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溯正在自己的营帐中踱步,一直飞镖忽然破窗而入,见这飞镖速度不快,蓝溯手一伸接住了它。
原来飞镖的后面绑着一封短信,信的重量影响了它的速度,蓝溯不假思索地打开了信。
今夜子时,郊外相见。
吴欣颂
蓝溯将信握在手心,手一伸,信已成碎纸片,四散纷飞而去。蓝溯心下嘀咕,“这吴欣颂找我何事,不来大营,反而要等到半夜?”
夜半子时。
蓝溯带着几丝睡意垂头赶到郊外,吴欣颂站在月下等候,眼神中多了几丝诡异。
“吴大人,有什么事不能白天说?”蓝溯有点不高兴,这几天的行军打仗他没少出力,如今又得不到休息,不由得心生抱怨。
“难道蓝皇
叔愿意我将你的丑闻在大白天公之于众吗?”吴欣颂淡淡的一句。蓝溯立刻睡意全消。
“你说什么?我的丑闻?”蓝溯大笑,“我蓝溯行得正,走得端,三条大路走中间,何丑闻之有?吴大人也太会开玩笑了。”
吴欣颂不慌不忙,“蓝大人,你听过一句古话没有?有什么别有病,缺什么别缺德。蓝大人于此可是兼而有之,大人应该还记得您给赢月酋长的那封假话连篇信吧?”
蓝溯怔住了。
“在信中,你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了徦珵瑧。可是,你也太大意了,你没有注意到我,我在暗中留了你诬陷徦珵瑧的所有证据。”吴欣颂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蓝溯,“我可以证明,你灭掉随心阁,不是徦珵瑧指使,而是你与紫坽甝合谋!”
蓝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就是点流言蜚语吗?你爱把这事说出去尽管说,我蓝溯可不怕这一套。流言止于智者,况且我蓝溯的骂名已经不小,再提高点也无所谓。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营睡觉去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吴欣颂神色微变,想不到蓝溯貌似容易对付,实则不然。他冷笑一声:“你不怕我去报官?”
“请去,反正我左右是个从犯。”蓝溯满不在乎地道。心下暗想:你还是有所图谋,否则就直接取报官了,何必先告诉我一声,我偏不让你这图谋得逞。想到这里又补了一句:“我又不怕死。”
“蓝大人请留步。”吴欣颂赶了上来,挡在蓝溯面前,扬了扬手中的浅黄色符文。
蓝溯认识不少稀奇古怪的符咒,这个却没见过,不由得十分好奇,“这是什么?”
“千音符。”吴欣颂狞笑道,“它可以记录下别人的声音。而且把两片符文合为一片时,记录的声音就可以被放出。”说完他从怀中掏出另一片,两片一合,符文中顿时传出了一阵说话声,是蓝溯和紫坽甝的对话:
“她不会有危险吧?”
“你以为我会舍得吗?”
“那你最好放明白点,现在你也是凶手之一。”
“我不是凶手!”
“你是。你亲手毁了随心阁,你骗血沉槥去凄鸷亭,用机关杀了她,还招来一群野狼吃她的遗骸……”
“这些都是你做的!是你的主使!”
“髐蜭!你醒醒,你醒醒!我要澄清事实,我要澄清事实!我是无辜的!无辜的!”
“别叫了!她醒不了。即使她醒了也没有用,你好好想一想,她是信我还是信你?”
吴欣颂骤然分开了两片符文,奸笑道:“蓝大人还想听吗?”
蓝溯脸都绿了。
本以为,千隐秘,万隐秘,自己毁了所有的书信,自以为消灭了所有的证据,可谁料到吴欣颂会有这么一招?
可现在呢?怎么办?让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前功尽弃吗?该怎么办?
自己当初为何不再小心点,自己当初为何要多惹吴欣颂这个麻烦,为何只凭一时快意忘乎所以以至于让吴欣颂这个奸贼钻了空子?想到这一切的一切,蓝溯后悔莫及。
&ems【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699xsw.com】p; 难道,一切就这么完了?他蓝溯不甘心啊!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
“蓝大人,”吴欣颂似乎看出了蓝溯的焦虑,“我可以不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但前提是,你以后必须听我的话。”
原来吴欣颂只是想以此控制他!蓝溯终于明白了吴欣颂此次的目的。这个奸贼!
见蓝溯还在犹豫,吴欣颂晃晃手中的符文,“你应该可以想到,这个要是到了邦主手里,你会是何下场。”
蓝溯心下一沉,但随即心绪被理智牢牢控制住了,不能迈出这一步,不能上这贼船!否则自己下场比证据落到凌髐蜭手里更惨!
心一横,蓝溯毅然决然地道:“要我听你的话,这不可能。至于证据,你愿意公之于众还是交给邦主你自己决定。关于此事,我已经向邦主自首过了,邦主已经知道。”
“什么?”尽管吴欣颂有心理准备,还是吃了一惊。凌髐蜭神机妙算,完全有知道的可能。
“蓝大人,你知道,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吴欣颂忽然冷笑。
“所以我不敢说谎,请去问帮主。”蓝溯一咬牙,赌一赌。
“不错,蓝
叔叔已经向我禀报过了。”忽然,远处传来了一个如莺似燕的声音,一袭粉色的女子牵着一袭
黑衣的女子婷婷而来,说不出的秀丽淡雅,仙姿佚貌。
吴欣颂大惊失色,蓝溯更是险些当场被吓昏过去。二人一起跪下,“参见皇上、皇后。”
“平身。”凌髐蜭将二人扶起来,和颜悦色地对吴欣颂说:“关于你的一切,我已尽知,”见吴欣颂惊慌失措,她浅浅一笑,“我不怪你,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坽甝走后,确实冷落了你,这是我的不对。其实以你之才,欲居‘四圣’之上也不无可能。”
吴欣颂眼前一亮,“邦主,您真的以为……”
凌髐蜭微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大敌当前,我们更应该一心对敌,而不是在这些小事上斤斤计较。我想,只要你一心为国,做出其它‘三圣’没有的成绩,到时候不禁‘三圣’会服你,邦中兄弟也自然将你列在‘三圣’之上。”
吴欣颂喜极而泣,“多谢邦主指点!臣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蓝溯感激又敬佩地望着凌髐蜭,但一想到自身处境,又不免生出些忧虑。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回去休息吧!”凌髐蜭依旧温和地微笑着。蓝溯、吴欣颂躬身而退。
蓝溯回到大营,虽困倦难耐却一时难以睡着。怎么办?自己的所作所为凌髐蜭恐怕早已一清二楚了!她知道了,血沉槥必然也知道了,她们会原谅自己吗?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除了那件事之外都可以说毫不为己,问心无愧,可紫坽甝的事……他确实走错了一步!而这步错棋能否挽回还是个未知数。
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蓝溯总喜欢追求完美,虽然他没有这个能力。
玘咏关。
一位靛青脸的魔界将领引着一伙残兵败将匆匆来到关前。
城上的魔界士卒本能地问:“什么人?”
“快去报告朱将军,说璜咏关总兵唐浔求见。”靛青脸的将军喊道。
守城士卒匆匆而去,不一会儿关门大开,吊桥放下,一位
黑脸悍将带着一支队伍迎出城来。
“唐兄!”黑脸悍将见到靛青脸的将军,大惊失色,“唐兄怎么……”
“唉,一言难尽。”二人一同入关,边走边谈璜咏关的事。
守卫玘咏关的将领叫朱羿,是血璎的旧部,后在血璎被杀后投靠了紫倁,立下功劳,被封总兵。
第二日一早,朱羿设宴款待唐浔,见后者已有些醉意,朱羿挥手叫左右退下,举杯敬了唐浔一杯,“国事日衰,不知唐兄有何打算?”
唐浔一愣,没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
朱羿淡淡一笑,放下酒杯,“如今圣帝凌髐蜭所向披靡,我军望风而溃,接连惨败,唐兄可知为何?”
唐浔摇头,“大概是三界新秀频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吧!”
“错!”朱羿又一笑,“此乃大势所趋。”
唐浔骤然变色。
“唐兄想想,紫倁圣君天纵英才,北君天帝如来三人尚且奈何他不得,小小凌髐蜭有何本事,竟可以胜他的部队?”见唐浔不语,朱羿又道:“这必是紫倁圣君暴政过度,天怒人怨,赵旗该拔,赤帜可竖……”
“放肆!”唐浔大怒,“你已叛主求荣一次,还想来第二次吗?圣君待你不薄,你竟生如此之心!”
朱羿脸色一变,“唐兄,我为你前途着想,好心劝你一同去投明主,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唐浔站起,义正词严:“圣君对我恩重如山,我决不会做此背弃祖宗之事!”
“好!那你休怪我不念旧时情分了!”朱羿复杂的目光中显出一丝杀气,冰冷得如同千年冰窟,他挥刀闪电般地向唐浔砍去,“阻止历史的车轮前进者,必将被碾得粉碎!”
唐浔岿然不动,就在朱羿的刀袭到时,一道蓝光猛然凭空出现在唐浔身前,这道蓝光实力极强,但似乎并无攻击之意,只是将抢上前来的朱羿震退了一步。
“你……”朱羿大惊。冷不防蓝光中传来一阵笑声:“都是自己人,打什么?”
瞬间,蓝光散去,蓝溯的身影凭空出现。而唐浔也已经化为吴欣颂的样子,二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朱将军深明大义,我等实在佩服,我二人本是打入关内做内应的。今日朱将军如此坦诚,我们也不好隐瞒了!”吴欣颂开门见山。
朱羿如梦初醒,双膝跪倒在地,“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万望二位大人与圣帝不弃收留。”
“朱将军说的哪里话!”二人忙将朱羿扶起,“能得到朱将军这样的人才,实乃自由之邦之幸事,将军何必过谦?”
三日后,圣洁大军直达玘咏关前。
远远地,只见吊桥放下,吴欣颂、蓝溯跟在朱羿身后,三人一起迎接大军。凌髐蜭、血沉槥一马当先走来,朱羿连忙跪下,“罪臣朱羿,久闻圣帝威名,实知天灭紫倁,圣帝大势所趋,愿献关投降,免得生灵涂炭。”
凌髐蜭忙下马双手将他扶起,“朱将军深明大义,实乃百姓之福气。”
众人寒暄一番,进入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