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逝,我没有买车,我怕我忍不住又跑去南市。
第二天清晨,坐着班车去了厂里,令我感到吃惊的是,竟然遇见了我的老同学,而且还是与我同样有故事的人——何大炮!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家不是挺有钱的吗?
无数个疑问在我心头徘徊,随即我问出了声:“老同学,好久不见。”
他的笑容有些尴尬,当然,一别四年,再次见到他,他已经褪去了那份痞气,多了一分成熟的韵味,不过也不见得有多沉稳,相反还有些浮躁。
“你是…”他好奇的问,显然也没能认出我…
难道我的变化有那么大么?
“呵呵,没想到回到这里,也能碰到老同学。我是祝涛呀。”我也笑了起来,不再像年少时脸皮那么薄了。
“祝涛,我去,你这小子竟然变样了。”他有些惊喜。
“嘿嘿…没想到刚回到这边就碰到你了,真有缘分。”我嘿嘿笑了起来。
“是啊,这几年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还好吧?”我看出,他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他的表情有些凝重,并不像是在询问我。
“还行,你怎么样了?那些同学还和你有联系吗?”我不在意他的神情,只把他当成一个老同学罢了。
“嗯…我挺不错的。”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我了。
“那就好。”我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原因也是因为他曾是个混混。
两人无言,我问他来这里工作多久了,他说半个月…
一天下来,两人虽然是老同学见面,但也只有寥寥可数的言语交流,都是一些问候的言语,并没多大的意义。
忙活久了,才发现自己身体确实太过孱弱虚浮,连个电转都拿不稳,更别说在模具上转孔了。何大炮也知道我初来乍到,对这行业不太熟悉,倒也不勒惜他的技术。
跟着他忙活一天,下班时他才沉重的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去看看林校长吧,他身体不太好。”
说罢,便转头离去,再也没看我一眼。而我同样不好受,我不知道他和林校长什么时候闹到了一块,但听到曾经那个照顾自己、阴差阳错把自己带进圈的老人,我心里莫名的一酸。
“他…他现在在哪?”
我对着何大炮的背影叫道,许是知道我的反应,何大炮停了下来,身子也不转,沉默了片刻,我听到了他那有些复杂感情的言语声:“市中医院,神经内科403号病房。”
言语落下,我再难看到何大炮的身影,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何大炮才刚离去,我看了看手机,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原地站了十几分钟。
我连忙打着车赶去了市中医院。不知道是怎么去到医院,一路上我想的东西很多,想着想着便被司机叫下车。
看着这接近死神的医院,我脚下有些发软,我怕林校长突然离去,就像当初自己不迟而别一样…
“他…还好吗?”
“他应该…还好吧…”
“他身体那么硬朗…应该不会有事吧…”
“肯定不会出事的…”
我才明白,自己对林校长的感情是有多…
“403…”
站在门口,那病房是紧扣着的,整个走廊静悄悄的,偶尔有几个病人家属或者医生走过,我都不在意,唯一在意的是,我自己敢不敢敲门,有没有勇气去见他…
在来的路上,我曾无数次幻想见到他时,我会勇敢的给他个拥抱,但到了病房门口,却发现,自己不敢踏出那一步…
“他还恨我当时的所作所为吗…”
“他会不会怪我…”
“好可笑啊…我那么的幼稚…”
我不敢见他,我知道自己快要打退堂鼓的,我感到眼中有些湿润的东西,快要落了下来…
“吱…”
我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房门未锁,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比走廊更浓重刺鼻的药水味,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不知是那药水味让我难以忍受,还是担心即将面对的人…
门渐渐打开,我感觉许多双眼睛在门开的那一刻望向自己,我慌了,那男男女女,显然是林校长的家人,我没仔细看,便低下了头…
“你是?”
那名女士率先开口,有些疑惑也有些厌恶自己。
“我…”
我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未出口,便看到坐在病床上的林校长,他那脸上有些削瘦,穿着的一声米白色格子的睡衣,显得宽松,甚至有些大得过头。
他还好…那也就足够了…
“小伙子,你是哪位?是不是走错门了?”那女士见我一脸茫然,询问开口,不过语气倒是更加严厉。
“嗯,对不起,我看错病房号了…”
只要他还好,就足够了,不是么…
我想,既然他认不出自己,那就算了吧,毕竟已经过了四年,说不定他已经忘记了那段往事,更何况…我还有殷伯伯呢…不是么?
至于我如此失态…我想,林校长认不出我,那就足够了…别人?别人说什么和我有毛关系,反正就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小伙子,下次可别这么莽撞。”
那女士好像舒了口气,看她模样,可能也是担心我吵到林校长了吧?
“嗯…很抱歉…”
那女士也不是很在意了,态度缓和许多:“还有什么事吗?”
显然,她在给我找台阶下,我也顺着她给的台阶走,只是临走时,回头瞥见了林校长眼中含着的泪光与抖动的唇角…
我想,他应该认出来了…
“祝君安康…”
我心里默默的祝愿着,也许,这段情到这儿也该结束了。
数天下来,我卖力的工作,原本拿不稳电转,如今却轻松的转上几个孔,倒也算是对工作尽心尽力了,主要还是为了让自己少胡思乱想,但也因为努力工作,闲暇时那一串串与林校长在一起时的记忆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在我脑海里奔腾。至于何大炮…他辞职了。可能他也知道前几天的事了吧。
可殷伯伯依旧没有消息。
“他在躲避么?不像啊,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太多疑了。”
我摇头苦笑,确实是有点担忧,一是怕殷伯伯出什么事,但在记忆中,殷伯伯身体很少有病,硬朗着么。二是怕殷伯伯和别人…是的,关于他和他以前的朋友至今还有着联系,在他生日时我们都心知肚明了。
但这不是不接电话的理由,而他也不是无情的人。
“管他呢,可能是他家人回来了,不方便接电话吧。”
我尽量安慰自己,其实也知道是在自欺欺人,ⓜ.⒐➒⓺㊈ⓧⓢ.ⓒⓞⓜ毕竟就算家人在家,接个电话也没什么的。
“好,开始我的新生活,既来之则安之!”
我还是忍不住欺骗自己。
终于,在午后接到了殷伯伯的电话,他说,他最近不在南市,他一家子去旅游,手机忘带了。
手机忘带很正常,我也不在说什么,倒是有些抱怨他为什么去的时候不提前说一声。
他告诉我,去的时候很匆忙,忘了。
“好吧,殷伯伯,我回到家了,打算在这边工作。”我有些不安的道,害怕他责骂。
他果然有点不高兴了,他说:“在这边不好吗?非要回去?”
“还是老城市好,熟悉一点。”
我解释道,他却沉默了。
其实我也不完全告诉他,一来因为那边物价太高,消费太高,半工半读四年下来,我也才攒了五千多。
而在这边,有自己的家,对地方也熟悉,也能用方言交流,多少有着方便与安心。
后来他就挂了,我想,他应该真的生气了。
谁知道他竟然把我手机给拉黑了,我无语,跟上潮流的老头子是不能惹的。
又是几个月过去,不管我怎么给殷伯伯打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只好去报刊亭用公共电话打给他,他倒是接了,但知道是我,二话没说就挂了。我只能暗叹自作自受。
与他在一起的三年多里,虽然快乐,但也不太好受,他对我总是保留着他的私事,这不能怪他,谁都有隐私,主要还是因为他对我的态度时冷时热,我也无法分辨这是不是我心里渴望的爱情,Ḿ.➒➒➏➒ⓧⓢ.ⓝⓔⓣ每次热情时,我总感觉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人,而冷落时,却感觉他是陌生人,这都是他营造的假象,我分不清是与非,也不屑于再去分辨。
总之,他给过我快乐,也给过我悲伤,得到的,能持续的,那就继续,如果不能再在一起,还不如成为朋友,更让双方好受!
我发现自己也变得现实了,接触网络太多,果然容易让人复杂化、现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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