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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告诉小雨我回来,只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回到金城之后,稍微停留,就给陈逸家打了电话。因为听说他期末考试考得很差,而且情绪上也有了很大的问题。在家的时候我给他打过电话的,但问题比我想象中的严重。
去陈家的时候,他爸也在。寒暄了几句,便敲开了陈逸的屋门。
他比我走的时候似乎又胖了一些,但明显气色不好。
“看来你放假这段时间保养的不错,又胖了一圈。再发展下去,就好成今年的吉祥物了。”我调侃了他几句。
“做猪也没什么不好,能吃能睡,没有太多不开心的事。”
“猪也不一定活得开心,你需要知道这是一只怎样的猪,它想要什么样的活法。如果是老母猪或是种猪的话,可能不错;如果注定要挨一刀的话,它也不见得快乐。你非猪,你怎么知道猪快不快乐!”
“但是我不快乐。”
“我知道,看得出。”
“我这段时间情绪很低落。”
“我知道,猜得到。”
“也许我死了就没这么多的烦恼了。”
“我知道,能理解。”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的存在对你们来说都是累赘?”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存在对我有很大的价值。”我笑呵呵的对他说。
“原来在你眼中我除了可以给你带来金钱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价值了。”
我听出他的语气不是很对,赶忙收起自己玩笑的口吻。“别瞎想,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只是想通过给你辅导功课赚些钱,可经过这半年左右的相处,我没有把你当我的学生,而是当做自己的弟弟或是朋友。就算以后没有钱可赚,我仍然会给你辅导功课的。”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虽然知道有些言不由衷,但似乎脸上并未发红。
“上了高中这一年半的时间里,最开心的事就是认识你了。也许就你还会关心一下我是生是死吧。”
“你才这么大的孩子,怎么总是说死啊死啊之类的事情?关心你的人很多,比如你父母、你的老师,只是你没有用心去发现罢了。”
“才不会。他们都不会关心我的。我三天不去学校班主任都不会在意的。我妈更是忙。工作比我对她更重要。永远有应酬不完的饭局,每次回来都一身的酒味。我最讨厌女人喝酒了,尤其是我妈。”
“但你爸对你挺好的,否则也不会让我来给你辅导功课。他还是很希望你可以好好学习的,考一个好一点的大学。然后可以做出一番成就的。”
“他只是希望我赶紧考了大学离开吧,那样他就可以多一些时间陪他在外面的女人了。”
“别瞎想,一个成功男人总有几个商场上或是工作中的伙伴的,我觉得你爸是个恋家的男人。”
“那女的不是什么商场上的伙伴,是你们学校的在校学生。似乎和你差不多大,挺漂亮的,我都见过她坐我爸的车好几次了。”
忽然间可乐的话又冲入我的脑海,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她是中文系的吗?”
&emsp【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⑥⑥⑨⑨xsw.com】;我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我以为没有在心底烙下任何印记的往事,仍然留了一颗不知将会在何时萌发的种子,会开出妖艳的罂粟花,向人展开或天使或恶魔的笑脸。
我觉得自己很龌龊。一直很讨厌那些嘴上说着不是,但是心里却想着是的人。我从来都说自己相信小雨,相信小雨,但在心底不知道有过几次的犹豫,原来我和他们一样,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我从陈家出来,就给小雨打电话,告诉她我明天会回来。希望她去接我,顺便问了她现在在哪儿。当听到她说她在家的时候,我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向她家的小区驶去。
站在她家楼下的时候,我胆怯了。刚才冲动的勇敢已经逐步消失,并且将要殆尽。我希望上楼之后看到小雨在家,我也害怕上楼之后发现小雨不知所踪。
担心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更加害怕失去的是自己珍视的。爱永远都是一种让人从精神愉悦到身心俱疲的事情。
我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双脚有些麻木,呼吸变得刺痛难忍的时候,我转身离开了小区。坐着公交车回到了学校。
我是怯懦的,我不够勇敢。
宿舍没有人,于是去找张小胖出去吃烤肉,可恨的是张小胖居然不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拿出了手机犹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没有去吃烤羊肉,而是把从家里背过来的一桶泡面吃掉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哑然失笑,发现自己的蠢笨。如果小雨就是陈逸父亲的二奶的话,她今天一定会在家的,因为陈家父子一直都是在家的。
那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在那年夏天将要过完之前,但主要的通过三个词便可以概括。而这三件事也对我以后的生活轨迹造成了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第一个词条是——死亡。先是听到一个师姐在广东跳楼自杀而死的消息,不久又传来昔日同窗在上海割腕而亡的噩耗。猛然间觉得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人生路上有太多的东西是我们不能承受的,以至于需要选择极端的方式去逃避。但我觉得生命还是很美好的,虽然有那么多的东西是我们想得到却无法得到的,虽然有那么多的屈辱和不甘需要我们去背负。
其实,我并不知道他们选择这条路的原因,但清楚的是,如果一个人不是极度的骄傲并且不是无路可走,每个人都可以像蝼蚁一样的活着。但他们有权力去选择。生命的权力不仅仅有选择生的权力,同样也有选择死亡的权力。所以内心并没有特别的悲伤,只是有一种尊重——对生命的尊重。
我不会选择自杀,因为还有很多好吃的没有吃过,轰轰烈烈的爱情还没有谈完,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会自杀,我也不会选择跳楼或是割腕这样的死法,因为我恐高而且晕血,当然,吃瓶安眠药对我可能是不错的选择。
第二个词条是——留守。张小胖没有回到家乡那面那个比较有影响力的报社,而是在大家纷涌大都市的大潮下,选择留守在了金城,在一个收视率一般的频道做记者。留下来不需要很多的借口,有时候只要有一个原因就可以了。我没问他为什么留下来,很多学中文的人都有根纤细而敏感的神经。我知道我是喜欢金城的,喜欢这座城市的慢节奏。曾经和张小胖说过,如果能在这个城市和心爱的人呆一辈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自己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搬家那天我也去帮忙的。东西不多,不过上上下下几趟之后,我就气喘嘘嘘了,虽然仅仅是三楼。地理位置很好,离我们比较近,于是我常常去混吃混喝。
第三个词条是——背叛。每年的五六月份总是劳燕分飞的时节,尽管还有些人仍然乐此不疲的玩着黄昏恋。但是在工作、家人、前途面前,爱情总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不是我们不懂得爱情,更加不是世间缺少爱情,只是这是种昂贵的东西,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能够修成正果的需要对爱的执著和勇气,还有对未来和明天的把握。只有对方是自己生命不能干涸的水,才能畅望明天。小鱼师姐还是没有能够留住她的“龙哥哥”,她的“龙哥哥”飞渡了大半个地球,在那片据说纸醉金迷的“万恶”的乐土上,怀拥了金发的丰乳肥臀。
平日看起来温顺内敛的女生,为了能够留校,选择了主动献身。以“小三”的身份把一个家庭搅动的沸沸扬扬。虽然最后闹得让人家离了婚,但还是没能成为“正室”,更加没能留在学校。只得黯然离开,隐匿于更大的江湖。
最不幸的还是陈逸,他的父母也选择了背叛了婚姻。十几年的同床共枕敌不过一朝的肉体欢愉。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永恒。尤其是相对于人来说的抽象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