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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味道

2020-02-16    作者:风中影    来源:www.yanqingc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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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范斌就拉着王平打车去卖车地方,他可不想有了车还拉不上王平。其实他早已经决定买什么车,还是假装思索地拉着王平左看右看,在卖车小姐不厌其烦的介绍与推荐下耐心地选着。他就是想和王平多呆一会,放他回去难保欧阳严不钻空子。想着欧阳严有怨撒不出来的憋样,范斌冷哼了声,在心里笑着说:你就受着吧!

  “你笑什么?一脸得意,卖车的小姐都被你吓晕了。”

  原来王平没装住心里所想,笑了出来。看了眼边上抛媚眼的售车小姐,范斌决定快快买车,带王平离开,真不知这里是卖车的地还是卖花痴的。对于范斌突然的决定与选择,王平拧着眉略有所思地看着他忙碌碌的身影。感情这小子刚才全拉自己在这参观呢!他选的车就不是先前推荐的,越来越不懂范斌玩的什么花花肠子,但别说,这家伙就是有本事令自己气不起来。

  对于范斌选的色现代,王平建议他换个银灰色的,流行。范斌不置可否,还是坚持已见。看着开出来的车,又看了看范斌的穿着,王平突然间好像明白了,这小子喜欢与白。

  “你是不是就喜欢黑与白啊!还没发现你穿过除了这两种颜色以外的衣服。”

  听着王平的问话,范斌陷入了几秒之中的思考:“好像是,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你不也是没有其他色的衣服,咱俩还挻像的,都喜欢黑与白,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缘分啊。”说着皮笑着冲王平抛了个媚眼。王平见惯不怪地冲天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找到以前开车的感觉,范斌轻松的驾驶着新车上了路,他决定带王平去买衣服。是啊,这多年就穿着黑色与白色,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有了这个习惯?好像是那次救了郭峰醒来后,看到一屋子里黑与白就喜欢上了。

  车停下后,王平看清楚不远处的商场,心里明白了,暗自决定,以后还是少开口为好,要不累的肯定是自己。不情不愿地下车随范斌向商场走去。

  这里是个集高中消费档次的商场,范斌坚持王平与自己都买件,选来选去最后都选了件天蓝色的T恤,白色的休闲。看着服务员投来暧昧的眼光,王平一脸纳闷,范斌却偏着头在一边笑到差点憋出内伤,他们买的可是一样的衣服,情侣装。

  在范斌的坚持下,王平和他穿上刚买的衣服,一路上惹了不少羡慕与猜忌,甚至有人还以为他们是商场搞活动做促销的模特。范斌无所谓,能与王平这样逛商场,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理别人眼中的猜测。王平终于受不住了,拉着范斌的胳膊就要往外走。没想这动作更惹来一些人好奇、暧昧的眼光,包括范斌也一脸的花痴样,要知道这可是王平第一次主动挽起范斌的胳膊,他能不心花怒放吗。

  王平急着下楼,范斌却在二楼一间男士品牌间停住了脚步,盯着模特身上一套黑色套装发起呆来。范斌看了眼,那衣服是很制,男人穿上它即使是夏天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更能体现绅士风度,但那男人绝对不是自己和范斌,他们俩都穿不出那味道。

  “走吧,这套衣服不适合你和我穿。”王平拉着范斌往前走。

  “噢……”范斌随着王平的拉扯向前走去,眼睛却仔细地看清这间衣服间的名字,牢记在心里,这套衣服有个人穿上绝对适合。

  出了商场,范斌又是一脸阳光,非要带王平去那个孙小燕介绍的农家餐馆。王平想了想,同意了,但这次换他开车。刚来时,他就知道范斌说他会飙车绝对不是假话,为了安全间还是自己开。再说范斌的驾驶证都过期了,惹来警察就是再有关系也不好办事。

  农家餐馆还真是农家开的,不说在郊区吧,房屋都跟农民自己家院子一样,普普通通,客人却排队等着吃。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坐下,范斌环视了下,还算干净。

  刚来看院子里停满的高、中、低档的车,还真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想这家餐馆这么有名气,那怎么不盖的有档次点,不是更能吸引客人,疑惑着范斌看着陆续进来的客人,无聊的等待着,别说心里还真有点后悔,怕王平不高兴再不陪自己出来吃饭。睄眼看了眼王平,他也正在疑惑地打量着屋里,屋外,眉头皱着,可脸上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范斌暗松了一口气。

  饭菜终于端上来了,看着一桌子不同于普通摆设的特色菜,范斌庆幸还真没来错。菜的味道的确不错,比高级饭店里的菜吃着舒服多了,尤其那碗孙小燕一再推荐的农家汤,渴着真爽。王平吃的也很满意,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也一片从容,那骨子里渗着的寒气早被周围的气氛冲的无影无踪。

  “唉,真舒服,老板娘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旁边一桌有人拍着微鼓的肚皮继续说着:“来这里喝一口农家汤,胜过神仙一碗仙汤。”

  “是啊,这汤喝着就是舒服。”

  “我一粗人,舒服是舒服,就这感觉怎么也说不出来,像,像什么来着?”

  屋里顿时应呵一片。

  “像家的味道。”有人突然出声喊了句。

  “对,就这感觉,像家的味道。你们说呢,两位兄弟。”

  范斌与王平愣了下,才明白那人是问自己。尴尬地对望了眼,范斌冲那问话的人礼貌地笑了笑,算是回答。转回身低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默默又盛了碗汤喝起来。旁边的客人们还在彼此述说着自己的感觉,而范斌的心却波荡不定。

  “你尝出来了吗?”王平轻轻地问着喝着汤的范斌。

  “嗯?”

  “他们说的家的味道。”没有抬头,王平盯着那碗汤又轻声询问着疑惑中的范斌。

  快速低下头,范斌不自然的说了句:“没有。”想了想又很郁闷地把碗重放在桌上,着声说:“我压根就不知道家是什么味道。”突然间,心里酸酸的,眼眶也热了,强忍着快溢出来的湿气,范斌恨恨地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汤。

  “我也没有喝出来,但很舒服。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家的味道。”

  抬眼看着轻轻说着话的王平,范斌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王平,脆弱,孤单,就像是活在蚌壳里的蚌,用壳把自己层层包裹了起来,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原本的自己。又想起那天在门外听到王平乞求欧阳严留下时的脆弱,范斌不带想的脱口而出:“以后,我们常来喝吧。”

  王平愣了下,范斌的话把自己从刚才的遐想中拉了回来。惊觉自己无意中又在这个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脆弱。强收起刚刚的软弱,恢复一脸的冰冷,出口却是:“好。”

  终于明白自己说了什么,王平无力地松了肩膀,看着范斌出声笑了。那笑让范斌想哭,因为那笑那么真实自然,第一次,王平真实地在自己面前显露着他自己。感动,他知道自己在王平的心里不一样了。

  从农家餐馆出来后,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话。仿佛还沉静在刚刚那碗浓汤中,细细地回味着。到了市区,才都回了神。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十一长假,范斌提出两人出去到哪里玩玩。王平苦笑着说十一期间有个房产业的交易会,自己必须参加,哪里也去不了。范斌一听,脑中又想到欧阳严,便让范斌带自己也去,(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正好自己可以长点见识。不知道范斌的小九九,王平没多想就答应了,反正到时都是房产业的龙头,对范斌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送王平回去后,想起很久没有跟钱金他们聚了,范斌决定明天约他们去“心屋”,今晚他还得去“夜未央”看看顾云飞。不知道他的脚怎么样了,怎么说都是自己引起来的,心里过意不去,顺便看看有没有方雨的消息。

  晚上到“夜未央”,顾云飞仍坐在椅子上工作着,脚伤比先前好多了,李瑞雪依然陪在他的身旁。范斌心里疑惑,他都不用陪自己老婆孩子的吗?整晚陪在顾云飞身边。不过,对李瑞雪先前的敌意看在他这样的份上也减了不少,但怎么也不能全释然。他范斌看不上李瑞雪有了老婆孩子还懒在顾云飞身边,即使他是很爱云飞。这种想法也只是在心里,他不能让顾云飞察觉,他是个傻瓜,爱情里的傻瓜,可他是自己的朋友。

  从进来,他就看见小宇了,依然低着头唱歌,声音里忧郁,惆怅。先前唱的英文歌他没听过,暗想这家伙怎么这么喜欢英文歌。正想着,小宇又开唱了,是首没听过的中文歌。端着酒杯,范斌转身看着台上的人,细细听着。

  那一眼

  你将我的魂灵牵走

  从此我跟着你浪迹天涯

  北方的海

  蓝色梦想

  你我相许的诺言

  轻风一拂不见踪影

  那一夜

  手指擦过胸膛

  心迷失归路的方向

  茫茫人海遇见了你是我的天堂

  OhMybaby

  天堂里有没有北方的海你的梦

  OhMybaby

  让我找到天堂的路你不再孤单泪流

  OhMybaby

  寒夜里没有暖风

  没有我的拥抱

  你睡的安稳吗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只留我独自在风中哭泣

  别离开我Mybaby

  灵魂里没有你我不再是我

  小宇唱完,一个服务生拿了张纸条递给他,可能是哪桌的客人点的歌。小宇看了眼,随手扔在了脚下,向后台走去。

  “小子,狂什么狂,他妈的,不就是个卖的吗,装什么装。”一个长像有点猥亵的男子站起来,冲着小宇的方向喊骂着。

  顿时,大堂里唏嘘一片。有人惊呀,有人等着看好戏,还有人感觉无聊起身结账向外走去。

  范斌看见小宇转了身,向台下走去。经过壁灯时,范斌第一次清楚地看清了他的脸,是个清秀的男孩子,但那眼睛里的神态让他感觉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拉住小宇,别让他做傻事。”顾云飞的惊呼让范斌快快向前靠去。小宇已经一手抓住那人的脖颈,挥起来的拳头,硬生生停在了那人面前,没有挥下去,也许他想起这是顾云飞的店。

  看小宇的拳头没有挥下来,那人反而更加嚣张,挥开小宇的手,大声嗤笑着:“以前在恒生,老子不够资格碰你这个红牌,现在出来了,你还拽什么拽,装什么清高,不就是MB吗,又不是没让男人……”男人的话在范斌挥出去的拳头下住了口。

  那人没防备向后倒去,桌子上的酒杯碰了一地。那人呲牙狼狈起身看向范斌,发现他弱不禁风的样,挥拳向范斌脸上打去。范斌躲了过去,眼睛向四周快速地看了眼,果不然,几个彪形大汉快速向这里靠了过来。范斌笑了下,为自己刚刚的赌感到庆幸。很快,在自己又得逞一次,那人回击过来时,有人已经拦下了那人的拳头。

  一时,地上做一团,当然是几个人揍一个人了。小宇对眼前的突变似乎吓住了,紧张地看了看范斌又转头向顾云飞的吧台前望去。李瑞雪扶着顾云飞正向这里赶过来,他们也是吃惊的看着打做一团的人,一时分不清,这是谁出手帮忙。但怎么说,也不能在店里闹事,出了事可是说不清,这里不同于别处。

  范斌看了眼顾云飞紧张担忧的脸,转身向拐角处一桌的人点了下头。立即,听到那人说了句:“够了,拖他出去,以后别再在这里闹事。”

  得到命令的几人,停下手拖着已经分辩不出模样的人向外走去。发令的人正准备也要出去时,范斌出口喊了句:“兄弟,等等。”

  听到他的话,店里的人都看向了范斌,顾云飞担心,李瑞雪疑惑,小宇紧张,其他的客人们好奇。不理会这些,范斌走到那人跟前轻轻问了句:“方雨呢?”

  那人低着头回道:“范哥说的是王平吗,你不是跟他在一起的吗?”

  “嗯?我问的是方雨,那天和我从这里出去的人,你们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噢,没有峰哥的话,我们谁也没动。”说话人似乎还在疑惑着什么,压低声音轻轻说着。

  “知道了,你走吧。等等,如果要动王平时,记得给峰哥说一声,范斌拿命换,你走吧。”

  不理会听到这话那人的惊讶,范斌径直走到已经收拾好一片狼迹的几人前,笑着说:“没事了,那人说是喜欢小宇唱歌的人,见不得他受气,就出手帮忙了。”

  大家相互凝视了下,范斌的话感觉有不对的地方,但又挑不出什么。顾云飞告诉在坐的没事了,今晚自己免费请客。

  一切恢复了先前的宁静与平和,小宇也上台又去唱歌。在范斌落坐到巴台前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递过来一张名片,说要是公安上来的话,打电话给他,他也是小宇的忠实歌迷。

  看着面前已到中年,却不失明的男人,范斌看了看名片,竟然是本市有名的华通企业的老总,郑伟国的顶头上司,高乐全。没等范斌回答那人径直向外走去。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范斌诧异的是,他竟然不怕暴露自己同志性向的身份,想了想又想不明白,便顺手把名片扔给了顾云飞,让他留着,说不上真能用的上。

  转身看着台上的小宇,范斌问顾云飞:“小宇是学什么的。”

  “他是建筑系的,好像是设计类。”看了眼范斌,顾云飞疑惑地问:“你问这做什么。”

  “想挖你墙脚。”范斌半似玩笑,半似认真的说着。

  “嗯,要是能有个好的工作,挖走了也算是好事。”顾云飞也玩起了捉迷藏。

  “呵,再来一杯‘迷离夜’喜欢上这味道了。”看着台上仍然低着头唱歌的人,范斌又想起刚刚看见的眼睛,那一闪而过的狠劲,让自己都有种错觉,是不是看错了。

  想起刚才猥亵男子的话,范斌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带小宇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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