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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来的某一次,廖大叔没有喝那么多酒了,正常许多。他坐在我旁边问我:“小方,我之前喝醉了都会哭,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搞笑?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人还哭泣,有点不可思议?”
我先是一愣,接着明白了,他是在向我倾诉。我说:“没有不可思议,人人都会遇到伤心事。伤心是不分人的,很正常,很正常。”
他说:“你可知道,我是很爱你林阿姨的。”
我说:“我看得出来你很爱林阿姨,林阿姨也很爱你,可羡慕你们了。”
他说:“你真的能看出来?你真的羡慕我们?”
我说:“看得出来,你们两个是模范夫妻,郎才女貌。林阿姨是仙女下凡了,是我目前见到最有气质的。”
他说:“我是真心爱她,跟她结婚了这么多年,只要她要的,我会想方设法弄过来给她。可是她的心并不在我这里,她的心飘走了……”
廖大叔说着说着又哭了,哭得伤心难过。我也算是明白过来了,他的伤心,原来是为了林阿姨。从他的伤感里,看得出来,他对林阿姨是发自内心的真爱。可惜,林阿姨的心飘走了,不在他的身上了。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了:“大叔,你的意思林阿姨跟你之间闹别扭了?”
廖大叔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跟我说:“她的初恋情人从国外回来了,她的灵魂飞走了,飞到她初恋男人的身上去了。”
我说:“怎么会这样?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会不顾家庭?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还有谁能比你更好?”
他抹去了眼泪,停止了哭泣,说:“你林阿姨以前是我的秘书,我很喜欢她,是从他初恋男友手里把她抢过来的。当年那个男的母亲生病了,需要一笔钱,他来求助我,我答应可以给他一笔钱,还可以帮他出国留学去。前提就是他跟你林阿姨分手,再也不要理她。后来他母亲的病治好了,他兑现承诺出国去留学,一走十多年。有一次,前不久那个男人回来了,他们还见了面,她知道了我当年所做的事,她的心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之所以要搬家,是因为那个男的还住在我们一个小区里。”
我感叹道:“那个男人的魅力这么大?还能让林阿姨再回心转意,太厉害了。”
廖大叔很伤感地说:“那是她的同学和初恋,她非常在意他。曾经他还救过她一命,心里只爱他一人。她嫁给我,是因为我用了一点卑鄙的手段让她怀孕了。”
我说:“可她还是跟你结婚了的,她就不能再朝三暮四了。”
廖大叔哀哀怨怨地说:“我以为得到了她的身子就能得到她的心。到现在我才明白,十多年过来了,我所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对我没有感情的躯体。”
我很不理解林阿姨为何会对自己的初恋情人这么在乎。嫁给一个人快二十年了,还生下了孩子,没有感情也有亲情了。我之前看到他们那么恩爱的画面,难道是假象?我安慰他,说:“初恋再好,也是分手多年了,不可能再走到一起吧?相信她还是会回心转意回到你身边来的。你以后改正一下,不要喝酒了,多陪陪她。”
廖大叔说:“她是耿耿于怀我当初占有了她。我是趁她喝醉了酒把她占为己有的,还把这事跟那个男人说了。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嫁给了我,心里从来没有放开过。我对她好,以为能弥补我的错误,可她从来不领情。”
我说:“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不会不要你的。她可能也是最近一时迷糊了才会这样。或者你还做错了什么令她不高兴了,她是赌气。”
廖大叔说:“她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我不松口,她就搬出去了。自从上次搬家,她其实就搬到了别的地方,没有跟我在一起了。外人平时看到她和我说说笑笑很恩爱的样子,那是她假装的,给我留了一点面子。”
我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送他回家去没有看到林阿姨的原因,是她根本没有住在一起了。打电话给她,她也和颜悦色的说没事,那是她根本就不管他了。这一对老夫妻还真能装模作样。
至此我也算是明白,廖大叔为何要请我帮他开车。他是需要倾诉的对象,需要可靠的人送他回家,需要宣泄内心的孤独和压抑。再强势的男人,再富有的男人,也有伤感和哭泣的时候,我就成了他最合适的倾诉人选。
廖大叔会哭泣,会为一个女人难过,这也证明了他对这个女人是发自内心的爱,真情流露。他爱她,怕她离去,但又毫无办法阻止。只能借酒消愁,只能把心中的苦楚找一个人倾述出来。他找我,大概也是看着我还算安全可靠吧,毕竟我的老婆和小舅子,他都还算熟络。
面对廖大叔的困境,我也是爱莫能助。男女之间的情感,旁人也只是看个笑话,最多也是给一些建议罢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能做。我的阅历和生活层次局限了我的格局,我没有经验好提供给廖大叔了。与童晓梅之间的关系,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奇。打我们结婚以后,除了被她打骂抱怨,我们也没有了更多的交流。就连做爱这样的事情,还得靠她的心情开恩施舍给我。要么我不计后果,不怕被她打骂,爆发力发作霸王硬上弓来那么一下满足自己。
有时候送廖大叔回家了,如果时间还早,我也会留下来多陪他一会儿。渐渐地知道了,他没有请长期的保姆在家里,只有临时工每天早上会准时过来做卫生和洗衣服。他这样式不想有人干扰他的生活,不想别人知道内心的苦痛。他的冰箱里基本也没有什么菜,只有水果和牛奶,他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吃。
冬天的廖大叔穿着也是洋气。西装革履,套上昂贵的羽绒服或者大衣,老板的气派就此显现了出来。他一贯来是一个讲究的男人,因此他对待自己的婚姻也是认真的,才会痛了心,伤了情,很遗憾的是他们的婚姻被他自己一开始就作死了。
廖大叔的衣服确实是多。好几次,他问我冷不冷,衣服够不够穿,如果需要可以在他的衣柜里随便挑选拿去穿,反正我穿他的衣服正好合适。他觉得我穿他的衣服确实是好看,所以不吝啬的让我自己再挑选合适的。我不能再要他的衣服,他留给我的那些也够我穿上十年八年了,童晓梅还说了一辈子都不用买了。
在他的卧室里,挂满了他和林阿姨不同时代的照片。就连床头柜上也有林阿姨的单身照。年轻时候的林阿姨确实是美艳,像一名电影演员,浑身散发着艺术的气息。那种美,能惊艳时光,能掠起滔天波澜。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下凡,给人于仰视感。
英雄爱美人,自古以来逃不开的真理。廖大叔也不例外,他爱林阿姨。这么美艳的女子,能得到比得到江山还要满足。可惜,美人心飞,任由他怎么折腾,即使是折腾了快二十年,他所得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躯体,得不到一颗真心。
他能得到她的身体,想必也确实是费了不少周折和劲头。这样的美人,一般人是无法近身。廖大叔不是一般人,他是有钱人,是个有身份的人,他配得上这样的美人。无奈何,美人儿心有所属,他只是她的过客。
心爱一个人,得不到她的心。她要离去,要投入别人的怀抱,这就是廖大叔伤感的原因。谁愿意自己心爱的女子离去?谁愿意怀抱过的女人移情别恋?他为她打下了江山,她不要江山,她只爱初恋情缘。如今美人儿不归来,他心中难掩压抑和悲伤,只好借酒消愁,只好在我这个看起来还算可靠的人的面前宣泄。
自从廖大叔喊我代驾以后,我的生活也多了一份踏实感。也不为自己的卑微身份再感到那么难看了。身份的尊卑又能如何,在婚姻情感里头也是一视同仁。我也不再觉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委屈的那个男人了,跟廖大叔对比起来,至少我的老婆还没有说要离开我。打是情骂是爱,童晓梅对我的打骂兴许是她表达的方式呢,我要珍惜我们的缘分。
廖大叔给我的钱,我存起来了,没有告诉童晓梅。我想把这些钱存下来,等我们有能力买房子的再拿出来,给她一个惊喜。童晓梅一旦知道我有这些钱,她会全部没收。这么多年了,她自己应该存了不少钱,我不能一分钱都没有,我需要有点自己【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⁹⒍➒xs.net】的小金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