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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郁用手背擦着额上的汗,视线在操场上仍在两两互斗的人身上一一地扫过去。
连续六场,每场三分钟的比赛,总共也不过是十八分钟,听起来似乎容易。可事实上,因为面对的是没有规则和限制的格斗比赛,所以几乎每一秒钟都要精神紧张全力以赴,根本相当于是要把爆发力一直持续下去的巨大消耗。
为了给接下来越来越难打的比赛保持体力,林郁每次都尽可能的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手,务要一分钟之内结束一场。这样,每三分钟的比赛,他就能有两分钟的时间用来休息和观察对手。
哨声再一次被吹响,裁判们迅速地介入还没有彻底分出胜负的组合,依照伤势和刚刚的击打情况,判定其中一方出局。
双方重新総-u,n唬热俣瓤肌
又一个对手倒下去,林郁退后了一步,抚平呼吸。
看台一队的方向爆出欢呼,徐曼和于谦的声音大得能够穿透整个场地。
林郁两手撑在膝盖上,瞪着远处王弼和另一个人的比赛。
很快就是最后一场了。
虽然此刻那两个人还没有分出胜负,但林郁看得出来,最后留下的应是王弼,因为很显然的,按照程绪的标准,王弼身上的多余动作明显要少得多了。
林郁没想到王弼竟真的能够撑到最后。
尽管跟随二队训练已有一段时间,可林郁却别说是队里每个人的水平如何,就是名字也还没有全部记住。
此刻看着王弼和另一个对手的格斗,林郁才真的反思,他也许的确如程绪所说的,太没将应该放在眼里的人放在眼里。
王弼的对手倒下去,哨声响起。
这一场的时间只过了一分多钟,场上还有资格进行比赛的已经只剩下两个人。
本来按照正常的分组,到这一场时应该是有一人轮空晋级,然而为考虑更加公平地决出冠军,周显改变了前面的轮空名额,使得挺进最后一战的人在之前不必轮空。
此刻,林郁和王弼都已经经过一场艰难的较量,走到最后。
这一场的时间还没有结束,周显站在中间,看着两人,“要立刻比吗,还是等这一场的时间结束?”
王弼几乎是第一时间梗着脖子喊,“立刻!”
林郁看他一眼,点头。
打过五场之后,王弼已经鼻青脸肿,甚至一只眼睛也肿了起来,微眯着,无法全部睁开,身上被打击过的地方就更是多到数不清了。然而也正是因此,王弼也已经杀红了眼睛,鼻翼不停地开开合合,就像是一只盛怒的随时准备扑过来将人生吞入肚的狮子。
而林郁自己也好不到哪里,拜刚刚一位意志力绝对全场第一但格斗技巧却奇烂无比的同志所赐,他的手腕几乎被咬下一块肉来,此刻血流如注,还郁闷无比。
两人分别从各自原本的场地走到周显身边,场外霎时一片寂静,却又随着一声哨响,再度热腾起来。
林郁冲着王弼还完好的一只眼睛快速地晃出一个虚拳,阻碍他的视线后,立刻以另一只手攻向他的下腹。
王弼则是避也不避,伸手便去拍抓林郁受伤的手腕。
攻击要从最弱的地方来,两人都深谙此道。
林郁为躲避王弼的拍抓,击向他腹部的拳头闪了一下,却随即将另一只手上的攻击化虚为实,一拳打在王弼的眼眶上。
王弼后退了一步,林郁紧跟,王弼一腿扫上来,林郁顺势抬了一下,趁着他没有站稳,一个大步踏前,一掌锁向王弼咽喉。
王弼一下被按倒,身体却不停地往上强挣,而眼珠则像是要从鼓包的狭小隙缝中挤出来一样,瞪向林郁。
林郁伸腿压在王弼胸前,手上使劲,狠狠地扣住王弼的脖子。
周显赶紧跑过来,吹响口哨。
“格斗结束,林郁胜!两人分开!”
林郁稍稍地松了些力,王弼却根本没注意到比赛已经结束,立刻挺着身子就要起来攻击林郁。
林郁干脆一手扣住王弼下巴,一手托着他的头,干净利落地将他的脑袋扭往一边。
王弼吃痛呻吟,林郁趁机站起来,退到一边,急剧地呼吸起来。
虽然不过只短短地接触了几招,可王弼比他想的要难对付得多。
王弼出手狠辣,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手,都毫不留情。甚至愿意拼着自己受伤,也要达到攻击的目的。
如果不是程绪训练过他,林郁知道,此刻输的已是自己。
不,如果不是程绪训练过他,他根本未必能走到最后一场。
林郁顺着走下来的李一新抓在他手腕上的力道抬起胳膊,周遭欢声一片,这是象征冠军顺利出炉的仪式。
然而他却将目光放在缓缓地走出场的王弼和其他已在一旁立定鼓掌、欢笑的二队队员身上。
他从前,太小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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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掉所有仪式,林郁回到寝室,将自己收拾了一通。
短短的不到十八分钟的比武,却让林郁觉得好像比被程绪训练了一天都累。
他站在窗前,慢慢地用纱布缠着自己的手腕。虽然很想立即倒在什么地方睡过去,却还是按照程绪说的,靠着意志力挺过这个阶段。
房门被推开,一颗毛耸耸的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的脑袋探进来。
林郁回头,来人立刻以傻乎乎的大大笑脸相送。
“那什么……林郁……大队说今天让食堂给我们二队加餐,供酒,当给我们庆祝。队长让我过来叫你。”
林郁轻轻的“嗯”了一声。
来人立刻闪身进来,背靠着门傻笑,“林郁你不认识我吧!我叫孔尙仁,今年二十五岁,跟你一样,也是今年入的利刃。不过你原来是在一队,我一直都在二队!”
林郁挑挑眉,他从前的确没注意到过这个人,不过想来今后不会忘记。毕竟自已手腕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
孔尙仁也注意到林郁正在往手腕上缠纱布,脸上红了一下,他不好意思地鞠躬道:“对,对不起,林郁。我当时是打疯了,才会去咬你的,请你原谅我。”他直起身,很担忧地问:“啊,那个……用不用去让医生看看?”
林郁冷淡回应,“我会去打狂犬疫苗的,你不用担心。”
孔尙仁尴尬的笑了两声,挠头,“那个……嘿嘿……”
林郁走到他身前,“不是说要去食堂吗?”
孔尙仁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啊,啊,对对,我都差点忘了。”
他赶紧退后一步,给林郁让出地方。
然后颠颠地跟在林郁身后,边走边道:“林郁你知道吗?你真的是很厉害诶!你刚刚打赢的时候啊,大家都很佩服你哦。虽然本来大家还都不太喜欢你,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诶,大家都变得很佩服你了,你知道吗?队长刚刚也说,特种部队里面,只要是有本事的,拽又怎么样?就是要拽!只要本事够了就行。大家都无话可说诶。”
林郁停步,“周队刚刚说的?”
孔尙仁在他身后紧急刹车,“对啊,刚刚你不在食堂,大伙已经先去了,周队……啊,不,队长说的。”
林郁静默了一秒,撇嘴,“真是单纯!”
孔尙仁没反应过来,“啊,啊?什么单纯?”
林郁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果然,越是崇尚武力的地方,往往就越是单纯,不管之前有多少芥蒂,只要不涉及到根本的原则,在格斗场上,用拳头就能解决一切。对于强者的单纯崇拜和认可,在这个地方,永远都是不变的法则。
孔尙仁安静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突然就在要到食堂之前犹豫地问:“那个什么……林郁你收我为徒好不好?”
林郁停下来,“你说什么?”
孔尙仁满含期待地看着他,“你收我为徒,教我格斗吧,好不好,师父?”
林郁白了他一眼,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孔尙仁拉住他的胳膊,恳求,“求求你了,师父,教我吧,拜托你!”
林郁不耐,“我不是你师父!不要拉着我。”
孔尙仁根本不放开他,“求求你,求求你。”
林郁甩开他,看他一脸小心翼翼地表情,很不耐烦地道:“每天训练结束,五百俯卧撑、五百仰卧起坐、五百引体向上,拖上轮胎去操场跑二十圈。先把体力练好,不要烦我。”
孔尙仁咧嘴敬礼,“是,师父!”
林郁扶额,“我不是你师父!”
走到食堂门口,周显迎出来,一把将林郁拽到一边,低声问道:“今天大队让食堂给我们酒水管够。你能喝吗?”
林郁挑眉,“算不上能。”
周显其实根本不在乎他能不能喝,“不管能不能,待会儿有人敬酒,一概给我干了,不准推辞。这是命令,明白了吗?”
林郁看着他,点头。
周显放松地一笑,拉林郁进去。
林郁这个冠军一到,场面立时热闹起来。
里面大队和利刃的几位长官都在,大队拉林郁过去,说了几句场面上激励表扬的话,立时开席。
只不过席一开始,林郁就被周显拉到有王弼的一桌,三大碗白酒一倒,周显端起其中一碗,“今天我们利刃二队的所有人都是好样的,林郁和王弼更是好样的。喝了这碗酒,从今之后就是兄弟,再没什么疙瘩了。干了。”
周显说完,自己先将碗酒在嘴边,咕噜咕噜地把酒喝了。
王弼坐在椅子上瞪眼看着林郁,见林郁将酒端起来,举在他面前,他便也端起桌上最后剩下的一碗,与林郁的一撞,两人同时将酒干掉。
周围瞬间爆出欢呼。
与王弼喝完,林郁的周围立时围了一群人也要一一敬酒,每一个都不用杯子,全部直接上碗。林郁根本也懒得去分来的是谁,酒碗只要一满,随便与谁碰一下,立刻仰头就干。
男人的交情,往往就是从拳头和酒杯开始。
大队如此煞费苦心,又有周显这个老好人在中间周旋,他林郁若是再不干脆,未免就太不识抬举。
林郁放下碗,等着人倒满。
他的视线已经开始迷蒙,脑子却清楚如常。视线里众人都已进入兴奋的状态,大概二队也好久没有如此一起开怀畅饮,所以此刻也就格外放纵。
一个人搭在他肩上,嘴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林郁没有听清,大概那人自己也根本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可他眼中有着真挚的情谊,那是对强者的崇敬和对兄弟情谊的渴望。
林郁微微一笑,将酒碗迎过去,一干而净。
程绪过来食堂时,大队等人都已撤了,只剩下二队的人个个喝得东倒西歪,不辨方向。
林郁坐在角落,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也不知是醉了还是醒着,眼睛直勾勾没有焦距地瞪着前面,不知在想什么。
程绪向他走过去,走到一半却被王弼拦住。
王弼醉眼熏熏,几乎是把身子都搭在程绪身上,脑子倒是在某种程度上极为清楚,“诶?这不是程队嘛?你怎么来了?啊,来了好,来了好,来陪我们喝酒!”
程绪要躲开他,“我不是来喝酒的。”
王弼强拉住他,很不客气地一瞪眼,“那你来干嘛?”
顺着程绪的视线方向看过去,王弼了悟地“啊”了一声,“你是来找林郁的啊!”前一秒笑容可掬,下一秒立时怒吼,“不行!你来找他干嘛?怕他喝多了来照顾他啊?不行,我告诉你,不行,程队!这颗小芋头现在是我们二队的了,用不着你来护短!”
他转身,问旁边的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小芋头是不是我们二队的了?”
周围的人也不知搞没搞清芋头是谁,反正听到王弼一问,立时哄然喊“是”。
程绪被这一帮醉鬼搞得颇为无奈,再打眼去寻林郁时,发现他已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程绪好说歹说,干了一碗酒后,甩开王弼,追了出去。
林郁正在外面扶着墙壁猛吐。
程绪赶过去,拍着林郁的背,问:“怎么样?你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
林郁除了摇头外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一会儿后,林郁才停下来,站了站直,迈步又要往回走。
程绪赶紧拉住他,“哎,你还干嘛去啊?别再回去啦,待会儿被人逮到又喝!”
林郁难得虚弱地道:“我去找工具把这儿收拾了。”
程绪看了一眼被林郁吐了一地的秽物,失笑,“你还能想着这个……”
林郁含糊地“嗯”了一声。
程绪无奈,“你别管了,这待会儿我收拾,我先扶你回去。”
林郁摇头,很执着地说:“那我看着你收拾。”
程绪气结,“你还怕我待会儿不收拾是怎么的?”
林郁很认真地点头。
程绪哭笑不得,他从未碰上过林郁这样的醉鬼,于是就只得认了,“好,好。我去拿东西,你在这儿等着。”
林郁再点头。
程绪认命的回食堂取了工具过来收拾。
林郁就一直站在一边,指点监督,认真地就好像是被分配到扫除任务的小学生一样,还时时不忘插上一句,“那边,那边还有呢。”
程绪被林郁难得可爱的样子逗笑,“哎我说你这个醉鬼怎么这么执着啊?”
林郁抬眼,没明白程绪问题似的干瞪着他。此时,他脸上凌厉冷淡的表情不见,反而是带着一丝迷茫似的,眼神也柔和下来,蒙着一层水汽,如同懵懂无知的孩子,睁眼看着程绪。
程绪放下工具,凑近他,两手捧住他的脸,嘴唇吻下去,舌尖轻柔地在林郁的唇上舔过,然后探进他微启的唇齿……
好一会儿后,程绪才抬起头,微笑,“味道……还真是不怎么样!”
林郁由始至终都直愣愣地盯着程绪,听到他说话,才晃了晃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背后的方向。
程绪跟着他的视线一起扭头。
两人身后,王弼正呆愣愣地看着他们。
林郁收回视线,问程绪,“你说一个人喝醉了之后第二天清醒时还记得醉时发生的事情的几率是多大?”
程绪很无语地叹了口气,果然,他们两个就没一个有情趣的。
林郁退后一步,挣开他,指了指地上的工具,又指了指后面的王弼,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你,处理善后。”
然后就转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程绪耙了耙头,烦恼,这善后是要他怎么处理呢?
第二天,一队如常训练,二队休息。
程绪心绪起伏,将队伍交给了莫北去带后,就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二队的宿舍楼下。
走到门口,正碰上王弼下来,除了昨天比武时眼睛受的伤外,嘴角也挂了彩,正一走一嘶嘞。
程绪看见他,嬉皮笑脸地问:“哎,我说老王,你这怎么比武都结束了,还又添新彩?”
王弼瞪了他一眼,正欲张口,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情绪转换极快地带着高兴的表情走到程绪身前,“程队,你来得太好了。”
程绪挑眉。
王弼一把热情地拉住他,恳切道:“林郁发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的,反正现在是病了。可他病了也就病了,跟个战神附身似的,现在谁都近不了他的身,谁碰他他打谁,我们又不敢这个时候跟他强来,我们队长这正郁闷呢。你看现在药也吃不了,被子他也踹了。你来正好,赶紧的,你这老领导去看看吧。”
程绪拧眉,却又装作一脸无所谓地说道:“你们家的小芋头让我去看什么?”
王弼一脸憨实地疑惑,“啊?你说什么?什么芋头?”
反应了一下,他挠头,“芋头是你们一队给林郁起的外号?”
程绪翻白眼,“不是你起的吗?”
王弼赶忙摇头,“我?没有?我跟林郁关系才好点,没给他起外号。”
程绪道:“你昨晚起的。”
王弼皱着眉,使劲地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我昨晚喝多了,根本啥也不记得……”
程绪看他一眼,确定他没有说谎。叹了口气,他很无奈似地往上走,“好吧,好吧。我去看看。”
王弼赶紧跟在他身后感恩戴德地点头哈腰,“谢谢程队,麻烦程队你了。林郁这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还打架呢呀,下手极黑……这芋头……他简直是榔头啊……铁头都没他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