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晓嘿此时早已睡意全无,“蓝哥,紫倁那老小子约我姐姐姐能有好事吗?我看我们直接去把那老小子打跑了得了!”
“不可鲁莽。或许紫倁这次约髐蜭是出于好心。”蓝溯阻止了晓嘿,“我们打开幻影神镜看看再说。”
郊外,凄鸷亭。
虽然下了场雨,但冬日残败的景象依然毫无改观,寒鸦悲怆地叫几声就飞向了远处,地上的累累白骨隐在办人多高的枯草中,在月光的照
射下反
射出点点寒光。
紫倁静静等在那里,紫衣裹着他那修长的身体,在清风中略显得稳重。
凌髐蜭一袭粉衣,温柔美丽得仿佛琼楼谪仙,雍容华贵又似醉酒杨妃。她的步伐也是那样美,每一步都是柔情,都是风韵。
“母后,你找我?”凌髐蜭和蔼亲切,仿佛面对的是至亲。
紫倁一惊,继而平静下来,“看来小槥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不错,母后,你和小槥的恩怨真的不能解开吗?我真的不希望你们再这样下去了。”凌髐蜭真心地说,“小槥不认你这个母亲,不认紫瞐和坽甝这对弟妹。这到底是为什么?”
“是她无法原谅我,我也只好不原谅她。”紫倁淡淡地说,“我也不希望这样。但我劝不了她,现在看来,能劝说她的只有你,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我会尽力的,母后请放心。”凌髐蜭回答,话未说完她忽然惊叫一声:“小槥,不要这样!”说话间已迅速把紫倁拉开。
“凌儿!你……你居然背着我勾结这个家伙!”紫倁背后,站着愤怒已极的血沉槥,她手中拿着银剑,一剑刺向紫倁,但由于凌髐蜭将紫倁拉开,她的这一剑刺了个空。
“小槥,不要这样!”凌髐蜭想去拥抱血沉槥,但血沉槥却闪身躲开了,“凌儿,连你也背叛我!”
“不,我没有!”凌髐蜭立即解释,“他毕竟是你的母后,我只是想……”
“胡言!我没有这样的母后!他是杀我
父皇的凶手!”血沉槥哭着说。
“你
父皇独断专行,本就是个该死的独夫民贼!”紫倁冷冷地说,“像他那种反贼,死有余辜!”
“你……”血沉槥愤怒不已,“我杀了你!”见凌髐蜭想要阻止,她忿忿地说:“凌儿,你要是敢拦我,我就死给你看!”说着挺剑便向紫倁刺去。
“小槥!”凌髐蜭担心地看看紫倁和血沉槥,正不知如何是好,冷不防一个紫色的影子一闪,一柄血色剑抵住了银剑,一个袅娜的身影——紫坽甝出现在血沉槥面前。
“坽甝!你怎么来了?”眼见场面越来越混
乱,凌髐蜭却无能为力,只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是你这个贱人!”血沉槥冷冷地说,“今日我就连你带你的父皇一起灭在这里!”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紫坽甝不以为意,针锋相对。
“你应该记得你的云瀚海吧?我告诉你,薛孽练成了‘不灭剑诀’第九层之后经常送人,我在随心阁时他也送了我一份。如果我想和你们拼命的话,你们也要把命留在这里!”血沉槥悲戚地笑道。
“什么?”余下三人大吃一惊。血沉槥此时忽然大叫一声:“凌儿,小心你后面的薛孽!”凌髐蜭三人猛一回头,血沉槥的剑趁机向紫坽甝刺去。
一道绿光一闪,万恶圣剑已在银剑靠近紫坽甝的一刹那刺入了血沉槥的身体,紫倁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小槥,你玩够了没有?我记得这招数你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
血沉槥后退一步,挣脱了万恶圣剑的束缚,鲜血像水流一样从她的伤口中涌出来,但她却抿着
嘴不吭一声。
“小槥!”凌髐蜭实在担心血沉槥的安危,跑上去想抱起她,但是血沉槥却用剑尖指着凌髐蜭,“别过来!”
乐晓嘿的王府。
蓝溯看着镜中的一切,起身找了一根绳子就往房梁上挂。
“蓝哥,你干什么?”乐晓嘿极不高兴地一把抢过了绳子。
“我要上吊。”蓝溯无奈地说。
“蓝哥!你还嫌不够
乱怎么的?还要添乱!你也不小了,现在我姐姐那里都乱成什么样了你难道看不出来?”乐晓嘿毫不客气地教训蓝溯。
“正因为我看得出来所以我要上吊啊!”蓝溯对乐晓嘿的教训根本不放在心上,“你说如果我们在场,我们能帮谁?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你以为我想上吊啊?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啊!”
“行了,蓝哥,你别闹了,一点都不好玩!”乐晓嘿知道蓝溯只是借此表达他的无奈尴尬之情,熟悉蓝溯怪脾气的他无可奈何地摇头,“我们还是快看看事情发展的怎么样了吧!”
郊外凄鸷亭。
血沉槥愤怒地扫视着三人,“凌儿,你也看见了。这个紫倁为了他的女儿根本不顾及我的死活!”
“小槥!”凌髐蜭既担心又心痛,再也忍不住跑上去将小槥抱住,“小槥,你没事吧?”
血沉槥看着紫倁,“紫倁,这笔账我记下了。这一剑之仇,我早晚还你。髐蜭,我们走!”她说着扔出一枚会爆炸的暗器,拉着髐蜭化作一
黑一粉两道光消失在了远处。
紫倁看着两道光走远,沉沉地叹了口气,“坽甝,你怎么来了?”
“我夜半睡不着,在院子里散步,可没料到看到血沉槥这个贱人提着剑匆匆出去,我怀疑她去不干好事,就跟来了,果然……”紫坽甝越说越气。
“真是天意。坽甝,跟我回去吧。魔界和圣界官府很快就要兵戎相见了,我不想让你两难。”紫倁望着远方。
“父皇……”紫坽甝想说什么,却最终咽了下去。
乐晓嘿的王府。
见事情结束了,乐晓嘿打了几个呵欠,“天啊,闹得真《www.ẏḁṅqḭnḡḉuṋ.com》够热闹的。不过所幸没出事。只是,蓝哥,你拿镜子偷窥别人,是不是有点卑鄙?”
“卑鄙?”蓝溯琢磨着这个词,忽然笑了,“我从小就很卑鄙。”他的记忆又蓦然回到了原来,回到了他九岁那年。
那时的他还在第四城邦读书,忽然有一次去的晚了,被巡查的先生抓了个正着,不巧的是七天前他早已迟到过一次了。
先生严厉的目光仿佛悬剑,劈头向他砍了下来,蓝溯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忽而抬头望着先生,“先生,我是来请假的,我家中出了事!”
先生问何事,他言说秘密不肯回答,只是一再恳求先生允许他离开一个下午。当时他说了些什么他现在已经完全忘却了,只记得在自己的一再恳求下先生将他放了回去。
他是匆匆跑回去的,蓝宇国王宫距第四城邦并不遥远。当他躺在舒适的地毯上翘起二郎腿枕着手臂看夕阳时,他油然而生出一种愚弄了好心人的快乐。
紫杺来了,看到他这个样子很不满意。蓝溯现在的样子完全像个小流氓。在看了蓝溯一眼后,紫杺平静地开口了:“为什么不去学堂?”
“晚了。”蓝溯懒散地说。
“我亲眼看见你离开,而且向学堂的方向走去了。你怎么又回来了?”紫杺不满意他的这个回答。
“我没料到我去晚了,但等我进院子时却被逮了个正着。没办法,我谎称家里有事蒙混过关又回来了。迟到是要被打手板的,而且迟到两次还要被狠狠责备,这下全免了!唉!说起来也挺刺激的,不过多亏了那些可怜的好心傻先生,全被我的样子骗住了。可惜,我从未想到他们会那么善良,我的骗术会那么高超!”蓝溯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橘色的夕阳照在他身上,他感到很舒服。
但他没料到紫杺的脸色会那样难看,而且那双柔弱的手将他提起来时会那样有力。
“啪”的一声,声波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震动,紫杺狠狠的一个耳光将蓝溯打倒在地,蓝溯的
嘴角淌出了血。
蓝溯十分气愤紫杺搅了他的好心情,一跃而起,怒吼道:“你凭什么打我?我错了吗?在外面,若不是靠着这些坑蒙拐骗的本领,我早死了!”
紫杺流下了泪水,“紫玥,你好聪明啊!专找善良的人骗。你好卑鄙好无耻你知道吗?”
蓝溯听不惯紫杺柔柔的语调,忍不住嚷道:“你像个男人行不行?整天同一个纯洁的小女孩似的!这个世上,不缺德你活得下去吗?”
紫杺万没料到蓝溯会反过来教训他。想起之前纯洁的紫玥,紫杺泪如雨下,“你变了,玥儿,你已经不是从前的玥儿了!”
“别叫我玥儿!我不爱听这个软软的名字!”蓝溯倔强地看着紫杺,不耐烦地一挥手,“我做了这点小事你就受不了了,你还有点承受能力吗?你去国外看看,打、杀、抢,杀人以百计以千计以万计的人比比皆是。同他们相比,我都善良得活不了了!”
此刻,一记更重的耳光狠狠打在了蓝溯脸上。
“大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身为儿子竟敢如此训斥父亲!”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紫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他走过去,抱住紫杺,“杺儿,你没事吧?”
见紫倁来帮忙,从学堂一直跑到皇宫而十分疲劳的蓝溯更加火冒三丈,说话也不走了脑子,“有你罩着,他当然没事了!哼!真想不到,我父亲身为蓝宇圣主,也搞裙带关系!”
紫倁却无紫杺的耐性,严厉地一挥手,“来人!把他送入大牢!”
立即有两个兵将蓝溯抓住,押了下去。蓝溯不敢相信有人还敢抓他,边挣扎边喊:“大胆!你们听他的还是听我的?紫倁!你干涉朝政,挑拨我父子间关系!你算个什么?早晚有一天……”
蓝溯被关入大牢呆了三天,回来后老实多了。
想起这些,蓝溯又想说些什么,转头看见晓嘿已经上床入睡,他也不好再说。只得幻化出纸笔,写下一张字条:
晓嘿:
我先回去了。
蓝溯。
然后拿起幻影神镜,化道光从窗户中飞出,飞回了他的小院。
紫倁竟成了血沉槥和凌髐蜭的母后!蓝溯想着这个问题,他知道凌髐蜭和血沉槥有秘密瞒着他,但他并不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他决定尊重这二人的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