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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郝文礼 杀回武汉
杨一桥是一个无比精明的商人。这是一个改革开放的时代,他抓住了时机,及时地步入了商海。在许多人还在留恋铁饭碗的时候,他以明锐的目光看到建筑市场的火爆,成立了建筑公司,盖房子。那时全国上下正在大兴土木,房地产市场刚刚兴起。
杨一桥的公司在桃园镇是一家独大,生意红火,公司也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起初,他的公司单纯的搞建材,到了后面,涉及的面就更广了,建材、化肥、矿产都成了公司的业务www.yanqingcun.com。
杨雪在银行工作,也有一些便利,帮着父亲跑贷款。她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从一开始的帮忙信贷,到后来渐渐地在财务方面也开始帮着父亲了。她看着公司一天天在壮大,业务也是越来越多,心里就惦着让郝文礼下海给父亲帮忙。
郝文礼一直不知道杨雪的想法,夫妻两个也很少谈论杨一桥的公司和生意。在郝文礼的心里,那是觉得上了大学,在国营单位上班就是国家的人,是公职,终于跳出了农门。干建筑,办公司,还是私有性质,感觉还是在农门里折腾。
杨雪知道他的想法,旁敲侧击地试了几次后,被郝文礼一阵好呛,再也不敢在他的面前提了。但是这次不同了,郝文礼降职了,被红头文件批了,那以后在这个单位也很难再有机会翻身了。
她就开始了善善诱导,说:“你想想,你要不辞职,以后在单位怎么办?去哪里?如何混?”
这个问题郝文礼这几天也在犯愁。他被抹掉了政治处副主任,但是人会去哪里?矿办并没有明确。他自己心里明白,这次是撞在枪口上了,矿办领导也不会对他再有好态度。两个去处,一个是在政治处留用,一个是发配到什么采掘队呀,后勤科呀,思前想后都觉得窝屈。
见郝文礼低着头,没搭理自己,杨雪暗暗欣喜,知道他开始犹豫了,就又添了把火,她幽幽地说:“关键还有别人怎么看你,在你背后说闲话。”
郝文礼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一幅画面,他在前面走着,背后一群人交头接耳,指指戳戳,他受不了这样每天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就定下心,站起来一跺脚说:“好!那我就来个痛快的,给他们来个辞职!”
杨雪高兴极了,把消息告诉了杨一桥。杨一桥一拍桌子,喊了一声:好样的,痛快!
就这样,郝文礼将一封辞职信摆在了矿办领导的桌子上。郝文礼这一举动,似海啸一般在矿上顿时掀起了大波。
在那个时代,辞掉公职还是罕见的。人人都在说,郝文礼太傻了,大学白上了。就连郝文礼自己的父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为他不明智的此举痛心疾首。
没有人知道,在这之后的短短几年,中国大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下海经商已是潮流。
这时的人们才发现,原来郝文礼那时真有眼光,有远见,有魄力,是一个时代的弄潮儿。每每谈论起来,佩服地五体投地。从此,郝文礼是光山矿上,甚至是桃园镇的一个传奇了。
“武汉?”听到杨一桥说完,郝文礼惊讶地问道。
“武汉!是的!”杨一桥看到他疑问,信心满满地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一边站着的杨雪都纳闷地问。
杨一桥笑着说:“武汉,是省会,特大城市,全国重要的交通枢纽。武汉三镇,九省通衢。你说要是把生意做得大,是不是一定要去武汉?”
杨雪的眼睛一亮,她顿时明白了杨一桥的想法,她向父亲投去赞许和钦佩的目光。转头看向郝文礼,见他一脸懵懂,就悄悄地说:“我爸的意思是,把公司开到武汉去。”
郝文礼看向杨一桥,杨一桥向他点点头说:“是,我要把公司开到武汉去,而且你就是我最佳的人选!你当先头兵,把武汉的店先建起来!”
郝文礼犹豫着说:“我一点也没经验,让我去,能行吗?”
杨一桥肯定地说:“我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经验,我都能,你一个堂堂重点大学毕业的大学生怎么就不行?你一定行的,我相信你一定还会超过我的。”
看着杨一桥对自己信心满满,目光坚定,郝文礼一下子就鼓起了勇气,不由得壮大了自己的胆子,说:“好!我试试!一定不让你失望。”
稍作一番准备后,郝文礼就告别了妻儿,只身一人来到了武汉。
杨一桥的眼光真的是不错,那时做生意十分容易。武汉的店一建好,就有源源不断的生意上门,而且都是大单子。杨一桥就告诉郝文礼说,到时他就将整个公司全部搬到武汉。
一到武汉后,郝文礼就没有闲下来,忙的是天昏地暗。公司从选地段,租门面,购设备,招人手都是郝文礼亲历亲为。开始他还事事请示杨一桥,后来慢慢的也摸着些门路,加上杨一桥让他大胆放手,他在一些小事上就不再请示了,自行做主。
杨一桥看到他一步一步地成长着,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只是那杨雪,心里有些不快。郝文礼在家时,亲热的次数就不多,每次都是杨雪主动,郝文礼也应和着。这一下去了武汉后,郝文礼就像是那鱼儿游进了大海,他是畅游了,杨雪却再也见不到他了,更别说过夫妻生活了。
杨雪有时一个人看着别个夫妻恩恩爱爱地在一起时,她就更加思念郝文礼了。有时想着郝文礼那胖胖的身子在自己身上拱动着感觉,让自己脸红心跳。好在还有小思章在身边,忙着也就不想那么多,但是她时不时地把对郝文礼的思念化作一番亲热,猛猛地在那孩子的脸上亲上一顿。
一次去武昌,郝文礼突发了要去学校看看的念头。
公司的事情很快办完了,他就坐公共车来到了鲁巷口。此时已入秋,天气也没那么热了。他想了想,就徒步走着去。先在巷口的一家小店里,吃了碗热干面,然后就慢慢的数着着路边那些高大的梧桐树往学校走去。这已是他的习惯了,从上大学时养成的。
那时,他和沈文章每次出去,大多时走这条路。大约十几分钟的路,为了打发无聊,他们两个就发明了数梧桐的法子。他听着沈文章先数着,过一会,待他累了,自己再接着数。可笑的是每次他们得出的结果都不一样。但是,这个习惯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养成了。
进了学校的大门,就看到了一座新立的雕像,是一个地质工作者一手拿着地质锤,一手在看一块岩石标本,白色的大理石雕像就伫立在图书馆前面。
“哇,这是新的,刚刚建的。”郝文礼心里感叹道。
这时,一大群学生从图书馆里出来,说说笑笑地往食堂去了。看着他们青春朝气的样子,郝文礼笑了,仿佛看到自己以前,一模一样的青涩,一模一样的欢快。
他沿着操场边走了一圈,看到看台上学生们端着饭盒,边吃边聊边看,下面操场里也是学生很多,踢球的,各种锻炼的。
“还和以前一样。”郝文礼看着,想着。
宿舍楼也没变,只是感觉周围的树多了,也比以前茂盛了。他一边看着,一边就走到了南望山。这里依然是学生们爱来的地方,山间小路上,上上下下都有学生在走着。这山基本上还是和以前一样,满山的松树青青翠翠。
他信步来到了半山腰,那一片平地处,看见水塔高高地矗立在那里,只是在那伞状的顶下面,那圆柱体的水塔被漆成了黑色,是一种亮晶晶的黑色。“以前好像也是黑色?但是没这么亮,看样子是被新刷过。”郝文礼感叹道。
站在这里,校园一览无余,研究生楼,女生楼,再过去就是自己以前住过的宿舍楼了。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思绪顿时飞回到从前。沈文章,他日夜想念的人,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身边,在他身边站着,两个人一起向下眺望着。
“沈文章,你这个家伙,在新疆好不好?在新疆什么地方?还是不在新疆了?”郝文礼心里浪花朵朵般地涌起了诸多念头。
世事造化!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现在沈文章就住在他前面的研究生楼里。
此时,沈文章离他只有半山之遥,也在朝他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