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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累。
我不说话,在他额头亲了一下,然后搂着他。周岩自己调整,依偎在我怀里,一只手抱着我。这一幕,跟去年我们重遇,在小区的家里,沙发上,他依偎在我怀里默默流泪是一模一样的。这不,我再看周岩的脸时,他流出的眼泪,已经汇成一条耀眼的小河。我心痛之极,想去替他擦,又怕他睡着,惊醒到他。
太大意了,在淡淡的忧伤,悠悠的温暖中,我不知不觉睡着。一不留神,周岩已悄然离开,卷走那份踏实,留下空虚。周岩不见,我还到处找,直到碰到看护我的护士,她严厉要求我回去。我只是彷徨,明白他真的走了。
回房间没多久,我爸妈一起来到,给我送早餐。今天,我爸将我手机带来。想想,我如此任性,我爸把手机收藏起来,不是没道理。我跟爸妈没多少话题。今天他们也怪,只字不提老钱。我心情不佳,总担心这,忧心那,不愿多说话。
不过,整个上午,我不得闲。生意上的朋友,劳动所的旧同事,还有员工陆续在我房间出现,让我疲于跟他们说话,应付着。十点多,医生前来给我作检查。我的右眼睛恢复得还是很快,消肿了许多。不过,我的左眼还是个未知数,需要伤口消肿及愈合后,才知道视力到什么程度。
一天吊一次消炎针,左眼伤口隔天清洗消毒一次。右眼,滴医院配的药水三小时一次,注意使用与控制便可。我觉得没必要继续住院,也不想。到了下午,我心里惦记工厂和公司,要求出院。医生再检查一遍后,同意了。
一出院,家都不回,我就去了工厂。如今,只有钱让我来得痛快,有了钱我才可以还情,还债。更何况,周岩跟钱友桥确实很需要钱。我不能让工厂跟公司出事。幸好下面的人做事越来越给力,工厂跟公司一切都安妥。到了七点多,我回家吃晚饭。
我要忌口,爸妈晚饭做得清淡。不过这顿饭,吃得我浑身不自在。不是家人不说话,死死的表情。相反,他们表现出对我的友善与热诚。然而,这些行为给我感觉是强做出来的。吃完饭,我去洗澡。家人担心我,让我别将门反锁。虽然觉得有些多余,但我还是做了。
洗澡过后,我就去睡觉,这才九点钟。在医院一直睡得不踏实,我又多思多虑。二来,我想右眼快速痊愈,痊愈了我就可以开车,去哪都行。多睡是个办法。
我没给周岩跟老钱电话,因为我还没想到一个好办法。该不该设法,将钱友桥留在东莞他现在没工作,广告公司还给他,总得来说他又可以自食其力,安身立命。要是他回沈阳,等于要重新开始,估计他没多少存款。而周岩,看起来也决心要离开我,离开广东。如何留住他,很费脑筋。
今天一整天,爸妈都没提老钱,小良也没问,显然是商量好的。给我感觉,家人不再强求留住老钱,不再干扰我决定。但正因为这样,我特别难受。老钱帮了我家那么多,还一度成为我爱人,如今我们就这么狠心不要他,不管他。
在自己的床,终于获得一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后,洗漱时,我看看镜子,发现右眼的肿几乎不见了,疼痛也是。今天早上,我再去打一次消炎针,估计右眼也就好得差不多了。自己一个人来医院,爸妈见我右眼情况大大好转,挺放心。
坐着打吊针,医院门口,脑里有些空白。陈所此时给我打电话。他问我是不是还住院,要来看我。我说没再留院,不过现在在医院打针。陈所单位距离医院不远,他硬要来看我。
陈所很快来到,一个人,脸好像喝了酒,红红的,忒可爱。一开始,陈所显得拘谨,话说得乱七八糟,有些语无伦次,搞得我浑身不自然。
“陈所,你是在猜我是不是同性恋吧。我老实告诉你,我是。”我直接道白。我猜疑这个问题,才使陈所变得慌张。
“你真的是跟那个周”陈所惊讶着。
“是,三年了。跟他三年了,兜兜转转,曲曲折折。”我心坦荡。如果不是欠陈所五十万,跟他关系又还不错,我是不会老实说出来的。不过,说出来后,如获释重,我心情很好,。
“前天看你抱着他,又见他特别关心你,我就猜你们是不是”
“怎么啦,你看不起我们”因为心情放松,我开玩笑。
“不是,怎么会,我不会那么愚昧。”
“我开玩笑的,知道你不会。会,我就不说了。陈所,老实告诉你,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类人,以前想都没想过。不过平心而论,我认为爱情是不分性别,不分年龄。如果所有爱情都按照世俗去发展,世界就不会有进步,人的一生就不会有多重选择。”
“你不后悔”陈所试探地问。
我是先苦笑一下,这问题真的很难,某个时候我会说不后悔,某个时候我会说后悔了。我一时不作回答,陈所又怕问题侵犯我私隐,气氛显得尴尬。
我突然嬉皮笑脸对他说:“你试一下就知道”
、no131他要走了
no131
“你乱说什么”陈所吓煞着脸。
“陈所,你别受外界的影响,一提同性恋,就一棍子打死一群人,把他们看成怪物,看成是乱发生关系的群体。其实在我看来,男人跟男人的感情比女人微妙多了,像曹操跟诸葛孔明,像刘备跟赵子龙,那种兄弟与情人之间的感情,就美妙得非常动人。”
“他们也是”
“亦真亦假。中国历来许多皇帝都有男宠,其实就是同性关系。这种东西早发展几千年,多我一个不算多,少我一个不算少。我不会以此为荣,但也不会以此为耻。”
“真不了解你是什么心态。”
“你想深入,方方面面地了解吗”
陈所听了,更愣地望着我,张大了口,露出挺好看的兔子牙。
“好了我不跟你多说,怕你上瘾。”我一阵恶劣地笑。
陈所整个早上云里雾里,始终不笑一下。接下来,有病人坐在我旁边打针,这种话题不得不刹住。陈所一个电话来,有事,他马上跟我告别。瞬间,我又落得寂寞。
打完针后,我忙我的工作,认真。总怕老钱和周岩会突然销声匿迹,让我一辈子欠他们的,无法偿还。所以,我将工作做好之余,更着力去追款,将已到期或即将到期的货款弄到手。到现在,对他们牵肠挂肚的话语,还不如人民币来得实在。
周岩有多困难,我现在知道了,他会是一穷二白,倒退到二十年前。如今,我感同身受,当时周岩为什么会身上只有六十万,也会毅然给我五十万。因为换着我,也会这样做。我们,已经不分你我。
老钱跟我说过,会离开东莞,回故乡沈阳。如今钱母又恢复视力,他们随时可能会离开。我欠老钱的太多,真不想在金钱上再拖欠他。爱,也会很沉重。感情,它是不能买卖的。
手机一直开着,我不给他们电话,他们也不主动来电。他们怕影响到我情绪,闹得我眼睛难受,估计是原因一。也对,即使我现在右眼不怕,左眼也怕。不过,没联系并不代表不牵挂,相反,会更关心对方。
到了晚上,无法不想念他们,我鼓起勇气给他们电话。先是周岩。
“你女儿什么时候搬出icu房重症监护室”周岩如今会不犹豫地接听我电话。
“明天下午。晓丽情况还算理想。”
“是嘛,我真想见见她。我明天去看望你们,怎么样”
“不用,你不用来。都是护士操作,帮不上忙,来了也没用。”
“明天开始,她应该可以吃东西。你明天是不是要做好吃的我很久没吃你做的饭菜。”
“我今天从酒店搬出去住,换了个有厨房的公寓,从今天开始我就能做饭了。”周岩突然高兴一下。
“公寓离医院远吗”
“不远,走路三十分钟。”
“还不远你没车真不方便。”我心里又想,要么给老钱少还一点钱,先给周岩买一部车吧。
“没不方便,我不用再跑东莞,有车也用不上。”周岩的话,当然是自我安慰。
“你昨天走都没告诉我一声。”我突然找不到有目的性的话题。
“你睡了。”
“我昨天就出院了。现在,我右眼没事了,不肿不痛。”
“哦。那就好。”
周岩也显得没话说,但他没挂断通话。
“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们有些聊赖。
“刚医院回来,没做什么。”
“你真累。”
“不累。”他声音很淡,很轻。
我突然不说话,周岩也不出声,沉默了几秒。越是这样,我越是思念他。
“我很想你,很想。”我发自肺腑。
“你不要想我,想你钱老板去。”这分明是气话。
“怎么啦吃醋”
“谁吃你的醋”
“他要走了,他要离开东莞了。”我真的很坏,很自私。只为留住周岩,我宁肯让老钱离开,甚至希望着。
“他不要你,你就来找我。”
“你怎么像女孩子思想,满肚子稚气。我是这样的人吗”
“你就是。你以前说等我一辈子,可不到几个月你就”
我想起那张纸条,我写着:一辈子等他的人。纸条被周岩存进钱包,成为他爱情的信念。周岩,他对这份感情还是一直期待,期待我家事顺了,无所为难,我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周岩对我冷漠的态度,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跟老钱相爱了。这就像根刺,他心里一直记恨着。
“这次不会了,这次除了你,我再也不爱了,我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明天我去广州找你,就这样定了。”说完,我挂断了。此时的心,恨不得即刻飞到他身边。
给周岩打完电话,接着再给老钱打电话,变得艰难起来。这种艰难只能说是加深。自老钱上次来看我后,我对他出现很多情愫,有愧疚,有自责,甚至有畏惧。我害怕跟他藕断丝连,又落得失去周岩。注定会痛的话,我更愿意割舍跟老钱这段情。理智,会使人变得心狠手毒。
我还是打电话过去,老钱很快接了。
“你在干嘛”我先说。
“没干嘛,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他始终对我关怀。
“右眼没事了,已经出院了。左眼还要过一段时间才知道。”
“那还是要注意了,别像小孩子那样不懂事。真的变成瞎子谁会要你”
“没人要更好,一个人生活最舒服。”我这洒脱的话,显然是不坦荡的。
“你跟周老板好好过吧,没人陪伴,你会寂寞的。”他在讽刺我吗
“你呢”我没拒绝老钱的意见。
“好吧,既然你打电话来,我就早点告诉你吧。本来想明天到达沈阳后,再跟你说。我明天下午会坐飞机离开深圳,跟我家人回我沈阳故乡。”
“怎么这么突然”一听到是明天下午,我头都大了。
“我妈没什么事了,那些理疗看起来有些多余,不想浪费钱。”
“那也不用急着走。”
“不走不行,这房子不能再住。”
“怎么啦”我听出有情况。
老钱犹豫几秒,最后还是说出来:“房子,他们家人要回去。”他们,恐怕是指白领夫妻。
“怎么会这样,这么狠心,赶你们走。”
“不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反正迟早都要搬。”
“老钱,你是不是有心躲我”我试探地问
老钱沉默了。他的反应,让我的猜会是事实。
“你可以不走,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如今,称呼他爱人,已经不合适。我这么认为。
“兄弟”他冷笑一声,接着说:“刘毅,好好保重,明天千万别过来,免得搞得我为难。”
“我送送你,也不行”
“不要,千万别来。否则来了,我也不见你。”
说完,他就挂断了。此刻,我承受着不少的酸楚,但相比,我这些疼痛估计还不到老钱的十分之一。打完电话,我才想起还钱的事,又一次忘了。心里想,明天还是去一趟深圳吧,一早就去。他真的要走了,我不能不送他。
出院后第一次开车,一开就开往深圳,爸妈知道后很担心。我没告诉爸妈,我是去找老钱,借口说为工厂出差。老钱今天要离开广东的事,我也没说。如果爸妈知道老钱要走,不知会不会执意过去,甚至闹出点事来。我心变得越来越自私,狭窄,老钱要走,我只是茫然,并没强烈不舍。
我在问自己,我跟他,这段感情至此结束了吗。对老钱,这会不会是好事如今,老钱将要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享受家庭伦理之乐,未必不是最好。
爸妈让我找个司机代驾,我口头答应,结果,还是一个人上路。一路上,浓浓的忧伤挥之不去。当真的意识老钱要离去,跟他美好的回忆,一幕幕地浮现。
到了老钱的楼下,我没勇气上楼,而在楼下给他打电话。
“什么事”老钱一接电话,就显得不友好。
“我现在在你楼下。”
好几秒过去,老钱才愤愤地说:“你等下。”
我知道他要下来,心情变得紧张,这不多见。当我从地下车场,走楼梯到地面小区,这一小段路,瞬即让我回想起老钱从楼梯摔下来,受伤时我背他上楼下楼的情形。说不爱他,也是假的,其实也是很爱很爱。
在等待中,接到老钱的电话,他问我在哪。我说在他楼下,大门口。老钱说他到了地下停车场。于是,我又赶紧跑去。老钱记得我的车,已经站在我车旁。一见到他,他叼着烟,低沉着脸,沧桑得很。
我们上了车,老钱没说要去哪,我只把空调打开。在紧张和纠结中,我点着了烟。
“叫你别来,你还来。”老钱还是不友善。
此时,我想起来的目的。我摸出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
“还给你的”我说,递给他。老钱看了看,没接。
“多少钱”
“四十万。”
“你哪来那么多钱”
“赚的呀,多亏你当时借我一笔。”
“这么短时间,你能赚这么多。”
我把卡放在他膝盖上。老钱也没拒绝的意思,虽然不动它。
“你一直小看我做生意。都五个月了,四十万也不算很多。”
“我哪有小看你。你说要开工厂,我就把全副身家都给了你。”
听到这,我不能不感动。除了信任,他当时给我这笔钱,更是因为爱我。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回到沈阳再打算。当年自己来东莞的时候,口袋只有几千块,不也熬过来。”
“广告公司,它是你的,我还你吧。你可以不走。”想到老钱从头再来,这艰辛的路,让我希望他留在东莞。
“我跟你兄弟之间,不要计较那么多。”昨天我说我们是兄弟,老钱嗤之以鼻。如今他叫我兄弟,我感受到了,他当时那份苍凉与愤怒。多少天之前,我们有肌肤之亲,相爱着。
老钱这话,我难道又不明白。他在成全我跟周岩,希望跟我划清关系。事情越是顺利,我越是心里不安。我是不是无耻到无可救药。我的私心那么大,连自己都不能原谅。
这种良心的谴责,在不断地加重,以致才会发生后面的事。
老钱见我不说话,继续说:“公司法人代表,我已经叫人办好程序,转到你名下。现在,它算你的了。只不过是个小公司,要是经营不下去,就散了吧。你工厂现在情况越来越好,不要浪费你时间。”
“什么都让给我,替我着想。自己总不考虑自己你们真变态,让我成为罪人,你们让我良心怎么好过”
感动与忤逆,来得那么快,我抽烟的手开始发抖。
“刘毅,你爸跟你性格一样,倔强,认定的东西,认为对的就不肯轻易承认错。你跟他就是硬碰硬,你们父子感情在我看来也不难协调。刘毅你以后多跟他将心比心地交流,别摆大学生臭架子。有那么一天,你爸因为爱你,还是会接受周老板的。你妈最疼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虽然没什么立场。她夹着你跟你爸之间,经常为难,你可能不知道。家里看起来,最不坚强是你妈,但最坚强也是你妈。你看你妈病倒过没有。没有你儿子小良,他小时候很黏你,自他妈妈去世后,他变得孤僻,他甚至会恨你。这种恨,也许是大人教他的。不过,他是聪明的孩子,他现在心里开始早熟,这点我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你要多观察他,他很敏感。我离开你们后,我没办法在你家庭里做什么。刘毅,你得更用心了,开工厂做老板,会很累,但家人始终是家人,一辈子不能丢弃的。是了,你家厨房漏水,有了钱你是该翻修一回。你家厨房的用具也太旧了,该扔的是得扔。”
突然,老钱已经解放的双手,其中一只向我脸刮来一巴掌,挺有力度。我罪有应得吧。老钱遭罪够了,要还以颜色。他这巴掌,打得恰到好处,落在我左眼受伤处。
很疼的,我不得不双手捂住自己的左脸,疼得哀声叹气。
“王八蛋”这是老钱打我时,骂我的话。
见我这等凄厉作疼,老钱瞬即紧张着脸,万分惊愕地看着我。
“怎么啦我打中了”老钱即刻换了语气,一只手柔和地搭在我手上,脸凑近看我。
“我是不是打疼了你,打中你要害了他妈的该死,我怎么这么冲动。”他变成懊丧,演变多重表情。
我还在作疼状,疼得我不能说一句。
“都叫你不要过来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不该下来见你。你刚才吻我干什么,你搞得我难受。我不能再跟你那样,你知道吗我们要做兄弟,是兄弟。明明舍不得你,还是不能不走。明明动了心,偏偏要逃离。你以为我好受吗”
他的嗓音变了。听到这,我忍着痛,要去看他的脸。当我看到他泛红的眼睛,开始闪烁着泪花,我突然不疼了。换成,一身的心灰意冷。当我看见手沾着鲜血,这是从我左眼伤口流下来的。那股寒冷,加速下降。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