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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床后,才知道,外面一直在下雨。
秋寒似刀,也难怪,看节气表,今天都是霜降呢。
院子里,墙角的几簇猩红的和乳白的菊花已经残败得象乞丐一样,不见了往日娇颜自负的神气,花朵肉肉地低垂着,和花枝一起在蜷缩在墙角。比较耐寒的美人蕉,也只剩下光秃秃的茎和已见大片黑晕的叶掌在瑟瑟发抖。只有一根高过院墙的芭蕉,那硕大的还有些浓郁的绿色,在斜斜的风中飘摇。唰唰唰的雨声在芭蕉叶子上更为清晰。
等我洗漱毕了,老韩已经笑吟吟开始招呼我吃早饭了。
回头看,餐桌上放的是新的焦黄的喷香的苞谷蓁。还有热气腾腾的蒸红薯,几个雪白的罐罐馍,几个煮鸡蛋,一碟酸菜,一碟醋溜白菜,一碟榨菜。
非常家居的早餐,我的新的一天就这样到来了。
这一天来的实在不浓烈,就像冬天过后,春天自然而然地来临了一样。
在我的印象里,我和老韩应该骑着高头大马,纵横天涯,从长白山,到五台山,到嵩山,到衡山,到五指山。三山五岳间,马蹄声脆,飞花流香。
再怎么,我印象里的我和老韩,也应该,从蓬莱岛到西湖,到鄱阳湖洞庭湖,沙湖就不说了,却应该去青海湖。在新疆的天山的天池上,在苍山洱海,诗仙李白一样放歌弄扁舟。
老韩看我痴在那里,就给了我头上一个爆栗子,眯眯笑着说:“吃饭啦,能养活你就不错啦!你以为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啊!不过,今天晚上,哥哥带你去好好吃一顿。早餐么,将就一下啦!”
将就就将就,有的吃就总比没有吃好点,我也好养活呢,粗茶淡饭,顺口呢。
再说,这样的家居早餐,实实在在很诱人呢。
吃过饭,老韩找出两把伞:“走,看看新房子去!”
老韩的眼里闪着光,那是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光束,照亮了他自己,也希望照亮我,温暖我。
其实,我的心里一样被温暖挤满,我却不想太让这种温暖膨胀。
在我们还没有搬进新房子以前,在我们的幸福还没有实现以前,我实在不敢张扬在一种想象里。
是啊,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变数呢?
一路上,村里的人,凡是在路上碰见的,或者在自家门口看天的,都仰着笑脸殷勤地和老韩打招呼,老韩只是微笑着点头,哼哈着不置可否。
我也听见他们在我们的背后小声说:
“那个村长旁边的,听说就是村长的干弟弟。小伙子长相真不赖,男人,咋就长这样好看啊!”
“听说,好像名字叫小辉。”
“听说,老家是外县的。”
“听说,是做销售员,以前是老师呢,是个大学生呢。”
我回头去,淡淡地笑了一下,给他们,那些我还不认识,而将要认识的人。
是谁?迅速就把我的信息散播了出去。让我已经成为一种谈资。
瞬息,一种朦朦胧胧,似曾相识的感觉,模糊的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蔓延了,又消逝了。
我说不出这样的感觉。不知道这样的感觉是好还是坏。
这样的感觉,也总是在我的人生里闪现。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片文章的梗概的一部分,或者说像一篇文章的论点一样,总有机会有论据给它来论证。譬如,以前梦过田真真给我泼腐蚀液。
我没有给老韩说这样的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说,我怕老韩也跟着害怕。
我却无法逃脱,无法挣脱自己早已被谁谁安排好的命运。
我还是回头,淡淡地给那些津津有味地交头接耳的人们笑了笑。
老韩用手肘碰碰我:“小辉,回头干啥?笑啥呢?”
“你不觉得很好笑么,人们在议论我呢,我有压力呢。”我瞥老韩一眼,很有点自嘲。
“想议论了,就去议论吧。那些人啊,就喜欢嚼舌根,男人,女人,一样地长舌。”老韩不屑。
我说:“哥呀,我也知道,舌头长在人家嘴里,圆圆扁扁,想怎么说,咱们是管不了。咱们能管的,也只有自己。”
老韩笑了:“怎么管?我只想把咱们管好了,管高兴了!要是你不听哥的话,那就难管了!你呀,以后别太犟,别意气用事,就给哥省心多了。你呀,也真不知道谁把你惯成没有缰绳的野马了!”
我不想再跟老韩犟嘴,也不想跟他捣蛋。在拐弯处撩了撩眼皮,看看四下没有人,就轻轻踢了老韩一脚:“把你裤带解下来!”
“你疯啦?想做啥?大街道呢!等到屋子里再说!”老韩很惊恐很紧张。
“野马么,现在得让你套住!就拿你裤带!我可是心甘情愿了呢!”
我嘻嘻笑了。
老韩脑子一下就转过弯来,会了意,把大手扬在半空,一脸的笑意:“打你个碎怂(碎怂,陕西关中方言,小坏蛋,小东西的意思),就不学好,捉弄你哥!”
我低头闪过,尽管也知道,他的手不会落下来。
越过村口辉煌的古韵的牌楼,再往东走没有多远,老韩指了指路南。我抬眼望去,长长的铁篱笆围住一处精致的几栋商品楼。那绿化做的非常好,草坪环绕处,是几栋六层的红楼。户外,连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都有,秋千,跷跷板,滑梯,单杠双杠等[ẅẉẅ.ẏaṄqḯṉḠḉṲṋ.ḈṎḿ]。
门卫老头欠身哈腰和老韩打招呼:“韩村长来了,吃饭了么?”
老韩这次还算客气,给那个有些驼背的老头递了一根纸烟:“老刘,来转转,以后要照顾小辉啊,他是这里的新业主啊!”
老刘马上对我客气地笑起来:“当然,当然,我们就靠这些业主吃饭啊!”
在最南边的八栋四单元302室,老韩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了防盗门。
房间内毛墙毛地。
的的确确的三室一厅一厨两卫,够宽敞的了。面积估计一百二十平方不会少。
“怎么样,还满意么?”老韩带我来到窗户边,指着外面一处处雨中迷蒙的风景。
这栋楼房是最靠边的,南边紧挨着的,是新修的还没有开放的小公园,精精致致的楼台和水榭已经初见雏形。
“呵呵,哥啊,只要有你,哪怕猫窝狗窝,对我来说,都是甜蜜的安乐窝。”我呵呵笑着,瞄着老韩。
老韩就过来搂住我,用他性感的嘴唇来堵我:“你这匹野马,刚才还踢哥呢,这会儿,就乖了,嘴里就抹了蜜糖!”
在这个未来的家,在老韩温暖的怀里,在他缠绵深情的深吻里,我闭上眼睛,听任那种叫做幸福的东西,流星一样划破我那曾经寂寞过的天空;听任,暖流,在我心海里,冲走岁月里种种的疑惑,一浪高过一浪,海潮一样咆哮而来,温暖了我的北冰洋,越过回归线,把我带到赤道线上,随着他一起温暖。
想起一首诗:
我在你的怀里
你在小船里
小船在大海里
大海在夜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