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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谁说男人没有细心的时候，就如同一块巨石上你找不到一条细细的纹路哪样。
很巧妙的——走进船上的生活，仿佛能看到被海水侵蚀过的螺丝，还有被太阳暴晒的船木，就像揭开历史一页般的一个画面、一个画面从那有些破锣打鼓的嗓子里冒出，感觉却又如炎日被一团清泉包围着，就想伸出一只脚去试探哪里的清凉。
女人和男孩此时就默默吃着饭，眼神交汇里流露出了一丝幸福，俩人的喜悦表现的有些深入人心的寂静，却绽放的如此让人“嫉妒”。
脑海里大学的生活，天元钢板的落日，转瞬头脑里停留却在那天清晨他送我去天元钢板的车上的那个拥抱。
人与人的感情有时不在天长、不在地久，就在一个你磨灭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温暖，这种温暖能照亮一切冰冻三尺的坚冰，只为朋友，也是家人。
就如此时蔡成武的“细心”，不经意的就汇聚成一股暖流。
蓝色的大头车，玻璃窗已经不能贴紧支架，三九的雪夹带着风凌冽刺骨，驾驶室只有一排座，男孩坐在中间，我靠着车窗眼却被外面雪白的光景定住了心神，阁楼里观望远不如走进“风景”里让人感到纯白的真实。
临出门女人急喊着“小胜，帽子！”才知道了他稚嫩的面庞里被镌刻期望的是胜利。
蔡成武头伸出窗外擤了把鼻涕，干脆、迅速。一屁股陷进已经凹下去的驾驶座里，摘了裹在手上的毛线手套揣在口袋里。“你妈都快成老妈子了，开车能带这么厚的手套？开玩笑！”很自然的轻拍了一下瘪嘴男孩的额头，俩人嘿嘿的傻笑了起来。冰冷的驾驶室里因为三人的呼吸，透明的车窗被附上了一片雾气。
“别急，先热热车。”发动起的车轰鸣中带着摇摆，摇晃着车里的人的身体，快乐就在摇摆里慢慢的灼热。
蔡成武边开着车边闲聊着，关于我的、关于男孩的，无非是一些向XX学习，长大之类如何的话题，在这些话语里分辨的是感情的远近，提醒的是家人和朋友的区别。总要在对比里找平衡，在平衡的对比里感觉自己是个人，是一个正常生活在社会圈落里的人，被各种人、人性、感情包围着，感情如果被一种附带增加了砝码就一文不名，自然联系到刚才的哪些“温暖”。
——
张开双臂，闭着眼睛拥抱着眼前的大海。
隐晦、昏暗的海水，远方、还有天边。只有冷让人懈怠了身上的疲倦。
礁石林立，棕黑色的海草匍匐着蔓延，看样子应该很滑。蔡成武把我们赶下了车，在车里傻笑着换着鞋子，说是有味道。
知道有味道又要面子，又不洗脚，这是男人被写上懒字的最直接理由。
绿色的解放鞋是深腰的，绑覆着脚踝的只是单层的帆布，那大脚趾头在里面有些“难受”的突起了几下才算安静。
蔡成武很自然的蹲下，男孩附上了背，站起身，侧脸说了一句“等着！”就大步迈向了哪些礁石，不远处有一艘小的只能容下三人的小船，在海边里轻轻的、轻轻的随着海水呼吸飘荡。
知道了他的用意，我自然有些不自在起来，心头有种蹩脚的暖意，却悄悄的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只是他背着男孩用心脚下并没有注意我刻意留了段距离的尾随。
我的字典里最多的两个字就是“后悔”，此刻这两个字又大大的出现在眼前，海水已经钻进了我的鞋子里，舔吻着我“热气腾腾”的脚，像电流一般，刺骨的冷直接窜上了脑门。
本以为那覆盖着水草的下面是石头，谁知道却是“陷阱”，一个礁石凹下的小水潭。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却在阴沟里翻了船原来就是出于此处，我叹了口气。那只白色的运动鞋还被点缀了一些黑的、绿的水草，蹲下身想用手弄下来，没想摸了一下变成一个“大花脸”。
“嗯，打造成极简自然风。”我心里安慰着自己的运动鞋。
等蔡成武把男孩安顿好折身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就在跟前。刚涌上脸上的笑意在低头的一瞬间变的有些古怪。
“让你等着，跟过来干啥？现在海水多凉，冻坏了还过年不？”着急、责怪、生气像和面一般被搅合在了一起。
“我等着当然行，可你也得能背的动我啊。”我居然有些得意的说。
“就再有一个你，我也能背的动，快点上船，咱上大船找炉子烤拷，赶快把鞋子脱了吧。”他搀着我坐上了船，站在船边盯着我。
这样反而让我有些拘谨的坐立不安起来，我看看船又看看男孩，再回头看了一眼站着没有动的他，来回还不到两次。
“快脱啊，你是我祖宗。”蔡成武嚷着像一个蹩脚的三流演员闹泼妇骂街的感觉，这让坐在船里的孩子笑的前仰后合。
“这儿脱啊？”我木讷的问。
“对啊，脱鞋还要挑个地方？你哪脚还有感觉？”他看着已经被他搞的呆愣的我，声音自然降了个三度又变成了破鼓敲锣的音调。
脚已经麻木了，有种被针扎的感觉。尴尬到了极致，我想我的脸肯定红到了脑后跟了。
“把这个套上。”他跳进了船上，小船剧烈的跳动着，那副手套却落在我的腿上，是一副雪花图案的毛线手套，手套的里面衬着的是白色的绒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