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遥望夜空的明月
想起了久别的故乡
飘泊异乡的游子
牵念着妈妈
明月啊明月
请你等等请你等等我
我想把思念捎给你
送给我的妈妈
妈妈妈妈孩儿思念您
凝视苍穹的星星
想起了温暖的家
游子心中的妈妈
多么慈祥
星星啊星星
请你等等请你等等我
我想把鲜花捎给你
献给我的妈妈
妈妈妈妈孩儿祝福您
孩儿祝福祝福您……
……
妈，我回来了，我踏歌而归，我带着思念而回，我愧疚于你，此前我不知把思念给了谁，也许这一刻之后那思念又走。
……
“妈。”
我控制不了声音里的委屈。
我看见她的惊讶她的惊诧，我看见她闭不上的嘴迷惑，我给了她一个眼神。
儿子永远是妈妈心头那块跳动的肉，不到那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她都不会把你遗忘。
所以我妈没有问出那一句这是谁的孩子。
我把涌到眼球上的泪硬是咽（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了回去。
“回、回来怎么不来个电话。”
“儿子，叫奶奶。”
妈妈听了那嘴张的更大了。
亮亮一直都很听话的，可这个时候他叛逆了，不但没有叫而且还反转了头，两只手死死的搂住了我的肩膀，把脑袋藏在了我的脖子下，看都不敢看一眼。
“快、快进来。”妈妈不知道是惊诧的手忙脚乱还是惊讶的思维混乱，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还站在门口愣愣的看着我们，爸爸的眼神比妈妈好不了多少，只是他比妈妈淡定多了。
“来，儿子，到家了，下来吧。”亮亮还是死死的搂着我不肯下来，没有办法我只好抱着他换了拖鞋。
“呵呵，这小子还认生呢。”我干笑着，爸妈到好像是天外来客，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他们不停的用眼光交流都不知道对我们说什么。
“渴死我了，老妈快给我倒点水喝啊。”我坐到了沙发上打破他们的迷茫和慌张。
哦，妈妈赶紧的去给我倒水，老爸想了一下什么慢慢的坐在了我的旁边。
“来，乖儿子，爸爸喂你点水。”
说着我喝了一口水噙在嘴里用腮帮子拱起了他的小脑袋，嘴对嘴的把水喂给了他，他喝进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坐在我旁边的老爸，马上飞快的又把头藏了起来，看着他的惊恐我的眼睛越来越酸，真他妈的受不了，可我还得忍着，爸妈不容易了，可我还……。
“妈，你们晚上吃的什么啊，还有剩饭吗？”
哦，妈妈好像才反应过来马上去了厨房，走了一步还回头冲着爸爸招了招手，爸爸一直是听妈妈的话的。
“儿子，咱到家了，这是爸爸小时候的家。”
亮亮还是不肯抬起头来。
“来儿子，咱把外衣脱了，去洗洗脸吧。”
说着我站起来把他从怀里放下，他马上偷着扫了一眼后面又飞快的拽住了我衣襟，仰头惊恐的可怜楚楚的眼神让我痛彻心扉，他是怕我抛弃他么，这才是我最深的痛啊。
“来脱衣服，这个家可暖和了，地板都是热的，你摸摸看。”亮亮没有去摸依旧拽着我的衣襟。
“好了，咱洗脸去。”我本想牵着他的手，可他还是扑进了我的怀里。
“儿子，先尿尿。”我抱着他打开了坐便盖，这个时候他才敢环视了一下卫生间里的情况，可他还是紧张的尿不出来，我吹着口哨一只手还打开了水龙头想给他一些条件反射。
“儿子，你得尿尿了，憋坏了小鸡鸡以后怎么找媳妇啊。”
他似乎听明白了，那眼神里还有点害羞，终于尿出来了，我把他放到洗衣机上。
“来你坐这儿，爸爸给你擦脸，呵呵，瞧瞧一天没给我儿子洗脸。”
……
“妈，家里有新牙刷吗？”我拉开了拉门喊了一声。
“有，我给你拿。”
妈妈很快就把牙刷送了过来，可妈刚到门口，亮亮马上伸手从洗衣机上扑了过来好悬掉到地上，我接住他的时候他顺势又藏起了他的脑袋。
我示意妈妈出去，妈妈的眼神也不在吃惊只是变成了焦虑或者是忧虑。
“来爸爸给你刷牙，爸爸怎么教你刷牙了，刷给爸爸看看。”
他还是担心的往后看了一眼才放下心来。
他怕的是什么？我琢磨不透，难道他怕的是听见那声妈妈的称谓？
“好儿子，再漱漱，爸爸看看刷干净了没有。”
他张开了他的小嘴让我把他嘴里看的清清楚楚。
“好嘞，儿子你坐稳了，爸爸也洗洗。”我又把他放到洗衣机上。
让那川激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脑袋，也洗去了我眼睛里的酸涩，我必须保持这样的笑容，我要把笑容展示给我的儿子我的父母我的这个家。
“儿子，咱出去吃饭好吗。”
我抱着他，好像在征求他的意见，他看着我又看了看那扇关着的拉门。
“爸爸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在这里，他们可疼爸爸了，你来了他们也会疼你。”
他的眼睛还在迷茫的思考着什么，那眼睛啊……。
“咱就在这里呆几天，完了咱就回去好吗？”
他又摇了摇头看了我一眼又点了点头。
“那咱出去吃饭了。”
他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又把头埋在了我的肩膀上，只不过没有刚才那样用力。
……
“我们晚上在你老叔家吃的，家里都是剩的。”妈妈解释着，她不知道怎么说，我太让他们为难了。
“我爷和我奶呢？”
“他们昨天就去你老叔家了，你弟弟也在那儿呢。”
“老二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呢？”
“我现在就叫他回来。”
“哎，妈，你别说我回来了，我就两三天的休班。”
妈妈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是我不想惊扰我爷奶他们，爸爸坐在那里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抱着亮亮坐到了餐桌旁。
“饿了吧，儿子，来咱吃饭了。”
这小子从来不用我喂，可今天不一样了，我喂一口他吃一口，也不敢抬头，这口吃完了马上就趴到我的肩膀那里，还是不敢看他们，但是我知道他用耳朵在看。
“儿子，吃肉。”我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的嘴里把肥的咬去，再用嘴直接喂到他的嘴里，我感觉非常幸福，特别是他的小嘴和我的嘴唇接触的时候，那幸福的心里都滋滋的作美，我这样给父母看，让他们在了解详情之前先体会到我和这个孩子的感情，那样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心理准备，唉，我把心机都用到了父母身上，真是可悲啊。
我知道亮亮睡着以前我和他们什么都不能说了，他们似乎也看明白了这一点。
爷爷奶奶不在家我今晚就住他们屋子里。
吃完饭我默默的抱着亮亮走了进去，可妈妈还是焦虑的想过来和我说话，一会开开门问我还需要什么，一会又送来水果和水杯，吓得亮亮始终不肯松开搂着我的手臂。
“妈，你和我爸也早点歇着吧，明天再说。”看着妈妈沉默的背影，她今夜要为我失眠，可我怎么和他们说，几番腹稿都被我斟酌着推翻了一次又一次。
“儿子，你是想看电视还是听爸爸给你讲故事啊。”
亮亮已经知道我妈妈出去了，似乎也知道她去睡觉了，他那紧张的神经也松弛的舒缓下来，眼睛里也闪现出疲惫的困意。
“来，爸爸放被子。”说着我把他放到了地上，他下地的同时马上跑到了门那里，用他的小肩膀死死的靠住了门，两只手也张开着反推着门好像非常用力。
……
我搂着亮亮躺在被窝里，他困的已经睁不开眼睛，可是我稍微一动，别说翻身哪怕呼吸大一些他都会睁开眼睛看看，然后再挺不住的闭上眼睛，我用脸蹭着他的额头，这样他的梦里能安心一些安神一些。
我们这里静悄悄，爸妈的卧室也静悄悄，他们也没有看电视，我不知道他们今夜会是怎么样的难熬。
……
钥匙拧门锁的声音是那么清晰，进屋脱鞋的呼吸是那么急促，完了，我知道这小子回来肯定会不管天不管地的弄出动静，可我喊不能喊动不能动。
哥，那声哥叫的整个楼栋都能听见。
亮亮被惊醒了，他害怕的睁开眼睛又害怕的搂住了我的脖子，一个激灵。
我的门不知道是被推开的还是被那疾风吹开的，又是一声嘹亮的哥。
此弟非彼弟。
此哥非彼哥。
“这大半夜的你不能小点声。”妈妈听见声音也从她的卧室奔了过来埋怨着我弟弟。
亮亮的身子在我的怀里颤抖，连他的眼神都在哆嗦，我安抚着他的后背。
“哥……。”他本想埋怨我回来没告诉他，可看见我怀里的孩子惊讶的马上改口了，问这是谁家的小孩。
“呵呵，我儿子。”
“你儿子。”
我弟弟好悬惊掉了下巴，张着他的大嘴愣在那里看着我也看着亮亮，亮亮似乎也忘记了藏起他的脑袋，他是被吓的，更吃惊的看着我弟弟。
“你儿子，我看看长的象谁。”唉，他到底是年轻啊，到底是家里的老儿子，一点都不定性，就是我说的缺少内涵。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伸手过来要从我的怀里把亮亮抱过去，亮亮好像也突然反应了过来，马上转过头去拼命的搂住了我的脖子，可他哪里有我弟弟那样的力气，我也不知道是放开他还是搂着他，就在他将要被我弟弟强行抱去的时候……。
哇……。
那哭声仿佛酝酿了很久很久，那哭声又似压抑了很久很久，那哭声惊涛拍岸惊世骇俗惊天动地……。
那哭声也震的我五脏翻涌，一股浊气从肺海里冲出直上我的眼眸，泪，我的泪终于苍然而下。
“咋了，咋了？”我爸爸也被惊动过来，急切的关心着。
“儿子不哭，不哭，男子汉不哭，叔叔逗你玩呢。”
我没有搭理我弟弟，用嘴亲去亮亮的眼泪，也品尝着我自己酸涩的泪。
“去去去。”妈妈拉走了老弟。
“儿子不哭，叔叔跟你闹着玩呢，他是爸爸的亲弟弟，他想稀罕稀罕你，和你闹着玩呢，不哭了，男子汉不哭了，让人家看见该笑话你了。”
亮亮终于止住了哭声，可那起伏的胸口和泪伤的眼睛继续往下拽着我的眼泪。
我抱紧了他，亲了又亲，这爱啊……。
“爸爸不哭，爸爸不哭。”他的小手在我的脸上胡乱着，他的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那哽咽的坚强，我愧之不如，真是我的儿子。
“让叔叔进来好吗？”
“嗯。”
……
“老弟，进来吧。”
我弟弟再进来的时候小心谨慎，好像他比亮亮还恐惧。
“坐吧。”
“哥，你……。”
我看见老弟流露出的关心，那是心疼我，那是一奶同胞的手足情深。
亮亮好像不再害怕，也许是因为看见我的眼泪，他不知道明不明白什么是伤心，但是我知道他不想让我流泪。
时不时还抽泣一下他的小嘴，可他已经开始打量起我弟弟来，我弟弟也看着他。
妈妈还是抑制不住的也进来了，亮亮没有再躲，我接过妈妈递来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也给自己擦了一把，长长的出了一口委屈的气。
“让奶奶抱一下行吗？”亮亮听了马上又扭过去了他的脑袋。
“让叔叔抱一下行吗？”
或许是叔叔这个称谓对他来说是太亲切太熟悉了，他没有再表示出拒绝我的央求，我把他递给了老弟。
老弟笨手笨脚的好像抱着稀世珍宝，刚才还紧张的表情也露出了笑容，是啊，谁看见我儿子不喜欢呢，他忍不住的在亮亮的脸上亲了一下，唉，这一下亲的，亮亮马上用手去擦他亲过的地方，那是他嫌弃我弟弟埋汰吗，那动作可爱至极。
我妈妈看见我弟弟抱他实在是安奈不住了，又要伸手，可亮亮连我弟弟的怀抱都不待着了，马上倾身伸臂向我扑来。
“呵呵，让奶奶去给你热点牛奶好吗？”
“嗯。”
这是他进到这个家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对我妈的默许。
“老弟，家里有啤酒吗？”
“有。”
“来，我和你喝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