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心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这么愉快,以至于让我觉得这应该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们做着所有闺蜜都会做的事,一起漫无目的逛街兜风;一起在露天的餐厅吃饭;一起坐在满天星光的天台上闲聊;一起去青的酒吧喝酒;一起在酒足饭饱之后手牵着手压着马路牙子。只是这些都是安心约我的,我从来都没有约过她。因为这样,安心总是在抱怨我,说我是个木头呆子,不懂得主动,这样这么追到自己喜欢的人啊。而我也只能在心底苦笑,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却不敢也不能告诉她。
我总是迷
恋安心在工作时那一丝不苟的态度,喜欢她专心致志地画图稿的样子;喜欢她在会议上神采飞扬讲话的样子;喜欢她那一投入就可以忘记时间的劲头。当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奋笔疾书,却不知额间那两三缕发丝已散落在案上,遮住眼睛很不方便时。我不忍心去提醒已是忘我的你,只是悄悄地走到你身旁,轻轻地将那两三缕恼人的发丝细细地藏好,搭在你那纤白小巧的耳朵上。
你突然惊醒,然后看了我许久,我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我只想帮你捋捋头发而已,没想到会打扰到你。
安心只是扬起笑容对我说,没关系,已经很晚了吧,我又忘了时间,让你久等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
那天我突然觉得你笑得真的好温柔,好温柔。
因为两公司的相互协调和共同努力,那几期广告的效应出奇的好,算是为那家厨具企业成功打入了年轻人的市场。两家公司开了庆功会,并且项目的负责人准备为所有参加项目的工作人员组织一场集体旅行,算是对员工的犒赏。具体的来说是一场登山旅行,地点在邻省某个为驴友所熟知的旅游景区里,那里有大片大片的高山群和森林。虽然已是深秋,但气温仍是宜人,正值秋高气爽,万里无云的好时候,又避开了旅游旺季,游客会相当的少。被工作缠绕好几个月而不得放松的人们,都极其的兴奋,跃跃欲试,擦肩磨掌地准备好远足所需的行李用品,放言要好好弥补这几个月来所有的艰辛与不易。
而我一向对这样的活动不甚感冒,本想回绝。但当我在对方公司的报名表上看到安心的名字,我还是改变了初衷,成为这次活动最后一个报名的人。当晚安心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有没有报名,我当然不会告诉安心如果不是看到她的名字在出现在那张报名表上,我更本不会来参加这次对我而言毫无意义的活动,我只是告诉安心,我报名了,就在昨天。
安心在电话那头似乎轻轻呼了口气。
我还以为就你那别扭的性格,你是不会参加这样的活动的。然后她又恶作剧的说道,即使我说不参加,她也会强
硬地不容拒绝地拉上我陪着她一起去,谁叫我是她最好的闺蜜呢,没有我这场旅行一定会很无趣的。
我就在电话的那端,静静地听着安心有说有笑的讲着话,我能听出她心中的丝丝喜悦,似乎只是因为我答应了和她一起去的旅行。我有些震惊,我在安心的心里真有这么重么。
我并没有带许多东西,只是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件保暖的外套以备深秋夜里的阵阵凉意。全部装在一个红色的双肩旅行包里。当我看见你在准备出发的队伍里向我招手时,我忍不住在心里责怪你,这是去登山啊,安心,可是你还是我行我素,穿着飘逸的长裙、纯色的T恤和草编的肩包、平底鞋,身旁还立着只不大不小的箱包。我苦笑,这还真是安心一贯的作风呢。
而安心见到我时,不禁捂着
嘴呵呵笑着。
然,看你这身装扮,深蓝色的棒球帽、嫩黄色的套头卫衣、
黑色的九分休闲
裤、还有的短靴、旅行包,让瘦小的你看起来更像个孩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是组织学生去秋游的呢。
我也挖苦她,安心,那你这身打扮不就是去海边度蜜月的嘛。
我们就这样在相互说笑打骂中登上了开往这次旅行目的地的大巴。
安心就坐在我旁边,在大巴出发不久,就带上了耳机,闭着眼静静地倚靠在座位上。而我则靠在窗的旁边,漫无目的地看着外边飞快闪过的风景。只是后来我才发现,原本以为睡着的安心似乎不舒服了,呼吸声很重。我轻轻的摇醒她,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声音低沉的告诉我。
我不习惯坐巴士,每次坐的时候总会头昏想吐。
我心疼的责备她,既然明知道会这样的不舒服,为什么要傻傻的坚持选择这趟会在客车上待很长时间的长途旅行呢。
安心也只是虚弱地笑笑。
没事的,有在你旁边,你一定会照顾好我的。
看着安心这个样子,我心里一阵抽痛,一边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这么迟钝,不能早一些发现安心的异样,一边从包里拿了件长袖外套轻轻地披在安心的肩上,并塞了盒酸梅干给她。
快吃两粒,这样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安心吃完后,便将脑袋靠在我的肩头,似乎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放在我的右臂上。而我不敢轻易动作,只是用左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直到我感觉到安心的呼吸愈来愈平稳,并确信她已经深深入睡了,我还是没有移动过我的身体。我不想因为只是某些轻微的举动,弄醒了好不容易入睡了的安心,这样太可惜了。就这样,我靠在座位上,周围萦绕的都是属于安心的迷人的气息,令人不禁沉溺其中。
时不时的,我会为安心将那些散
乱的发丝轻轻地捋到耳后,为安心盖好因她熟睡时不经意动作而下落的外套,或者只是侧脸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因睡梦而微微翘动的睫毛、饱满的额头、高桥的鼻梁、白皙无暇的肌肤、小巧而有些泛白的
嘴唇。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在很近很近地距离里,看着安心,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不用刻意去隐忍自己直白柔软的眼神;不用去勉强自己藏住对安心灼热的爱
恋;不用嫉妒安心男友的存在,嫉妒他能给予你一切的一切,而这些对于你,我都是无能为力的。我就这样用柔到能化成水的目光望向你,没有一丝疲倦,所有烦恼和伤心都被我抛在脑后。因为这里只有我们;因为我知道这样属于两个人的时光很快就会结束,所以我可以毫不顾忌的尽情享受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多希望这趟旅途永远没有终点,可惜你迟早都会醒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路旁树木枝头密密麻麻的叶子间细小的空隙,
射进车窗来,在你和我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斑驳飞逝的影子。我痴痴地看着这些影子飞快地在你
精致的脸颊上掠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直到夜幕降临,你还是没有醒过来,已过了晚饭的时间,车上的人在自行解决晚餐问题后,疲惫的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漆
黑的车厢内只是细微的听到些窃窃低语声,和些晃动着的蓝白色的手机屏光。我有些饿了,可我还是我不忍叫醒你,就让你睡到连你都觉得饿了,自动醒来吧,然后我们在去大吃一顿。想到这,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然后靠在座位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我被你推醒,我才发现已是凌晨4点多了。
你说,然,我们到了,快点起来。
然后你又补充,然,你的肩真的很好靠,居然能让我在车上睡得不知年月,直到现在才醒来。
我只是笑了笑,接着习惯性的揉了揉朦胧的双眼,突然发现右臂又麻又疼,脊背处也酸得难受。我倒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捶打了几下,没让你发现。
之前漆黑的车厢已满室通明,人们骚动着收拾好行李,想要早些逃离这令人难受的地方。安心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我们等到所有人都下车后才拿着行李离去。我们在旅社是在一个小镇的边缘,是间富有特色的青年旅馆,在一座大山的脚下。因为还是凌晨,周围都没什么人。我透着旅社门口通明的灯光,模模糊糊能看到不远处巨大的山脉轮廓,衬着灰黑的夜色,有些瘆人。这时,安心靠向我,我能感觉到她的丝丝颤意,我摇摇头,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安心的身上,并责备她,夜里凉,穿这么少,别感冒了。
当安心用微凉的手握住我时,我终于藏不住我那个快跳出的心,脸颊微微发烫,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窘迫,所幸在夜里安心看不清此时我通红的脸庞。而原因也只有一个,这是我为什么会选择这趟我不甚喜欢的旅程,不止是因为有安心在,也是因为我可以和她住在同一个房间里,我不知道能不能与安心同眠在一张床上,虽然我真的很期盼,但就算不是,我也能会满足很满足的。因为我可以告诉我自己,安心就在离我很近很近的旁边睡着,可以清晰地听到安心那或浅或深的呼吸声;可以时时刻刻的感受到安心的气息就萦绕在我的周围;可以假装自己是她的男友,在同一个屋檐下,以最亲密的方式,陪伴着她。
这些小小的不可告人的心思,在我踏上这次旅行之前,就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只能隐忍着,装出淡定的表情。可是越是靠近目的地,我就越管不住我那激动的心。所以,现在就算是安心哪怕轻微得不能在轻微的触碰,也会让我那不听话的情绪一触即发。
公司的负责人说今天旅途劳顿,先休息一天,好好调整,明天再开始所谓的登山计划。当人们领到房间的门卡,都似鸟兽般散去。
房间是预定好的,有三人房、双人房、和只有双人床的单间。每个房间两人或三人,性别相同一的起住,我和安心理所当然的会在同一间房里。但我没想到的是,安心在选择房间时,挑的竟是只有一张双人床的单间。而她的理由是,单人床太狭小,睡不惯。
可是。
我问安心,就算是双人床,还是有个我在你身旁占着位置啊,且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亲密的触碰么,我以为你会选择双人房的。
而安心只是捏了捏我的脸。
然,你不是别人。
我的脸轰的一下子就烫到发热了,我立即低下头,装作收拾行李,不让安心看到我那红似煮熟大虾的脸颊。
我们的房间在三楼,需要爬上旅社窄小陡峭的木质楼梯才能到达,我一把抢过安心的箱包,走在前头,但也只能单着左手提着,因为右臂的疼痛还是没能消除。进了房间,安心就说实在受不了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拿着换洗的衣物就进了浴室,我则跪在地上收拾我和安心的行李。只是浴室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水声弄得我心不在焉,我快速整理好狼狈的现场,逃离似的地离开卧室,来到阳台,想让微风吹散我两腮的那丝红晕。
天际的尽头已露出鱼肚白,太阳从远山的后头缓缓升起,天边被初升的太阳染得愈发赤红耀眼,颇为壮观。这时我才发现,楼下是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水稻田,一直蔓延山麓边缘,而这些植物上的朝露被浅浅的阳光照
射着,有些反光,散发着浓厚的乡土气息,优美而恬静。
终于,我躁动的心终于恢复平静,我就这样趴在阳台上,直到安心从浴室出来,喊着让我去洗漱。只是当我赤*裸着身子站在浴室里,看着被水汽蒸得模糊的镜子里的我,脸还是不争气的红了。我任着水花从我身体上流过,浴室里还残留着安心的味道,这让我的心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不用看都知道现在我是多么的局促不安。
我在浴室里呆了好久,用冷水不断拍打赤红的脸颊,直到连安心都觉得我会不会是出事了,跑到浴室门口敲我的门,我才不得不出去。
安心说,然,我都没见过像你这样能洗这么久的,足足洗了一个多钟头,真不怕在里头被闷死。
我只能撒谎说自己太累了,想多泡些热水。安心没再说什么,只是拿了条干毛巾,让我躺在她怀里,准备帮我擦拭头发。
我为难的拒绝说不用了,你的口气却让我不可抗拒。
然,你的头发这么长,不擦干的话,会很容易感冒的,过来。
我不可能再说不,这样你会看出我那异样紧张的小情绪的,只能僵
硬的躺在你柔软的怀里,你就跪坐在床上,用毛巾轻轻地细细地擦拭着我湿漉漉的头发,阳台还是敞开的,朝晨清凉的微风时不时吹进屋里,把淡橘色的落地窗帘吹得凌
乱,哗啦啦的,发出清脆的响声。
渐渐地,我的身体不这么僵硬了,就这样安静的躺在你的怀里,呼吸到的都是你特有的清香,我当时真的觉得,在这样的温柔乡里死去,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安心帮我把头发擦干后,走到阳台将门关好,拉上窗帘,室里恢复一片昏暗,我不敢面对安心,只能背对着她睡,安心上了床,细心地将我的被子盖好,便在我的身旁躺下,我以为安心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可我还是僵硬的缩在角落里,不敢转身。只是不久,原本平躺着的安心侧身向我,然后用手轻轻地揽住我的腰,在我的耳边柔声细语。
然,快休息吧,累了一天了。
当安心环住我时,我整个身体突然就绷直,可是那句温柔的耳边低语又让我慢慢的把提着的心放松下来。我就躺在安心的怀里,周围全是她的气息,耳边感受到的是安心平稳温润的呼吸和热气。安心温暖的的手心正搭在我的肚子上,我甚至能感受到身后的那紧贴着的柔。
我是不是在做梦(言情小说网:www. ㈥➒㈥➒xs.Cⓒ),或者我已经在梦境里了。可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知道安心就在我身旁,我们相互靠近,相互取暖,我们挨得是这么近,没有一丝空隙。
也许是太温馨太美好了,以至于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只不过是瞬间而逝的幻想,或者只是那美好的南柯一梦而已,可是我已得到连自己都未曾奢望过的极大的满足了,不是么,已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我再去抱怨了,终于我闭上了一疲惫不堪的眼睛,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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