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
看来,只有在同性相
恋者身上找答案了。
但可惜的是,同性相
恋者在这个世界上太少或者说太难找了。他们往往十分隐蔽,极不易发现。蓝溯在亡国之后一直用心寻找,为此他白龙鱼服,四处流浪,但直到现在他才找到凌髐蜭和血沉槥。
然而,如今,自己支持紫坽甝,血沉槥还会原谅自己吗?复国的希望何时会出现?那种神秘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蓝溯骤然感到一种疲惫,迷茫。
不!他忽然在内心中大喊。蓝宇国的人不能累!他们累了,那些被世人排斥的人怎么办?
该死的保守派们!一切都是他们的“不允许”害的!日日只知道整治蓝宇国人,他们个个该千刀万剐!
我不整别人容易,但要别人不整我,可实在太难了。蓝溯有时很无奈地想。若说平常的人,地位在中层,平凡友善,待人谦和,要想不被人整连难字的边都靠不上。但自己不一样,坚持着一个不为人支持的事业,外人欲除自己而后快,能力的平凡却又使内部不信任自己、外部皆认为自己疯了,自己虽然思想开放,但开放中难掩保守的一面……自己的一切,仿佛与这世界都是格格不入的,要想不成为众矢之的,简直难于登天。
在蓝宇国灭亡后的这些年里,自己一个人战斗,那份孤独凄凉总是与执着坚持如影随形,虽然有国家为重四个字作为武器可以暂时将它压下,但它那顽强的生命力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毁得了它,它总在不经意间借助一个景物的触发死灰复燃。
复国的希望远在天边,平凡的日子匆匆而过,带走了快乐却带不走抑郁,铺天盖地的压抑、无聊与绝望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只能在东兔西乌中渐渐沉积,加上亡国的愧疚,使他每向前一步都踏着血,踏着泪,每在人生的道路上多停留一刻都似乎耗掉了所有的力气。
他可以选择放下,或者放弃。但那是不顾义务不负责任的做法,他明白,放虎归山,假人纵敌,到头来虎第一个要咬死的、敌人第一个要杀死的难道不是自己?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这些人不杀死自己,但看着敌人杀害自己的同胞、毁掉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的幸福,哪个有感情的人会看得下去?还不若逞匹夫之勇怀抱炸药与敌人同归于尽好受些。
没有人生性好战,也没有人天生叛逆。但在幸福甚至生存遭到严峻挑战的环境里,蓝溯相信无人不好战,无人不叛逆。敌人拿刀来杀你,引颈受戮者毕竟只占极少数。至少换成他蓝溯,是说什么也要与这敌人拼命的。
我平凡,我渺小,我自卑,但我并不把这些作为放弃自己的理由,更不把这些作为面对强大的敌人不做任何挣扎和反抗的理由,这是蓝溯一直的信条。去做,不考虑能力,不考虑结果。或许这才是他蓝溯——一个在某些方面甚至不如常人的人面对高远的目标、举世的排斥迎难而上的唯一方略。
我知道我的努力微不足道,但以卵击石就不击了吗?是的,用
鸡蛋碰石头,胜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不击,就连这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没有!
为争取那百分之一的希望,付出百分之一百的生命!没有彷徨,绝不后悔,纵使我们不能成功!
要让那些保守派看看,让那些强者看看——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承认:蓝宇国的弱者,也绝不会轻易就屈服于他们!
小客栈的天井中,遥记默默望着远方。
一身朴素的李掌柜满面堆笑地走了过来,“大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请大人放心。”
遥记点点头,“那就好。以现在的形式,容不得我们出一点差错。”
“是,小人明白。”李掌柜喏喏而退。遥记展开手中魔界地图看了一眼,扔在了一旁。
魔界。
紫瞐正坐在花园中饮酒,冷不防一缕粉红色飘在了他的眼前。
“髐蜭?”惊讶地望着眼前美丽的女子,紫瞐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依旧是梦中无数次见到的眉目如画的脸庞,艳如桃李,温暖含春。
“紫瞐,坽甝回到魔界了吗?”凌髐蜭淡淡地问,没有什么表情。
紫瞐没料到她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他豁然站起,“凌儿!为什么你第一句问的是我妹妹?自从你逃走以后,我有多担心你知道吗?为什么?你就是对我没有一点感觉?我哪里让你生气了?你说啊!”
凌髐蜭沉默不语,紫瞐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你说啊!”
万没料到,此时的凌髐蜭突然出手,封住了他的几处穴道。紫瞐大惊,“凌髐蜭”诡异地一笑,现出了原形。
遥记。
遥记奸笑着看着紫瞐,“痴情的好处!你若是像我一样忘情绝爱,我今天就不会钻了空子!走吧!”说着向紫瞐一点,紫瞐浑身青光弥漫,瞬间就化成了一块青紫色的石子。这石子被遥记一把拾起,塞入了衣袋。望了一眼远方,一脸得意的遥记化道靛光,消失在了天边。
遥记做这件事的时候,恰是紫倁与凌髐蜭在郊外相见之时。紫倁自然无法知道,更不可能来救援。
遥记依旧望着远方,本已退下的李掌柜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他的身边。
“大人。”犹豫了片刻,李掌柜终于开了口,那张平凡的脸竟显出些诡异,“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讲。”遥记此时心情复杂,但依旧礼貌地挥挥手。
“以现在看,自由之邦恐怕不会先对魔界出兵。”李掌柜小心翼翼地说,“凌髐蜭即使不顾及圣界大局、个人实力,也要顾及紫坽甝啊!”
“那就让魔界先出兵。”遥记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李掌柜只恨爹娘未给多生两只耳朵,真怀疑因为耳朵少听错了,“紫倁老奸巨猾,让他先出兵……这不现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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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现实的,人魔两界的这场大战在所难免。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圣界也该有个主人了。”遥记的
嘴角勾出一抹戏谑的弧度。
坽甝的离去,让凌髐蜭似乎失去了什么。毕竟,那也是自己曾经动过感情的女人,但血沉槥的陪伴,却又化解了这份痛苦,静静地把小槥抱在怀里的感觉是最温馨柔软的,那种感觉她一生也忘不了。
与血沉槥的花前月下并未影响到凌髐蜭的政务,凌髐蜭的确是个政治天才,几条新政一施行,那些令人头疼的问题竟然迎刃而解。
蓝溯认为自己应该铭记腊月十四这一天,正如同铭记他进入圣界的那一天一样。
这日,蓝溯正徜徉于大街小巷,找保守派打,不了忽然间瞥见几个人目瞪口呆一脸惨白地望着天空。
“海市蜃楼!”其中一个人大叫。
“可……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会不会我们就要大难临头了?”另一个人恐惧地说。
蓝溯颇为不屑,一种现象就将你们吓成这个样子!抬头向天不经意地一看,他惬意的表情立刻僵在了脸上。
碧蓝的天穹上出现了海市蜃楼,但内容及非美景也非城池,而是四幅画!
第一幅画,一只孔雀停歇在一株橡树上,一只巨熊正啃那树干,一只背生双翼的飞虎正准备攻击巨熊,一只白兔远远观看,橡树的枝叶南面极其茂盛而北面及其稀疏,南面山坡上生长着一株木棉。
第二幅画,古人的冰数图。
第三幅画,一座有一大一小两个山峰的山,两条水流分别从两个峰顶流了下来,汇聚成一条大河,较高的山峰顶上画了一棵长在水中的树,较低的峰顶上画了一条在流水中洗澡的蛇。
第四幅画,四大帝王之星。古代占星家常用它们来占卜帝王的命运,这四颗星的名字叫倾帝、毚火、孜语、独月,只不过这画中有不少不对之处,比如从四大帝王性上发出的四条光线和光线汇集成的一个点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
蓝溯不看则已,一看之下险些栽倒在地。
这四幅画……多么眼熟!它们,正是自己进入圣界时在通道上所见的四幅!如今又出现在天空中,必是征兆!
这蜃景一直出现了一天,到天
黑方才隐没于
黑暗之中了。
蓝溯满心恐惧地返回他山中的小屋,一进屋检查了一番后便将门窗关了个严严实实,不透光也不透空气。
他再也不想看到可怕的事情了,他倒在床上就大睡起来,希望熟睡可以帮他逃离这一切。
但逃离并不意味着事情不发生了。他做了个噩梦,梦见蓝宇国人都被杀害了,一群保守派疯狂叫嚣:“谁反对传统,谁不顺应形势,谁敢不妥协谁就得死!”
“我先杀了你们!”蓝溯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握紧了双拳。
凝视了现实片刻,蓝溯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懦夫!
一个蜃景就把自己吓成这个样子!以后如何同保守派打?
他静下心来,调整了一下情绪,提起幻影神镜和流云双钩直奔圣界城池。
不料一出门,蓝溯就被吓个半死。
此时已是隆冬,但一夜之间竟然鲜花遍地,莺歌燕舞,蛱蝶穿柳,一派盛夏之景!
“蓝哥!”远处飘来一缕黑色,正是乐晓嘿,见蓝溯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加快速度来到了蓝溯的身旁,“蓝哥!正要找你呢!你以前见过这样反常的现象吗?”
蓝溯摇摇头,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晓嘿,或许这是一种好的征兆,蓝宇国复国可能就要成为现实了!”
乐晓嘿一听喜出望外,“真的?那可太好了!走!跟我去圣界都城!我姐姐说,小槥姐姐没有称手的兵器,要为她铸造一把剑呢!我们去看看吧!”
蓝溯一听晓嘿提到凌髐蜭和血沉槥,烦恼一扫而光,高高兴兴地同晓嘿赶往圣都,不料一用法术他才发现,之前远不如他的晓嘿竟远远将他落在了后面。
晓嘿真是长进了。蓝溯有几分欣慰,又有几分苦涩,但他也只好尽力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