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序言:
如果上天辜负了一个人,通常有两个原因,第一是一个人的命不够好,第二是一个人做的不够好。
而一般来说,第二个原因是被第一个原因决定的。
人生的悲剧通常来自四个方面。第一是对形势判断的错误,第二是行业选择的错误,第三是看错人,第四是选错人。
而这四种错误,从一个人的父母结合的那天,也许就已经注定了。
可是,人生最大的错误,也是最大的悲剧,通常只有一个,那就是,看错自己。
这是绝大多数人一生都在犯的错误,而且人们通常都是一错再错。
当人们错到不能再错的时候,错到没有机会再错的时候,错到已经无法找到借口和安慰的时候,或者绝望,或者崩溃,或者烧香拜佛,祈求上天的宽恕和拯救,祈求灵魂或者肉体的麻醉和解脱。
本章正文:
公元一九九七年,农历丁丑牛年。
河北。小城廊坊下辖的永清县的郊外。
在一片茂密的擎天林木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跪在一座荒草丛生的坟墓前。
在这个女人的身后,站着一个清秀的七八岁上下的小男孩。
这个小孩,就是梁建恒和平玉霜的儿子,梁修竹。
梁修竹的眼神似乎比他的年龄成熟很多倍,他沉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两手在摆弄着一只小录音机。
梁修竹:“娘,这里面埋得是我爹?”
平玉霜:“是的,竹儿,这座坟墓就是你爹梁建恒往生之处。你还记得你爹?”
梁修竹:“记得,我还记得我爹的样子,他比别人的父亲大很多。”
平玉霜:“唉,你爹也算没有白生了你一场,你那么小,竟然还记得他。唉……建恒,我把儿子给你养活了,我们母子没有饿死。你的竹儿特殊的聪明,我会不惜一切让他成才的。竹儿是个音乐的天才,不管什么好听的歌,还是好听的曲子,竹儿听一遍就能模仿。我会让竹儿给你争口气的。”
梁修竹:“娘,我爹为什么会埋在这个地方?”
平玉霜:“这里,是你爹的祖上老家所在的地方,你爹说过,百年之后,是要一把黄土归根老家的。现在,他也可以安心了。”
梁修竹:“娘,我爹是被人害死的吗?”
平玉霜:“不,竹儿,没有人害死你爹,也没人害过你爹。人这一生,谁也不能保证活到多大年纪。你爹是个善良的好人,怎么会有人害他呢?”
梁修竹:“娘,我懂的。”
清明之后的天气,已经十分的温暖,四处都能闻到野花野草的芬芳气息。
告别了梁建恒的墓地,平玉霜带着儿子梁修竹,登上了开往深圳的火车。
而此时此刻,在深圳对面的另一座大都市,香港,红|体育馆内,一场火爆热烈的世纪演出,正进行到令观众疯狂的高潮点。
舞台中心,来自大陆的超级电影明星,时年三十五岁的郑思远,正在激情献唱。
郑思远穿着一件亮紫色印着鲜花的上衣,一条雪白的裤子,一头长发被打光灯照射的泛着彩色的光斑。
郑思远自己弹着键盘,已经唱完了一首【故乡的云】,台下潮水般的掌声把他完全淹没了,观众几乎全部站了起来,暴雨般的欢呼让他已经无法退台,只好让司仪又报上了一首【我的中国心】。
这是一场为香港回归祖国做的一次预热演出,台下坐满了来自大陆港台三地的知名演员、音乐家、艺术家和导演。
在这个电声雷动的火热演出馆里,除了一大群才华爆棚的演艺音乐天才和众多兴奋不已的观众,还有两个年长的男子坐在观众席上。
归国书画艺术家李玉良和来自大连的离休老干部向树仁。
四年前,李玉良与郑思远沈自雄一起去辽南山区看望向树仁老爷子,老爷子与李玉良竟然一见如故,十分的投缘。直到这一刻,郑思远仔细审度了一下李玉良先生,才发现原来李先生竟然和过世的江永靖老师是那么的相像。
李玉良与老爷子一见投缘,感到非常的喜欢老爷子的性格,思考了一个晚上,也和老爷子在一个房间几乎谈了一个晚上,天亮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强烈要求老爷子去北京一起生活。
老爷子几番踌躇,终于还是含泪离开了辽南,这一去北京,不知不觉就已经走过了四年。
北京的四年,让老爷子创造了奇迹,向树仁完全彻底走出了失去江老师的伤感,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健朗而善解人意的可爱老头。
李玉良常常握着向树仁的手感叹道:“人的感情真是奇怪的东西。我李玉良一生从未想过对一个老头会有这么奇怪的感情,更没想过和一个老头生活在一起。可是,偏偏就遇到了你这么一个绝无仅有的老头,你和所有的老人都不一样,你让人感到愉快、轻松、踏实,让人感到离不开你。”
曾经有过好几个夜晚,李玉良和向树仁,在彼此的倾诉中,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在两颗心捧在对方面前的那一刻,泪眼模糊。
因为,他们都曾深深的爱过,他们都曾用自己的灵魂去爱过,他们都曾拥有过很多人也许不能拥有的幸福。可是,他们都在迈向老年的时候,突然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他们都经历了很多人也许不能体会的痛苦。
当两颗同样深爱过也同样撕裂过的心,终于跳动在一起的时候,世界,对于他们,又重新开始了。
此刻,舞台上的郑思远,唱完了最后一个音符,正举起麦克向欢呼呐喊的观众致意。
泪水荡漾在郑思远的眼里,连他的声音都在和眼里的泪水一起颤抖。
郑思远:“朋友们!香港,就要回到祖国的怀抱!多少离家的游子,都将回到母亲的怀里!让我们张开双臂,拥抱祖国!拥抱所有归来的炎黄子孙!”
李玉良拉着向树仁的手站了起来,泪水流满了他的双颊。他一手抱住向老爷子,伸出另一只手,用力向舞台上的郑思远挥舞。
老爷子向树仁也情难自已的跟着人们向郑思远挥动着手臂。
而在欢呼的人群里,在向树仁和李玉良的身边,还有一个外国人也在兴奋的大声喊着郑思远的名字。
这个外国人是来自美国的心理学专家约瑟夫,也就是大导演科波拉的哥哥,也是郑思远在美国上学时的导师。
约瑟夫实在难以相信,曾经是有着严重心脏问题的郑思远,十几年后,已经奇迹般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他驾驭着这个喧嚣庞大的剧场时,竟是如此的洒脱自由,热烈奔放!
这是约瑟夫无法相信的,因为医学上并没有这样的奇迹。难道,是郑思远在美国的检测出现了错误?不可能啊!
约瑟夫费解而亢奋的向舞台上的郑思远挥着手。
他想知道郑思远回国后经历了什么,他想弄清楚郑思远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对于一个心理学家和医学家太重要了。
但是,就像西医无法了解中医的玄妙一样,一个西方的心理学家,又怎么可能懂得中国最古老的宗教、道教的神奇呢?
约瑟夫当然无法想象,也无法相信郑思远在龙虎山天师府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一个美国人,当然不可能了解,中国的道家内功,竟然可以解决连西医都束手无策的先天心脏问题。
中国的奇经八脉、经络学说,中国的子午流注和内丹外丹,对于一个美国人来说,那只是一种神话或者传说而已。
而约瑟夫更难以想象的是,就在此刻,在红|体育馆沸腾的人群里,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位来自台湾的世外高人,周易术数大师梁湘润先生。
梁湘润先生除了是一位风水命理神人,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佛学大师。今天,是因为受到香港演艺界的特邀,来到红|体育馆的,与大家一起见证这跨世纪的历史性时刻。
而坐在梁湘润先生旁边的,却是另一位来自大陆的民间高人,梁湘润的师弟,赵青汪先生。
这两位术数界的大师,曾经跟郑思远的干爹沈自雄的祖辈有过一些渊源。因为沈自雄的祖上,曾经算是大陆术数界名动江湖的门第。沈自雄先生祖上最有名的人物,正是清末著名的悬空风水大师沈竹i。而沈自雄的太爷爷和爷爷,除了精于风水术,更是八字命学的大师。
当年梁湘润先生离开上海去往台湾之前,和沈家就有着深厚的交情和同门之谊,过从甚密。
沈自雄和梁湘润先生取得联系,却也只是近几年的事。
而搭上这个联络桥梁的,却正是和郑思远合作拍过戏的台湾的冯导。
当梁先生和沈自雄终于在香港相拥聚首时,梁先生止不住老泪纵横,叹道:“将近五十年了,从离开上海,去到台湾,我没有流过泪喔!人老思乡啊!”
沈自雄也不由得唏嘘的询问梁先生在大陆是否还有什么亲人?
而梁湘润给沈自雄的答案,却在一瞬间让沈自雄的脑皮一紧,胸口发冷!
梁先生的家族本来在广东中山,但是很早就有一支迁到了河北的永清县。梁先生这一支是后来搬到了上海。而迁到河北这一支的后代里面,梁先生只恍惚的还记得有个孩子应该叫梁建恒!
世界是如此的苍茫广大而空旷,可是在人世间,有时这个世界竟然又是这么的窄小而避无可避。
人们在人海中擦身而过时,也许今生都只是彼此的过客。可是,有时仅仅是往事刚刚掠过你的生命,却又在下一个路口,与曾经结下渊源的人相遇,与曾经跟你有过恩怨情仇的人,穿越时空的距离再次相撞。
演唱会结束后,郑思远被簇拥上车,跟随车队的长龙去嘉禾公司参加另一个演艺圈的聚会。
李玉良,邀请了约瑟夫和梁湘润赵青汪一众人等,前往自己在香港的住宅。
按照李玉良的计划,他和向树仁将在香港小住一段时间。
对于李玉良来说,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的日子。
虽然,向树仁是个比他年龄还大的老人,可是,这个老人全身的那种精气神,那种纯粹和从容,让李玉良感到了超乎想象的愉悦和欣慰,甚至还有幸福感。
在向树仁的身上,李玉良甚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前的爱人会那么喜欢自己,那么义无反顾的爱着自己。因为,那种让人心折的慈父的力量,那种只属于中老年男性的独有的心怀和悲悯,是会给人深深的人性的感召和激动,让人难以自拔的。
也因为和向树仁的相处,李玉良懂得了郑思远和沈自雄,懂得了苏红叶和韩成印,懂得了这一群禀赋过人的聪慧孩子为什么会选择爱上年长甚至衰老的同性,而没有选择年轻美貌的女子和帅哥。
灵魂和肉体,从来都不是割裂的两部分,而在根本上,灵与肉,只是一个无法分清的整体而已。
当李玉良的家里,这几个海内海外的长者正端茶对谈的时候,郑思远,在嘉禾公司的礼宾厅,正受到媒体电台记者和一群同行的包围。
而在这群包围着郑思远的拥挤的队伍里面,有一个年轻的女子,双目几乎是在喷射着如火的光焰,似乎就要把郑思远一口吞掉,或者直接将郑思远烧成灰烬。
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正是当年投拍过李小龙电影的旅美华人电影大亨杨子安的孙女,杨幸如。
杨幸如,生于香港,在美国读书,毕业后返回香港。在美国,杨幸如学的是时装和珠宝设计,同时还学习油画,算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和豪门千金。
杨幸如第一次看到郑思远,是在香港的电影院里看了一场郑思远和苏红叶主演的【血色记忆】。看这场电影的时候,杨幸如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女。情窦初开的富家女,早已见惯了太多的纨绔子弟和豪门阔少,可是,对于杨幸如来说,那些挥金如土的公子少爷根本就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而银幕上的郑思远,那种如电如梦的眼神,那种玉树临风的举手投足,转瞬间就让杨幸如陷入了情网,堕入了相思。
自此,再也没有哪个男生可以让杨幸如动半分春心。本来就足够高傲的她,从此更是对所有男孩居高临下了。
直到她的父亲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大量的郑思远剧照,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就被梦中的情人夺走了痴心。
杨幸如一直在等待直接见到郑思远的机会,但是她又非常害怕真的见到郑思远本人。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样。
然而当她看到电视上播报的郑思远来港在红|演出的新闻时,她那颗剧烈狂跳的心,再也无法阻挡颤抖的双脚了。她还是不顾一切的从嘉禾公司的朋友手里抢到了嘉宾票。
整场演出当中,她几乎根本没有注意其他演员的节目,只是睁大眼睛,轻按着自己的胸口,等着郑思远现身的一刻。
当郑思远在幽暗的舞台上跟着一束圆光走到键盘前那一刻,杨幸如感到自己已经窒息了,那一张噬魂夺魄的面孔,已经不是银幕上她看到的郑思远。这一刻站在舞台上的郑思远,几乎就像神一样散发出令人为之颤抖的男性气息。
杨幸如难以按捺自己的滚滚心潮,泪水盈满了眼眶。
当郑思远的一首【故乡的云】尾音落地的一瞬,那一只轻扬起的手臂,在聚光灯下带着半缕倦意的挥过,杨幸如觉得似乎就是向她一个人招手的。她几乎眩晕了过去。
她提前得知了演出结束后郑思远会赶去嘉禾公司,急不可耐的让朋友安排了去嘉禾礼宾厅直接见到郑思远的机会。
于是,此刻,她正焦灼的等待记者滚蛋,然后抓住时机和郑思远合影。
因为有嘉禾上层的关照和帮忙,最后杨幸如如愿以偿和郑思远手拉手站在一起,拍下了三张合影,还有郑思远的签字。
杨幸如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美国最贵的一款手机,强行塞进了郑思远的手里。
郑思远:“杨小姐,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收下是违背行规的。这……”
杨幸如当即泪水就流了下来,脸色非常的苍白。
站在一边的嘉禾经纪人上前挡住郑思远,低声道:“算了,就别讲行规了啊!她又不是很普通的影迷,你都看到了,你拒绝,会是什么情况喔!收了。”
郑思远转身对杨幸如一拱手:“杨小姐,那我就收下了,很荣幸。”
经纪人对杨幸如一拱手道:“杨小姐,郑思远先生马上有个会谈,您先自便,好吗?请。”
郑思远莞尔一笑,对杨幸如合掌一揖,转身离去。
经纪人把手里的相机交给杨幸如,将杨小姐请到窗边,低声道:“杨小姐,我当然了解你对郑思远的这份仰慕之情,只要您有吩咐,我肯定尽我所能。但是,以我所知,郑思远虽然现在三十多岁,可并没有结婚成家。甚至,他这么站在高处的大明星,好像都没有和女星的绯闻。这当然有些奇怪,但是肯定可以确定,他应该是个十分高傲和洁身自好的超级人物,我想,你先冷静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吧?”
杨幸如:“没关系的,我明白。今天真的很感谢,改日喝茶。再见。”
当杨幸如转身离去的时候,在杨幸如的身后,在杨幸如刚刚离去的窗口边,刚刚还和杨幸如致诚相待、相谈甚欢的嘉禾经纪人,从口袋掏出手机,走出礼宾厅,给另外一个男子,打通了电话。
对面接听嘉禾经纪人电话的男子,是一个香港人,是一个名赫港岛的男子,一个令黑白两道望而生畏的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对杨幸如情有独钟的港岛大哥,简越文。
嘉禾经纪人的手机来电,让简越文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大陆的超级明星郑思远,是杨幸如的梦中情人,是杨幸如暗恋的男神。
简越文,让手下调来了能找到的郑思远全部资料,也遍查了杨幸如这两年时间的全部行踪,但是,并没有发现郑思远和杨幸如接触过的任何证据。只是发现了一件并无意义的事,郑思远在美国留学的时候,杨幸如也在美国。可是,那时候的杨幸如还只是一个很小的小孩而已。
当一个男人强烈的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常常就是一个男人最不理智的时候。而当一个男人深深爱着一个女人,而又无法得到这个女人的爱情时,这个男人就有可能变得不正常了。因为他会愚蠢的认为,他爱的女人是世界上最有魅力的女人,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可能爱这个女人。
简越文,让嘉禾的经纪人帮他找到了郑思远全部的电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看完郑思远的电影,连简越文也不由得心悦诚服的感叹郑思远实在是个完美天才的演员,一个天造的为电影而生的超级美男。
这让简越文对郑思远越发的羡慕嫉妒恨,但是同时又对郑思远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他很想知道,像郑思远这样一个无懈可击的美男子,到底会爱上什么样的女人?
但是简越文还没有那么高的智商,去想象郑思远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女人。
简越文,从来没有感觉到杨幸如对自己有任何一点爱慕的意思。这让简越文很费解,因为,在简越文的履历中,几乎没有什么女人能够抵御他的风流倜傥和深沉含蓄。而且,也很少有什么普普通通的女人能够博得简越文的青睐。简越文很好奇,到底郑思远本人有什么样的气质,能够如此吸引一个富家千金的拳拳芳心,竟至于陷于苦苦的单相思?
作为在美国唐人街有着雄厚家族背景的上流阔少,简越文从未对自己的潇洒俊逸和男性魅力有过半点的不自信,可是,郑思远的出现,让他感觉似乎自己一直那么强烈踏实的自信受到了某种动摇和压迫。
他想亲自见见郑思远,当面感受一下郑思远是不是真的那么具备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嘉禾公司的经纪人李景明,经过几天的上蹿下跳,左右周旋,搞到了郑思远的手机号码。
当简越文拨通郑思远的手机时,郑思远正在香港李玉良的家里,和梁湘润赵青汪向树仁坐在一起喝茶。
简越文:“是郑思远先生吗?冒昧打扰了。”
郑思远:“没关系,您是?”
简越文:“我是您的影迷,非常崇拜您,十分渴望见到您。我是香港人,得知您在香港,就斗胆打了这个电话。真是不胜惶恐。我知道您的影迷太多,直接和您见面太难了。我也不知怎么说好。可是错过了您在香港的机会,再想见您就更难了。”
郑思远:“很感谢,只是我需要看一下时间情况,然后研究一下,十分钟后您可以再打给我,我给您个答复。您能搞到我的手机号码,我想应该不是普通的香港人了。先生,方便对我说一下您的姓名吗?”
简越文:“当然方便,我叫简越文,那我十分钟后给您打过去,非常荣幸。”
郑思远看到台湾的命学大师梁湘润静静的注视着自己,来自大陆的赵青汪老先生也在沉默的看着他。
李玉良:“有人想见你?”
郑思远:“是的,一个香港人,说是名字叫简越文。”
李玉良:“简越文?!简越文!……很耳熟的名字啊!”
郑思远:“香港名人?”
李玉良:“……!恩……对了!想起来了!应该是他!算是香港的名人了。一个比你大不了几岁的富家公子。的确是香港的名流,实力很大,名气也很大。简家在美国也算是华裔大家族了,这个简越文就是从美国来到香港的,有些来头。”
郑思远:“那么,他想见我,当然就不是一个普通影迷和明星见面那么单纯了?”
李玉良:“这是自然。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可能作为一个普通影迷随便和演员见面。简家在美国都算是体面的上流社会家族,在香港也有产业,而且在香港的地位很高。简越文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也绝不会随意就会给一个不相识的明星打电话。这其中当然是有特别的理由。”。
赵青汪:“这么说,思远以前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也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个人。如果思远在美国的时候,也没有和这个简氏家族有过什么接触,那么,此人要和思远见面,应该就是跟思远在香港的活动有关。思远,你在香港期间,和什么人有过特别的接触?还是有什么事和什么人有过不愉快?”
郑思远:“特别的接触?没有啊。和什么人也没有任何不愉快啊!我没有开罪谁啊。”
梁湘润:“仔细想想,在香港期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和你接触过?”
郑思远:“恩?……哦,想起一件小事,有个年轻女子,应该是杨小姐,好像非常崇拜我,找我一起拍照合影了,还送给我一部手机。这算吗?”
梁湘润:“没问题了。可以肯定就是这件事了。不用怕的,没什么不安全。我断定这个简越文肯定是爱着那个杨小姐,吃醋啦!呵呵。啥事没有。”
郑思远:“哦?梁公真的如此神算?转眼这卦就断出来了?”
赵青汪:“放心吧,思远。梁公是当代的神仙喔!梁公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啦!”
郑思远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李玉良伸手示意了一下大家,屋里马上悄然无声了。
郑思远接通了手机,却沉默着等待对方的声音。
简越文:“喂,郑先生,实在抱歉,我是不是太快打过来了?不好意思了。”
郑思远:“哦,没关系的,简先生,您说。”
简越文:“郑先生,我觉得挺难为情的,还是刚才我说的,不知您会不会方便,我真的很想见见您。我知道您很忙,打扰了。”
郑思远:“喔,简先生,没关系的,我也很感谢您这么喜欢我。时间没问题,今天和明天,我可以给您安排时间,您定吧。”
简越文:“哦!郑先生,太感谢了!您要是今晚方便,我可以现在去定个地方喝个茶吗?”
郑思远:“就现在吗?”
简越文:“您方便吗?”
郑思远手里举着手机,眼睛看着梁湘润和赵青汪,梁湘润肯定的点了点头。
郑思远:“恩,简先生,那就这么定了,您定好地方通知我,我会带着我的几个老师一起过去。”
简越文:“呵!太好了,谢谢!郑先生,你们直接去虹湾酒楼好吗?现在就可以过去。或者您告诉我地址,我去车接您。”
郑思远:“喔,不用的,您直接去酒楼就好,我们自己会有车过去,一会见。”
位于湾仔春园街的虹湾酒楼,是一座糅合中国和日本古典风格的名楼。
这座从湾仔开发早期开始就已经成名的高级楼店,一直都是香港和东南亚名流光顾的地方。穷人和平民是没有机会进入这里消费的。
简越文,就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楼的茶座等候着郑思远一众人。
在简越文身边,只跟随着两个文质彬彬的男助手,并没有其他手下。
当郑思远和几个老者在虹湾外面刚刚下车,简越文已经迎了出去,满脸敬慕的和郑思远握手寒暄。
在二楼的中式大屋落座之后,简越文吩咐服务员给几位老者上了茶。
对比着电影上见到的郑思远,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郑思远本人,让简越文感到与电影上看到的竟然有着如此强烈的差异。现在就坐在他眼前的郑思远,浑身似乎都在散发着某种特殊的气息,一种让人舒服的、心神为之甘爽的气质,一种极其从容有度的施施然的举止。
郑思远的脸色看上去是那么朗然清明,双目透出的柔光,让简越文感到十分的安适诱人。
本来已经想好的台词,此时简越文似乎已经全部忘到九霄云外了。
郑思远微笑了一下,很松弛的看着简越文道:“简先生,您就出生在香港吗?”
简越文:“喔,不,我出生在美国,也在美国长大,近些年因为家里的生意原因,所以我在香港的时间比较多。”
郑思远友好的莞尔一笑,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梁湘润和李玉良。
郑思远:“简先生,您非常喜欢中国大陆的电影?还是对中国的文化艺术有着浓厚的喜爱?”
简越文:“说真的,我对中国文化所知不多。只是因为在香港期间看过您主演的电影,才发现原来大陆有这么出色的演员!以前我很少看过大陆的电影呢。”
郑思远:“简先生,看起来您在美国算是华裔的世家子弟了,家世一定十分的优越,您和香港的电影圈是不是很熟?”
简越文:“郑先生,我在香港和演艺圈的人认识的不算很多,但也确实熟悉几个名人,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郑先生,您以后有在香港发展的想法吗?”
郑思远:“喔,暂时还没有。我在大陆生活惯了,已经习惯了大陆的环境。虽然也在美国待过两年,但是总觉得只有大陆才像自己的家。现在香港回归祖国了,简先生以后一定要经常去大陆走走。”
简越文:“这当然!必须的。毕竟大陆是我祖上的故土,我们简家的老家就在大陆的广西,我是一定要去广西看看。郑先生,今天这么荣幸可以见到您,我只是随手带了一件小礼物,不成敬意,您务必收下,给我个面子。”
简越文的助手打开了一个手提箱,里面用精致的皮革包裹着一个大约二尺长方的东西。
展开在桌面上一看,是一幅保存完好的很精致的油画。
画面上画着一个码头,还有一艘小船,码头上站着几个打着雨伞的人影。
李玉良的眼睛发亮,俯首在这幅画上面,仔细看了起来。
简越文:“这位老先生,看样子无疑是个行家了,行家的眼神和外行是不一样的。呵呵。”
李玉良直起腰来,看着简越文,眼神透着某种惊异。
李玉良:“简先生,我觉得有点吃惊。这幅画肯定是一幅出自大家的手笔,气度不凡。但是,请恕我孤陋寡闻,我真的没有看出这是哪位名家的作品,也没有看出是什么流派的画家所作。说真的,咱们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不敢妄断。”
简越文:“呵呵,老先生,其实这不是您的问题,也不是您见过的名画不够多。这幅画,其实就算让一个最专业的画家和收藏家鉴别,恐怕也很难看出出处的。这是喜剧大师卓别林的一幅画,是他晚年画的。所以,很少有人见过了。呵呵。”
郑思远:“啊?简先生!这怎么可以?这个礼物太过昂贵了,我绝不能收的。”
简越文:“郑先生,宝剑配英雄。您是我最崇拜的演员,卓别林也是我最喜欢的喜剧大师,这幅画送给您,是最合适的了!不用再推了,我简越文开口送出的东西,是绝不会再拿回家的。郑先生,这幅画挂在您的家里,我会觉得很有面子。因为是我送的。好了,给郑先生包好,待会连箱子一起送到郑先生车上。”
李玉良:“简先生,您送思远这么贵重的礼物,莫非有什么事需要思远帮忙?”
简越文:“老先生,这说哪去了!郑先生是个演员,又不是商人,我真的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只是,郑先生肯给我面子,今天和我在这一聚,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荣幸。我非常开心。这件小礼物,能挂在郑先生的墙上,那就是我最高兴的事了。呵呵。”
梁湘润:“好啦,既然这样,思远就收了吧。以后,思远在香港和美国多了一个朋友,简先生在大陆不也多了一个朋友吗?”
简越文:“呵呵,老先生果然睿智,说得好!好了,让侍者上菜吧。我和各位小酌一杯。”
郑思远:“简先生,我有一件小事,想问你一下,不介意吧?”
简越文:“这哪里话?哪有什么介意的?想问什么,请随意就是。”
郑思远:“简先生,有一个人,应该也是从美国回到香港的,大概是一位富家千金,叫杨幸如,您认识吗?”
简越文踌躇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神态自若的答道:“喔,杨小姐,确实认识。她爷爷就是当年投拍李小龙电影的影业大亨杨子安。我和杨小姐在美国就很熟。您认识杨小姐?”
郑思远:“简先生,说真的,我和杨小姐本来根本不认识。但是前几天我在红馆演出之后,在嘉禾公司参加活动的时候,杨小姐好像是特意设法找到我,提出和我合影。当时杨小姐的情绪似乎很激动,我也实在不好拒绝,就跟杨小姐拍了几张合影。然后杨小姐又非要送给我一部手机。这本来是不合行规的。演员怎么能随便收影迷的东西呢?可是,当时杨小姐那种激烈的情绪,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最后就把这只手机收下了。”
郑思远把那只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放在简越文的面前。
简越文:“郑先生,我想是杨幸如小姐实在太喜欢您了,也可能是爱上您了,所以才会这么冲动的。您是个没有瑕疵的美男子,一个富家小姐爱上您,也是很正常的。”
郑思远:“简先生,不管杨幸如小姐是怎样想的,我也不需要知道杨小姐的背景。既然您和杨小姐很熟,我想麻烦您,有机会能帮我一个忙。”
简越文:“您说,我一定尽力。”
郑思远:“简先生,我不希望杨小姐对我有什么误会。任何人喜欢我的电影,我都很感谢。但是我不想让一个女影迷产生误会。虽然我没想过结婚,但是我在大陆有女朋友,也许是我想多了。但是,如果杨小姐对我产生了什么幻想,我想,她真的完全搞错了。不是我郑思远如何高傲和自大,也不是眼中无人。但是,我真的希望杨小姐只是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演员,而不要有任何其他想法。我从进入影坛,从来没有和任何女性有过半点特别的友谊,而且,以后,我也绝不想有。简先生,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简越文:“郑先生!我明白了!我懂了!非常感谢您对我的信任,把这些告诉我。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设法把您的意图转达给杨小姐。”
郑思远:“简先生,这只手机,您可不可以帮我还给杨小姐?”
简越文:“呵呵!郑先生,您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呵呵,这个就完全不必了。你不想引起误会,也没必要这么伤人自尊吧?呵呵。这个就不用了。来,我们喝一杯!”
虹湾的菜品,果然是港岛一流的标准。除了日本的鱼生和铁板烧,明炉烧鹅和虾饺也做得十分精致诱人。熏鱼和北京填鸭,竟然也做得非常地道。
赵青汪感叹道:“呵!这么精致地道的菜,我在大陆都没有吃过!香港果然是吃客的天堂哦!”
简越文兴高采烈的道:“各位老人家,以后,只要大家有兴致,拿我当朋友,就多来香港找我吃饭!我看出来了,和郑思远在一起的,绝对不会是凡人。只要以后大家看得起我,在香港的吃住玩,就让我多做几次东!来,请!”
这个夜晚,这顿晚宴,简越文兴致十分高昂,郑思远也很开怀。这间虹湾大屋里的每个人,都吃的很尽兴,很开心。
但是,也是在这个夜晚,也是在这个时间,在距离虹湾酒楼挺远的另外一个地方,在香港的北面,在距离香港并不算远的另一面,在中国南方发展最繁荣的特区,深圳,有一个人,有一个女人,正在经历她生命中又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可怕的噩梦!
梁修竹的母亲,平玉霜,带着儿子来到深圳之后,在一家饭店打工,虽然辛苦,但是为了养大自己的儿子,平玉霜非常勤恳卖力的做着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
可是,这一个晚上,平玉霜在下了晚班,回到租屋的路上,被几个喝醉的流氓劫持了。
平玉霜被带到一间破旧的仓库,遭到了残忍可怖的轮奸。
在极度的恐惧和悲愤中,她晕死了过去。
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并不会想到,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即将降临到她的头上!
命运,对她的摧残和折磨,并没有到此为止!
更黑暗的噩梦,就要把她的人生,推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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