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雪夜的梦里,我竟然变成了一只白【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⑥⑨⑥⑨xsw.com】狐!
田真真无数次地骂过我是一只狐狸精,是一只专门迷惑男人的妖精。
为了这一句话,田真真遭遇到了可能是有生以来的头一次羞辱,并为此食不甘味夜不成眠。
我不知道就在这个夜晚,为什么我连自己做梦,都变成了一条被人诅咒的狐狸!
我不明白这是还原了我本来的面目,抑或是来自对自己是个同志的罪恶感,还是对田真真的愧疚感,还是确确实实来自内心深处一直深深隐藏的自卑?
难道说,我真的在众?洌?呐略谕?救χ幸彩歉鲆炖啵?br>可是,飘雪的夜晚,我除了在路灯下做了片刻的踌躇,再纵身一跃,朝我玉祥门的家里奔去。
不用敲门,我已到了屋内。
橘黄色温暖的灯光下,老左懒懒地半躺在软和的丝棉枕头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我感到奇怪,老左行伍出身,哪里曾认真地这样读书过?
“哥,你看啥书呢?”
老左甚至没有瞟我一眼,欠了欠身,翻了一下书页,继续认真地看。
我两只脚搭上床沿,鼻子顶了顶老左手上的书。
一看书名,我乐了,原来老左在看一本数学练习册,这分明是他女儿的课后习题嘛。
“别看了,早些睡吧。我都看过了,这孩子,做的很认真。”
跟着轻轻地磕门声,门口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田真真!
田真真在我的屋子里,我感到非常惊讶。可是片刻的惊讶后,我又感到万分欣喜,他们复婚了!这不就是我一直想看到的景况吗?
老左从书上抬起头来,笑了笑:“孩子睡了吗?”
“睡了!你别操心了,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田真真说着,上了床,掀开被子,紧贴在老左身边躺下来。
老左放下书,伸出胳膊揽住田真真的肩膀,脸紧紧贴在散发着淡淡香水味的田真真的脸上:“老婆……”
田真真转过脸,努起双唇,“啵”地在老左脸上亲了一口,伸手在老左的身上摩挲起来。
他们亲热的时候,我就站在他们床边,他们却视我不见!
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准备扭头离开。
“今天孩子他们班又调座位了。原来跟小辉同桌的,现在却跟一个叫什么洪小军的一张桌子。”
田真真轻声说。
“哦!”老左应了一声,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使他后面的话有点含混,“跟谁坐一桌都一样,问题是咱们孩子自律性好,这还不是从你那里遗传的?”
田真真迟疑着说:“不知道为什么,小辉和洪小军这两个名字,我老是觉得跟我们有点儿什么关联,一想到这两个名字,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憋闷。”
老左紧紧地搂住她:“别瞎想了,不就是个人名儿么?就跟鸡呀狗呀老虎狮子狐狸一样,只是个名字……”
我以为在听到田真真提到“小辉”和“洪小军”这两个跟我息息相关的名字的时候,老左会有些我期望的一些反映,可是,听这话,老左根本就对这两个名字漠不关心,我不由得一阵心酸。
难道说是田真真给老左喝了什么迷魂汤?还是老左根本就不曾与我认识过?可是,我忽然心里很坦然了,既然老左跟田真真已经和好如初,既然他们已经不再能记起我,甚或更记不起我曾带给他们的伤害,我何必还要赖在这里呢?
雪依然在下,我恹恹地来到了雅馨园。
我跨进门,屋子里乌烟瘴气,呛人的烟味熏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揉揉眼,我发现屋里满是人。一圈儿沙发上坐满了人不算,连我的卧室里也围满了人。
他们大声吵吵着,每个人都在吵,都在抽烟,都红脖子涨脸。他们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忽然门就开了,有个汉子扛着鼓鼓囊囊的麻袋就进来了,老韩跟在那人后面,面色冰冷地进来了,他的后面跟着张文清。
看见老韩进来,我心里乐开了花:“哥,你弄啥去了?”
老韩并不理我,我像一堆雾一样,老韩从我身体里穿了过去。
我已经忘了,老韩根本看不见我。
看见老韩跟张文清进来了,大家都静了下来。老韩说:“事情大家都明白了么?”
“明白了。”大家眼睛紧盯着麻袋,异口同声地说。
老韩转身给扛麻袋的汉子递个眼色,那汉子会意地拉开麻袋口上的细麻绳,口袋开了,一沓沓红色的票子掉到地上,钞票砸钞票的声音让一些人禁不住向前移动了好几步。
张文清闪身出来:“我说清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要是不兑现,可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大家唯唯诺诺,一个个欢欢喜喜地拿了钱,各自去了。
屋子里最后剩下张文清。
他笑嘻嘻地对老韩说:“这下你放心吧,谁跟咱们做对,就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老韩看了张文清一眼,淡淡地说:“但愿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该休息去了。”
张文清不理会老韩的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为你鞍前马后地跑,你这时候还撵我走?”
我气急了,过去掀张文清说:“你走,这是我家,我哥叫你走,你听见没有?”
可是,我就是掀不动他。
老韩一脸的疲倦,说:“那你歇歇再回去吧。”
说完,朝自己房间走去。
可是,张文清又站起来,疾走几步追上老韩,忽然一伸手,紧紧地搂住老韩的腰,一张肥嘟嘟的脸紧贴在老韩的头上。
我的血冲上来,张口就向张文清手上咬去,可是任凭我怎么咬,张文清就是不松手,跟毫无知觉一样。
“你丢手!”老韩回头道。
“你是让我丢啥手?丢手不再管这事情吧?”张文清眼睛斜斜地前瞭,嘻嘻笑道。
“你啥意思?”老韩觉得张文清的话里有话。
“哈哈哈,没意思。说着玩呢。”张文清无趣地放开了了老韩,脸上讪讪地准备回家。
“算了,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别回去了,就搁这儿睡吧。”
看见张文清可怜巴巴的样子,老韩忽然心软了。
我以为我听错了,怔怔地望着老韩,愣在那里。
可是,张文清顿时满面喜色,一下子搂住了老韩。
老韩闭上眼,一任张文清臭烘烘的大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乱拱。
我气疯了,拼命往他们中间钻想隔开他们两个,可是,我钻来耆ヒ坏愣?饔枚计鸩坏健?br>我弄不清今天的情景是我以后生命的预兆呢还是以前我不认识老韩时候的样子,除了无济于事的疯狂,我什么都做不到。
看来,这里根本不适宜我进去待下去。眼看着我最亲的人跟我最讨厌的人当着我的面亲热,我还不如去死!
出了家门,街上依旧大雪纷飞,一只白狐,像一只流浪狗一样,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