了我的身后,我立刻瞪了一眼强子,强子会意的马上去拉长龙的母亲叫着大娘让她回病房,可老太太执意不回去说什么要走,强子也拉不住又不得不跟在她的后面追了下去。
……
长龙还是闭着眼睛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可屋里明显的有香烟的味道,我过去掀开他的被子,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烟呢?谁给你的烟,是不是强子?”
他闭不作答。
“你是患者我们要对你负责,你当过兵有什么事情处理不好,不看别的就看看你这么小的孩子,你的责任呢?烟呢,把烟给我。”
长龙听到这里张开了他的拳头,原来他用手心把烟攥灭了,我拿过来那个烟头走到窗前,顺着开开的窗户就扔了出去。
“要是再让我看见你抽烟……。”我刚要把那窗户关上,突然从开着的那个窗户的玻璃上看见了折射的景象,那不是我的宿舍吗,顿时心里一惊,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怪不得长龙对我那个态度,是不是被他看见了。
我故作镇静,让亮亮自己去另一个床上躺着睡觉,走到长龙的身边再一次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按了一下呼叫的按钮,不一会护士进来了,我告诉她给长龙加一组垂体后叶,我真怕长龙这个时候血压升高再有什么后果。
……
“中午吃了吗?”
长龙还是闭着眼睛闭着嘴。
“我问你中午的药吃了吗?”
“吃了。”
“亮亮,来过来,把药递给你爸爸。”说着我一边倒着水一边拿起了他床头柜上的药瓶。
“大大,是法莫替丁吗?”
“是啊,你咋知道的,你太聪明了。”
呵呵呵,那笑脸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来让给你爸爸喂药,让他张开嘴。”说着我把亮亮抱到了长龙的床上。
“爸爸,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