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啸烟借到界下寻找灵丹之机回了次云宫,迎面碰上了“什么也不知道”的遥记。
遥记笑容可掬,“蓝圣主在魔界有什么收获吗?”
蓝啸烟摇摇手,“惭愧,收获不大。”又问:“北君神帝可在?”
“他正要见您。”遥记回答。这也在蓝啸烟的意料之中,他随着遥记走入了正殿。
“蓝圣主。”北君起身相应,蓝啸烟连忙寒暄道:“不敢不敢,北君神帝乃是三界圣贤,小子何德何能,劳您相迎。”
“蓝圣主何必过谦?”北君淡笑,继而言归正传:“蓝圣主这次去魔界探听情况,不知可听到什么没有?”
蓝啸烟叹道:“惭愧啊,魔界出了不小的事,原来我们以为血璎与薛孽是穿一条
裤子,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血璎把他那个乘龙快婿给带回魔界之后薛孽单枪匹马闯入魔界,二人大打出手,魔界大
乱,我见事不好,只好回了来,所以只打探到了这么一点情况。”
北君摆出副惊奇的样子,“哦?薛孽和血璎打了起来?那太好了,免得他二人联合起来。蓝圣主,你的这条消息可帮了云宫的大忙了,改日小皇定要好好谢谢你。”
恐怕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蓝啸烟心道,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恭敬的表情,“说哪里话,事情是我弄糟的,北君神帝不怪我,我已经感激涕零了。”
“对了,蓝圣主,空间幻术你研究过吗?”北君忽然正色问。
蓝啸烟一怔,点了点头,“我们蓝宇国在这方面还有点经验。所谓空间幻术,即使通过空间重叠法与空间分离法变换自身所处的空间,而不受空间出入口的限制。比如从神界到人间,常规的路途应该是从云宫或天宫到三界山,之后到‘三岔口’驿站,然后到‘通界舟’入口,再到人间。而使用空间幻术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想从神界到人间,念个咒语,开扇空间之门转瞬即到。如果将‘空间幻术’练到十层以上,连念咒语打开空间之门也免了,心念一动,想去什么地方去什么地方,根本不受限制。”
北君点点头,“是啊,在作战撤退时也如此,倘若不敌,即变换空间,让敌人无处可寻。”
“空间幻术的高手,甚至可以同时打开多个空间之门,将自己的一支部队分为多股,分别进入不同的空间,在不同的空间中运用空间重叠法,再次变换空间,将多股分散于不同空间的部队集合到某一股分部队所在的空间,这么一折腾,敌人多半不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只得一个空间接一个空间地搜查,这便给这支部队撤退创造了大量时间。”蓝啸烟继续道。
“空间幻术似乎是一个新出现的法术。”北君思索片刻道,“所幸这法术不算太难。”
蓝啸烟心道:以你的能力,什么法术还能沾难字的边?表面上却点了点头,“不过修炼这种法术需要很高的天赋和很强的悟性,像我这样的,再努力也只是事倍功半。”
“那么……空间幻术是否能打破抑或屏蔽人为设置的防御?”北君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蓝啸烟随口答道:“可以啊,不但可以打破和屏蔽,还能探测预防呢。只不过在施法者受伤的情况下绝不能用这法术,否则会对元神造成不可修复的伤害。我们蓝宇国的小孩子有不少会这种法术,小孩子好逞强,总觉得受伤后使用这种法术也没什么。这时大人就会吓唬他们:你敢受伤后用,所有的冤魂就会半夜找你来!小孩子就不敢用了。”
“你们蓝宇国人不是不信鬼不信神吗?”北君觉得蓝啸烟的话里真是成分太少。
“自从第二城邦城主娶了个女鬼之后就都信了。”蓝啸烟答道,“况且什么事也不绝对,人们都说蓝宇国人在域外没有下场好的,不过若现在满三界找找也能找到几个下场好的。”说完嘲弄地看了北君一眼。
北君没闲兴与他打
嘴仗,况且他深知以蓝啸烟的城府偶尔发泄一下还在情理之中,若自己想与他因几句话打起来还真有点天方夜谭,内心不禁一哼真是个
阴柔害物、鸟声兽心之徒。
“蓝圣主,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那小孩千方百计绕弯子逃走的原因很简单:他受了伤,不敢使用空间幻术,否则即使我把他关得再严,设的机关再多,他一用‘空间幻术’,我做的一切都是枉然。”北君明白了过来,手“啪”地猛一拍桌子,吓了沉思中的蓝啸烟一跳。
“我……说,北君神帝,那就有点大事不妙了。”蓝啸烟沉思中依然留了十分之一的
精力关注北君,北君刚才的话他听了个一字不漏,“等着小孩伤好了,我们还奈何得了他吗?到时候他能跟我们打就打我们个一败如水,打不过我们便使个‘空间幻术’逃之夭夭,我们又去何处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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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随即笑道:“蓝圣主不必多虑,小皇也与那小孩交过手,没见着他如何厉害。况且东方天帝神君、西方佛老如来之才是小皇千倍,就算那小孩伤好了,我想我与天帝、佛老齐上,又有‘九天’阵法,他那‘空间幻术’也未必有用武之地。”
“那是,那是。”蓝啸烟奉承道,“北君允文允武,绝才倾国,天帝斗南一人,鳌里夺尊,佛老法力无边,超轶绝尘,到时弄死那小孩还不当踩死一只蚂蚁。只可惜啸烟斗筲之才,还望北君多多提携。”
“蓝圣主太谦虚了,既然您看得起我,小皇定当全力相助。”北君微笑着回答。天帝、如来被那小孩打得什么样他们自己该清楚,自己与那小孩打斗,虽占了他受重伤的便宜,伤了他又抓了他,可自己也伤得不轻。平心而论,若是这小孩没受伤,自己绝非他的对手。现在这小孩在血璎处,万一他伤好了领着魔界军队来攻打神界,可就大事不妙了。
虽然内心矛盾、复杂地斗争着,但表面上北君与蓝啸烟谁也没表现出来,北君悠然品茶,蓝啸烟欣赏着富丽堂皇的大殿的珠箔银屏。
“报——启禀皇上,天帝神君派人来要最新的三界法术排行榜。”一个兵士突然来报。北君一怔,云宫向来主管各种排行榜,三界哪方面一出新秀,榜单便要重排,这次的法术排行榜因为凌髐蜭搅蟠桃会而需重排,计都星君前来以实相告已明确传达了天帝的意思:尽量按实情排榜。
按实情,凌髐蜭就是三界第一,但北君深知不能这么排,否则神界尊严和在?他将早已排好的榜单递予身旁太监,太监接了,交到兵士手中,兵士叩了个头,下去了。
蓝啸烟生性虚荣,一提排行榜他便兴奋,此时更忍不住,“北君神帝,这次新榜你把谁排在第一了?”
北君熟悉他的心思,微笑道:“当然是西方如来老佛。蓝圣主请看。”说完便将排行榜的复制品递给蓝啸烟,蓝啸烟接过,见第一位写了如来的名字,第二位写了天帝的名字,第三位写着凌髐蜭,第四位是北君自己,翻到第三百余位,才出现他蓝啸烟的名字,三阶法术排行榜只排到前五千位。对比着前十,蓝啸烟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笑。
凌髐蜭躺在床上,握着血沉槥的手。
“你
父亲真是个大坏蛋,他想强行领走你不说,还偷了我
父亲的玉玺和天玑神石、天玥神螺三样宝贝。”血沉槥恨恨地说,“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杀了他。”
“什么?我父亲偷了魔界的玉玺和宝物?这不可能。他有绝望洞天(注释一),要什么东西没有啊,他怎么会去偷东西呢?”凌髐蜭说着就欲起身,却不料牵动了伤口,痛得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小心。”血沉槥把她抱在怀里,“你别激动,事情还没查清楚,似乎这并不是你父亲亲手做的,而是他的手下人所为,因为我们和你父亲打仗与玉玺等宝物失窃发生在同时。”
“那就更不可能了。”凌髐蜭思索片刻,肯定地回答,“我父亲虽然是太子,但一直都喜欢独来独往,从来不带着手下出来。这件事多半是有人趁火打劫。”
经她这么一分析,血沉槥恍然大悟,“可……那会是谁呢?”
“你看到那人使了什么特别的法术没有?”凌髐蜭眨眨漂亮的大眼睛,更可爱了。血沉槥再也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爱抚起来。
“好了,你到底看见了没有?”凌髐蜭缩在她怀抱的一角。
“我没看见。不过,听士兵们说,他们发现正殿中有声响,去推门时怎么也推不开。”血沉槥答道。
“推不开?许多法术都可以做到这一点啊!”凌髐蜭找不出答案,“你能领我去正殿看看吗?”
“可你……”血沉槥微微一犹豫,忽然笑道:“有了,我叫太监们备车!”
魔界的马车小巧玲珑,可以直接牵入宫殿内一个太监在血沉槥的吩咐下将一辆马车牵入了宫殿,马车载上凌髐蜭和血沉槥,驰向正殿。
正殿损毁不大,但门却倒了,凌髐蜭在血沉槥的搀扶下走入正殿,逐一检查倒在地上的各扇门,她皱一皱眉,轻轻念起一段咒语:“万千花海紫尘繁,纵使纤歌亦黯然,逐鹿冰封凝血泪,游人哪知有碧天(注释二)。还原!”刹那间,一扇门上出现了一个天蓝色符咒,符咒若隐若现。
“这种符咒天宫的人用得多。”凌髐蜭站起来。
血沉槥大为纳罕,“你怎么知道?刚才你用的是什么法术啊?”
“刚才的那个是‘回文璇玑复原法’,用它可以探测到在某个地区最近用过的法术,如果是符咒的话就可以将它还原出来,这个是我父亲独创的法术,我爷爷都不会的。我小的时候,父亲和爷爷总是给我将各种法术以及它们的出处、使用情况,所以我就知道了。”凌髐蜭很自然地说。
“这么说,天帝那老不死的嫌疑最大!哼!我这就其告诉父皇,叫父皇找那老贼算账!”血沉槥一听愤愤然。
“不要啊,小槥,那样会引发战争的。”凌髐蜭劝道。
“战争?我们魔界会怕他们几个毛神?”血沉槥根本不把天帝放在眼里。
凌髐蜭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一打仗会死很多人,很多无辜的百姓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了!他们多可怜啊!”
血沉槥默然,作为公主,她何尝不爱自己的子民?可……
“可惜我的‘空间幻术’不能用了,否则我倒可以帮你取回来。父亲和爷爷都说,在受伤的时候用这种法术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凌髐蜭低下头道。
“薛孽根本没一句实话。”血沉槥随口回答,“我父皇说受伤后使用‘空间幻术’会伤到元神,破坏修复伤口的能力,那些已有的伤口恐怕就永远也不会好了,才没提到什么魂飞魄散,不得超生的事呢!”
凌髐蜭水汪汪的大眼睛亮了一下。那样,就好办了!为了小槥,自己身上的伤永远不好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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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一】绝望洞天:又名桃源之地或凄鸷花苑,是一片沙漠中的绿洲,相传是万执灵的一滴眼泪幻化而成,绝望洞天中可以像果树生长果子一样自己生长珍奇珠宝和各种法宝,它所在的位置不固定,每当有人进入后就会自动变换位置,而若想进入绝望洞天,除了找到它以外必须回答对其门上的三个问题。
【注释二】万千花海紫尘繁,纵使纤歌亦黯然,逐鹿冰封凝血泪,游人哪知有碧天:回文璇玑复原法的咒语,本身为薛孽的一首七绝《游逐鹿•赠蓝宇国》,讲述逐鹿如今已经景色宜人令人留
恋往返,而游人完全忘记了当年的残酷与悲剧,借以讽刺蓝宇国朝廷沉迷于享乐忘记国耻,不思进取,表现了对反封建事业前景的深深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