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
“胖子,听我解释,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我们分手吧。”
“你真的真的要相信我!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难道你相信她胜过相信我?”
“我们分手吧。”
“你连一点解释的余地都不给我?”
他转身到书橱里翻出了两张工资卡,“这两张卡是你的。这么长时间来,一分钱也没动过。我原想着再过一年,我们就可以用这笔钱付了首付买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还给你,我没什么再欠你的了。”
“你真的这么决绝……”
“我已经想过很久了,觉得这样做对两个人都好。放自己一条生路也给对方一条生路。”
“胖子,你可真的考虑好了。我这个人如果走出那一步就不会回头了。”
“走吧,我不想等到我们俩个都疲惫不堪的时候再选择分开。”
我没再说什么。此刻再说什么都是徒劳。我收拾着自己的衣物,他在一边只是看着什么都不说,只是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
我把常用的衣物塞到箱子里。一边收拾一边哭,可我的眼泪只是徒留的悲伤,不会有哪个男人为我拭去了。
我拖着箱子,走到门口,我伸出右手的两个手指到耳边,“我江城向天发誓,我和雷雨分手后没有任何的纠葛,更加没有和她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儿。如果我哪一句言语不实,就让我不得好死。你记得,你永远欠我的!”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在那一刹那,我看到了胖子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没有走到楼下,电话响了。我以为是胖子的电话,可发现居然是朱局的。说是在省图边有一间房子先给我住着,问我在哪儿来接我。
我只是昨晚和他说了一句他就记住了。且不论他处于什么样的想法,我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容身之所。
房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旧式的格局,但是阳光还算不错。没有我喜欢的那种落地玻璃阳台,但是有我喜欢的那种很大很柔软的床,床上用品是淡黄色的。可以看得出是今天刚刚换上的,因为上面的折痕还清晰可见。
“谢谢你,朱局,这房子多钱我给你,还有这些床上用品,一块算。”
“不用,朋友的房子,现在不在金城,你先住着吧,要不然也是空着。”
“谢谢你,朱局。”
“这么客气干什么,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你叫我朱哥就行了。”
“朱——朱哥——”
“哎!”他显得很高兴,“对了,小江,昨晚的事儿别和别人四处说。”
“昨晚?什么事儿?这房子不会和昨晚的什么事儿有关吧?我早就忘掉了。”
“没关系,你应该能看得出我很喜欢你。”
“朱哥,我知道。但是这些天我太累了,不想去想这些事儿,以后再说好吗?”
“那好,你先休息吧,我走了。”
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两个同类人永远都有的默契,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是的,但是就那么轻易地捅开了窗户纸。
送走了他,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完全没有了刚才在他面前的故作轻松。
我被我深爱着的男人抛弃了,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借口和对我的不信任,我一想到胖子将要和乐乐在一起时,我的心里就阵阵的难受。
想要找个人出来倾诉一下,发现这些年来,过于封闭自己,可以听我倾诉的却没有几个。
打电话给陈逸,让他出来陪我喝酒。
他说他正在上专业课,等下了课再给我电话。
我说那没事儿了,你先好好学习吧,再联络。
一个人买了一瓶白酒,坐在黄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边喝一边流泪。酒是不能够消愁的,那种液体只会让身体和精神经受双重的折磨。
高度的酒精很快就和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血液在酒精的催化下温度骤升,浑身燥热无比,头脑处于一种不很清晰地状态。
从河面吹来阵阵冷风让自己浑身的战栗,我可以感知到自己的每一块肌肉都在跳动,不由自主。
就像在迷雾中迷失在深林里的孩子,既找不到来路也找不到归途。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这条路会走不下去,也没有想过这么早就远离幸福,而用玻璃建成的城堡,是很容易就被击得粉碎,散乱成一地刺目的玻璃碎片,刺痛的人眼泪双流。
用力揪开自己的领口,以便让自己可以顺畅的呼吸。
我脚步趔趄的走下石头,走到水边想要用冰冷的河水洗一把脸,让自己清醒。踩在卵石上的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进河滩边并不很深的水里。被冷水一激,我并没有想很多人说的一样从醉酒中醒来,而是听到身边传来陌生的呼喊。
当我狼狈不堪的从水里被人捞起来的时候,我的意识才清醒了一些。风吹来,我身上忽然感觉到冷。
“年纪轻轻干嘛自寻短见!”帮我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言语中带着斥责。
“我失恋了。”
“失恋了有什么了不起,街上的女人多得是!”
“我是无!”
他略显惊讶的愣了一下,然后说,“无也要好好的活着!”
说了感谢之类的话,说了不要轻生之类的话,在解释了我不是想要投河自杀之类的话后,他也略显尴尬的笑了。为了感谢他的大义相救,我说要请他吃顿饭当做报答。他说改天的吧,于是互留了手机号码,然后道别。后来我再打那个号码,发现居然是个空号。
搭车回到住的地方,在车上我一直在瑟瑟发抖,以至于让出租车司机一直怀疑我是不慎入水的不法之徒。
没有吃饭,回家洗了热水澡就躺在床上,结果下半夜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烧了。犹豫再三还是打电话给胖子了,却发现他已经关机了,然后莫名的心安却又莫名的酸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每次生病他都会在我身边。
我紧紧拥着被子,不时感受着身体承受着炙烤或是冰冻。墙边的空调只是无奈的站在那里。
我想要喝水,但是屋子里并没有开水,就算是有,却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人生最凄惨的事不是人到老年的膝下无子,而是病痛之中没有人端水送药时的孤独无依。
那一刻我似乎断了和那个人的所有关联。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电话给朱局请假,说自己昨晚发烧了。今天请假去医院,他问我在哪个医院,要不要他来送我去。我告诉他不用送我去就是打电话请个假。
躺在医院的床上,听着点滴流入身体的声音。消毒水的味道顺着呼吸道进入肺里,让人有轻微咳嗽的冲动。静下来就会想到那些烦心的事儿,于是只好强制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
刚才打吊针的时候,年轻护士在我的手上扎了三次,说是我的手太胖、血管太细不好找。想着就觉得好笑,人总是给自己犯错儿找出不同的借口。
但我觉得我似乎也应该减肥了。经过了这件事儿之后,不瘦个几斤都难。怎么又想到这些事儿上去了?该死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要面对的冷酷现实。
电话响了,看看是朱局的,没接,扔到了一边,听着彭佳慧的《甘愿》一直唱着,然后停下来。过了一阵子又响了。有个小护士经过,善意的提醒我。我冲她笑了笑,说了句谢谢,但还是没接。这次又停下来之后,我把手机调到了静音状态,然后揣在裤兜里。
我不想听他的电话,一点都不想。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推开自己家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只穿了件内衣,围着围裙站在我的面前,虽然我看到过他全裸的样子,但是穿了衣服之后,更有那种凹凸有致的美感曲线。
“我给你电话,你一直都没有接。”他笑着对我说,一点也没有往日在单位的严肃。
我假装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昨天打了静音,今天忘了调回来了,不好意思,刚刚没听见。”
“也没什么事儿,知道你病了胃口不好,想问你中午想吃什么的,看你没接电话,我就私下做主给你做了鸡丝白粥,有营养而且清淡。”
“我没事了,吃什么都行,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除了谢谢,你不会说点什么别的吗?”
“很难找到一个其他词来代表我现在的心情。我真的饿了,我们吃饭吧。”
清粥,馒头,配着四盘颜色搭配不错的冷拼小菜。
“朱哥,味道挺不错的,和我手艺相当啊!”
“很多年不做了,这些年都是你嫂子做饭。”他似乎觉得他不该说着一句话,赶紧改口说,“喜欢的话我以后【言情小说网:ẃẃẃ.9969xs.com】就常做给你吃。对了,你说你的手艺也不错,改天做几个拿手菜让我也尝尝。”
“恩,好的。等我病好了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闷闷的吃着饭。其间他想要说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又没说。我看在眼里,但是我也没有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