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骏驰倒在地上,红艳刺目的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涌出,染红了一大片衣服。
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叫:“杀人啦——”
这叫声犹如一颗炸弹在国贸大厦前炸响,顷刻间引来一大群人围观。
有人掏出手机报警。
有人叫了救护车。
红叶眼睁睁目睹着这一切的发生,她像一只无头苍蝇,明明想做些什么,可是心里慌
乱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她头脑彻底懵了,心里只剩下恐惧,她已经失去了
父母,现在,她真的很害怕元骏驰也在她面前死去!
“不要死……不要死……”红叶跪到地上,抱住元骏驰,眼泪滚滚滑落下来。
元骏驰倒抽一口气,忍着伤口的剧痛,反过来安慰红叶:“别担心,死不了。”
红叶哭得更厉害了。
时间刚好是在上下班时间段,交通高峰期,马路处于半瘫痪状态,警车和救护车都来得很慢。围观人群中有一位热心肠的胖子,看元骏驰伤口血流不止,主动要用他的车送他去医院。
刚才那一刀捅在元骏驰的肚子上,不是致命伤,但是如果失血过多,那结局可能就大不一样了!
元骏驰向他道了一声谢谢,由红叶搀扶着他上了胖子的车。
胖子开的是一辆出租车,但是他没有打表收费,踩起油门便朝医院开去。到了医院,他还搀着元骏驰,把他送进急诊室。
红叶一开始只顾担心元骏驰的伤势,没有考虑到应该向这个热心的胖子索要一个联系方式,将来好向他表示感谢。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人早已经走了。
红叶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记得他的车牌号,但是她记住了这个胖胖的、热情的、善良的、温暖人心的面孔。他是名符其实的,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
大约又过了一刻钟,警察才来到医院,例行公事地询问了红叶一些问题,了解当时的情况。然而红叶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只看到是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用匕首捅伤了元骏驰,却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谁?更不知道元骏驰与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过节?
元骏驰的刀伤虽然很深,但是所幸没有伤到内脏器官,手术很顺利。
警察来到病房,找他录了一些口供。
通过元骏驰的描述,警察锁定了两个嫌疑人。
持刀行凶的瘦子,可能是半个月前刚刚从监狱放出来的一个惯犯。那人名叫罗翔,绰号老七,三年前就是因为偷盗和伤人入狱,没想到坐了三年牢,他还是死不悔改。而那个胖子,则是老七出狱后新找到的同伙,近期他们已经犯了多起偷窃案,早已经上了警方的
黑名单。
警察还没有问完,新闻嗅觉敏锐的媒体记者也来到了医院,对元骏驰、红叶、以及在场的警察进行了一些采访。
于是,第二天早上,元骏驰的照片便堂而惶之地登上了当地的城市早报。
照片旁边是一篇文字报导,讲述了他在公交车上看到小偷行窃,见义勇为巧妙帮其它乘客保全财物,然后遭到小偷报复刺伤的经过。
新闻一出来,元骏驰一下子成了小名人,同学、同事、朋友纷纷打电话来表示慰问。有的关怀他的伤势,有的赞他牛逼,还有人打趣说以后要跟他混。
元骏驰的上司亲自跑来医院给他送了一束鲜花,说给他休一个月带薪伤病假。元骏驰感激涕零。
红叶陪在元骏驰的身边,和他一起经历着这一天的变迁。看着他从一个普通人一跃成为一个英雄,红叶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虽然想起他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仍然心有余悸,但是不得不说,这样勇敢正义的男人,真的很能打动她的心。
两人昨天相约在国贸大厦见面,本来都装了一肚子的话想和对方说,结果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们不得不把事先准备好的话都烂在了肚子里。
红叶担心元骏驰的伤势,昨晚在医院陪了他一夜,几乎都没合过眼。端茶倒水,俨然把他当成自己的男朋友来照顾了。
在这种时候,元骏驰更加无法开口讲自己已经有女朋友的事情。红叶对他越好,他心里的愧疚越深,越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段错误的感情。
从心底来说,他是有一些喜欢红叶的。红叶虽然不太漂亮,但是却拥有着属于她自己的独特魅力。元骏驰觉得她的这种魅力,来自于一种真实感,用现代的一个流行词来说,就是叫做接地气。
是的,接地气。
她不像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她没有惊艳的外貌,不会让你对她一见钟情,第一次看见她时,你甚至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印象,因为她看上去是那么普通,毫无特色,然而当你一点点走进她的生活,看到她的内心世界,你才会发现,她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有爱的好女人。
元骏驰想:如果不是先爱上了白怡雪,红叶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甚至拿红叶和白怡雪相比较,然而他发现她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可比性,她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但她们身上都拥有着属于她们自己的魅力。
元骏驰知道自己不该想这么多,白怡雪已经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而且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这一辈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她的。所以,他只能对红叶心怀抱歉,怨只怨缘份作弄,不该让他们在错误的时间相遇。
白怡雪还不知道元骏驰出事的消息,她像往常一样睡了个懒觉,然后连早餐也没赶得上吃,就跑去单位上班了。
刚进公司大门,迎面遇见的男同事就问她:“怡雪,你今天还上班啊?”
白怡雪一头雾水,反问道:“嗨,我今天干嘛不上班啊,太阳又没打西边出来!”
男同事看白怡雪一脸迷茫的表情,又问:“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家那位今天可成名人啦!”
白怡雪更迷糊了:“我家那位?哪位啊?谁成名人了?跟我啥关系啊?什么情况啊?”
男同事说:“你男朋友,元骏驰啊!得,你自己看报纸吧!”他说着就把自己刚才在上班路上买的报纸塞进了白怡雪手里。
展开的那一版,正是报导元骏驰英勇事迹的新闻。
白怡雪看到元骏驰负伤的照片,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告诉她!白怡雪此时是又恨又恼又担心,不知道元骏驰现在伤势如何?
顾不得多想了,她赶紧委托男同事帮她向经理请个假,然后转身跑出了公司的大门。一边跑,一边拨打元骏驰的手机号码。
元骏驰昨晚在医院过的夜,手机没充电,而今天早上又接了很多同事以及朋友们的慰问电话,此时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白怡雪没能拨通他的电话,但是报纸上面有提到他所在医院的名字,白怡雪在公司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
元骏驰要出院,他说伤势不太严重,没必要住院,多花冤枉钱。红叶不同意。但医生也说可以回家静养,只要记得按时换药,定期来医院复查即可。
红叶只好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垫付了医药费。
元骏驰说:“这次真的多亏你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才好,等会儿把你的卡号给我,回头我把钱打给你。”
红叶说:“没多少钱,不用还了,就当我发善心,捐给见义勇为的英雄了。”
元骏驰不依:“那怎么行,昨天麻烦你照顾了我一个晚上,已经很让我过意不去了,我怎么还能贪你这个便宜。”
红叶不置可否。
在目前的情况下,她和元骏驰的关系尚处于不明确的状态,超越了普通朋友,但却还不算是情侣。从他的态度里面,红叶能够感受到,他并没有把她当成女朋友,起码现在还没有。
关于那一夜迷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或许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在大多数女人心里,身体的亲密接触就意味着爱情关系的建立。
红叶很想知道元骏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她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并不太适合谈论这个问题,她忍了又忍,终于压下了这个念头,决定换个适当的时间再说。
红叶和元骏刚刚离开医院不久,白怡雪便乘出租车来到了医院。
她手里拿着报纸,慌慌张张跑到服务台,指着报纸上面元骏驰的照片问道:“请问这个病人在你们医院吗?”
服务台的小护士抬头望了白怡雪一眼,点点头:“是我们医院接诊的病人,请问小姐你是?”
白怡雪没等她问完,抢道说:“他在几号病房?”
小护士说:“他出院了。”
白怡雪满脸诧异地问道:“出院了?”
小护士唯恐天下不
乱似地,又补充说:“刚走,我亲眼看见他女朋友搀着他从这走出去的。”
白怡雪瞪大了眼睛:“谁?你刚才说谁搀着他从这走出去的?”
小护士说:“他女朋友啊。”
白怡雪强装镇静,可是脸色还是不由变得铁青。
小护士留意到了白怡雪脸色的变化,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
白怡雪没管她的问话,心有不甘地问:“你会不会看错了?”
小护士说:“今天我们医院上报纸的病人就他一个,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白怡雪的心彻底凉了。
元骏驰租住的房子在西三环外一个叫做桃李村的城中村里,破旧的小板楼,共六层,他住在顶层。
一个年轻大小伙子,平时六层楼跑上跑下不觉得怎么,可是现在他有伤在身,上下楼就成了一件艰巨的事情。
红叶搀着他,两人累得满头大汗,才终于进到屋里。
回来这一路上折腾,元骏驰感觉到伤口又裂开了,红叶扶他坐到床上之后,他撩开衣服一看,鲜血已经渗透了厚厚的纱布。
红叶一看吓坏了,惊叫道:“怎么流这么多血!这下可怎么办啊?我就说别这么急着出院,你非不听!那医生也真是的,你要出院他就让你出,太不负责任了!”
元骏驰说:“没事没事,你帮我换一下药就好了。”
红叶没好气地说:“人命就一条!你省那一点住院费不打紧,要是让伤势恶化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红叶正在给元骏驰换药,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几下敲门声。他平时极少有访客,同学同事们虽然知道他住在桃李村,但都不知道他的具体房号,唯一来过这里的人,就是白怡雪。
元骏驰看了红叶一眼,心里不由叫苦,假如来人真是白怡雪,那可该怎么办?
红叶放下手上的药,说:“你别动,我去替你开门。”
元骏驰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门吱吖一声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她略带疑惑地望了红叶一眼,然后歪着头向房间里面瞅,看到元骏驰坐在床上,身边摊着一块带血的纱布,不禁叫道:“哎哟小元,怎么搞的,受伤了?”
她说着走进房间,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哟哟,到底是怎么搞的啊?伤得这么严重!”
元骏驰看到来人是房东太太,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说:“是房东啊,那个……房租你明天再来收好吗?我昨天碰见小偷了,这不,钱也没取成,反而弄成了这样。你明天来收吧,等会儿我托朋友帮我把钱取来,明天给你。”
房东说:“行行,那你好好休息啊,哎哟哟,瞧瞧这伤口还在流血,多吓人啊,这社会真是越来越乱了,以后出门可得当心着点!”
“哎哎。”元骏驰应声着,说“房东您慢走。”
红叶关好门,接着给元骏驰换药,刚刚拿起棉签蘸了药水往伤口涂,敲门声又响了。
俩人互望了一眼,以为是房东还有话没说完,红叶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却不是房东,而是一个面貌清秀,身材苗条的大美女。
不得不说,用美女两个字来形容她,一点也不夸张。她不但拥有一张娇嫩可人的脸蛋,而且浑身散发出一种天然的清纯气息,让人一看到她就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想去疼爱她,保护她。
红叶想: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对她一见钟情。
当然,此时红叶还不知道这个如此美丽的女人正是她的情敌。她大概做梦也没有想过,她会有一个这么强劲的情敌!
不过,白怡雪却已经从小护士口中得知了红叶的存在。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红叶,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然敢抢自己的男朋友!
作为女人,第六感都是非常敏锐的,红叶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是她已经感受了到对方目光中的敌意。
“小姐,请问你找谁?”红叶问。
白怡雪却不理她,眼睛隔着她,直
射向元骏驰。
元骏驰早已经坐不住了,不顾流血的伤口,他从床上跳下来,跑到门口:“怡雪,你听我解释……”
白怡雪苦笑,打断他:“元骏驰,你有种!我真的做梦也没有想到!”
元骏驰垂死挣扎:“怡雪,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白怡雪吼道,“只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比不上这样一个货色!”
她用不屑的眼光狠狠瞪了红叶一眼,转身朝楼下跑去,此时,泪水不可控制地从她脸颊滑落下来。
“怡雪……”元骏驰大喊着冲出来追她,刚跑了两步,伤口便因剧烈的动作而严重撕裂。
白怡雪听到他疼痛的叫喊,明明很担心他的伤势,可是她却无法回头看他,因为此时此刻,她心里的伤更痛!
红叶一句话没说,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傻瓜,谁都能看出来元骏驰和那美女之间的关系!
她一开始只是感觉元骏驰不像自己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可她却没有料到,他早已经有了女朋友!
红叶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害,她想,我他妈的真是个傻bi,大傻bi,被人如此欺骗,玩弄于股掌之间,都一无所知!
白怡雪已经跑没了影子,元骏驰回过头来,对上红叶的目光。他
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红叶没有给他机会。
“卑鄙!无耻!”一个巴掌响亮地掴到元骏驰的脸上,“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吗?不过是天生一张好皮而已,凭什么说我是这种货色,凭什么污辱人!”
红叶转身进屋,拿起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元骏驰久久地愣在原地。
裂开的伤口鲜血泯泯流淌,元骏驰不管不顾,心如死灰。一切都完了,全完了!
冯舒曼握着手机慌慌张张地从写字楼里出来,一看见红叶,就大叫起来:“我的姑奶奶,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这正上班呢,有什么事儿等下班之后再说成吗?”
红叶还没开口,眼泪先出来了。
冯舒曼的语气顿时温和下来,她搂住红叶的肩膀,安慰道:“哎哟,这是怎么啦?哪个混蛋欺负你了?别哭了,给我说说,姐们替你摆平!”
红叶抹了一把眼泪,哽咽地说:“舒曼,我被骗了……”
冯舒曼惊叫道:“被骗了多少?”
红叶:“不是被骗了钱。”
冯舒曼松了一口气,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慢慢说。”
听红叶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冯舒曼说:“红叶,不是我说你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也经历过风雨,经历过感情,经历过挫折了,但你怎么就不成熟呢?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就不应该再有灰姑娘情结了,咱们找男人,就是为了结婚,爱不爱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找到适合搭伙过日子的人。”
红叶争辩:“我没有灰姑娘情结,我觉得他就是适合搭伙过日子的人。”
冯舒曼说:“好好,我不跟你争,但我问你,你对待这段感情是理性的吗?”
“……”红叶无话可说。
冯舒曼说:“你总是太容易感情用事,我猜你在和他交往之前,肯定没考虑过他的综合情况!你有没有问过他是否有车?是否有房?有没有存款?爸妈身体如何?说起这些,别人会说我们女人太现实,拜金,但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没有这些物质基础,幸福在哪里?爱情就像一个泡沫,看起来美丽,但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太容易破灭!”
红叶说:“舒曼,我该怎么办?我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特空虚,特无助。”
冯舒曼看了看时间,还差一刻钟就十二点了,该午休了,索性也不回公司了,她拉起红叶的手,说:“走,我们去那边吃点午饭,边吃边聊。”
两人走进一家快餐店,点了两份中式快餐。
冯舒曼又接着刚才的话说:“我看啊,你不能一直这么晃悠着,自从你爸妈离开之后,你就没有上班了是吧?你现在成天无所事事,除了吃饭睡觉,心里挂念的就只有感情,所以感情一遇到挫折,你就感觉特空虚。你现在得重新找份工作,填补上生活中这一大片空白。”
红叶点头:“嗯,你说得对。说起找工作,我才突然想起来,前阵子我们经理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调整好心情了,可以回公司上班?”
冯舒曼说:“那行,你下午给他回个电话问问,如果行就回去上班,熟人熟事,回去也随便些,强过找新工作,面对陌生的人、陌生的事,还需要一段时间去[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适应。等你工作稳妥了,我再托人给你留意一下相亲的事儿。”
白怡雪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向前走。她出来找元骏驰的时候,已经让同事帮她请了假,现在她不想回公司,也不想回家。机械地迈着脚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婚纱店门口,她看到橱窗里面那件洁白的婚纱,依然那么美丽,曾经她多么渴望能够尽早穿上它,嫁给她心爱的男人!可是现在,看着这件婚纱,她的心里只剩下了苦涩。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元骏驰竟然会背叛她!
她更加想不明白,元骏驰为什么会背叛她?
他元骏驰算什么?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你到底凭什么背叛我?我忍气吞声,不顾
父母强烈的反对,坚决和你在一起,我无视荣华福贵的诱惑,宁愿和你一起过清贫的生活,我别无所求,只求得到你全心全意的爱,只这一点小小的幸福,为什么你都不能给我!混蛋!”白怡雪将自己满腔的怒火发泄在脚下的一颗小石子上,狠狠地踢飞出去。
小石子擦着迎面而来的一个中年妇女身子飞过,中年妇女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地嚷嚷道:“哎哟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你想谋杀啊……”
白怡雪知道是自己的错,按道理她现在应该向中年妇女道歉,但她心情不好,看谁都不顺眼,她没好气地瞥了中年妇女一年,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中年妇女气死了,望着白怡雪的背影吆喝道:“哎哟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了,差点砸到我,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说,还拿眼睛瞪我,真是太没教养了!”
白怡雪克制着心头强烈的冲动,忍着没有回过头来和这中年妇女大吵一架。
她回到家的时候,老妈正在择菜准备做午饭,看见女儿哭丧着一张脸,怡雪妈知道女儿今天出状况了。而且,她平时中午都是在公司吃工作餐,根本不回家吃饭。
怡雪妈放下手里的菜篮子,问道:“怎么了宝贝闺女?”
白怡雪噘着
嘴,鼓着腮帮子,权当没听见老妈的问话,气乎乎回了房间。
怡雪妈跟在她的屁 股后面进了房间。白怡雪闷闷不乐地趴在床上,看样子仿佛受了很大的打击。
怡雪妈走过去坐在床沿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问道:“到底是谁惹我闺女了?”
白怡雪正在气头上,谁也不想理,她拿过枕头蒙起头,叫道:“你让我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怡雪妈不厌其烦,又追问:“工作出问题了?挨领导骂了?”
白怡雪不回应。
怡雪妈还接着问:“莫不是和元骏驰吵架了?”
白怡雪掀开枕头,仰起脸没好气地冲老妈嚷嚷道:“您烦不烦呢?问问问问,有完没完!”
怡雪妈非常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看来这丫头果然是和元骏驰闹矛盾了!
此时,她的心里产生了两个互相矛盾的声音——
第一个声音幸灾乐祸地大笑:真是天助我也!狠狠闹吧,闹得越大越好,闹到分手最好!反正我正想拆散你们呢!
第二个声音却说:这孩子,今天肯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她知道我不同意她和元骏驰在一起,平时隐忍得很呢,总是表现出一付和他在一起很快乐的样子给我看。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特别严重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表现出来的!
怡雪妈抚摸了一下白怡雪的头发,说:“受了什么委屈,和妈说说吧,傻丫头,在外面逞强,在妈面前你还逞什么强?”
白怡雪哭了,扑到妈妈的怀里,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