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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你是树桩,我是兔子

2020-03-04    作者:风尘布衣    来源:www.6969xs.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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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泡尿放得酣畅淋漓,心中的郁结也跟着去了大半。回去的时候顺便去前台又要了双拖鞋,正巧遇到一个同样来要鞋子的人。想想,在这浴池里一晚上,到底要丢多少双鞋子。

  电视正放着广告,节目锁定在湖南卫视,那些苦守在大厅里的男人们,正在小声议论着正要播放的电视“回家的诱惑”。对于他们来说,恐怕回家不再是诱惑,而是沦陷吧。

  回到自己的床边,那个毛头小子已经合衣侧躺在床上,一张略微有些清瘦的背影跳过他的眼帘,在他心底不经意间激起了一丝涟漪。许久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曾经的曾经,也有过那么一个人,总是喜欢侧着身子睡觉。他说习惯了自己从身后抱着他,一只手枕着他的头,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只因他曾经无意间说起的一句话,顾小北,在你身边永远都那么踏实。于是多少个夜半,手臂会麻木到失去知觉,但依旧无怨无悔。

  如今想来不禁心酸地笑,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几乎让他的心,油尽灯枯。这或许就是爱的代价。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男孩幽幽地转过身来,没头没脑地丢[ẆẆẅ.ẎaṅQḯṉgḈṳn.ḉṎṂ]出一句嗔话,“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他心下一笑,上还了一句,“我才去了五分钟,对你来说竟然是那么久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男孩摇了摇脑袋,浑然不知被他调戏了。只是埋怨自己几分钟的时间,居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他不多言,见男孩起身坐到了床沿,他将刚拿的鞋子递给他,道了谢。自己又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这个季节,乍寒还暖,空气还是有些微凉。内心里冰霜雪雨虽然让他消受不起,这外间的天寒地冻他却可以躲在被子里。只是心中少了一个可以拥抱取暖的人,难免有些遗憾。

  他以为男孩穿上鞋子会马上离开,可是他却久久坐在床边,陪他保持着沉默。不出一声,不发一言。空气陡然间凝固成一道道冰墙,变得坚和僵直。此时大厅里已经陆续有些人影浮动。因为光线暗,谁也看不清谁的容颜。他们拖着或快或慢的步伐,游荡在每一张床边,观摩,欣赏,抚摸然后确认和玩味着。象一具具行走在暗里的丧尸,失去了智慧和思维。只能靠着本能的五感和欲望驱使,发泄着他们的寂寞。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男孩,“怎么不去找你的猎物”。光线实在黯淡,他努力了很久,还是看不清男孩具体的样子。男孩于是脱了鞋子也爬到床上来,靠着墙曲膝坐着,这才记起他正在问自己话,便不痛不痒的回答了一句,“正在物色”。

  “怎么物色”?他饶有兴趣地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和你一样,守株待兔",又是这么简单的回答。只是不一样的是,守株待兔这四个字

  男孩是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的。也正是这个微妙的细节,让他注意到男孩的嗓子,似乎不象他的身体那么娇弱,反倒有几份粗犷和野性。

  他欠了欠身,男孩的腿横压在他的腿上,让他有些不适。他很想去解释自己并没有守株待兔的想法,转念一想,在这样的地方,做这样的解释,和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幼稚好笑。索性就默认了他的说法。

  “守株待兔,不过是墨守陈规的死等而已,哪有那么多喝醉酒的兔子,会无端撞到你怀里”。他笑着说

  “如果没有人撞到我怀里,我就撞死在你怀里。”

  “什么?”

  “我喜欢你”男孩说。

  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句话,都是被镀了金的,没有一个字不闪闪发亮。喜欢这个词语尤其被浓墨重彩渲染过了。让人轻易说出来,乍一听,还真以为是真的。

  他轻轻哼了一声,这个笑话有点冷。他不是树桩,男孩也不是兔子。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你死我活的故事。

  男孩静默不语,坐在床边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有几束调皮的灯光横扫过来,抓住时机,他深深地瞥了一眼男孩的脸,眉似远山含春色,唇如星辰沁露珠。丹凤眼,朝阳鼻,腮红齿白,发如铁,丝丝倔强……似乎是知道他正在凝视着自己,男孩也微笑着和他对视,蛛网般牵缠的眼神如一张巨大的丝网,仿佛要将他彻头彻尾笼罩在里面。

  不是很帅气的一张脸,却有着别样的致趣味,象一樽年代久远的青花瓷瓶,看似普通,却古风飘然。忍不住想触手抚摸,感受他浓重的霜华气息。

  “看清楚了吗?”男孩问。

  “看清楚了”他木讷地回答。

  “喜欢吗?”男孩似乎很吝啬多余的字,每一句话都问得言简意赅。

  他笑了笑说,“你搭讪的方式好直接”。

  “光苦短,走那些没意义的过场干什么”。男孩一边说一边掀开被子想进来。

  他有些不设防,来不及说什么,男孩的双唇已经印了上来,封住了他所有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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