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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强琢磨着张海涛的话，心中暗笑。“张站，这正式调查什么样，非正式的又是什么样？”他笑吟吟地望着张海涛。
“这个——”张海涛支吾起来。
“咱们就随便聊聊，调查嘛，我们也不分什么正式不正式的。”李忆农接过话来，“你不是观测站的领导嘛，我们的工作还得靠你支持，我们也得先和你通通风不是？”
“嗨，什么支持不支持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理解。”张海涛看起来很真诚，他吐出一口烟，问道，“你们要聊什么啊？”
“我们对这岛上是一无所知啊，你能不能给我们先介绍介绍咱们站里的情况？”李忆农看着张海涛，“当然，我知道咱们这儿是涉密的，不能说的你就别说。”
“这样啊，”张海涛笑笑，“我们这儿的确是涉密，而且密级还挺高，不过说说大概的情况，倒也不违反保密要求。”
“咱们坐下说吧。”钟强率先坐了下来。
几个人都坐了下来。
“这个站吧，名义上是海洋局的，实质上是海军在管理，就是为基地服务的。”张海涛看着两个人，“你们就是从基地出发的吧？”
钟强点点头。
“既然是这样，你们过来时也能看见那些军舰，基地的建制我就不说了。”
“行。”李忆农的脸上浮出笑意。
“我们这儿的工作，说起来也简单，就是为基地的训练和战备提供技术支撑，主要包括雷达、气候、水文、洋流几个方面，具体的我就不能深说了。”
“理解。”
“站里的编制是七个人，要保证至少六个人同时在站里工作，每天的工作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三班倒，每班两人。工作内容呢，就是监控各种设备，每四个小时向基地发送一次数据报告，遇到特殊情况，要随时和基地联络。”
“听你这么讲，站里的工作还是挺重要的，是吧？”
“应该说——”张海涛思忖着，“算是必不可少吧。”
李忆农和钟强对视一眼，然后说道，“你说得我们都心生敬意了，你们算是为国防事业献身的吧？”
“啥献身不献身的，就是工作嘛，总得有人干啊。”张海涛苦笑，“你们是初来乍到，看着这岛上条件艰苦，但其实只要熬过两年，也就熬成习惯了。”
“佩服，”钟强打量着张海涛，“我说的是真心话。”
张海涛摇头笑了笑。
“我听黄参谋讲，去年他上岛调查李远山失踪，好像还查什么泄密了，”李忆农弹弹烟灰，“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那倒没有，”张海涛下意识地皱皱眉，“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在所有的工作预案里，防泄密都是排在第一位的。”
“这么说，没有什么泄密的迹象，只是一个例行的工作流程？”
“可以这么说吧。”张海涛点点头，继续说，“你们也看了这个环境，想泄密能泄给谁啊？”他笑了笑，“岛上就这十几个人，除了我们，就是下边那些战士。”
“别的人上不来吗？”钟强问。
“谁能上来啊？”张海涛哼笑一声，“整个岛，就是栈桥那一个地方能登岛，不是派了一个班的战士守着嘛。”
“没有附近的渔民过来？”
“这边都不是渔场，谁跑这儿来干嘛？”张海涛摇摇头，“再说了，好像周边的人也知道这个岛被军方征用了，我上岛十几年了吧，反正没听说有谁过来过。”
“会不会有什么船偷偷过来？”
张海涛白了钟强一眼，笑了，“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船靠近，你们就能知道？”
“那是当然了，不然要我们干什么？”张海涛打量着两个人，狐疑地问，“你们为什么这么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据我们了解，去年春天有一段时间，李远山经常夜里离开站里。”
“你说这个啊。”张海涛欲言又止。
“你知道这回事儿？”李忆农盯着张海涛。
张海涛沉吟片刻，点点头说，“算是知道吧。”
“哦？”听到张海涛的回答，李忆农和钟强齐刷刷看向他。
“你们怎么是这个眼神啊？”张海涛笑着问。
“黄参的卷宗里没有记录啊。”李忆农迎着张海涛的目光。
“这个——”张海涛稍显难为情，“我没和黄参说。”
“为什么啊？”李忆农追问。
“我没觉得是多大一回事儿。”张海涛想了想，接着说道，“就像你们说的，我是站里的负责人，我得对站里的所有事儿负责。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他夜里离开站里了，所以我单独找过他。”
“那他怎么说？”钟强问。
“老李嘛，可能那段心情不太好，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吧，他也没和我具体说。”张海涛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不过他和我保证，和工作没关系。”
“和工作没关系，”钟强重复着，“他这么说，你就信了？”
“我干嘛不相信啊，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老李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
“那他说没说过，他离开站里去哪儿了，干了什么？”
“我问了，他说就是出去随便转转，有时到山下跑一个来回。”
“到山下跑一个来回？是要见什么人吗？”
“也没什么特定的人吧，没听他提过。”张海涛想了想，摇摇头。
“你觉得他这样，算是正常吗？”李忆农问。
“就是因为觉得不大正常，我才找他啊。”张海涛笑着回答。
“那你就没怀疑可能会有别的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啊？”张海涛摊开双手，“就这环境，他想做啥也做不成吧？”
“但是我们听说，有时他不是一个人离开站里。”
张海涛闻言一愣，随即说道，“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另一个人是小许，”张海涛把视线移向工作间，“其实这算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原来除了我，没人知道。许晓刚家是武术世家，他每天半夜都要出去练练功。”
“出去？”
“嗯，”张海涛点头，“到树林里吧，反正我也没亲眼见过《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
“你说原来除了你没人知道，那意思就是后来有人知道了？”
“还不就是老李嘛，他碰上过，知道了原委，好像还缠着小许教他功夫，”张海涛的嘴角绽出笑意，“老李就是那样的人，啥都想学学。”
“那他学成了吗？”
“好像是没有吧，人家那功夫是家传的，应该不会教给外人。”
“那他们俩会不会因此闹什么矛盾啊？”
“那能闹什么矛盾啊？”张海涛不答反问，“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他们俩都不会因为这个去杀人，不可能的。”
“真还没想到，咱们这岛上还有武林高手呢。”钟强笑着和李忆农交汇了一个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