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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
针在眼前出现、隐没,一趟笔直的针迹就在手的缝里流淌而过,心里淡淡的喜悦还有浓浓的幸福。那人的身在天边,那人的心在眼前。
“怎么样?扯这种闲篇儿。”她撅了撅嘴不理会我根本不理会她的尴尬。“你倒是说句话啊!”她不耐烦的埋怨着。
“说啥?”我问。
“说说你自己呗。”她的屁股往炕里蹭了蹭,那粗麻布的裤子与炕席摩擦着“丝丝”的响着。
“我没啥说的。”我继续专注着针线的轨迹,丝毫不敢怠慢了这弥足珍贵的衣香。
“刚才不听能编的么?这么快就没词了?”她抓到我的把柄似的像个开了保险的机关枪突突着没完没了的子弹。
“给。”我掏出手机往炕桌上一放,“找个臭屁的名儿,直接拨过去,开免提。”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电话铃音刚嘟了一声,手忙脚乱的接了,那边还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咣当”声,随后是一连串清脆而渐行渐远的盘子的跌落。
“我!!!想你了。”我大喊,把这几日的相思留下的苦闷狂喷了出去。
“唔。”
没等他的脑袋转过任何想法,赶着把问题砸了过去。“想我了没?”毋庸置疑般的问话等待一个毋庸置疑的回答。
“想”没等后面的借口,只是这一个字,贯穿了整个人的假坚强、假乐观,就像是在一条繁华的大马路上被突然扯下了裤子袒露着老二让人无所适从唯独剩下嘤嘤的哭泣,不是忘记了伪装,实在是没有力气、没了让自己放纵自己给对方空间的伟大的想法,自私、自我、自得的把对方想成是自己身上的一个零件,只是现在很需要对方却得不到的无奈。
“你哭了?”他有些措手不及,焦急而错落的沙哑的声音此时却犹能敲打一颗脆弱的心。
“你你是谁呀?”水灵的闺女像刚从遥远的地方被拖回般,不可思议写了一脑门子。
“我我我是”比刚刚的哭声更让他措手不及般的,竟然连理由都想不出来了,我想此时他一定是眼望着天,脑袋里全是空白的色彩。
“我爱人。”平静而坚定,我挺了挺腰杆。
“能,你在做什么?”好久没有听到的温柔,仿佛是睡夜里那紧拥温暖的胸膛,只是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你不知道?”我冷冷的回答。
“你这样做会伤害很多人。”他的声音里只有愁苦的叹息。
“我不要很多人,如果伤害很多人让我能陪着你,我愿意。”阴郁在心里的委屈此时伴着怒吼让人得到无比快活的宣泄。“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你一个,我要的不长,只要这一世。你愿意给,随你的心,你不愿意给今天媒人也在,索性是有了个着落,以后也用不着为了这种事在烦心。”
“我去接你。”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把自己逼到绝路上,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回头?
笑容还没有在脸上开的完整,一巴掌已经让眼前金星尽开。
“你这是活够了?有路你不走净找哪绝路?”四婶的眼里冒着火,身体颤抖着摇晃。
“你这是干啥?怎么了这是?怎么就上手了?”丛元开的女人疯了奔过来,扯着摇晃的四婶往门的方向拖。
“放手!你放手。”四婶失心疯般的大喊。
“咋回事啊这是?”女孩的妈扯着已经木讷的女儿。
“回家吧,妈。”女孩没有多看一眼,别过了头就走了出去,她妈后脚跟了出去嘴里还一直问着原因。
点子婆的手使劲的砸在右侧的大腿上,动作很大声音却出奇的小,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我,那表情写满了嫌弃,随后就追了出去,不知道追的是那对母女还是四婶。
“到底怎么回事?”女人搓揉着手,侧坐在炕沿上。“嗯?能。”极尽的温柔想是看到了已经干透的泪痕,那温柔里更多了一份柔情。
“没啥。”我嗫喏。
“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女人微笑着想一探究竟。“我听见你说,你想她,是谁啊?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么?”看着我没有答话。“你放心我不干预你的感情生活,只要你喜欢,妈妈就支持。”
突然觉的这句话这么温暖,“只要你喜欢,就支持。”我抬头望向她只能报以笑容,一份发自内心没有掺杂任何伪装的笑容,那里面有眷恋、还有一种对母爱的期盼吧。
那声已经在口中成型的“妈”已让她欣喜的、激动的不能自已,只是那声音还未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凌乱的脚步,碰撞的门扇的声音像是土匪进了村般的透着一股嚣张,温情瞬间被打乱了阵脚。
“熊小能!”守山哥的声音,那里面是气、是急,可就是透着一股流氓无赖的气息。
“都是为了你好,别怪哥下手重。”富阳哥一把薅住我的领口,笔挺的西服顺势的就搓揉上了半截,就像个穿着衣服的水桶。
“你们这是干嘛呀?”女人推搡着富阳哥。
“老丛!快,他们欺负咱儿子。”女人哭丧着大喊着,无力绝望般的哭喊。
“这没你事!”守山哥一脸的不容置疑。“他有精神病,要送医院去治。”算是给别人一个面子也是给自己一些使用武力的底气。
“你放手。”我冷冷的看着富阳。“我自己会走。”
他甩开了手,从来没见过的蔑视,没有了半点往昔的影子,想来也是绝望透顶吧。
我第一次拥抱着她,那么柔软而温暖,原来借过的肩膀和胸膛与此时的感觉如此不一样,“我早已经有了人,见到你以前就有,他叫田玉年,我喜欢的是个男人。”轻轻的就像呓语般的,只是她回应的拥抱并没有因为这番话而有半点的泄力,而是紧紧的,那紧紧的拥抱中也不似那人让人窒息,只是有了更多的坦然、更多的力量。“我从来没恨过你,妈。”放开她穿过了人群,那乌央央站在门厅、过道两旁的人们曾是回村时的笑模样,只是此时是如此的不屑、瞧不起、惊愕、错然。
“能叔,你要早点治好病,你怎样都是我的能叔。”孝波的脸颊已经被泪水冲刷出两道白亮的印痕。拍了拍他的脑袋,如果长不大多好,我痴人说梦般的想象,看着外面看热闹的人,四婶在哪些人面前正说着什么,看我出来不自然的闭了嘴。那眼里只是多了一份恶心和反感。
“坐马车。”守山哥从后面跟着,像是在押解一个犯人,指了指马车的方向。
像个赶赴刑场批斗的人,周围里有多嘴的长舌娘们儿。’
“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喜欢男人,真不要脸。”
“你少说两句吧,再让听见。”
“听见就听见,干这种恶心的事还害怕丢人么?早把脸丢爪哇国了。”
“死娘们儿欠收拾,人这不是去医治么?等治好了回头你要怎么说?”
“治不治得好谁知道,治好了再说吧,再说你哪头儿的啊?”
我笑着拍了拍衣袖上粘着的布条,细细的摘净了线头。
马车颠簸在通往镇上的泥土路上,那桥边踉跄的身影高喊着“我的儿啊。”
依稀里是那窝囊的男人,此时那么嘶声裂肺的穿破苍穹,在众人唾骂中离去的那路风尘里,原来道出心头不舍的还是父母吧。
谁没有年轻过,谁都血气方刚、温柔止水,只是错在那处的当口谁又知在未知的此刻,那里隽写铭刻生命最难捱的岁月里,永难放的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割舍不断的、痛不欲生的难道不是为曾经貌似的过错在轮回里苦苦的追逐?
我爱你!妈。
我爱你!爸。
为已经迟了二十四年的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