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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下午抵达杭州,江夏开着她的车来,远远的,缓缓地靠近。我屏住呼吸,见车子稳稳地停下,她降下车窗。她戴着眼镜,朝我一笑,说:“上车。”
我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坐立难安。这种见面,和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也许时间改变了我们。她载着我,绕着西湖开。西湖的人,太多了,任何时刻都太多了。所以,车子开得极慢。
我说:“最近好吗?”
她说:“好啊。都胖了。”
我说:“是啊。丑了。”
她说:“丑点好。”
我看着她,说:“我呢?”
她说:“越来越成熟,越来越美。”
我说:“越来越像朵白莲花,是吧?”
她笑,说:“总要有人做白莲花的。我宁可那朵白莲花背后的人,是你。就算揭了面纱,也只会让人惊喜,而不是只有失望。”
&ems【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⑥⑨⑥⑨xsw.com】p; 我于是对做一个虚假的白莲花释怀了。我心里对她的肯定,又多了一份。只有她,能让我在摇摆不定间学会选择,学会安稳。她,是我在灵魂深处想要仰仗的人。
她开着车,带我驶进四季酒店。酒店闹中取静,依湖而建,典型的江南庭院设计,中式古典韵味,环境清雅,与西湖相得益彰。我在多年前曾入住一次,但从未想过会被江夏老师带她这里。
江夏带我到她订的房间。我们在长廊迂回中穿梭。她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她回头看我一眼,我就忍不住走上前。终于在石阶处,她朝我伸出手来,却是手背朝上,手心朝下。我没有搭理她,只顾自己走。她一笑,跟着走来。我在想象她看着我的样子,一定会笑我的孩子气。而她那么悠闲地走着,任由我在前面赌气或者疾走。我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她果真看着我,却又突然躲闪了目光。
我说:“你干嘛这样看我?”
她说:“你知道,我感觉自己在干嘛吗?”
我问:“在干嘛?”
她说:“我感觉自己在遛狗。”
我就是那只胡
乱奔跑的小狗,突然又停下来回头看看主人。我于是走过去,拍打她的肩膀。她得意地笑着,捉住我的手腕,又轻轻甩开,说:“请注意你的形象。”
她去开门,我跟着进了我们的小院子。这房间带着院子,又大又清幽。因为是秋季,傍晚也有了几分凉意,但与北京的秋是完全不一样的。她请我坐,又给我倒了咖啡。她就坐在我的对面,打量着我,看得我不禁有些害羞。
我说:“你干嘛这样看我?”
她说:“怎么就没有别的问题了吗?”
我说:“为什么要玩失踪?这一年多里你干了什么?现在又在做什么?感情呢?”
她笑了,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可又觉得她的话里带着很多玩味,并不是认真的拒绝。其实,我最想问的是:“你和弥而老师怎么样了?”但我还是怯懦地不敢提,我怕她为难。我不想让她为难,即便她和弥而老师还有交往。我依然愿意和她又一次无情似有情的邀约。
她见我沉默,大概以为我不开心了,就急忙说:“不想写剧本了。写的都不是我真正想写的东西。感觉自己像一个机器,在印制别人的概念。我还是喜欢写小说。但是写小说,会饿死。只好回家,跟着哥哥姐姐做小买卖。这样,糊口总是有的。”
我点点头,说:“蛮好。”
她问:“你呢?”
我说:“我就是一架机器,演完了,就满世界飞去旅行。”
她说:“那也是一架绝美的机器。”
我说:“你遇见每个女人都这么夸吗?”
她点点头,拿出一支烟来抽。她一边抽一边看着我,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又绝不会说出来似的。我也不说话趴在桌子上,仰面看着她。她一笑,伸手摸我的脸。我闭上眼,感觉像做梦。
我说:“如果我不这样不要脸地找你,你是不是就永远也不会见我了?”
她说:“见了,又怎样呢?”
我笑了一下,说:“至少你摸得到我的脸啊。”
她俯身亲吻我的脸,说:“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我说:“算什么重要吗?我只是很想你……很想……”
我不知道她是感动了还是怎么了,突然哽咽了,看着我。我抬头,朝她一笑,说:“你是感动了吗?”
她摇了一下头,说:“心疼你。”
我说:“你傻了吧?我才心疼你啊。”
她说:“你才傻了吧。”
我说:“是啊。为你傻了,也疯了。”
她说:“我不值得。”
我说:“这话由不得你说。”
我们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一直到黄昏。落日余晖下,我们走着去餐厅吃饭,看到了一个男人在订了一大堆的玫瑰向女孩子求婚的现场。在场所有人为他们鼓掌,男孩子给每一桌送了一瓶香槟。我们把香槟带回了房间,一起对饮,在小院子里。
喝得微醺,我就去洗漱,接着是她。那晚月色正好,我披着长了的
黑发,穿一件宽大的裙衫,屐着一双拖鞋,站在院子里。她站在廊檐里看着我。我回头朝她一笑,说:“跳个舞吧。”
她点点头,我就打开手机音乐,跳了一支段小姐在月光下的舞,配的乐曲是《一生所爱》。我特别喜欢这个桥段,当年学着跳,今天确实用上了。可是,我却不能像段小姐那样笑得明媚。跳完了,我就看着江夏。
她说:“真美。”
我终于朝她笑了,有几分娇羞,走到她面前,说:“这是我一生只跳一次的舞。”
她看着我,说不出话来。我走上了一步台阶,站在她的面前,亲吻她的面颊,说:“不必感动啊。那也是我独有的幸福。”
江夏笑着低下头,点了点头,说:“我会永远记得……”
我转身,又回到院子里,一步一步地踩着走,一个圈一个圈地转着,说:“不用永远记得,偶尔想起就行。”
江夏点了点头。
我说:“要让江夏老师走下来,是一件多难的事啊。为了我,江夏老师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江夏了。我又怎么能要求更多?”
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是看着我。我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就笑了,伸手褪下长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