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这一夜我怎么睡的这么实，睡的连梦都没有，仿佛长途跋涉回来卸下了几多的负重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甜蜜的卿卿我我只是生理片刻的欲动，我要的什么，不就是这样的相濡以沫的‘默’的长久安稳吗？有你在我身边足够了，我还奢求什么，这才是最大的安逸最美的幸福。
搂着亮亮，还想着他们昨夜的窃窃私语，肯定是强子让他回到我被窝的，既然他来不了就让亮亮代替了，也是给我的温暖，孰不知只要他俩在我跟前我就已经心满意足，连欲望都没有了。
隐隐约约听见强子起来了，可我还懒在那睡意里不肯醒来，多久没有睡过这样安稳的觉了，不用再起早贪黑的忙碌，如果天天这样该有多好啊，一阵阵粥香传来诱惑着我的胃口，也轻抚着我的心。
“爸爸。”我感觉亮亮从我的被窝爬了起来，也感觉我后背那里站着一个人影，那是强子在端详打量着我，让他看吧，看看我多日来煎熬的疲惫看看我多日来不眠的憔悴也看看我多日来为他的消瘦。
“嗯？有尿吗，有尿就叫叔叔。”我闭着眼睛，我知道强子就在身后，可我懒得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亮亮没有说什么，反而又钻进了我的被窝，往我的怀里拱着，哎，那小手啊又偷偷的摸上了我的胸膛，那个痒痒啊，呵呵，我忍不住闭着眼睛笑了，使劲的搂了搂他，他似乎也感觉我发现了害羞的把脑袋钻进了我的腋窝，他这个举动怎么和强子有时候那么相似。
虽然闭着眼睛可对晨曦里的阳光也有微妙的感觉，强子轻轻的出去了，因为我眼皮透过来的光影有些晃动，他还想让我再睡一会，哎，相濡以‘默’啊。
强子抽烟了，他出去的身子搅动了空气，我闻到了一股香烟的味道，你不是不抽烟了吗，那也一定是因为他心里的愧疚无以排泄吧。
“爸爸。”
我知道这个小子躺不住了，可我真的不想醒来，难得这样轻松的早上。
“去叫叔叔抱你撒尿。”没等我说完亮亮就从被窝里站立出来，好像我后背那个身影根本就没走，从声响上我感觉着他们的举动，亮亮被抱了出去，我又死死的睡了过去，好像要把这些日子里不眠的长夜补回来一样。
“爸爸，爸爸，起来吃饭了。”
“哎。”我答应着，估计这个时候没有七点也有六点半多了，我平躺过来，抻着胳膊也抻着腿，朦胧中感觉一个身影挡在窗户那里正对着我，想睁开眼睛却又不想面对他，我知道他正微笑着看着我，而且那种微笑保持很久很久了。
“哥，起来吃饭吧，七点四十了。”
“你怎么才叫我。”我不能再含蓄什么了，也不能再矜持什么了，马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
长龙正坐在对面的沙发床上看着我，亮亮在我的床边盯着我发毛了一样的起身。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真不好意思让他看见我这么懒，说不定想着我天天是不是都这样。
“呵呵，我来一个多小时了。”
我听着也接过来强子递过来的衣服，哎，在长龙面前换睡衣我还真的不习惯，可也没有办法了，我就这一个屋子，也不能跑到外面的厨房里去换啊。
“你快点去洗脸吧，我叠被。”强子的话好像给长龙提了醒，他马上也站了起来去叠强子在沙发床上的被子，我心里暗暗的窃喜，幸亏昨晚我有定力有定性，没有让强子上我的床，这样分居的睡觉不正是给他看我们关系的最好语言，也幸亏我早上的懒惰，原来亮亮那个时候叫的是他亲爸爸，怪不得我闻到了一股烟味儿，不知道长龙在我的床前是怎么想的。
我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飞快的洗漱完毕，拿着毛巾擦着脸回到屋内，这个时候我不能躲避，还要更坦然的面对他们。
“你快点吃吧。”强子看我过来马上把筷子递给了我。
“一起过来吃点吧。”
“呵呵，我吃过了。”
“这么早你吃什么吃了，不用装假。”虽然我说的很实在可我自己总感觉我的话里面有对他意淫的嘲弄，长龙听了不得不走到桌子跟前。
“你快点吃，让叔叔送你去幼儿园，好几天没学习了。”
“爸爸，我在家再玩一天吧，叔叔说今天他带我去棋盘山呢。”
“这么冷的天去那里干什么，不行，别冻着了。”
还没等我说完我马上看见了他眼睛里又闪现出了一些委屈，马上改口说道：“还不如去兴隆大家庭楼上去玩呢。”
“爸爸你去吗？”
“不行，爸爸得上班，今天有台大手术，让叔叔和你爸爸带你去吧。”我一边扒拉着粥一边说着。
“你们吃吧我不管你们了，来不及了，今天起的太晚了，我得走了。”说着我拿起外衣边穿边往外走。
“中午回来吃吗？”
“手术中午完不了，不用管我，你们不是去玩么。”
“爸爸，拜拜。”亮亮跟着打岔跑了过来，给我那一顿神亲啊，我的余光里看见了长龙不自然的表情，他也妒忌，哼哼。
我紧跑快颠的可脑子想着从昨天到现在我和强子还没说上十句话，有什么可说的，说我想他，那是不是我太没有骨气了，【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⁹⁹₆⁹xs.com】听他说道歉，又是不是太虚伪了，就把这一切掩埋吧，免得他说的为难我听着受伤，只要他能在我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就天天看见他的笑脸我就知足了，至于他和长龙既然已经旧情复发我还有去阻止的必要么，再说强子一定给他打电话了，要不他这一大早的赶过来，是为什么，不也是对强子的思念想来看看强子吗，罢罢罢……。
……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一定像一对夫妻那样抱着亮亮在照相，幻影中一张照片亮亮坐在他们的中间三张笑脸在向我炫耀，我有点溜号，老于在一旁提醒着我，让我顿时红了脸，这是我第一次在手术的时候精神不够集中。
我克制着不去想那些纠结，可孟欣干什么呢，他怎么没来呢，昨天他怎么和长龙说的，怎么说我那样的骂他了呢？长龙听了是什么态度呢，怎么今天早上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是来接亮亮回去的吗，是孟欣逼迫他来的吗？总总都有可能，我还是控制不住那些纷乱的思绪，不得不掩饰自己的错误抬起头，看了看老于又看了看一旁的护士，护士赶紧拿起纱布擦了擦我脸上的汗水，可我为了更好的掩饰和解脱我溜号的尴尬故意把脖子伸了过去，老于看见了马上对我旁边的护士嗔喝了一句，而且抢过护士手里的纱布伸进了我的脖子把我脖子和脊背上的汗水细心的擦了去，我微微的对他笑了笑，也歉意的对护士笑了笑，继续手术。
……。
“小杨，这几天身子有点发虚啊。”
“呵呵，忙着赶论文没有睡好，对了，您给我的那几篇文章我都翻译完了，你什么时候看我发给你。”
我们一边洗着手一边聊着。
“呵呵，你也太着急了，我以为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不过，你这么年轻带着那个小孩真不是一回事啊。”
“那你说怎么整，他妈妈不要他了，他爸爸又那个熊样，家又那个条件，我看不得那孩子那么小就这么受屈。”
“这事好说不好听啊，你呀，还是太年轻，早晚有你后悔那天。”
我干笑着，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对我关心的话，可在我心里是那么的不中听。
哥，手术完了给我们打电话，等你吃饭呢。
我一看短信的时间是中午一点多，这个时候吃什么饭，不早不晚的，难道他是和长龙约定好的，想在吃饭的时候和我解释那天的事情，我心里化了一个弧，还是他们俩跟亲近啊。
本不想打，也本不想去，可我一想亮亮也一定在等着，唉，为了我儿子吧。
“喂。”还没等我说强子已经抢话了。
“哥，你完事了啊。”
“嗯，刚出来。”
“车在楼下等你呢，你快点过来吧。”
我放了电话，好像在电话里我听见冬梅和亮亮说话的声音，没有错，他们怎么混到了一起，虽然有点猜疑可我也放下心来，有冬梅就有冬子，有他俩在强子和长龙就给我摆不了‘鸿门宴’。
老远就看见一台军车停在那里，这个司机我不认识，可我感觉这就是等我的，从肩牌上能看出他是一期士官，好像等的太久了他已经仰在那里睡着了，我拉开车门的声音才把他惊醒。
“杨、杨大夫……。”
我微微的笑了一笑，“让你久等了。”
也许他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一路上一个劲的和我说话，清晰的口吻热情的态度和英俊的外表差点让我想入非非。
他打着警灯虽然没用警笛可我觉得还是不舒服，现在年轻的士兵都好这样炫耀，特别是给领导开车的就更不用说了，车子一路疾行肯定又是南八马了。
“上去吧。”
“我不去了。”
“上来吧，你不是也没吃吗。”那个司机被我让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跟我进了一招。
不用说亮亮看见我会第一个跑过来扑进我的怀抱，我很怕他这样天天眷恋在我的怀里得了什么软骨病，洋洋也在，虽然还是那样玩世不恭的有点吊儿郎当，可这个态度已经是我看他给别人最好的态度了，是因为我来了给我面子吧。
“呵呵，老爸说我们对强子关心不够，今天算我们给强子接风了。”冬子的开场白出乎我的意料，强子听了有些脸红端杯的手也有些颤抖，长龙坐在他的身旁也有点局促，我被洋洋和冬子夹在中间，亮亮被冬梅抱过去夹在了他和冬子的中间，而且爱意无限，可能他们也在考虑什么时候能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后备箱里有两瓶拉菲你去拿来。”洋洋端着酒杯没喝，告诉跟我进来的那个司机，那小子应了一声马上起身走了出去。
“呵呵，还是我哥有面子啊。”强子为了摆脱什么尴尬，或许他这样说长龙也能放松一些，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拉菲，只是那个司机取回来我才知道是法国红酒，看样应该很名贵。
“这小子挺帅啊。”冬梅看着出去的司机忍不住赞了一句，可冬子听了马上瞪了她一眼，她看见我们都看见了，红着脸给自己打着圆场。
“呵呵，老弟跟班的怎么又换了。”
“跟的时间太长知道的就越多，这个还是勤换点好。”洋洋不以为然的听着冬子的打趣。
“呵呵，我看你是怕跟班的比你帅，抢了你的风头。”
“你瞧你什么思想。”
“哎，老弟，要不从我们那里给你调配一个女兵怎么样？”
“还是给我哥留着吧，我可不想你在我身边安插个大内密探，去监视我哥去吧，如果发现他对你不忠正好杨哥在这，就让杨哥阉了他，是不是杨哥。”
“没问题，我保证安全还免费。”
哈哈哈……。
“你俩说话都够缺德的了。”冬梅气得没辙装着去给亮亮夹菜，亮亮听不明白看见我们笑他也跟着笑。
酒喝到那儿话也必然说道那儿，那就是元旦那天强子酒醉那出戏。
冬梅一个劲刨根问底要找出‘元凶’，那口气那神态千万不能得罪她啊，好像部队就是她家的一样，不管你多么优秀不管你多么努力，得罪了她一定前途不保。
冬子完全是一副大哥的气态，告诉强子要把握住，别因为感情问题而伤害了自己的身体等等。
洋洋呢，洋洋的话太刺骨了，什么那玩意翻过来调过去都一个b样，咱哥们差什么，言外之意还是强子接触女性太少了，玩的女性也太少了。
他们的话把强子的脸弄得一会发红一会发紫，始终没有消退过，再看长龙，他更不自在，脸色本来就青黑，听着他们的话越发黯淡了。
好像我一直在观察杯子里的什么拉菲，实不知我这样的神态让强子更无法抬头了，因为他一抬头就会看见我的眼眸，他还是没有那个勇气面对我，也无颜面对他给我的伤害和罪过。
吃完了喝完了就得去洗，就在空招的斜对面，还是上次的那个豪华洗浴，好像都是铁板钉钉的程序，你推辞也不行。
“我和阿姨一起洗。”亮亮的童真无邪让我们笑成了欢乐的海洋，我想不透亮亮从恐惧她到接纳她是怎么个心理转变，或许是冬梅尽显了女性的慈爱，是他匮乏的缺少的如今得到了才有的亲融吧，我还有一丝遐想，亮亮会象摸我那样摸她的胸部吗。
长龙显得更为难，特别是他胸腹那里手术后的刀疤，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因为那个刀疤明晃晃的太吸引人的目光，可我的目光却是在欣赏我的杰作，看看我缝合的技术，就是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教授也不一定有我这个水平，那不是自负。
男人在一起洗浴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观察对方的身体，那也是男人的本能。
长龙的身体不用说了，我在上面主过刀。
强子不停的偷着打量着我，我怕他这样的眼神被长龙察觉，每当他眼神过来的时候我就故意去看那个司机，我往那面看强子就脸红，不注意反而被那个司机发现了，把那个司机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是一种心理惩罚，你看看你爱过的这个人，佝偻着身体哪有一块爱人的肉，我们这样的人找朋友不都是找什么什么喜欢的类型吗，长龙算什么类型呢，你伤害过我，你俩伤害过我所以我要这样的折磨你。
只有亮亮无忧无虑的在那儿和冬子如鱼得水的嬉戏。
“哥，我给你打点浴液吧。”
“不用了，先打浴液不好搓澡了，来小伙子给我后面也打点香皂。”
“哎。”那司机听了马上拿着香皂殷勤的走了过来，我装着自然的转身也看见了强子失落还有点幽怨的眼神，长龙呢，长龙还坐在池子里默默的低着头，他在想什么。
看见强子的表情我心里说不出的快意，在那小子给我抹完香皂的时候我故意用后屁股蹭了一下那小子硕大的挂件，回身还摸了一下那八块腹肌。
“小伙子不错啊，能练到这个地步的不多。”
“呵呵。”他笑了可强子的眼睛已经快冒火了。
……
进了k房，司机就主动的承担了点歌的任务，洋洋的歌唱的不赖，一曲《有没有人曾告诉你》让人听的别有滋味，冬梅早就上来了，和冬子合唱的《选择》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互爱到地老天荒，我推辞不了，实际我也来了兴致，唱什么呢……，还是《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吧，我希望你能听懂，别怪我保持着冷酷的脸庞，也别怪我没多等你些时光……。
强子和长龙都默默的坐在那里，他们什么也没唱，强子不停的喝着啤酒，长龙也不停的喝着饮料，也许是我的缘故他没有抽烟。
我创造的这个意境很快被那个司机打破了，点歌曲目里没有他要唱的歌曲，可洋洋带有命令的语气让他不得不服从，只见他掏出自己的手机链接上了点歌的电脑……《雨花石》，当下星光大道正流行的，那高亢那激昂被这小子演绎的淋漓尽致，也刺痛着我的交感神经。
雨儿轻轻飘心儿似火烧
那是谁的泪在脸上轻轻绕
石对雨的爱就像蓝的海
虽有万千语不知怎么去表白
嗨你在哪儿
嗨我看不见
我是一颗小小的石头……
……
嗨，亲爱的人啊，你在哪儿……
嗨，我的爱啊，我看不清……。
……
在这睡吧。
我拒绝了冬子的挽留，明天早上还有手术，洋洋只好安排那司机送我们，我抱着亮亮坐在前面，可我的眼光一直注意着他开车，唉，朝三暮四意马心猿的欣赏谁都有，不是我故意气强子，是这个小子真的有一种魅力让我流连。
……
谢了司机，长龙犹豫了半天才说出来，他要回去。
“这么晚了那么远你还回去干什么，还有人等你约会吗？”
我的话一语双关，让他更加犹豫。
“我这里也能睡下，我和亮亮睡沙发床，你俩睡大床。”说着我连给长龙还口的机会都没有，抱着亮亮就开门去了，呵呵，让他为难吧，我让他俩都为难，哼哼，我早说过你们会落到我的手里，看看我是怎么折磨你的，怎么折磨你们的。
“来儿子，赶紧刷牙，明天你得去幼儿园了，好几天没学习你是不是都忘干净了。”我故意不去看他俩，一个在地上站着不知道干什么，一个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给亮亮刷完牙我又故意的起身催促他们，“你俩还不收拾赶紧睡觉也等着我伺候你们吗。”
我很大度很平常很随和的不会让任何人瞧出我的不是。
这一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