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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OLIVIA
第二天醒了之后我就在床上一直躺着,说真的,我完全不晓得到底要怎么走出房门面对屋子里的其他人。好吧,我承认,很明显我昨晚的行为是失态的是不受控的是在计划之外的。我已经不想去思考庄宁那里究竟会怎么想我的了,单是
爸爸和宁阿姨那里我就有够丢份。虽然我平时也会开开玩笑,有时因为学习或创作上的一些事也有小脾气小情绪,但当真还没有醉醺醺过。我苦心经营的淑女形象啊,就这么在宁阿姨面前付诸东流了。
可不起来不行啊,人都有三急嘛。
从床上坐起来,脑袋一阵胀痛。呃——,这该死的酒,是谁叫它琼《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浆玉液的,净瞎扯淡。我一连干搓了好几把脸,才下床开门。
没人。
噫?怎么没人呢。我竖起耳朵仔细听是否有孩子的哭声传来,可是很寂静。唉—— 不过这样也好,我这蓬头垢面的,不想让人看见。
转身,去洗手间,忽然迎面撞上一移动物体。
抬头,是庄宁。
啊——我要疯了!此时此刻,我想看见ET,都不想看见你。
她抱着小峰,那小子看见我之后漆
黑的大眼睛滴溜溜转。我不由低头从下往上打量自己一通,宿醉之后的整个形象是要多残花就有多败柳。庄宁一如既往的对我面无表情,拍拍小峰的胸口,俩人下楼了。
唉——我可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洗漱,更衣,下楼。餐桌上有放着保温桶。我走过去打开,是汤。呃,这个,是给我的么?抬头看了一下庄宁,她正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着。见我朝她看,移开了本来注视我的目光。
“这个?”我指着汤朝她发问。
“谁醉了谁喝。”她说的非常干脆。
好吧,很明显这人是我,同时,我也明白了,这是解酒汤。我拿过旁边放着的碗盛了一碗,放在鼻子下面闻闻,恩,还蛮香的啊。只是,这热度怎么跟刚从锅里捞出来似的啊。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十一点。
于是我坐在那里喝汤,庄宁坐在沙发上逗孩子玩。她用
舌头在上颚弹出连续的声响,当——当——当——,小峰咧着小
嘴冲她笑。庄宁就在那对着他自言自语——
“小峰,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姐姐,”她伸出右手,五根手指抓动,“知道姐姐是干什么的么?姐姐是发型师。知道发型师是干什么的么,发型师呀,就是”她往小峰头上摸去,快摸上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用拇指在四根指头上来回摩擦了几下,又把指头放在口边哈气,然后再放在小峰的小脑袋上轻轻抓动。
原来是怕指头太凉了,会刺激到小峰。我
嘴边不由绽开笑意。她又继续道——
“小峰要不要姐姐给做发型呀?那是一定要的呀。来,我给小峰做个最有型的。”一边说,她一边用细长的手指在小峰的头皮上轻轻捻着孩子薄薄的胎毛。小峰笑的更加开心了。
“看,我弟弟多帅,是吧。毋庸置疑的。”她把小峰从腿上抱着站立起来,两只胳膊来回晃动孩子的身体,小家伙更乐了。
我也笑的更开心了,嘴巴恨不得咧到耳朵后面去。
不一会儿她忽然抱着孩子站起来,直直走到我面前停下,两手一伸,把孩子往我怀里塞。
“干嘛?”我不由纳闷,却还是惯性地接住。
她皱起眉毛看我,那样子就好像我问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问题似的,开口:“他该吃奶了啊。”
你!我一时气结,他要吃奶你往我怀里塞个什么劲,我又不能……想到这,脸登时涨的通红。
她换成不解的表情:“你先抱一下,我给他冲奶粉。”
如果这世上有一种死法叫自己鄙视死自己,那我一定是它的鼻祖。我脸色绯红的把刚才心里扭曲的念头鞭笞的体无完肤,一边愤恨地看着庄宁。你要死了啊!不能把这句话放在最先说出来吗,害我歪解。
她把奶瓶奶嘴仔细清洗之后,冲调好牛奶,又在手里摇了摇奶瓶。我看着她连贯流畅的动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小峰的降生催生了她身体里潜藏的某些天性,比如,体贴,温柔。这些日子来,我已经渐渐地发现了。起初她逗弄孩子的时候还会顾忌到我和
爸爸的存在而有些不自在,但后来却是完全随性而发了。下班回来的时间也明显早了许多,对小峰说话时的腔调是那种典型逗婴儿的奶声奶气,就像我们无数次看到的其他人一样。这才是她的天性吧,那种冷漠的外表,毫无疑问,是她坚
硬的壳。
她拿着奶瓶走过来,弯下腰,在孩子面前摇,满眼宠爱的坏笑。
“小峰,想不想吃饭。”
婴儿条件反
射地激动起来,在我腿上扭扭身子,朝她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她却把奶瓶往自己身体的方向拿了拿,不给。
“哎呀,你别闹了,一会他该哭了。”我伸手把奶瓶从她手里夺过来,倒转,递给小峰,他噙住奶嘴。
一时间屋里有些安静,她保持弯腰的姿势没动,身体就在我面前咫尺之处。我抬头,她也抬头,四目相对。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直起腰,在旁边椅子上落座,像尊佛爷似的盯着小峰,眼睛一眨不眨。装!
“你妈和我爸呢?”我觉得不说话实在怪异,斟酌了一下,问个无害的问题。
“出去了。”
“哦。”说完俩人又没了声息。我扭头,看见了盛汤的保温桶,“那个,”我看着汤碗说道,“这个汤?”
“是我妈让我给你,咳”她连忙咳嗽一声止住话语,把脸扭到一边,冷冰冰的口吻道,“我妈早晨走之前熬给你的。”
是吗?还装!
“阿姨他们几点走的?”我不看她,拿汤匙在碗里轻轻搅动,发出叮脆响声。
“八点左右。”
“哦,八点,”我眼神向下看着桌面,重复了一句,又抬头看着墙上的钟,她也随我的目光看去,我缓缓说道,“八点之前熬的汤,到十一点还这么烫,我还从来不知道咱家的保温桶质量这么好呢,呵呵”
她瞬间面色复杂的看着我,紧抿嘴唇没有说话。我挑衅地回视,她噌的站起来,把孩子从我腿上抱过去,坐在了离餐桌稍远处的沙发上。不理我。
屋子又恢复了安静。小峰已经喝完了牛奶,庄宁把他放在胳膊上轻轻来回晃动,哄他入睡。我看着她的背影,从心脏开始的地方突然涌起一股势如破竹的酸楚,在全身的血液里奔腾不息。这股热流辣到了我的眼睛,我冲到洗手间里反手关上房门,牙齿紧咬大拇指的指根处,眼泪流了下来。
没错,她是我的劫数,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