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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洋洋火锅店里,已经陆续有吃晚饭的客人了,我和强仔却依然在继续,有太多回忆和感慨迫不及待的抒发,大概提及了一百个校友的名字,也许都不止。
为什么强仔会变成熊,为什商务英语专业的他却工作在白酒厂里。看起来一脸腼腆的强仔这几年有什么样的际遇?是不是跟我一样悄悄的追寻着心中认为的那份爱情,是不是所有G都有执着和一桩桩不同却又雷同的经历呢!倘若十年前我们都了解对方的“身份”会不会上学的时候就懂得惺惺相惜的道理呢。
“说说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吧,怎么就在白酒厂上班了呢?”强仔啃着食指听完了我这几年的经历,没有唏嘘只是沉默,我更想问他手指头好吃么,放着火锅不吃啃手指。
“哪有人能跟你比,天天泡在网吧,打了几年架也不用学习……毕业还能混到政府编制,我能留在白酒厂已经不错呃,啤酒厂都不肯收我呢,呵”小强平静的说,看起来他很满意现状,当然了我们都过了愤世嫉俗的年纪,年轻的时候总想改变世界,后来有一天终于发现自己已经开始为了适应社会而适应了。
我笑了“我那是走狗屎运好么”当年因为喜欢寝室一个人而错过了很多工作机会,两个人拖拖拉拉等来等去的。正好我现在的公司领导去学校招生,我还在寝室里吃泡面,就算我去面试了也不会改变全军覆没的结果。就在公司领导失望的走出教学楼路过寝室楼的时候撞见了扔垃圾的我,由于楼体建筑的原因,一转过楼角我端的一盆酸辣牛肉面汤就泼在了其白衬衫上。别问我为什么不喝汤,我从来不喝泡面汤,也别问我为什么会端着汤特意去楼外面扔,因为后期我就住在一楼。第二天我执意的拿着一件新衬衫找到了公司,通过聊天领导知道了我是毕业生问我要不要一次面试的机会,我看了看领导的办公室说了一句“没什么好面试的我啥也不会,而且感觉贵公司也不太景气……”万万没想到的是我莫名其妙的逗的领导哈哈大笑,而且就留下了我,一做就是十年。05年他给我的工资只有四百元可见当时的公司多么穷苦。后来主任告诉我就因为我说了实话,也因为我贬低了公司他一定要我留下来见证公司的起步……
“学校后面的废弃火车站你记得吗?”强仔问我,把我的思绪扯了回来。
“废弃了吗!那时候每次寒暑假我都去那里送曹亮上车”物是人非,听说学校现在都已经搬迁了校址。
“新生军训的一个晚上,失去了第一次,就在那个火车站的一个天桥下边”强仔对我挤了一个笑容,然后低头玩弄着玻璃杯子。
“等等!什么第一次?你新生的时候……等我算算”我闭着眼仔细算了一下“那时候你不是才十七岁?”
强仔点了点头“是在附近网吧打游戏认识的一个男人,有一天晚上他约出去上网,然后走着走着就到了那个火车站。”
“如果是现在的年轻人我会觉得没什么,环境和教育让现在的孩子们都早熟而且开放,可是那时【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⁹₉₆₉xs.com】候的我们根本不懂什么,别说G ay这个词了,就是同志这个词都模糊,我保证你当时什么都不懂。”想想我自己就知道了,跟现在的年轻人比起来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小2B,零几年的时候还在用(男同)作为自己的网名呢,而且我自己第一次跟别人发生关系都22了……
“天桥那里很黑很冷,他生硬的脱了我的衣服……我很害怕,他骂我还吓唬我……疼的要死又不敢喊……”强仔用只有我和他听得见的音量讲述着他的“初夜”
“他多大年纪?”我问,脑袋里能想到当时的情景。
“三十几,肯定不到四十岁,我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然后呢?”
“然后?没有然后了,我再也不敢去那家网吧了,虽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但他的样子我一辈子记着,甚至说挥之不去,我tm的怕极了都想到了告诉老师或者家长……那星期的体育课我都不敢跑动。”
“禽兽!”这种事情可以说成是强仔被莫名其妙的(强奸)了,不但是肉体上的而且心灵上也留下了阴影。
“直到毕业我都再也不敢跟陌生人有交集,甚至说话,不过我发现我喜欢男生了,交女朋友也失败了,很确定是在毕业后。”
我点头,上学的时候我是知道强仔有女朋友的,不过强仔这种老实孩子连牵女孩子手都不敢的人肯定没碰过他那个所谓的女朋友“你继续讲”
“后来网络找bf就容易啦,找了一个白酒厂的bf,我当时在啤酒厂一个月才三百块的工资,所幸也到了白酒厂上班,然后然后呢我们就在酒厂附近租了房子。”我终于是看见了强仔脸上有了一丝丝幸福的笑容。
“你跟他……就是你的bf好了多久?”我泼了一下凉水,因为我知道强仔的归属不止如此,不然也不会让我逮到他在聊天群里发交友信息。
“六年,直到去年他必须回农村结婚了,他三十五岁呃,再也留不住呃,呵呵”强仔苦笑了一下。
“别人的命运我们无权帮他选择,尽管不舍可我们还是要坦然的为他送行,默默地祝他幸福。”突然我想到了木杉,想到了程阳……人呐,有时候总是不得不对现实低头“你还想他吧,我要是你我肯定不死心,肯定心底还抱有幻想。”
强仔点头“嗯,是呃放不下,经历那么多最后结果是这样的,为了这该死的感情搞的我人不人鬼不鬼的,爸爸去世闭不上眼,妈妈不肯认我这个儿子,哈哈,小猛你说……你说说我们这些人到底为了什么?又做错了什么?又该怎么活着?”
“你出柜了啊?”我很好奇强仔为什么会提到父母。
“没,你听我说啊,后来我爸爸得呃重病,我妈让我回家照顾我爸顺便帮点忙,意思是我工作几年呃是不是手里有点钱啊”强仔比较无奈怂了一下肩膀,跟我摊了一下手掌接着说到:“我就那么点工资,又要交房费又要开支跟我bf的柴米油盐,捉襟见肘啊,我哪有钱拿的出啊,甚至没脸回家……”
我纳闷了“你bf呢,他没表示什么态度吗?”
“我刚到白酒厂他就辞职了,所以他没表示也没钱帮忙的。”
“等等,那你在白酒厂上班你bf做什么呢?”我理解那种微薄工资养家的压力和辛苦,可是两个男人养活自己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啊!
“他天天就在家打游戏啊,呵”
“靠!”我拍案而起“你的意思是你6年养了一只白眼狼,真是更有甚者啊,这个比你说的第一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都什么人啊,吃你的喝你的又睡了你6年,觉得你(残花败柳)了,不年轻了随便找个理由就踹了你,我说咱能长点心吗!气愤!”
“其实他对我挺好的,一直”强仔弱弱的说了一句。
我用筷子狠狠的敲了强仔的脑袋一记“别说了,你就是个傻蛋,我对你这个故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了”我推开椅子转身要走。
“你去哪里啊,方向!”
“上厕所,我们坐在这里小半天了,前列腺都要憋爆炸呃!”突然发现自己说话有点大舌头了,果然,跟大舌头的人说太多话自己也会被传染,我得小心。
强仔为什么会穿工作服来跟老同学见面!他刚刚给我看了一张他躺在雪地上的照片,他说照片里他穿的羽绒服是他bf网购给他的,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他居然说他这六七年来第一次穿羽绒服,而这件羽绒服也是他最近一年里唯一一件新衣服,他没有适合现在这个季节的好衣服能穿出来见我,就工作服最干净。
靠在卫生间墙壁上吸烟,没着急回去。我总觉得自己是有故事的男人,总是觉得别人的爱情不如自己的坚贞不渝,不如自己爱的高级……可是呢,谁又爱的轻了,轻的只是自己,每个放出爱情的人总是容易忘记自己,看重爱的人。信不信我如果问强仔(你后悔吗?你觉得苦吗?)他肯定说不。
可是,这个世界总有一种男人,会用一百多元的,不知道什么毛做的羽绒服来迷惑如强仔这种(傻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