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漫长的饭局终到尽头，真像一场浩劫。虽说食物很不错，但气氛相当怪异。我与崔老板，受到迥异的对待，这角色掉反，让我很不是滋味。

  坐在崔老板车上，越看他脸越觉得灰暗。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谢总毫不给他面子，让他遭受委屈，心里肯定超级不爽。所以在车上，我看不见那个温和慈爱，有些小淘气的崔老板。

  下半场是去金煌KTV。商业活动很少出来纯粹吃个饭的。很多时候，下半场实质是男人们下半身的预热活动。刚进了包厢，老鸨就像小狗嗅到骨头，冲了过来，热情招待。谢总跟陈他们，跟老鸨调戏一番。很快，我们包厢走进十来个小姐。

  谢总开口，让崔老板先选，这次他终于理会崔老板。崔老板赶紧推脱，让谢总先选。两人推了一阵子，谁都不先选。这时，陈总突发发话，喊着要我先选。我紧张得要死，急忙推手，摇头，说不要。

  “14号你过来陪最年轻的帅哥。去她旁边坐下，好好服侍他，让他舒服舒服！”老鸨在旁赶紧说14号好话，什么漂亮，皮肤好，害羞的。

  14号鬼一样迅速飘到我身边来。这场合，我自然懂，虽然少来，但绝对不是第一次。一下子，我伸手去搂小姐的腰，那14号像绵羊一样把头靠着我肩膀。

  接着，各自陆续选下看上的，没被选上的小姐都礼貌地离开。我左顾右盼，总结这几位小姐，确实数我这位最漂亮，像丰满版的巩俐。服务员，开始放了阵DJ音乐，几位老大都开始装HIGH。几个老色鬼在揩油。陈总和崔老板保就守点，陈总小吻小姐耳朵，我的崔老板只是抱着小姐的腰。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不安，我去点歌唱。

  点了首张学友的《心如刀割》，唱了一小段。掌声突然四面八方响起。没想到大家都在听我唱。那几个小姐更是拼命呼叫。歌我我是唱得相当凑合，主要是音响设备好，唱出来嗓音居然有七八分像张学友。

  我那时还不适应别人的过分关注。我赶紧把歌唱完，喝茶，擦汗。

  接着，老板们和韩工都凑在一起玩色子。我无趣地观看着。我那个14号不知道哪来的骚劲，主动让我揩油。晕，她真以为我是处男。摸就摸吧，又不是没摸过，我稍微一发力，她发出低沉声。这时几个老板都望过来看我们。特别是谢总，死死地望着我笑，那表情相当邪恶。我又一阵子脸红和紧张。

  安静没过几秒。14号变本加厉，居然主动撩拨我，抓着我的手，在她身上游走。老子拿她没办法，为了不让自己难堪，我又点歌唱去。

  唱了会，我把麦克风扔给14号，叫她唱给我听。主要想摆脱她。

  终于获得轻松，我继续喝茶。谢总，突然拿着酒杯走过来。

  “小张，我跟你玩色子。看你技术怎么样。”谢总要跟我单挑。今晚我酒喝了不少，但面对谢总，自己显得弱势，不敢拒绝。

  玩了没几把，所有的人都围过来看我们俩单挑。两个人轮得很快，谢总动不动就劈我。所以没玩很久，四五瓶啤酒就被我和他干掉。

  灌得太多太急，我喝得想吐，膀胱这时有状态。我赶紧借机去洗手间，叫14号来顶替，再这样玩要出人命。

  我刚站起来，谢总也站起来，他说他也要去洗手间。

  “谢总，你先吧。”我礼貌地让他先上，因为洗手间是单间。

  “忍什么忍，一起上。”他靠过来，楼着我肩膀，见我犹豫他轻声地说：“怕什么，都是男人。难道你是GAY不成。”

  接着他拍了一下我肩膀，去洗手。我大概条件反射，直到他离开，我才尿出来。当时脑袋嗡嗡响，没怎么去理会谢总的话和调戏。

  出来时，我就坐在崔老板身边。他看着我，面色严厉，我觉得他有些生气了。我想跟他说几句，看他表情又不敢说。

  很快，那个14号阴魂不散地又坐过来。她的手依然十分不安分。为了躲开14号，我又去唱K，唱到嗓子哑了，都不肯放下麦克风。

  终于，灾难过去。我可以回家了。谢总很想送我回家，被我拒绝了很多次才放弃。崔老板说顺道，让我坐他车。我没拒绝，马上跳进他车。

  坐下来，我才去细想崔老板今天所受的冷落。想说点安慰的话，见他板着脸，又不敢开口。那是我第一次见老板生气。

  “以后你离谢安东远那混蛋远点，话也不要跟他说。”一路上他都不说话，快到我家时，他突然抛出这句话。

  “为什么？”我还没理会过来。

  “反正你离他远点就是，我是为你好。他不是什么好人，你还年轻，很多人的心你看不懂。别被别人骗了。”他语气很重。

  “哦。”老板生气还会照样可爱。虽然当时我还是不怕他，但理智告诉我，他对我挺好的，我应该听他。

  老板没送我上楼，明知道我喝多了，连再见都没说。看来，他今天对谢安东愤慨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