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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石程虎回忆木匠学徒生涯并怀想师父老秦头
远方不远,距下马石村十天的脚程。
路旁的苞米地已然收获,秸秆却没来得及收割,或青或黄地在风中婆娑着。
刚离家的游子于一片斑斓里行走,去往未知的他乡。
农忙时节,唯一的儿子远行,农务更显繁忙,石巩义拿了半贯钱托一个邻村的工友与石程虎同行,到了村口,又过了一条岔路,石程虎接过包袱,道一声:“爹,别送了。”石巩义只得说……
说什么了呢?石程虎记不得了。
日头落了。父亲的工友,那个满脸憨厚的汉子,半路钻进苞米地解手后便不知去向。石程虎压倒了一片秸秆,坐在上面,在落日胭脂色的余晖里吃了干粮,吃完两个娘烙的葱花饼后,星星惚地明亮了起来。
满天的星星碎在湿湿的眼眶里,其中一些又随泪水落在一片泛黄的玉米叶上。在田野幽幽的夜里,石程虎第一次尝到孤单的滋味,这对一个从未离开双亲的孩子来说,大概过于残忍。
石程虎没有迷路,母亲口述的路线都被他神奇地一一对上:苞米地中的小路、邻县县城宽大的城门、一片岸边长满芦苇的湖泊——就是后来他初见梅平儿的那个,以及必须经过的一片坟地他没走错一条。
他路过七八个镇子,这时大清灭亡的风波渐渐过去,剪去辫子的人们也并没有被打乱原有的轨迹。县城或稍大的镇子里偶尔可见一些条幅——不是类似京城的学生运动口号,而是有人为某个自称大帅或将军的人所撰。
石程虎顺顺当当地抵达木匠秦一手的铺里,只感到桀旅之疲、思乡之苦,还未意识到他ẈẆẈ.₉₉₆₉ẋṡ.ḈṎḾ在苞米地里初尝的孤单偷偷地扎根了。
…………
“咱娘呀,挑人的眼光真没错。师父待我这个远方侄孙很好,身上也从没啥去趟茅房便再也不见人的奇怪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石程虎的声音有了笑意。
老李听着,也笑着摇了摇头。
“到的时候,正巧赶上师父的小孙子满月。老人家端着烟锅笑咪咪地招呼着客人,看到站在门口,嗯,稍显拘束的虎子,只让他先放好行李,再去后厨帮手。”
“那是不是以后的杂活累活都得虎子干了?”老李问。
“好歹虎子也是关门弟子——当然——都是让他干了。”
“诶——”老李发出一声“俺就知道”的语气词。
…………
石程虎平日里不叫秦一手叔爷,而是和另一个学徒一样,称上一声“师父”。
师父的手艺被当地人广为称道,不过“秦一手”却也不是大家给的尊称——那是真名。他父亲、爷爷、祖祖辈辈都是木匠,有个这样的名,不怪。
石程虎在铺里做学徒,钻孔、拉锯只是基本功,光基本功虎子便练了一年。铺子说是铺子,只有个招牌门面而已,里头就是做活的大院子,再里头是住房。
木匠虽小,也是门匠活,匠活靠的是技艺和口碑,铺子的门面做的好,最多也只是浮头而已。
秦一手的灵巧都在一双手上,大的雕花家具,小的孩童玩意都能做。蹬门托活的人往来不绝。每每人来,秦一手就倚在门框上,端着烟袋锅乐呵呵地跟人说话,谈价钱和交付期限。
只一点,不能跟他说生死丧葬之事。一旦谁不小心漏了口,说了一些黄白事,老秦头便手肘颤抖,烟袋也拿不稳了,抛下说话的人,坐在精刀的墩子上呆呆地叹息。
有时候石程虎觉得,是哪个神仙给他托过梦,让师父得见他死后的光景,
(丫,不写了。原本想把这个故事一章说完的,结果夜里整到三点还没写完。白天写了一页纸,实在脑袋疼的厉害。
下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