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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长夜(十)
李健,有夜月亮很亮很圆不像今天,俺睡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月亮,不可抑制地想你。
如果不是刘手那孩子不住朝俺张望,俺一定毫不犹豫地照脑海里你的样子自慰。
大概这种时候,子弹呼啦飞,你又拽着俺使劲奔跑,俺该跟你专心逃亡,而非分出心思想这些。
只是俺的意识已很难维持清醒了,你看俺肩上的伤口,从那里流了太多血,虽然俺还在随你亡命,可竟已感知不了自己的双腿,恐怕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
可能不能陪你走更远了。
李健,有件事俺愧对你——你兴冲冲地帮俺探视双亲,俺却在这件事上利用你。尽管相信你顷刻便能原谅俺,但也许再也没有跟你说的机会了。
也是那个夜里,俺睡得实在糟糕,诚然有欲火未泄的难耐,更多是为隐隐的愧疚萦绕心底。
后来你回来了,你难过,本在意料之中,你必是完成不了那个任务的。可你的眼神中掺杂太多东西了,你没藏住心事——虽然你并不是万事浮于表面的人。于是俺试探你,借着讲故事偷偷瞄你的表情,最终猜中了你的心思。
你说什么?你在喊什么?
老李你得走了。
虽然俺好希望好希望你留下,生在一块,死在一块。可你的侄子和茴香都吉凶未知,你怎么可以放弃?
李健?你在喊什么?俺听得模糊。
是俺不行了吗?你可能听见俺说话怕,啥都别怕!与你相遇真好,死就死了。你赶紧跑到林子,趁他们还在填子弹,快走,进林子……谁都找不到你。
他们在上膛,你听见枪栓声了吗?你在喊什么?别回头,块跑!为什么俺听不到你的声音?!他们在上膛,快走!
李健!
枪声震天响起,身体里的一股力量猛然苏醒。
我醒了。
我在什么地方?
茫然地望向周围,惚地看到一方小小的窗,月亮在窗里明明地亮着。
一呼吸,闻到了麦秸的味道。
梦?
“李健?!”
一张长满络腮胡子的大脸闻声凑了上来。
“他醒了。”有人说。
“卧槽命真大,还以为要死在这里。”
“回光返照?”
“去去去!”这回开口的是络腮胡子,“就是失血过多,没伤到要害,既然能醒,就死不了了。”
听到这样的消息,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我的心却凉了。
他不是李健,虽然他也有络腮胡儿。
“老子活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虎的人。”
这里自然也不是牢房。
“哪里是虎,简直不要命!”
随着知觉的恢复,身体摇晃震动的感觉依稀慢慢传来。
车厢?我在车上?老李呢?
“哎,俺说兄弟……”
“李健!李健在哪儿?”
“李健?跟他一块儿的那个?”
“死了。”
死了?
我反复咀嚼这两个字的含义,终于理解了它们的意思。
“他死了?”
“死了!”
他怎么会死呢?我歪着头,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卧操……”
络腮胡子的“操”字并没来得及喊出口,因为我已经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他死在哪儿了?!”
“他死在哪儿了?!啊?!”
摇晃的绿皮车厢里霎时响起枪栓声。
事后想想,我之所以没被打成筛子,真的要感谢老魏,如若不是他示意车厢里的兵士停手,不消想,我真的永远见不到老李了。
“没死!他还活着。”
没死?李健没死?
一愣神的功夫,络腮胡子已经挣扎出来,把我扑倒在地,我下意识地反抗,可稍一使力气,全身便如撕裂般痛苦。
“他没死,跑了。”
络腮胡子盯着我的眼睛,像哄孩子一样。
“磕到脑子,断片儿了。”络腮胡子转头对其他人说。
“没死,啊——真没死。”
“拿绳,捆住,都这样还不老实。”络腮胡子又说。
“这兄弟真虎,佩服了。”
“不记得了吧?俺们这队兄弟追你俩,就他——”络腮胡子指指旁边一汉子,“就他带的队,本来就要追上了,谁知道……兄弟你真他娘威武,竟然扑过来大吼一声,手无寸铁就扑上来,颇有翻张飞喝断长板桥的气魄。”
络腮胡子的话带有很多夸张的成分,以俺强弩之末的状态,只有被随意捏踩的份。但俺还是顺着络腮胡子的话,渐渐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眼看追兵越来越近,自己又耗尽体力,我猛推了一把李健,转身就往人堆里扑。本来以为是死定了,只有我死了,老李才能不受拖累。我想他活下去,他就必定得活着!
“兄弟们当时都愣住了……”继续络腮胡子眉飞色舞地编着大戏。
“老李他在哪儿?”
络腮胡子被打断言语,倒也不气,道:“你那伙计也是仗义,立马就往这边赶,结果……”
络腮胡子倒没有刻意吊俺胃口,只是这时有个兵士正递给他绳子。
络腮胡子抓起我的双手,边绑边说:“结果从林子里突然蹿出一个人,上去就是一闷棍,你家老李被那人敲晕乎扛进了林子。”
“俺们好不容易制住你,把你家老李搞丢了。”
“没逗你,真的,说瞎话的断**。”
听到这里,我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身体的疼痛终于盖过精神的悲怆。
络腮胡子绑完我的手,又继续捆了我的双腿,这才解开俺的衣服检查纱布。
在我昏迷的时候已被包扎过伤口,不知是因为我伤的太重,还是“虎”劲感动了这些人,想必其他人是没这待遇的。
末了,络腮胡子拍拍我的脸,道:“兄弟,你说你俩真是,跑个啥子?真跟自个儿能躲子弹一样,不是咱兄弟手下留情,说让你挺哪儿,就让你挺哪。”
因为刚刚的折腾,伤口不住的流血,可心却十分敞亮。
总有岁月可相逢。
而是谁带走了老李呢?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俺想太久。神经放松后,虚弱和疲惫便相继而来,再次沦为囚徒的我,嗅着车厢里麦秸的气息,不一会儿便枕着窗口的月光沉沉地睡了。
车厢摇摇晃晃,不知驶向何方。
(莫名感觉补考不会过了,心里好方。上学期没有报钢琴课,今天上课特别害怕被老师赶出琴室。学渣作者已经废了。甚至不知道这个小说还有没有人看,评论区一直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