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小说 > 半张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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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2019-10-16    作者:阁楼故事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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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晨一个人守在偌大的房间里,放下父的电话内心百无聊赖,双手抱膝,思念沉沉,衾影疏离,在寂寞中等待,他下了床来到父的房间轻轻推开门,他似乎看到深爱的父就在床上睡着,睡得香甜,一种幻觉醒来是满心虚妄,他打开电视没看几秒钟又把它关了,他打开冰箱坐在茶几前冲了一杯咖啡,扑捉着袅袅的香气,就象散发的寂寞,更加熏染了自己的情绪,他点燃一只香烟,重重地抽上一口,吐一个烟圈吹向客厅顶端的吊灯,烟雾与灯光盘旋在一起,眼盯盯地仰望着烟雾慢慢消逝,此刻,他很想走出房间到一个热闹地方去,蹦蹦跳跳,哪怕挥汗如雨,抖落苦苦纠缠满身的寂寞愁绪,释放压抑心灵的郁闷与等待,他厌倦咖啡,冲了又不想喝,他想喝一点酒,麻痹一下神经,然后大脑一片混沌默默睡去,父啊,还让我等多久……,您不来,这里是寂寞的地狱,他看看茶几下面的口琴很想吹奏一曲,知道会深夜扰民,拿起又放下,随手拿起iPad戴上耳机仰靠在沙发背上滑动手指点击自己最喜欢的歌手――张镐哲,一首《谋杀寂寞》很大声地唱起,震颤着耳膜除了音乐阻挡了一切:

  咖啡香烟都不管用,闷得想发疯,

  开心伤心没有人说,一屋子虚空,

  在天黑以后,往热闹地方躲,

  跟着别人努力快活,

  可惜心里头有定时的闹钟,

  提醒你有多寂寞,

  有的人用恋爱来谋杀寂寞,

  结果变成失恋的高手,

  有的人用喝醉来谋杀寂寞,

  得了偏头疼,

  有的人用工作来谋杀寂寞,

  最后朋友只剩老板一个,

  有的人用睡觉来谋杀寂寞,

  噩梦没停过,

  冰箱电视开开关关,吃的总嫌多,

  孤单落寞如影随形,永远不是错。

  梁晨从沙发上站起来,伴着音乐扬起双臂,扭动身躯,在客厅的灯光下,恣意地舞动起来,这是一个人的舞会,在自己的家里,微闭着双眼,像一条被束缚的鸟,像一条被囚困的蛇,梁晨给自己的舞蹈起了一个名字叫《囚》,他低着头摇晃着脑,企图甩开寂寞,然而挥之不去的是父的影像就像万千根须勾连着自己的血肉与灵魂,他独自一个人舞动着……

  属于自己的爱,梁晨可以强取豪夺,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他想谋杀寂寞不想被寂寞谋杀,他的舞姿由《囚》过度到《夺》,挥舞着半月长刀马蹄嘶鸣舍身救父……,这仅仅是自己排解郁闷的精神安慰,午夜,窗外阴云不散,摇曳的灯光下,他独自一个人舞动着……

  第二天是个晴天,东方晨曦洗亮双眼,日上三竿,挑逗着梁晨的眼睫,他起了床沐浴,脖子上搭着雪白的浴巾,走到沙发前从茶几下拿起口琴,用浴巾擦了擦,蹲坐在沙发上吹奏起来,曲调是《滚滚长江东似水》,这是父最喜欢的也是唯一会唱的一首歌……

  此时,李垠就在梁晨的门口……

  一大早,毛红军就开车拉着李银来到黄埔雅苑,二人下了车,毛红军心意沉重:爸,我就不上去了。

  李垠手里提着一个包裹,开心得像个孩子般:毛毛,你回吧。

  毛红军:记得来看我。

  李垠:我会的。

  毛红军:那我回去了。

  李垠:小心开车。

  毛红军:啊。

  毛红军上了车,李垠目送他驶离,便转身进了门庭,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像一只小鸟乘着电梯来到了梁晨新居的门前,他刚要敲门被房间里传出的口琴声吸引,他把手缩回来,这首曲子他太熟悉了,这首曲子在李垠的心中哼吟过无数遍,它是自己与晨晨之间默契的交响,它是两个人真爱与心灵的旋律,也是真情与灵魂的乐章,背景乐队骤然响起,衬托着口琴声断断续续,断得悲切,续得忧郁,房间里,红唇轻轻吹,门外,心灵慢慢和……

  李垠倾听着,似乎听到了梁晨心灵的愁绪,似乎听到了日夜思念的落寞,口琴的旋律似乎越来越响,灌溉着李垠的耳廓,那旋律激发着他的神经为之感动,再也无法抑制,便大声地在门前吟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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