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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季,我在温暖的北京,却感觉是最为漫长的寒冬。下雪的时候,我就趴在窗口看着窗户外大雪纷飞,真美,像我的心纷
乱迷茫。
我没有和江夏联系,她也没有。
我看完了她留在家里的剧本,又看了一遍。女主角是一个跳舞的女孩。她是写给弥而老师的吧。如果我不能被她爱上,至少可以去演绎她爱得不可自拔的人,这也算是不错的路途。
大约元宵节,北方过得比南方隆重许多,到处张灯结彩,是新年最后的狂欢。过了之后,大家都要奔向新的生活与工作。但我却不断回头,去看那个待在角落里的江夏。其实,我们根本不合适。我却一直心有不甘。
3月初,江夏终于要来北京了。他的公司要签她的本子,她剧本也完成版权登记。我没有出现,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江夏终于拿到了部分稿费。她给我发了微信,说:“在北京吗?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收到时,正在化妆间里化妆,回她说:“晚上有活动。”
她说:“那下次。”
我不久又后悔自己拒绝她。在整个推广活动中,我浑浑噩噩,表现得并不敬业。他们要我跳舞,我以穿高跟鞋为由拒绝。有人说可以光脚跳。我听见有人轻轻说了一句“光身子跳都行,不过光脚跳而已”。他说得很轻,但我听见了。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并不尴尬,只朝我轻佻地挑了挑眉毛。这不过是生活中很平常的玩笑话,上下齐手的都有过。但是,第一次被上下齐手时,我一巴掌甩了过去,摔门就走了。那时,我想的不过是大不了退圈,上哪儿不是活呢,何必留在这里当婊子?事实是并没有退圈,因为我如今的金主特别留意了我。人生,真是一场笑话。如今,他们挑衅地看我,我却没有勇气上前扇他们。我对他们说:“他俩如果穿着我的高跟鞋跳,我就跳同样的舞蹈。”主持人倒是激动了,觉得这个主意好。大家起哄让他们轮流跳,我就脱了鞋子也跳。跳完,大家鼓掌。我笑着对他俩说:“我一光脚的,还怕你们穿高跟鞋的!”大家疯笑。
我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好像穿着高跟鞋跳舞。
活动之后,我一个人回家,把助理留下来,陪他们宵夜。一个人走在北京的街头,春日的暖意已来,我看见江夏站在路灯下等我。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我曾被她期待过,尽管这种期待并不与我期待她等同。但世界上的情感有多少是完全等同的呢?
我走上前,两只手放在身后,装作一点小矜持,说:“你干嘛?想追我吗?”
江夏笑,说:“我只是路过,顺便等你。”
我笑着看她,她今晚看我的目光有一点不一样。我突然想起来,问:“你刚才不会也在台下吧?”
江夏说:“为什么不能呢?”
我笑说:“你是来偷看我的吗?”
江夏说:“我只是来看看未来的女主角,还有哪些可以描写的部分。”
“你一直在研究我?”我惊讶地问。
江夏一笑,继续往前走,说:“我今天领了钱,可以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或者,别的也可以。”
我笑话她,说:“你可真抠门。深更半夜,还能要什么?给我买一个冰激凌吧,就对面麦当劳的甜筒。”
我们一起穿过马路。江夏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我想如果是弥而老师的话,她一定会牵着她的手吧。江夏突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快步跟上前,超过了她,站在街边等她。她去麦当劳里买甜筒,我就在门外望着路灯,觉得心情像路灯一样又暖又美。
“孙道儿……”江夏喊我。
我回头,看到她恍然看我的眼神,我不知道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她只买了一个甜筒递给我,跟我说:“我戒糖了。”
我们并肩走着,把还没有吃过的甜筒递给她,说:“我不介意你的口水,你先吃一口。”
她摇头,拿出烟来抽。我只能自己吃。一个人在春夜里吃冰激凌的滋味,是什么?像吃了一碗江夏和弥而老师的狗粮。春风吹
乱我的长发,沾了冰激凌上的奶油,黏在脸上。江夏伸手帮我捋了长发,用手抹去我脸上的奶油。我内心澎湃,望着她。今天的她,如这春风暖昧得很。
我问:“今天,怎么对我特别好呢?”
她说:“你是我在这个城市最知心的人了。”
我问:“澜老板呢?”
她说:“那是不一样的。”
我问:“有什么不一样?”
她愣了片刻,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为我开门,让我先上车。她看了我片刻,又钻了进来,说:“先送你。”
我们并排而坐。这还是第一次,在深夜之中,昏暗的座位上。车子里放着哪个电台的情感节目。我如丝如缕地吃着冰激凌。紧张的反倒是她,她端坐着身子,拿出手机。我能瞄到一眼,她给弥而老师发了一个:“正在送孙道儿回家。”她收起手机时,我又继续看前方。
我问:“分开了,还是要向弥而老师报备吗?”
她尴尬地说:“她问了,我就如实地回了。”
我问:“万一弥而老师误会我们俩在一起了,怎么办?”
她假装咳了一声,说:“不会。因为这不是事实。”
我问:“万一呢?”
她说:“弥而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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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么,你信你自己吗?”
她望着我。在昏暗之中,我似乎添了几分勇气,望着她。她又笑了,说:“你是叫我离你远点的意思吗?”
我说:“不是。我心里想的,是和你说的相反的。”
她不说话。
我说:“我一个人在北京的时候,常会想起你。偶尔还能在房间里翻到你留下的一些东西,我把它们装进一个盒子里。有一天,特别想把它们扔掉。可是,又舍不得。我怕这会是唯一的联系。”
“孙道儿……”她说。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江夏下车,我也下车。她本来应该上车,再回家去的。但是她关了车门,付了车费。她跟着我到家里去。我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我看着地上的影子,心里又慌乱又兴奋,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又渴望发生什么。我急促的呼吸在春风之中,希望能传递一些给她。
她说:“孙道儿……”
我回头,朝她笑。她也一笑,说:“孙道儿,你的头发可真长啊。”
我把这句话当作一种赞美。她喜欢弥而老师的长头发。她喜欢长头发。尽管她不会喜欢我,但应该会喜欢这一头长发。我继续在前面走,一直到楼下。她突然又停了脚步,不愿意上楼。
她看着我,说:“我就在楼下看着你吧。你到家开灯,发个消息给我,我就回了。”
我说:“不上去了吗?”
她说:“不了。你累了,该休息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怕会说出一句勾引她的话,又怕会骂她。始终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我们都深爱的人。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个人,我们才能这么友好。我没有再说任何,就走进大厅,按电梯上楼。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回到家,打开灯,给她发了一个消息“到了,晚安”。我站在窗边看着她,漆
黑一圈的影子因一点烟火而耀眼。她打开手机,屏幕的亮光使她更清晰。她仰面往这里又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我哭了,这种苦痛,是任何角色里的伤痛所无法比拟的。他们夸赞我表现不俗时,我以为自己真的演出了别人的悲伤,可是,此刻我知道真正的悲伤并非流泪那么肤浅。
世上的苦痛,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