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一打眼儿,已经是五一了。2008年的春天,就在平平淡淡中度过了。
因为公司的确很忙,所以我还有理由再推迟一下要孩子的计划。不过慢慢的,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是一个贪心的人,既想“家庭”过的美满幸福,又想能有所爱的人在身边缠绕。妻子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她甚至每天早上比我走得早,每天晚上比我回的晚。我总想,要想维持一个家庭,孩子是必不可少的。现在的我是“思想作风”出轨,要是没有了孩子这个系带,保不准哪天妻子也来一个“思想作风”出轨。等到那个时候,我的家庭就该离破灭不远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能结婚实在是很艰难的事情。每天搂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睡觉,确实对谁都不公平。上次张师傅说我睡觉爱说梦话,害得我一直都没敢睡得太实成。我真怕哪天做梦,嘴里喊得是张师傅的名字。
有时候坐在书房,看着周围的一景一物,心里都会有种说不出的寂寞。我甚至觉得自己放佛是过得太好了,以至于对生活要求得太高!因为吃饱喝足了,才想着要去追求自己的所爱,倘若要是吃没得吃,穿没的穿,哪还有心思去想情啊爱啊之类的东西呢?
张师傅和我之间,目前还是“叔侄”关系。想到这里,我不禁心中满是愧疚。从过年到现在,都快三个月了,我竟然还是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每天坐着张师傅的车上下班,每天都费尽心思地想和他套近乎,甚至每个周末都想约他出来吃饭。但是效果还是不明显。张师傅对我,依旧是暧昧的,不远不近的,忽明忽暗的。
五一放假,但是影城却是最忙的时候。我们影城开业到现在,营业额是每个月翻一番!不过这样的好景也快要终止了。电影市场的饱和度就在那里,所以估计六月份以后,就没有这般强势的增长了。
“林哥!王总邀你去他那里喝咖啡!”小习推开了门,探个头进来,然后坏笑着对我说道。他整个人身子是打斜的,我真怕这门被他再用力推一些,他会摔进来!
“额……又是喝咖啡?真是没完没了啊!我还想看电影去呢!”我说着,眉头一皱。
“呵呵,你去他那里喝了多少次咖啡了?不过据说人家的咖啡都是进口的,所以……”小习嘴角上扬了一下,关门出去了。
最近影院有两部大片在映,一个是十天前上映的《功夫之王》,一个是前两天才上映的《钢铁侠》,两部影片都是非常有票房的。想着这两天来影院的观众一波接一波,连午夜场都座无虚席,心里这个美!想必王汉生找我,又是这方面的事情吧!
其实最近我看王汉生有些不大对劲儿,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以前的他,有些活跃过度了,现在呢,却是低调的反常。确切一点来说,是整个人喜欢上了似有所思!
我来到了电梯前,按了按键。在等待电梯的时候,我无聊地看了看电梯旁边的液晶电视。这个发明还真是好啊,在等电梯的同时,也能打磨无聊的时间!
电梯来了,我刚要进,却发现了张师傅站在里面。张师傅看见是我,也有些惊讶。
“叔!”见电梯里面没人,我叫了一声。
“林?做啥去?”张师傅随即笑了笑。
“呵呵,咱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连坐电梯都能这么巧!”我说着,走进了电梯。
“几层?”张师傅问我。
“叔,你这是去哪里?”我问他。
“叔……呵呵,叔有事儿!”张师傅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了看电梯按键,一下子就明白了。张师傅是要去陈经理那一层。张师傅去陈经理那一层,想必就是去找陈经理了!
我按了一下按键,对张师傅说:“我去见我的领导!”
“你也是去……去见领导啊?”张师傅瞪着眼睛看着我问道。
“嗯啊,我去见王汉生!”我答道,心里想:“看把你紧张的,你去陈经理那边能有什么事儿啊,还怕我啊!”
果然,张师傅笑了笑,笑得有些含蓄。然后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一个电梯,两个人,而且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这样的机会如果浪费就真的可惜了。但是电梯里面有监控,而且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电梯会停下来,再上来一个什么人。想着想着,我拉住张师傅的手。当然,是很隐晦的那种。
“叔,我想你了!”我对张师傅说道,声音低低的。
张师傅的手被我拉了一下,他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一点。但是他也没有反对,他只是吓了一跳,随即就笑了,说:“你呀,被别人看见多不好!天天上下班接送你,又不是看不见,咋还想?”
“那谁知道了,就是想了呗!”我说着,感觉还带着少许撒娇的口吻。
“呵呵,在家好好陪老婆得了,没事儿别老是瞎想!叔又不走,你老想啥?”张师傅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叔……”就在我要说下去的时候,电梯停了。我一看,张师傅到地方了!
“叔先去了,叔有事儿!”张师傅冲我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在电梯门开了的时候走了出去。
看着张师傅的背景从电梯门关上的时刻渐渐消失掉,我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酸楚!这是怎么了?张师傅对我的这种感情,怎么给我一种玩弄的感觉?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或者说没有以前在意了!难道他真的就这么忙?或者他是在有意疏远我?想来想去,觉得感情就像是杯子里的水,时间一长,就会蒸发掉。因为我一直都没有再刻意去亲近张师傅,可能他已经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看淡了。
想到这里,我的楼层也到了。我觉得我应该继续努力,不然,张师傅迟早有一天会抛开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我来到王汉生的办公室,他在那边坐着看着窗外。看着他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我真的很想走上去问他到底叫我来是什么事。
“林,咱们影院目前的盈利状态怎么样?”他的眼睛继续盯着窗外,都没舍得看我一眼。
“很好!”我简单地回答着。
我真是郁闷,明明干得好好的,明明是我的主意,可上面偏偏就弄了个这么个人过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用中国老百姓的话来讲,就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盈利了就行了!我现在在想着第二个电影院的建设问题呢!”他继续看着窗外,口气深沉而慵懒。
“嗯。”我平静地答应着。
“这次让你来,就是想问你,有什么想法。”王汉生见我一直都没有说话,转过身看了我第一眼。
“没有!”我说着。
“噢,我就想,这个方案当初是你提出来的,所以你会有个构想之类的!”王汉生不再继续“遥望”,他转过身子,双手手指交叉,放在了桌子上。
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整个方案可不就是我提出来的!明明我自己弄得很好,可现在荣誉全被王汉生拿走了!第一季度总结的时候,王汉生得到了全部属于我的东西。出了事情和责任是我的问题,得了荣誉和金钱的却是眼前的这个门外汉的!尽管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特别体面特别光鲜的小领导,但是真正的情况呢?
王汉生这个人,我是讨厌至极了。来我们这里六个月之久,每天上班除了看街景就是看电影!要不是他爸有钱,根本都不能让他进入到我们这个公司。而且他的腐朽气息也带坏了不少企业文化。想当年他老子创业的时候,是如何如何的艰难。现在到他这里可好,全都变成了励志故事!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个富二代,来我们公司是继承父业还是砸场子?
“那就建吧,我没啥意见!地址都在企划里面,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淡淡地说着,表情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那……具体事项,还得麻烦你了!”他说完,对我和善地笑了一下。
“这个……没问题!”我说。
这个确实没问题,企业不是我的,是他的,是他爸的。他爸不是大股东吗?那我就往死了花钱!CBD建设的时候是老楼翻新,那下一个影院,我就要重新盖楼。而且什么都要做成最好,所有的员工都有成倍的加班费!
“就是财政这方面……”我说着。
“嗯……这个我知道的!”王汉生点了点头。
我笑,心想:“你知道就好!反正又不是我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