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宫。
北君刚走出正殿,迎面便飘来一位黄衣男子。
“天帝!”北君吃惊不小,随即恢复了平静,“天帝真是神通广大的‘及时雨’,哪里需要立刻就能赶到。”
天帝拈须微笑,“不但我是‘及时雨’,佛祖更是‘及时雨’,还未打起来,救兵就派到云宫了。”
北君苦苦一笑,“看来谁都小瞧不得。不过天帝既然来了,可要祝我一臂之力。”
“这个自然,否则我还会来见你吗?先一致对外要紧。”天帝倒也大方。
密室。
血沉槥仔细欣赏美丽的凌髐蜭,“薛孽真是个大笨蛋,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孩子,让你扮成男孩子谁会信啊?”她缠着凌髐蜭,让后者与她换衣服。
“这才漂亮嘛!”此时,血沉槥面前的凌髐蜭已完全是一个娇羞的少女了。
忽然,只听外面大
乱,一个将军指挥的声音传来:“快!保护密室,不能让血璎和薛氏
父子发现此处!”
凌髐蜭和血沉槥对望了一眼,都吃了一惊。
一个云宫兵的声音传来:“这三个恶贼好像有内应,目标十分明确。大人,只怕我们……”
那将军暴跳如雷:“这世道!简直是郑声
乱雅,红紫乱朱!我们堂堂神仙被妖魔连底细都知道了!实在不行,把里面的两个小孩揪出来当人质!”
凌髐蜭闻此言心下一沉,她一把拉住血沉槥的手,“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那怎么办?这里机关密布……”血沉槥忧郁地看着周围。
凌髐蜭微微叹了口气,脸上忧郁的神情把欺霜赛雪的脸衬得分外动人,“北君的机关暗道的确不错,可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早把一切机关弄了个一清二楚了,如果……”
血沉槥看着她那羞怯的样子,像个骄傲的猜中了别人的心事的小公主一样笑了,“如果不是想到我在这里,想单独和我呆几天的话,你早就出去了,对不对?”
被说中心思的凌髐蜭羞得面红耳赤,“你坏!我不理你了!”
血沉槥一把将凌髐蜭揽进怀里,“好了,我答应你,从这里出去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嗯。”凌髐蜭懂事地点点头。
“不过,”血沉槥忽然正色道,“你要发誓,今生只爱我一个人。”
凌髐蜭毫不犹豫地举手向天,“我发誓,今生今世除了血沉槥不再爱第二个人,否则尸不周全,永不得超生。”
血沉槥欣慰地一笑,放开凌髐蜭,“那还不快去打开机关?”
凌髐蜭自信地走到门边,右手幻化出一道绿色符文印在门上。门一颤,立刻打开了。
门外的
精兵万没料到密室中的两个小孩可以自己把门打开,惊得目瞪口呆。那将军反应最快,挥剑来砍,凌髐蜭念声咒语,叫:“订!”
可怜那将军与那些兵士一个个如同木头桩子,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凌髐蜭、血沉槥二人离开。
薛氏
父子、血璎尚未攻到云宫里边,凌髐蜭和血沉槥只能边躲边跑,逃避着巡[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逻的云宫部队。
就在二人躲到一扇门前时,门中忽然伸出了一双手,将二人拉了进去。
“嘘!别声张!是我!”原来是瑰夜。
瑰夜顾不得什么,甚至没有看二人一眼,取出两套云宫侍女的衣服“快换上!我把消息透露给了三界,凌儿,你应该可以得救了。我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你祖父和父亲冲到哪里了。”说完匆匆掩门而去。
血沉槥恍然大悟,继而愁眉紧锁,“原来是她透漏的消息。不过这消息传遍三界,此时云宫之中一定各色人等混杂,我们还出得去吗?”
“血沉槥,我一定要救你出去!”凌髐蜭已经换好衣服,扮成侍女的她显得轻灵动人。
“为什么?”血沉槥一袭粉衣,她抬着头,一副无畏的神情。
“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男凌髐蜭看着她,然后拉住她的手,递给她一套衣服,“快换上!我们一起走!”
血沉槥迅速换好衣服,猛然间一名身穿士兵衣服的女子跑了进来,竟是瑰夜!
“髐蜭,不好了,你爷爷和爹爹同北君天帝二人打起来了!他们恐怕一时无法帮上我们,我们快走!”瑰夜一脸惊慌,拉住髐蜭的手就向门外冲去,凌髐蜭抓住血沉槥,三人飞跑向门外,尽力想脱离这个地方。
不料,门外竟站着一个威武高大的将军。
“巨灵神!”瑰夜惊呼,那将军开口说话,声音竟如打雷一样响:“瑰夜,你身为北君侍女,不思报恩,反投敌叛国,该当何罪?”
瑰夜知道躲不开了,她一把抽出腰间战刀,同时向凌髐蜭和血沉槥大喊一声:“快走!”
说时迟,那时快。见凌髐蜭血沉槥向外逃走,巨灵神手下几千
精兵蜂拥而上。巨灵神手持战斧,挡住瑰夜,不让她帮忙。
“这是云宫地界,你天宫大将擅闯到此,不怕北君怪罪?”瑰夜急中生智,反而大笑。不料巨灵神早有防备,随手亮出一道令牌,“不得到北君同意,我怎敢乱闯云宫?北君已给了我通行令!”
瑰夜的脸瞬间变成了铅灰色,她明白,北君天帝二人为了利益又一次联手了,这必然会使凌髐蜭与血沉槥的处境更加危险。她望了一眼远方,望不见凌髐蜭和血沉槥的身影。
其实以巨灵神所带之兵那点三脚猫的法术焉能追上凌髐蜭和血沉槥,凌髐蜭施展“幻影飞步”早远远将他们甩在后面。但正在二人在空中向前飞时,猛然间一道金光一闪,两个似僧非僧、似道非道的人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什么人?”凌髐蜭运足力气,左手一挥,一道粉光横扫而出,拦路二人单手当胸合十,另一只手袍袖一拂,一道金光应手而到,一分不差地对上了粉光的攻击。
一声巨响,空气剧烈震动,强大的冲击力把双方各自震退三步,金、粉二光都化作光点,在四人中间飘飞而落,这两种颜色配在一起,高贵中不乏温柔,雍容中又含天真,互相调和,美不胜收。
“二位伯伯可是西方路上燃灯、接引二位大师?”凌髐蜭看样子认识两人,二人相觑一惊,随即一个人向前一步,“正是,小施主既认得我们,就该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凌髐蜭合十还礼,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竟可以如此淡定且不失礼数,“二位伯伯,我和父亲、祖父乃无辜良民,北君编造罪名将我抓上神界,祖父和父亲闻讯来救,我趁机逃出,可两位伯伯竟公然拦住我去路,还说什么‘回头是岸’,试问二位,我一家人整日行善,如何‘回头’?难道二位大师要我们回头作恶?”
“好一张利
嘴!”燃灯、接引二人相视一笑,胸有成竹,“小施主,你一家人既然行善,为何对修炼三界禁用的法术‘不灭剑诀’情有独钟?你又为何拉着魔道圣君血璎的千金私逃出云宫?”
“你说什么?”凌髐蜭转过头看着血沉槥,不胜惊讶。血沉槥眼圈一红,一脸羞愧地低下了头,“凌儿,对不起,我……”
燃灯、接引一声奸笑,“小施主,我二人也知道你心怀善念,只要你交出不灭剑诀的图谱和这血沉槥,我们可以担保你和你父亲、祖父安全离开云宫。”
“休想!”凌髐蜭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们东方神界内部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西方神界的人来插手了?你们这两个佛口蛇心的妖僧!要我背叛祖宗、背叛朋友,我做不到!小槥是我的,谁也别想在我身边夺走她!”
燃灯、接引二人不闻此言则以,一闻大怒,“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如此休怪我佛爷破戒了!啊!”话未说完,一道钴蓝色光线直袭二人后背,二人两个筋斗翻了出去。
一个蓝衣太监正站在二人身后。
“多谢
叔叔出手相救!”凌髐蜭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施礼。
“不必。”那太监一挥手,“我叫蓝啸烟,与你们是同道中人,你们快走!我来对付这两个妖僧!”
“谢谢
叔叔,你小心!”凌髐蜭拉着血沉槥,向北飞去。
蓝啸烟走到两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僧人面前,“出家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你二人可倒好,整日想着修炼妖功,趁火打劫!”
“假清高!你杀父弑母,胜过我二人千万倍!”燃灯、接引二僧便咳嗽边道。
蓝啸烟哈哈大笑,“可怜的小和尚,自身难保了还
嘴硬!”说完一掌拍下,二僧一声惨叫,身体倒飞了出去,不知飞向何方。
处处是云宫兵,凌髐蜭和血沉槥有几次险些被发现。
好容易到了云宫门首,却见门首兵将聚集,把守分外森严,血沉槥惊慌失措,眼见后面有有一队兵赶来,凌髐蜭左右看看,一把将血沉槥拉入了身边的一间屋子里。
“小槥,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让你逃出去!”凌髐蜭用坚定的目光给予血沉槥力量。
“可……可你呢?”血沉槥担心地望着他,“我出去了,你呢?”
凌髐蜭握住血沉槥的手,白皙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坚定而真挚的笑容,“小槥,相信我,只要你能逃出去,我们一定可以再见面。”
凌髐蜭转身点燃了身后的小屋,拉着血沉槥一起向外跑去。
“着火了!”忽然间外面喊声大振,蜩螗沸羹,不知多少人慌做了一团。门首的兵吃惊不浅,分出一部分去救火,但仍留下大部分守门。
凌髐蜭拉着血沉槥来到一处屋檐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门首的兵!”
不料,倔强的血沉槥一把拉住了她,“不行!”
“小槥!”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们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我不要你抛下我一个人!我不要你离开我!”血沉槥死死抱住凌髐蜭,“今天你敢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小槥!”凌髐蜭扑到血沉槥怀中,大哭起来,柔弱的身体颤抖着。
“二位!别哭了!小心引来云宫狗!”蓝啸烟不知何时飘飘而来。
凌髐蜭停止了哭泣,看着他,“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