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鹰这名字挺彪悍的,不太适合小蹦豆呢。”
站在一边的熊叔咕哝着说。
“是啊,这名字长大了用更好,小孩子还是要再起个乳名。”
老太太摆弄着手里的那捧野花说。
“我都叫他小蹦豆。”
熊叔嘿嘿笑了。
“我想叫他小毛。”
老太太忽然一脸热切。
“我不要。”
我赶忙翻着眼朝老太太甩了个冷脸子。
“白白嫩嫩的像个包子,就叫小豆包吧。”
石头脸爷爷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熊叔露出一脸拉屎拉不出来的表情。
“这和小蹦豆也没啥区别啊,你们干嘛不直接叫他小蹦豆。”
熊叔纠结了。
“你那豆子只是馅,我这小豆包还带皮儿。”
石头脸爷爷继续面无表情地说。
我想他是在讲笑话吧,可是从他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随便吧,那啥,我在村子里还有三间大瓦房呢,里面还有刚打的新床,要不晚上您二老就住在那?”
熊叔脸上露出很狗腿的讨好表情。
“平时你和我儿子是分开住的么?”
石头脸爷爷冷冷地扫了熊叔一眼问。
熊叔怯怯地摇了摇脑袋说:“俺们一直是住在一起的。”
石头脸爷爷上下打量了熊叔几眼,轻轻叹了口气说:
“他眼神是有多不好使啊,一个两个都让人看着这么不顺眼。”
熊叔有些难过地垂下脑袋说:“我知道您二老都有点瞧不上我,可我是真心喜欢虎子的,您二老放心,我肯定会一辈子都对虎子好的。”
“一辈子那么长,今天都不知道明天的事,谁又能真的保证什么呢?”
石头脸爷爷淡淡地说。
熊叔挠了挠胡子,抿了抿嘴,不知道说啥好了。
“走吧你先带我去看看住的地方。”
石头脸爷爷忽然一把抱起我对熊叔说。
“你在家帮儿子做做晚饭吧。”
他又对老太太交代了一句,抱着我转身和熊叔一起出门了。
走在路上,西斜的阳光已经不那么热了,天空透出了淡紫色,像丫丫妈妈春天新买的那条纱巾。
石头脸爷爷走着走着忽然低声问熊叔:
“你和我儿子已经在被窝里干过坏事儿了吧?”
“蛤?”
熊叔激灵了一下,撑圆眼睛瞪着石头脸爷爷,好像不太确信自己听到的话。
“听说——,”,石头脸爷爷顿了一下,把冷冰冰的目光扎在熊叔磨盘大的屁股上接着说道,“两个男人办坏事儿是用后面那里。”
熊叔身子抖了抖,并着两条腿夹了下屁股,憋了半天,他红着脸“恩”了一声。
石头脸爷爷皱了一下眉。
“很不卫生,而且那里不会松掉么?老了怎么办?”
他认真而严肃地评价说。
“老了……就会用不到了吧?”
熊叔喏喏地小声说着,脑袋低垂,目光散乱,好像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我不愿意我儿子被一个男人用他的那个地方,”,石头脸爷爷冷冰冰的目光又落在了熊叔的裤裆上,像刀子一样慢慢划了过去,“真想一刀切了它,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
石头脸爷爷的声音也锐利的像把刀子。
熊叔开始冒汗了。
“虎子不会答应的。”
熊叔声音干干地说。
“你人还是这个人,后面留着还能用,他有啥不答应的。”
石头脸爷爷声音平的像冬天结了冰的湖面。
“那——,你也不用把它切了,我就给虎子当媳妇儿,一辈子让他压好了。”
熊叔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说。
石头脸爷爷挑了一下眉,悠悠地说:
“空口无凭,还是切了干净,一了百了,让人放心。”
“您不是认真的吧?”
熊叔嘴唇都哆嗦了,满脸胡子直抖。
“我还没拿定主意,等我想出来一个结果了再告诉你。”
石头脸爷爷语气轻松地说完,抱着我继续大步往前走。
“老爷子你是在逗我玩呢吧?”
熊叔在他背后原地站着夹紧两条大腿不甘心地大喊。
“快点跟上!我还着急看房子呢!”
石头脸爷爷摇了摇头,冲熊叔喊了一声。
熊叔最终还是苦着脸跟上来了。
到了地方,石头脸爷爷看到那三间瓦房皱了皱眉,不过他对那张大床倒是很满意。
“一会我把房子打扫一下,弄些艾草来驱虫去去味儿,晚上再抱两床被子来就行了。”
熊叔观察着石头脸爷爷的神色有些不安地说。
石头脸爷爷嗯了一声就留下熊叔抱我出去了。
“小豆包,你们这里有没有卖糖果的地方?”
他抱着我随意在村里漫步走着问。
我高兴地给他指了方向,同时对他会给我买什么样的糖果充满了期待。
进了小卖铺,石头脸爷爷的目光在积满灰尘的货架上滑来滑去,边滑边皱眉。
“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给我拿四瓶,最贵的奶糖也给我称一斤,再拿两条最好的烟吧。”
石头脸爷爷声音漠漠地说,当看到奶糖已经有些融化变形时把眉头皱的更深了,不满意的目光冷冰冰地扎向看铺子的老婆子,老婆子自知理亏,连声说:“给您算便宜点,算便宜点。”
“您是谁家的客啊?”
老婆子边称奶糖边套近乎。
“虎叔家的,他是虎叔的爸爸,是我爷爷。”
我看石头脸爷爷半天没出声,就替他答了。
“哎呦,原来是虎子他爸啊,是从大老远的地方来的吧,唉,你说虎子这孩子要人有人,要样有样,吃苦肯干,脾气又好,可咋就摊上那种病了呢?这么大岁数连个老婆都娶不上,我听说哈尔滨有个大医院能治男人的那种病,您还是操心带他去看看吧。”
老婆子唠叨个不停,石头脸爷爷的面色就越来越阴沉。
“我儿子没病!”
石头脸爷爷咬着牙说。
“那咋听别人说……”
老婆子一脸错愕。
“他没娶老婆是因为你们这破地方的女人他一个都瞧不上!”
石头脸爷爷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
付了钱,拎着买好东西出了小卖铺,石头脸爷爷脚下走得飞快,我跑着都撵不上,回到虎叔家,父亲和虎叔在院子里聊着天,石头脸爷爷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进屋了,进了屋他就把东西重重往桌上一放。
“混球小子!编了那么烂一个借口!”
他端坐在方椅子上,自己和自己生闷气。
我悄悄从纸包里摸出一块奶糖,小心翼翼地剥去糖纸,飞快地塞进嘴里。
虎叔很快就进来了。
“俺妈说你和坏熊去看他那三间房子了,咋样,还能住吧?”
虎叔观察着石头脸爷爷的神色挺小心地问。
“哼!”
石头脸爷爷扭扭头不理虎叔。
“爸你又咋的了,坏熊又惹你不高兴了?”
虎叔神色有些忐忑。
“你喜欢男人也就算了,怎么你自己还真的不想做男人了?干嘛跟人说你的东西不管用做不成男人,娶不了女人!你也不怕别人瞧不起你!”
石头脸爷爷气呼呼地说。
虎叔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红着脸笑了起来。
“那就是个借口,我自己知道管用就行了呗。”
“屁!”,石头脸爷爷瞄了一眼虎叔的下身说,“你管用什么啊?光看笨狗熊那模样那身板,我就不信你压得住他,我看你那东西是没用了!”
“爸——,你咋也学得这么不正经了呢?你就别瞎操心了。”
虎叔红着脸无奈地直挠头。
“我不操心还有谁替你操心?我刚才已经对那个笨狗熊说了,让他一辈子做下面那个,要不我就把他那东西切了!”
“爸,你你,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虎叔有点结巴了。
“谁让你是我儿子呢?是我儿子我就不能让你受欺负!还是说……你不想做男人只想做下面那个?”
石头脸爷爷面色不善地盯着虎叔。
“我去看看猪头炖的咋样了。”
虎叔终于顶不住落荒而逃了。
“真是没救了!混小子!”
石头脸爷爷撇了下嘴角说。
熊叔回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差不多做好了,酒菜上桌,大家坐下来,父亲了呵呵地打开一瓶石头脸爷爷买的酒说:
“首长破费了,买的好酒呢!”
“没什么,只要你们对我儿子好,这都不算什么。”
石头脸爷爷淡淡地说。
“首长你就放心吧,以后我肯定会照顾好虎子,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父亲给石头脸爷爷倒着酒说。
石头脸爷爷冲父亲点了一下头,又用眼睛瞄了瞄熊叔,熊叔憋了半天小声说:“我也一样。”
说完他看了看虎叔,满眼都是委屈。
虎叔冲熊叔笑了笑,给熊叔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熊叔面前的小碟子里。
熊叔一下就高兴了,眉开眼笑地低头把菜吃了下去。
“憨人还是有憨人的好处啊,真好打发。”
老太太小声嘀咕着。
“我就算给你爸夹一盆子菜他也不会笑成这样。”
老太太又有些不满地嘟囔。
“咳咳,恩——”
石头脸爷爷立刻咳了几嗓子。
父亲把酒杯都倒满,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套话,大家碰杯就干了。
父亲又把每个人的酒杯都倒满,然后他端起酒杯对石头脸爷爷说:“这一杯算我向您二老赔罪的,首长说得对,我以前是没照顾好虎子,不过您二老放心,我一直托人帮虎子打听合适的对象相亲呢,虎子肯定会娶到一个好媳妇的。”
父亲说完很干脆地把那杯酒喝下肚了。
听父亲把话说完,酒桌上的人脸色都变得挺古怪。
“你说你一直在给我儿子安排相亲?”
石头脸爷爷沉吟了一下问。
“是啊,都见了好几个了,可惜虎子都觉着不合适,还有一个看上熊小子了,可那么好的女人,熊小子硬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看不上人家。”
父亲吃着菜说。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石头脸爷爷意味深长地瞄了瞄熊叔,又看了看虎叔。虎叔和熊叔连忙都把脑袋低下去埋头吃菜。
一顿酒喝完,父亲离开回家了,离开之前石头脸爷爷塞给了父亲一条好烟。父亲拿着那条烟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了。
父亲走后,石头脸爷爷又指着另一条烟对熊叔说:“那条是给你的。”
“哦。”
熊叔撑着眼睛也有些惊了。
“走了,咱们去睡觉吧。”
石头脸爷爷对老太太说。
虎叔和熊叔抱着被子跟着他们一起走了,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地躺在炕上消食儿。
虎叔和熊叔过了好一会才回来,进屋之后熊叔就把虎叔扑倒在炕上了。
“虎子,你爸你妈都不喜欢我。”
熊叔把脸在虎叔胸膛上拱来拱去地说。
“没事儿,我喜欢你就行了。”
虎叔拍着熊叔的后背说。
“你爸说要把我的家伙切喽。”
熊叔哼哼唧唧满腹委屈的向虎叔告状。
“他逗你玩呢。”
虎叔笑了。
“我跟他说我愿意给你做媳妇儿让你压一辈子。”
熊叔把脸埋在虎叔的胸口嗡嗡地说。
“那你说话算话不?”
虎叔摸着熊叔的脑袋问。
“不算,反正咱在被窝里办坏事儿你爸也看不见,嘿嘿。”
熊叔抬起脑袋狡黠地笑着。
“你啊,在俺爸跟前装好人啊。”
虎叔笑着揪了揪熊叔的胡子。
“不过今晚我可以让你压。”
熊叔笑嘻嘻地说着,抬手拉灭了灯。
“孩子还没睡呢。”
虎叔小声说。
“这么黑,孩子看不见。”
熊叔哗啦哗啦解腰带的声音响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熊叔喘着粗气说:“虎子你就这么躺着吧,我坐上去……没对准,滑到一边了……啊……坐进去了……”
因为今天吃了太多好东西,我忽略掉他们弄出来的古怪声响,愉快地独自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