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虎步,龙行虎步,……下一句到底是什么?”遥记满头大汗,头脑仿佛铁了心与意愿作对,就是连半个字也想不出来!
“你施展的是‘游龙涵心阵’吗?龙行虎步,傲月啸天。”凌髐蜭看他这个样子,提醒道。
“对,对,傲月啸天……那下一句呢?”
“哈哈哈!”血沉槥笑得前仰后合,“就你这本事还当太医啊?连咒法的咒语也忘,别人提醒了一句还是想不起。”
遥记羞得满脸通红,但对于此时正做亏心事的他来说,血沉槥的这番嘲弄反而使他心中舒畅了不少。
“小槥。”凌髐蜭替遥记说情,“他也不是故意的,不要这样。”
“那他现在一个字也想不起来,怎么办?”血沉槥双手一摊。
看着无计可施的遥记,凌髐蜭礼貌地问:“您能把‘七心’和‘神圣游龙’符咒借我用一下吗?”
“好……”遥记不由自主地将东西递过去。
“龙行虎步,傲月啸天,神圣游龙,独步君乾。”凌髐蜭清泠的声音响起,一道粉光扫过,“神圣游龙”符咒腾空而起,“七心”一声脆响,也纷纷腾空,围绕在凌髐蜭周围。“神圣游龙”调整了一下方位,停在凌髐蜭上方三尺处。
“玲珑琥珀,琳琅铮然,珷玞涵心,瑚琏飞雁!”凌髐蜭念道。一刹那,“七心”和“神圣游龙”发出八色光芒,纷纷流入凌髐蜭体内,在凌髐蜭周围形成了一个美丽的八色光罩。
“龙腾沧海,神龙飞天,时有龙吟,响彻天寰!”随着咒语的进行,停在凌髐蜭上方的符文幻幻化为一条亮闪闪的绿龙,而后绿光渐淡,绿龙渐渐消失,所有的一切有幻化成一场漫天的绿色光雨,光雨静静地落在凌髐蜭身上。凌髐蜭双手一左一右幻化出两道粉色符文。绿光在凌髐蜭身上一闪而逝,“七心”再次发出七色光,静静地流入两道绿色的符文之中,凌髐蜭双手一合,两道符文紧贴在一起,顿时,粉光流转在凌髐蜭全身。
“唯我神龙,暗谙璇玑,元元苍生,无尽感激,收阵!”凌髐蜭双手连挥,身上的白光猛然强盛,“七心”以相同的速度慢慢落下,在它们落地的一刹,它们身上的七色光与凌髐蜭身上的粉光同时消失。
“哇,这心是七种水晶做的!我还以为是真人心呢!”血沉槥拾起落在地下的“七心”,饶有兴味地看起来。
“哪里,谁敢用人心做法宝!”遥记擦擦头上的汗。
“唉,我以为北君
叔叔是想对付我,看来我是误会他了。如果他想对我不利,就不会用这游龙涵心奇阵为我治伤了。太医
叔叔,你代我向他道个歉吧!”凌髐蜭对遥记说,“另外,还要麻烦你告诉他,不要那么爱生气,否则会被气死的。”
“你真善良。”遥记叹口气。
“善良的人总是幸福的,你不这样认为吗?”凌髐蜭回给他一个水晶一样澄澈的微笑。
遥记不由自主地点点头,收起“七心”,走向门外。
云宫正殿。
北君这时没有发呆,遥记走了上来。
“你的法力真是越来越高了,我以为你需要两个时辰,没想到你半个时辰没用就完成了。”北君看着他笑道。
遥记没有在北君面前说谎的胆子,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北君神帝恕臣死罪!”接着便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北君沉思片刻,“谁不犯错误呢?此次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况且你有完成了任务且没有隐瞒事实,无罪有功,去休息吧!”
遥记喜不自胜,喏喏而退,退出正殿后险些跳起来。
望着遥记的背影消失,北君心中一叹,善良人总是把人往好处想,凌髐蜭想到了“游龙涵心阵”可以疗伤,却想不到它的“神圣游龙”会和“银光阵”结合,变成“九天”神阵的载体。
天渐渐亮了,北君将桌上堆积的文案推到一旁,早朝的时间到了。
而此时,趁众人不注意,一个小巧的身影悄悄溜出了云宫,不知去往何方。
几天后的早朝过后。
北君坐在尊位上,正专心阅读奏章,冷不防一个云宫兵来报:“报——启禀神帝,大事不好了!薛氏
父子与魔道现任圣君血璎带人攻入云宫,扬言若是还他们的孩儿倒还罢了,若有半个不字就将云宫夷为平地!”
北君手一挥,继而放下笔,“这是谁走漏的消息?”吩咐:“传令,加紧防守,不要让这伙邪魔攻入,对外只说魔道圣君
父女联合薛氏祖孙三人来进攻云宫,明白了吗?”
“是!”云宫兵退了下去。
北君神色复杂,随手抽出腰间的无争神剑向外走去,他身姿飘逸,仿佛只是随意去做一件小事,但仅仅他内心明白自己的脚步是何等沉重。
两个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的人躲在
阴影里,似乎漫长的等待太过无聊,其中一个便向另一个说话:“喂,老兄,这北君、天第二人简直想把我们当傻子!”
另一个哼了一声,“就他二人这点头脑还敢捉弄别人!他们也不想想,无缘无故的谁闲了无事去闹天宫、闹云宫?哼!多亏我佛……”
“老兄!”先说话的一个立刻警惕起来,“此处是云宫,千万小心!”
“什么云宫?这次潜入其中我才发现,和魔界差不了多少!”另一个一脸不屑,“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佛界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一个有感而发:“唉!三界
乱七八糟,仙境也无一处净土,多少人仰望神坛想找一个真正的极乐之境,却无不碰了一鼻子灰!”
另一个拉拉他,“莫发感慨了,正事要紧!”
不周山外。
不周山是战天神教创始人共工的隐居地,山前有共工手下的四位将领——魑魅魍魉把守,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一位蓝衣太监不急不缓地走来,见了四将,不骄不矜,行礼道:“烦四位圣人通报一声,说蓝宇国蓝啸烟求见共工教主。”
四位将领惊讶地相互看看,魑将首先开言:“贵客稍候。”说完径直进入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山洞中,一位仙风老者正翻看古籍。
“教主,蓝啸烟求见。”魑将跪伏于地。
老者即共工,他闻此言点了点头,“就是那个杀父弑母,夺权篡位的蓝宇国前任圣主的独生……孩儿?此人杀了父母不说,连表亲、堂亲都不放过,自己灭了自己九族,倒是不可不见啊!”传令手下侍立妖怪:“大开洞门,以贵客之礼迎入!”
蓝啸烟从容走入,向共工行礼:“见过共工教主。”
共工心平气和:“啸烟圣主即位后一项懒于应酬,不知怎有空到此?”
蓝啸烟一声淡笑:“老教主抬举了,我来非为别事,乃是来告求一剂毒药。”
共工朗笑,“若是别物,不能奉承,若是毒药,又有何难?只怕天帝、北君处的毒药尚不及老夫处全。敢问圣主想要何种毒药,作何用途?”
“不瞒老教主,我有个仇人,处处找我麻烦,我想杀他,他却又神通广大,我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特来告求一剂可以毒死他的毒药。”蓝啸烟打开手中折扇。
共工点头,“请随我来。”两个小妖闻言立刻在头前引路,二人深入山洞,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密室,共工取出随身的一个小铜镜,将铜镜在墙上一扣,石门应手而开。
门内各种毒药有序陈列,共工得意洋洋地介绍起这些家珍:“此乃黄泉曼陀罗花制成的毒粉,这是‘雪玲珑’毒酒,这个是鹤顶红,那个是漠北毒蝎粉。”见蓝啸烟随手拿起一个小包,他一脸不屑,“那个是砒霜,最没有用的东西了,这柜子里还有卤水,不过我可没脸将那种东西也摆上来。”
“自然,自然,教主乃毒中圣手,那些东西怎能入您的法眼。”蓝啸烟捧道。共工冷笑一声,会拍马屁的皇帝倒也少见。
二人又向前走,只见毒药摆放的渐少,共工又指着一坛盛在琉璃坛中的美酒介绍:“这是血蟹毒汁,剧毒无比,人饮之即死,起效时间非常之快。圣主以为此物如何?”
蓝啸烟笑着摇头,“恐怕不足以对付我那对手,烦老教主大发慈悲,另赐一件,弟子感激不尽,定当重谢。”
共工又引他走了两步,走到一个密封的坛子前。蓝啸烟好奇,伸手欲掀坛子的盖,早被共工一把拉住,“危险!这东西挥发,闻了它的气味就非死不可!”见蓝啸烟一脸惊异,共工徐徐解释:“三界之中有一种血蜘蛛,又叫血漠红蜘蛛,此物极毒,人至森林中,倘若看见它便必死无疑,故此三界将它传神了,殊不知血蜘蛛的毒由毒液和毒气组成,毒气可弥漫方圆数里,人闻之则死,这坛中盛的正是血蜘蛛,这个总该行了吧?”
不料蓝啸烟依旧摇头,“恕弟子冒犯,这个还不足以对付我的对手。”
共工不愠不怒,又引他来到一堵砖墙之前,“我洞中第二毒的东西就在这墙里,此物不但触之即死,嗅之即亡,你若被它发出的光照着也必死,因此老夫只得将它密封于墙内。用此物一盆,可将一个小国夷为平地,且此后这一地区一百年内寸草不生,两百年内无人无兽,两百年后兽食了这地上之草也必被毒死。这东西圣主称心吗?”
蓝啸烟又是摇头,“还不够毒。不知教主洞中第一毒的是何东西?”
共工将他领到一扇锁着的大铁门前,“我洞中至毒之物非比寻常,用此毒物杀人,不受时空限制,可对面,可十里,可百里,也可千里万里,想要什么距离,什么距离就能毒死人,且对携带毒药之人毫无伤害。用此物毒人,可随心所欲,只毒死欲杀之人,对旁人无论多近也不起作用。且想杀人时,更不管这被杀者如何躲藏,就算躲入冥界、天庭、
黑洞也照样能杀死无误。驾驭好了,它可以将一个善人变成一个罪犯,不用你杀别人自替你诛之,它可以将律条玩弄于股掌之上,把江山推移于游戏之间。它可以杀了人却还让此人奉你若神明。用它杀的人,无论三界何等法医仵作,也无法找出死者死因,无论三界何等神探高手,也无法查出杀[ẂẂẂ.YanQingCun.Com]人真凶……”
那陪同而来的两个妖怪闻听这东西这么厉害只吓得魂飞天外,两腿打颤,站立不稳,心说这比杀人不见血更甚。
蓝啸烟却听得心花怒放,连连道:“我要找的正是此物!烦共工教主将它拿来与我,我一定重重酬谢!”
共工微笑摇头,“此物若说贵,就是江山也无法衡量,若说贱即使一文也不能值,叫我如何定它的价?况且此物你有,用不着告求于我。”
“哦?有这等事?我有?在哪儿?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蓝啸烟皱了皱眉。
“你心中的邪念!”
蓝啸烟呆立片刻,忽然跪下来,“砰砰砰”一连叩了三个响头,“多谢老教主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