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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黑,我到了梁家窝棚。梁家窝棚是玉良二大爷家,他二大爷家挺阔,院墙都带炮楼子的。他二大爷家的车老板早就套好的胶皮轮子大车。
见我来了,玉良扑过来拉住我手,说:“你到底来了,太好了。”
站玉良旁边那两人,男的,我有点面熟,好像是我们学校毕业班的;那女的,不认识。经玉良介绍,那男姓尚,叫尚丛义。女的姓王,俩人正谈恋爱。尚丛义不想当兵,要跟玉良一起走,女的跟家闹翻了,也跟着跑出来。我问玉良:“咱上哪儿去啊?”
玉良说:“进关。”他说:“你想上学,北平有都是好学校。”
玉良说走齐齐哈尔太危险。就让大车带我们朝西南走,走到烟筒屯,车老板儿就唸叨,说眼看就是鬼呲牙的时候了,人和牲口都抗不住的。尚丛义说这屯子有他的一个亲戚,说在这存一宿再走。我们就在那儿存了一宿。
到了尚丛义的亲戚家都快半夜了,那家人事先不知道我们来,只抱了条被子领我们去了东屋。屋里炕也没烧,咱几个谁也没脱衣裳,眯糊到天亮。第二天,我们在齐齐哈尔南边的昂昂溪站上了火车,经洮安、太平川、四平街,奔奉天。出山海关得有出国证。尚丛义说,他大表哥在奉天当警察,说是到奉天就好办了。这样,我们就去了奉天。
火车到了奉天已经是小半夜了,咱四个人急着找旅店。奉天驿周围都是日本客店,咱说啥也没住,就顺着车站前的大街向东走。过了马路湾,在南市场旁边找了个小店住下来。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玉良、还有那个女同学在店里等着,尚丛义就去警察署找他大表哥。快到晌午时,尚丛义带着他大表哥来了。
大表哥30来岁,一身便装,看面相不像警察,白净净的到像个教书的先生。进屋,大表哥也不客套,也不容咱客套。他一*坐在床上,说:“快给我倒点水喝。”
玉良赶快给大表哥倒了杯热水。
我发现,大表哥瞅玉良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儿。
喝了口水,大表哥给咱几个每人一张名片,还有点女声女气儿地说:“有事,可要来找我呀!”他没给那个女同学名片,他说:“你就不用给了,丛义的就是你的。”
那女生红一脸,不好意思地躲在了尚丛义身后。
我看名片上写着:“奉天市西关警察署警司金维清”。
尚丛义说:“表哥从小就热心肠,在警校念书时,哪回去咱家,都给我带好吃的。”
“都哪百年的事儿了。”大表哥指指尚丛义和那女生,说:“你俩好说,我给你们弄个探亲证明,你就说是去通县看姥爷。”他看看我和玉良说:“你俩关里有亲戚吗?”
我和玉良都摇摇头。
玉良赶紧给大表哥续水,说:“大哥,咱保险不给你惹事儿,我和他也是想去关里上学。”说着,也向我使了使眼神。
我明白玉良的意思,也说:“是。”
大表哥笑了,他拉起玉良的手,拍拍,说:“这小伙子,这么魁实。哈哈。”
玉良也笑笑。
大表哥把玉良拉到他身边坐下,他抓抓玉良的肩膀,说:我怎么越看你越想一个人呢?像,太像了。“
玉良脸有点红。
“我小时,也脸儿小。”大表哥说:“人啊,就那么回事儿。你越脸小儿,就越招人撩拨,干脆你就绷脸造。也就那么的了。”
玉良说:“让大哥费心了。”
忽然,大表哥拉起玉良说: “走,领我去趟茅房。”
玉良好像挺不得劲,他跟尚丛义说:“你领大哥去吧。”
大表哥说:“我就让你去。”说着,就连拉带扯地把玉良推了出去。
我觉得有点怪,上茅房还拽个人赶啥?我怕玉良出点啥事,就跟了出去。
茅房在走廊的紧把头。到茅房门口,隔着门上那半块布帘子,我看见玉良和大表哥正并排站尿池子边尿尿。我刚要掀那布帘子,只见大表哥“呼”蹲下来,软了巴叽的**还当啷在裤子外头,他两手抱住玉良的*,整个脸都触到玉良的裤裆上。玉良猛地一扭身,系上裤子,冲了出来。看见我,玉良冲我吼了声:“你在这干啥?”就走了。
我愣愣地站在那。隔着茅房门上的布帘,我看见,茅房里的大表哥很抽了自个儿一个嘴巴。
我再回屋时,玉良没在屋里。大表哥坐在那,没事人儿似的跟尚丛义说:“……也别说多不好整,再难,我也给你们弄。这样,你们现在就把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都写好给我。我再给你们买好明天的车票,回头,你们到我那取吧。”
“太谢谢表哥了。”
第二天,我们去警署时,玉良说啥也没进去,那女同学见玉良拧着不动,就陪着他在马路对面站着。
一个大胡子警察把我和尚丛义迎在二楼的楼梯口,他打着嘟噜说,大表哥出公差了,有事跟就他说。听他那口气,他和大表哥的关系挺不一般。尚丛义说了来意。大胡子警察把车票和证明给了尚丛义。
咱四个人揣着车票和证件没歇脚地去了火车站,坐上火车直奔山海关。
车上盘查得挺勤,先是乘警来来回回地查车票,后来就是连车票和证件一起查。在新民站和阜新站,有几个学生样儿的人被绑下了车。车过了清河门,一个大个子乘警走到咱几个面前,他指了指我和玉良说:“你俩,跟我来一下。”
咱几个都愣了。
尚丛义站起来瞪着眼说:“我们都有票。”
大个子乘警说:“我说你们没票了吗?”他又对我和玉良说:“快点!”
我和玉良跟着大个子乘警,来到车厢门边上的一个小屋旁。小屋门开着,里面坐着一个魁实男人,那人低着头,脸被大沿帽挡着。
大个子乘警冲小屋里的人说了声“来了”,就站到了一边。
那人头也不抬地说:“你们俩,谁是关玉良?”
“我是。言情小说网:www.♋♋xs.㏄”玉良说。
那人还是不抬头,说:“站你边上的是谁?”
“我同学。”
那人抬起头,瞅我,问:“马德全?”
我说:“是。”
玉良眼睛扑楞一亮,说:“你是……川子舅。”
“你小子还行。”川子舅瞅瞅玉良。
玉良问:“你咋在这呢?”
川子舅没回话,他站起来,把我和玉良拉进小屋。
小屋太窄,三人站屋里得紧挨着。川子舅侧着身,硬关上小屋门,说:“车再停,你俩赶紧下车。”
“咋了?”
川子舅向玉良伸着大手,说:“出国证呢?”
玉良把咱俩的出国证递给川子舅。
川子舅看看出国证,说:“假的。”
“不能吧。”
“你俩就万幸吧,这是让我碰见了。真到了锦州,你俩就等着蹲笆篱子吧。”川子舅把出国证撕碎,抬起车窗,扔到窗外。他说:“这几天抓人都抓疯了,专抓有文化的。你俩赶快往回返。”
玉良说:“你让我回哪去呀?”
川子舅说:“这可不是我吓唬你俩。你俩为啥跑出来的,自个儿心里都明白。我呢,也不给你俩说破了。家,你俩趁早别回去。奉天那儿,我知道,也不是你俩呆的地方。我只能给你俩指一条道儿:去安东,找你老叔去。”
找老叔!我心里一动。
玉良不甘心,他还问:“再没别的办法出关了。”
“小兔崽了。”川子舅说:“你真要让我看着你俩被逮了去啊?”
没办法,我和玉良回到车厢去取行李,也和尚丛义把这事说了。尚丛义气得只骂人,他要跟我们一起回奉天,说要找他表哥问个明白。玉良说这事儿越问越大。他让尚丛义珍惜这个机会,说以后会好的。
车到义县,我和玉良下了车。川子舅给了玉良一个地址,说真没辙了,就按这个地址回奉天找他。他说他正当班,没法送咱俩,就托站上一个警察把我们送出了车站。
下了车,我和玉良没敢耽搁,连夜坐车去了安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