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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对我慈爱地笑着,那种宠溺的爱意洋溢在他的脸上。不过爸爸似乎身在朦胧之中,我极力睁开自己的双眼,却怎么都看不真切。他拍拍我的床,“来,绍阳,到爸爸身边来。这是爸爸帮你买的新床,可软和了!”
我一步步走到他的身边,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我便发现,爸爸身上是不着片缕的。我有点恐慌,我挣扎着,我要从爸爸的钳制中挣脱出来!
然而我的力气从来都比不过爸爸。爸爸微笑着,抓着我的手腕,“你不是喜欢这样子吗?你不是喜欢吗?”
我想要大喊,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逼我了,别逼我了。但是我张大了口,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爸爸的微笑在扭曲,他的脸部在变形。渐渐地,渐渐的,宝大叔的脸庞浮现了出来。他面色阴沉,“绍阳,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孩子,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居然翻开了我的浴巾!你居然喜欢男人!”
不!我不是!大叔,我没有……我对你没有……
“绍阳,绍阳,醒醒!”耳边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我缓缓地睁开眼,宝大叔的脸庞就在眼前。脸颊上一阵灼热,是泪。
梦中的情景犹在,看着穿戴整齐,一脸关切焦急的宝大叔,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大叔,我没有……”
“傻孩子!”宝大叔眼中闪起一丝怜惜,“你这是做恶梦了,没事的,啊?”
听着大叔温和的声音,我这才平静下来。然后抱歉地笑笑,放开了大叔的手,伸手拭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
大叔拍拍我的头,“起床吃早饭了!”
早饭是大叔下楼买来的。典型的南方早餐。吃早饭的时候,大叔就跟我说了,“绍阳,待会儿带你到那里去工作,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我只是个引荐的人。”
我点点头,我也没有想过一切都靠大叔。
那天的事情出奇的顺利。大叔带我到了一个叫“腾飞”的文学杂志社那儿。说是要我做校对的工作。他给了我一篇错误横生的文章,要我校对一遍。不过,可能碍于大叔的面子,他给我的这个稿子里,错误的地方非常明显而容易发现。我很快就完成了。这样我就算通过了他的测试了。不过他还是当着宝大叔的面对我说,“许绍阳,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老许介绍过来的,我多多少少会给你一点照顾。但是可不要懈怠,校对需要的是严谨,而且工作起来比较枯燥乏味。如果你工作态度不行,我将直接把你开除。”
我自然是诚惶诚恐的点头。同时,也知道了宝大叔也姓许。想来也是,我们那一片的,几乎都是姓许。大叔老家在那边,姓许自然再正常不过。
坐在车上的时候,大叔边开着车,边拍了拍我的大腿,笑呵呵地说,“绍阳,你别被老王给吓着了。他这人比较严谨,你今后只要尽量做好自己的工作,他就会对你很好的。有什么不懂的,你尽量问问一些前辈。我对校对这些工作不太懂,你自己把握!”
“嗯。”我点点头,然后说,“大叔,谢谢你。”其实我心里还是信心不太足。毕竟我从来没有任何的工作经验。
“呵呵,傻孩子。”然后看了我一眼,似乎看出我脸上的担忧,他笑着说,“放心吧,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够做好的!”
把我送到家里后,大叔就递给我一把钥匙,说,“那,这就是家里的钥匙。我早上买早餐的时候已经帮你备份了一支。今后我不在你就自己回家。今天还有好多事,就不陪你了。明天我会送你去上班的。你今天可以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说着,他又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这个你拿着,如果等下肚子饿了,可以去买点东西吃。呵呵,当然了,能够自己煮那是再好不过了。”
我有心拒绝,毕竟欠大叔太多了。大叔似乎知道我的想法,说完之后,不容我拒绝就把我推下车,“绍阳,大叔帮这些不是白白帮你的。以后你赚了钱都要还的。连房租都不能漏掉哦。”然后挥挥手就走了。看着手中的钥匙,我笑了,如果不是碰上这么好心的一个大叔,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还这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回到家后,想了想,反正闲来无事,就拿起了拖把抹布,将房子里弄了个干净。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这个房子似乎经常有人打扫、料理,除了一些灰尘就干净的不得了。拭擦到电视、电话机之类的,我心中还是存着一股虚荣的。这些都是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如今却可以任由我摆弄——虽然这些东西并不是我的。弄完这些之后,到卫生间里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觉得和这套房子、这些家具都是多么的格格不入。寒酸的衣服甚至这两天都没有换过。没办法了,以后只能晚上的时候洗一洗,第二天早上干或不干都得穿上。
这么一折腾,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发觉肚子是饿得慌。我蹬蹬地下楼,本来想在外面吃了就算了。可是一想,自己买了菜做饭,想必就会更省。刚才翻看了大叔的冰箱,里面除了些饮料和熟食,空无一物。如果不用这些东西,摆放在那里也是浪费。于是就到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菜市场里。我买菜的时候,也是尽量往便宜哩挑。边买我不禁边感叹,以前在家里自己家里种的吃都吃不完的菜,在这里却要用钱买。
饭菜做好后,我准备了两个碗筷,心想,大叔可能中午还会回来吃饭呢?午饭我很认真的去做了。但是做出来的饭菜实在是惨不忍睹。等了很久,也不见大叔回来,我就自己先吃了。马马虎虎地刚吃了两口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一定是大叔回来了!我心里想着,赶紧放下碗筷。想着马上要见到大叔,心里一阵雀跃。跑到门边开了门,刚想叫“大叔”呢,一个年轻的带着惊讶的面孔出现在我实现中。那人长得很是清秀。只是头发全染成了古里古怪的一大堆五颜六色,耳朵上更是不堪重负地挂着好几个耳环。
我马上想到,这一定就是大叔的儿子了。
“你是谁?!”和我差不多年龄的他大声责问着。他的眼神惊讶、戒备很是明显。
我可不能让他误会我是贼了,于是赶紧开口,“别误会,我不是贼。我跟你爸爸认识的。”
对方的神情闪过一丝讶然,然后仿佛想到了什么,脸沉了下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察觉到了他眼底深处的一丝很是怪异的光芒。“我不管你是谁,就现在,离开我家!”
我愕然,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吧?不过他毕竟是大叔的儿子,我摇头,“对不起,我得等大叔回来。”
我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恶略到这样的地步。他居然突然扬手在我的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然后指着门外咆哮着,“滚!”
我捂住自己的脸,抬头失神地看着他。脸上热乎乎的带着些许麻麻的感觉。我着实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怒火以及给了我巴掌之后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