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感动,就像荒原上一场及时雨,瞬间就从天空弥散下来,把我心里的每一个角落润润地打湿,再是一点点渗透进我干裂而倔强的地皮,慢慢侵润深层的土壤。我的委屈冒着热气,在那荒原上慢慢蒸发。当心里只剩下一片润泽后,在这份向往已久的感情面前,我乖乖地缴械投降。
到底我是为什么痴迷这样的爱?是我自己心理的不成熟?是我性格的不够完善,需要一面堵风的大墙?还是对男性的身体的无法驱除的强烈的痴恋?还是为了在一次次对别人意志或者身体欣赏把玩后自我的一种满足?抑或是一种自我的狂恋无法满足,想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自己多年以后的影子?还是只为验证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是魅力?
我无法找到答案,我只知道,此刻,我有了一个我爱的人,他为我深深地低下了他曾经桀骜不驯的头,为了我他已经准备放弃很多很多。
想到不敢再想,拥吻过后,疲倦,像一堵墙,把我的时间和思想一起分割成碎片。
睁开眼时,老韩还侧睡在旁边搂着我,眼光在我脸上打量,眯缝着笑意。
“看啥嘛?把人看得不好意思啦!”我好像红了脸。
“不看住你,你再跑了怎么办?我还等人给送你回来啊?还不知道是不是完璧归赵呢。”尽管老韩笑着说话,却有点酸酸的味道。
“说啥呢?我可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起誓?”我着急了,如果老韩真误会我和陈汉章今天有什么暧昧交往,那我真是稀泥抹在裤裆里,不是事也成了事了。至于他们两个的关系以后怎么样,我不想由我充当一根让人鄙夷的导火索。
“我小辉如果今天和陈汉章做了对不起老韩的事情,叫我小辉出门给车压死!”不等老韩说什么,我急着给自己下咒。不过,今天陈汉章那不怀好意的一把抓,算不算呢?我有点惶恐。
老韩笑了,在我嘴唇上拧了一下:“谁答应你起誓的?”
我把老韩的大拇指塞进嘴里,吮着,故意咂出婴孩吃奶的波波声。
“你呀,赌气起来,把人能气硬。让人心疼你起来,真恨不得把肉割下来给你吃了!真是个活祖宗那!”老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老韩的脸色在灯光下散发着令人晕眩的红润色,短短的寸头直愣愣地竖着,连耳朵都红润着,厚厚的耳垂看起来也分外地迷人。我抚摸着他的脸,隐隐感觉那胡茬挂肌肤的喇刺喇的声响,再用手指抚摸钢琴琴键一样抚摸他蓄在上唇上整齐的浓浓的一字形胡须,感觉十分满足。
是啊,这个男人给了我对未来的无限的憧憬,我还怎么忍心在以后的日子给他烦恼呢?
但是,说到陈汉章,我还是止不住地说:“哥啊,那个陈汉章和你……”
老韩从我身上把眼光收了回来,瞟了我一眼,有点心虚地说:“你想听?那你答应我,不生气不吃莫名的醋?”
我来了精神,用指尖点在他胸毛掩映丛中的小樱桃上,“你可要说真话,不要骗我!”
&【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⒐⒐⒍⒐xs.com】emsp;“骗啥嘛?再说,都过去了的事情。现在,几乎我们都不耍了。要是对他象对你这样的感觉,哥不可能今天再躺在你床上!”老韩抬起我手指,在他舌尖上点了点,把我手放在一边,起身点燃一支香烟。烟头明灭间,烟雾慢慢缭绕,故事开始了。
青葱的峥嵘岁月,在老韩的简洁的叙说中,我似乎能看见两个穿着绿军装的小兵是怎样互相怀着好感,目光流盼。
我看得见冬天在甘肃天水的夜晚,在大铺上,抵不住寒冷的两个人,怎样紧紧把手捏在一起,怎样怀着躁动,把手颤抖着在对方强健的身体上游走。
看得见当互相用手抚弄之后,一种勾魂摄魄的冷颤之后,双方疲惫的微笑。
我看得见晚上一个在外面站岗,另一个痴痴地在床上坐卧不宁地探头探脑的盼望。
我看得见在平时互相你给我洗衣我给你提开水那种简单却很质朴的关怀。
我看得见他们急切盼望天黑那痴痴的眼神。
我想象得出陈汉章从士兵到班长,从排长到营长。当韩军复员后听说陈汉章从营长升为副团级的时候,有一种叫做失望的情绪怎样让他心如猫抓。毕竟在同性爱上,这是他的初恋。
“你那时候真的很喜欢陈汉章吗?”我轻声问。
“现在回头想,应该是性的苦闷和发泄多一些。那时候人老实,不像现在。你们年轻人通过网络能找到一个庞大的群体。那时候就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心理有毛病呢。”
“那你们后来是怎样联系上的?”
“复员那天,陈汉章记下了我的通讯地址,给我还断断续续地写信”
“你给他写信了吗?”
“哥只给他回了一封信,就是收到他第一封信后。哥这个人,不喜欢攀龙附凤,既然人家已经飞黄腾达,哥就慢慢离他远了。见收不到回信,他也就慢慢不写了。”
“可是,后来你们又联系上了。”
“陈汉章老家是河南的,转业到西安公安系统后,七八年前在新城广场给碰见的。”
“后来呢?还频繁地做吗?”这才是我关心的中心,我紧紧追问。
老韩已经抽了很多支烟了,我还是取出一支自己点着了,给他叼上。
“就联系上了啊。有时候也做,却不经常。”老韩小心地看了我一眼。
我狠狠心,有个问题我本来不想问的,还是忍不住。左手用拇指和食指圈起来,用右手的食指指着圈圈,问他:“你们有没有这样过?”
老韩马上就会意,笑着伸手过来就撕我的嘴:“也就是你个坏蛋,才和哥这样。”
我长吁一口气,我的心总算放回肚子里去了。
“那你们一直只用手吗?”我揭开被子,转过身去,努圆嘴巴,把他白白的漂亮的粉红头的小弟弟咬了一下,“一直没有这样过吗?”
老韩笑着,啪地在我屁股上打了一下,“很少,可能是用情不到吧,跟他在一起耍,跟和你在一起,是万万不能比的。”
我捂了被拍到的地方,虚张声势地喊:“你个刽子手,下手这样重啊。提起陈汉章,你就想打死我,想让我给他腾路啊?美死你,你家小洪哥哥直接告诉你,就两个字:没门!”
说完,我就去拧老韩鼻子,揪他耳朵。
我的心里那个美呀。看来,老韩和陈汉章的关系是战友的交情多于同志感情。时间真是万能的东西,能把一种陌生变成相逢相交相恋,也可以把一种感情慢慢诠释得清清白白。尽管有着如初情窦,一直能互相释放性的苦闷,他们却不属于爱。
吹着口哨,我冲了个澡。
等我出来的时候,我突发奇想,想到曾经在临潼和豪他们在一起的那两天。我要逗逗老韩。
用卫生纸从脚裸处把双腿缠到膝盖处,就像穿了白色的长筒袜。用卫生纸在屁股缠一圈,象极了超短裙。再用卫生纸在胸部缠一圈,胸部塞两团纸,权当乳房。最后用卫生纸在头上做个包头帽。
在镜子里照一照,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人靠衣服马靠鞍,我再把眼神弄得轻佻些,浑然就是一个素丽的绝色美人。
赤裸着脚,以一种猫步轻声踱出卫生间,袅袅地摇摆一下,我双手各捏出孔雀头状,摆个姿势。
我决定,就是再恶心,这一辈子也要仪态万方地给老韩恶心这一次。
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惊讶,抑或是反感,只听得老韩先“咦”了一声,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