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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夏一直没有见面。她忙着和导演、编剧们一起碰本子。而我忙着其它作品的宣传,小媒体的采访,偶尔去拍一些照片。再还有,就是去见我的金主。我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很多次想对他说:“不如我们散了吧。”但又觉得本来就不曾在一起,谈什么散啊。他倒是越来越大方,他说要给我在北京买一套房。我拒绝了,说他上头了。他躺在床上,抹着肚皮,笑着反问我“不好吗”。
但在小群里还有人八卦她们俩。八卦的源头是那个留校任教的辅导员。她说弥而老师怀孕了。这个消息,像个炸弹爆了。那么江夏呢?有人艾特我说江夏北上了,叫我打探是否和哪个小明星在一起了。还有人又说,又丑又老又穷的大妈,谁看得上谁眼瞎。接着,他们又开始八卦其它明星。我突然很想退群。
初夏的中午,烈日下,热得每根发丝都要焦了。我在拍定妆照,在发亮的地砖上,闪得睁不开眼。我不敢相信弥而老师怀孕了。整个人恹恹的,无
精打采的。摄像头前又必须明媚动人。我活得越加分裂。助理帮我打理一切,我连谢谢都说不动。工作结束后,我收到剧组最新的本子。听说,这个导演很喜欢改戏。但是看到本子上有“江夏”两个字,仿佛就变得意味深长。
我问助理:“你觉得我最近是是不有点神经病?”
她说:“你好像一贯有的。”
我笑出声来,说:“去你的。说真的。”
她说:“最近有点严重。比如说,你常常叹气。还喜欢问我,你好不好看。对于你的盛世美颜,不是一直都很狂傲的吗?”
我又叹息了。她说的都是事实。她把我的手机递给我,说:“你好像有很多消息。”她帮我收拾一切时,我就翻开手机。我打开魔性八卦群、神仙工作群,好像生活在两个世界。我在朋友圈看到江夏老师发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条朋友圈:一张白纸图,配以“新生”。我大胆地给她回了二字:“一起。”
她给我发了消息:“[ẅẉẅ.ẏaṄqḯṉḠḉṲṋ.ḈṎḿ]明天有空泛湖吗?”
我回她:“谈剧本吗?”
她发来几个笑脸,说:“不是夜光剧本。”
她应该按合同拿到第二笔稿费,所以要有所表示。不论怎样,我从那一刻开始期盼第二日的约见。我特地去洗了头发,洗去头发上发胶味道,保持她本来的清新。第二天一早,收拾自己,就在楼下见了她。她似乎也修剪过头发,穿得干净清爽,戴着墨镜,真好看。我曾在心里千转百回过的情绪,顷刻间都消散。我看不清她的眼睛,她也看不清我的。我们是两个躲在墨镜后面彼此揣摩的小孩子。
我们去南海子公园游湖。找一条小船,边喝茶边说话。我忍不住笑她,说她是大妈。她点头说大妈也可以很酷。很多次,我想问她关于弥而老师。可是,说不出口。她喝着茶,轻描淡写地说:“我朋友圈里发的,其实指的是弥而怀孕了。”她笑,说:“所以,我没法回你。不是不想回你。”
我说:“那你发什么?弄得好像是你怀孕一样。”
她愣了一下,我才觉得我好像是在吃醋。她说:“我想着接下去会有一些宣传,可能需要我配合。所以,索性开了朋友圈。又觉得第一条就写工作,又把自己弄得像个微商。所以,就发了模棱两可的一条。”
我说:“江夏,你这是在解释吗?”
她哑然。恐怕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的话多得一点。我说:“接下去,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今天又为什么要约我?”
她说:“又领钱了,想和你分享。”
我问:“为什么是我?”
我步步紧逼,她节节败退。她缩回了腿,再喝一口茶。她是不愿意面对自己,还是不愿意面对过去?她收起所有的笑容,我真担心她会跳下湖,然后游上岸,走人。她当然不会。她端了端身子,极其认真地看着我,说:“要我说真话吗?”
我点头。今天青天白日间,我们都把话挑明了。不要来来去去地拉扯,坦坦荡荡地多好。
她说:“我知道这个本子是你帮忙找的公司。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离开北京,回我自己的家,去做小买卖了。我这个人,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也不擅长和钱打交道。所以,生来就是个失败的人。在北京,如果没有你孙道儿,我就死了,彻底地死了!”
我听了,一点儿也不高兴。我只是一声冷笑,说:“不用谢。我喜欢你的本子,喜欢你故事里的女主角。我想和她彼此成就。”
“还有一件事。”她看着我,好一会儿才说,“我对辛弥而的感情,不会变。”
我一下子就从船上站起来,生气地要去揍她。小船剧烈地摇晃起来,江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才站稳,又坐下来。江夏松开了手,说:“对不起。”
我再也忍不住,哭起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等。我认定她们的爱情,是会走向毁灭的。可是,真的结束时,我身后的光芒却显得更加冰冷。我还是一个人。她们还是在彼此的心里。我从来没有比她们过得更好。等她来了,靠近了,那么真切地想要握住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她们死去的爱情,永生了。”我有什么不好?我什么都好,可是,与她无关。无论我做什么,我都不是辛弥而。
江夏凑上来,轻轻地把我抱住。她低头,似乎极轻极轻地从我的头发上掠过,有意又无意。我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哭得说不出话来。
江夏说:“对不起,孙道儿。或者,我应该再也不见你的。”
我摇头。
她说:“孙道儿,我准备回南方一段时间。这样,对你对我,会更好。”
我问:“你难道真的没有动过一下心吗?”
她不答。
我说:“你如实地答啊。”
她说:“没有。”
斩钉截铁,字字铿锵。她真是一个残酷的人。在那一刻,我打算再也不见她了。她,死了,随着她和辛弥而的爱情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