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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是万物萌动的季节。
我坐在位置上,看着外面长桌上的男孩女孩,他们挨在一起,或者手搁在另一只手窝里,或者在桌子下面纠缠不清。年少时的感情,就是这样干净又纠葛。
我来到楼道里,看着窗外那两棵高大的水杉,它们紧密地又笔直地挨在一起,长成了一对。树梢上有两个很大的鸟窝,里面总能飞出喜鹊来。有的喜鹊很大,有的还很小,听说这树和这窝都有一二十年了,可能喜鹊也早已有好几代了。鸟儿们叽叽喳喳,飞来飞去,好像说着动人的情话。
我想着,拿出烟抽起来。我在想弥而老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这些树和鸟,一起说着好听的话。
这时,孙道儿突然在下面的楼道里喊:“有人吗?是江夏老师吗?”
我下了楼,看到孙道儿坐在台阶上,皱着眉头。她看见我,说:“江夏老师,对不起,我踏空了一个台阶,脚扭了。我……”
我抿了烟,帮她看了一下,看起来没有大碍。但是她说痛。我说:“孙道儿,我带你去医生吧。”
孙道儿连连拒绝说:“不用不用,老师。我打电话给同学吧。”
那个时候,作为老师,我没有做错。我说:“我送你去医务室。”
我扶着孙道儿去医务室,做了简单的检查,配了云南白药气雾剂,又送孙道儿回到寝室楼下。我开车送的她,到她寝室楼下。她坚决不让我送上楼。我只好看她一瘸一拐地回了寝室。
这件事很快就被弥而知道了。她先去看了孙道儿,又发信息给我。那天晚上,我正和一个同事在外面吃饭。
弥而老师说:“谢谢你啊,江夏老师。”
我说:“谢什么呢?”
弥而说:“孙道儿的事情。”
我马上解释:“她是弥而老师的学生,当然是要帮的。”
她发了“呵呵”二字。
我没有回,和同事聊事情,一直用手机是极【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⁹₉₆₉xs.com】不礼貌的。同事问要不要辞职,去干点别的。这个活,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还算什么活儿?我说是啊。
她说:“不如找个人嫁了吧。”
我瞪着她。
她问:“会不会相亲?”
我说:“相亲这种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做的。”
她白了我一眼,说:“我倒要看看你。”
相亲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一来我并不想结婚;二来我想要爱情,真的爱情。一想到爱情,我就会想到弥而。弥而又给我发来了消息。
她说:“我在医院。”
我有点着急,问:“怎么了?”
她过了一会回我说:“老爷子做一个肠镜,要在医院住一晚。我在陪老爷子,等他睡了,我再回家。”
我说:“那就好。”
她说:“你在干嘛?”
我简单地回了她,说:“陪同事吃饭。”
她说:“你能不能不要随便和人吃饭?”
我回她:“好。”
她很快地回我:“不好。”
我笑了,因为有一天有一个朋友叫我请她吃饭。我当时正在开车,就回了她一个“好”字。我把这件事情说给弥而听过。所以,她是用“不好”在回击我。我没有再回她,和同事吃完了饭,又去楼下的星巴克里小坐一会,要了一杯咖啡。刚坐下,弥而的消息又来了。我不得不匆匆喝了咖啡,就开车往家走。
弥而问:“干嘛不回我消息?”
我回她:“在找钥匙,突然找不到家里的钥匙了。”
她说:“啊。那你怎么办?”
我说:“只能去同事家里住一晚了。”
她说:“那你住我家吧。我也是你同事。”
我开着车,去找亲爱的弥而老师。老远,我就看到了弥而老师的车,闪着黄色的双跳灯。我闪了闪大灯,她就开了车,我跟在她的后面。她开得很慢,我也慢慢地跟着,我车里的歌恰如其分地唱。那是我这小半生中极为美妙的期待,真实又恍惚。我觉得我的灵魂在每一个音符上起伏,像一个颤抖不止的家伙,在四月的夜风中低吟。
跟着她的车,下了她家的地下车库。她从车上下来,指挥我把车停好。她就是朝我一笑,说:“走吧。”
我就跟在她的身后,自然地去了她家,进行简单的洗漱,就在她的床上躺下。这是一张我向往了很久的床。在这张床上,亲爱的弥而和我打过很久的电话,也聊过很多的故事。常常夜半时分,弥而还在这张大床上,与我说过似是而非的情话。
我躺下了,看着她。她换了睡衣,又扔给我一件她的,薄的,长的,淡淡的干净的味道。她去卸妆,再回来。
她说:“你知不知道带你回家,是要勇气的。我要给你看我的素颜了啊。”
我说:“你如果干了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曝光你的素颜照。”
她说:“切。”
弥而老师光洁的脸上,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用别人的话说——她从未老过,甚至不曾长大。她做了简单的身体舒展后,就在我的身边躺下了,轻轻地稳稳地躺在床的一边。我和她之间空着很宽的一段距离。在同一张薄被之下,两颗小心翼翼的心脏此起彼伏,我能感受到。即便我们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明明是两个醒着的灵魂,在
黑夜里彼此窥探,却又假装沉默地入睡。
弥而老师翻了个身,问:“你和孙道儿很熟吗?”
我说:“是你的学生啊。”
弥而说:“孙道儿是个好孩子。”
我说:“你什么意思?”
弥而不说话。
我打趣说:“为了你的学生,你想替她啊?”
弥而背对着我,说:“替她干嘛?”
我说:“替她做我的女朋友。”
弥而突然伸出腿来踹了我一脚。我才知道我说错了话。
弥而说:“你说什么痴话呢。”
我不再说话。我并不知道弥而老师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所说的“痴话”指的是“我的女朋友”,还是“替她做”。我陷入无限的忧伤,在漆
黑的夜里,闻着满室她的味道。我又说了不好听的话。
我说:“我以为你的身上会有很香的味道,可是我没有闻到。”
弥而一把拽住被子卷走了,翻到床沿边去睡。我是真的没有闻到那种很香的味道——这种味道我曾在别人的身上闻到过,温暖的清香,令人迷醉的香味——我竟然在我如此深爱的弥而老师身上不曾觅得。
这个夜晚,我睡睡醒醒,直到天明。天亮时分,弥而老师终于转过身,对我说“早安”。她微笑的样子,是最美妙的晨曦。我转头,用极快的速度亲吻到弥而老师的面颊,然后一溜烟地从床上起来,换上衣服。弥而老师看着我滑稽的样子,又笑了。我们僵持了一个春夜的赌气,终于在这搞笑的早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