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又一次迷茫了

  他和小马聊到很晚。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倾听者，中间偶尔也会把他的想法说给小吗听。他并不是什么思想者，哲学家，充其量也不过用自己的经历帮助他更加肯定他的人生而已。小马之于他，是一个凝聚了20年却支离破碎的影子，他从心底希望小吗未来的路走好，走稳，不要行差步错。

  后来他们怎么睡去的并不知道，渐渐坠入一个奇异的梦里：他看到自己赤身裸体地被钉在了十字架上，笔直地竖立在广袤的原野之上。四周是无数残缺不全的尸体，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空中，和乌云一起铺天盖地滚滚东去。在遥远的东方，只有一片苍白的白，没有任何景物，没有颜色，所有的物体一进入那片空间就仿佛被吞噬掉，不留一丝痕迹。

  忽然，画面中的他突然抬起头来，无比狰狞地张开一双赤红的眼，和虚妄中的他猛然对视。啊~~~~~~~~~~！他尖叫一声从床上坐起，不停喘息。半饷，才惊觉是一个梦，仍然有些心悸。

  下意识地摸了摸身边的小马，这才发现空空如也。小马当时躺下的地方早已冰凉，显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然离开了。

  这该死的夜，这勾人的夜。小马也不知道去哪里（言情小说网：www.➏➒➏➒xs.cc）风流快活去了，把他留在这阴暗的空间里，与噩梦共舞。

  几秒钟后，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今天是周末，平常这个时候房间里因该人满为患，鼾声大作才是。今天却出奇的安静。仔细环顾四周，借着微弱的光线才看明白，这里的人什么时候都走光了。他忽然有种时空紊乱的错觉。难道自己现在还在梦里，只不过是从梦中的一个场景穿越到了另一个场景。

  他试着去掐自己的脸，因为意识恐惧，所以并没有真的用劲。那道力气落到自己脸颊上不痛不痒，反而加重了对自己置身梦境的质疑。

  于是他决定提衣出门寻找答案。

  一路上都静得可怕，直到走到走廊尽头，才依稀看到几个人影。他们两三个扎在一起小声议论着什么，表情严肃，似乎不象是谈情说爱那般放荡形骸。

  靠近更衣室的时候人渐渐密集起来，他很好奇，难道更衣室里正在上演春宫大戏吗？还是老程把他的七人行转移到了这里。他苦涩一笑，这里灯光妖娆，在这里表演确实比暗房间里更加生动有趣。

  他觉得意兴阑珊，本打算钻进去看个清楚，却忽然退缩起来，怕见到老程，怕见到不是老程。

  正要转身离开，人群中小马的声音传了过来，左哥。被他叫住，他的腿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小马这才拨开人群走过来，满脸凄风苦雨地告诉他，半个小时以前，老程出事了。

  老程？他出什么事情了，进医院了？他有点紧张地问。

  小马自嘲地哼了一下说，如果是去医院，我还可以去看他。可是你知道吗左哥，他被警察抓走了。

  哦，他眼睛向上瞟了一眼天花板，了然地和了一声。一直就知道浴池里有着一伙人暗地里做着皮肉营生，只是没有想到老程也会参与其中。

  小马见他出神，知道他心底想到了什么。马上解释说，左哥你误会了，老程被抓走不是因为他做那个，而是他偷了一个顾客的八万块钱。

  他脑袋嗡了一下，这个答案违背了他对老成的认知。他记得老程曾经告诉自己，他家里开了十几个门面做着汽车配件的生意。家里有土地有房产，子女也都安家立室算是个富康之家。

  老程还曾经无比激动地憧憬着将来有一天回他安徽老家开一家和碧落一样的TZ浴池，然后让他去做他的老板。他当时笑老程好傻好天真。可是现在，他的思绪完全乱了。

  如果说背井离乡是为了圆自己的TZ梦，在TZ浴池委屈求全是为了寻找心中至爱，一次次放纵自己沉溺性爱是为了麻痹自己受创的心，那么这次偷盗又是为了什么呢？

  拿着这笔钱和心爱的人远走他乡建设美好生活吗？貌似美丽却极其荒唐，难道这就是老程真实的心吗？

  他又一次迷惘了,人心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