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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老葛说
年岁匆匆，矿还是那个矿，将军不再是昔日的大帅。
大帅并没有落得什么好的下场。倒台时，顾不得豢养的女人，顾不了夺来的宅子，仓皇的逃了。
自古宦海浮沉，权移柄走，一旦陷入，能得脱身又有几人？
何况这样的乱世，何况又这样一人，他传柄移籍后怎不会火尽灰冷？！
“可是范斋言却好好活着。”葛振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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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如今活的也不好了。”
又说：“他死了独子，不知会咋个难受呢。”
又说：“哼！老子想不通。这种人难受时个是什么样子。这样歹毒的心肠，也会痛苦吗？”
“你知…”
“等下…”
老葛说在兴头上，突然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但石程虎不管，他问：
“他儿子，怎么回事？”
葛振国叹气：“他儿子，哎……”
老葛伤感起来：“那也是个好娃子啊。”
石程虎也皱了眉头。
“俺也是刚刚偷听外面说话话才真正明了。俺也不相信，范志诚就是范斋言的儿子。甚至，来茅以县前，俺都不知道他俩有关系！”
老葛不止伤感，甚至眼圈有些红。
他想说：
那天范斋言来找他，说川子身边的小范正是他出走的儿子，他是万万难以相信的。
他刚刚肃清了县城结伙搭帮的商贾，一边着手彻查七年前的“虎刀镖局”案，一边思考这个警察署长提出的“剿匪”计划。
他全然不知二者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所以他只惊讶：那个军中寡言稳重的小子，竟然家在自己留任的县城，甚至还是自己手下署长的儿子。
他想说：
等他渐渐查清了当年的旧案，范斋言突然退任，在新署长来之前，在他准备结绳正典前，消失无踪。
今天之前，距老葛上次听到范斋言的声音已经很久了。
没想到这一听，就得知了小范的噩耗。
老葛想把小范的事说给石程虎听。想把，这些年，这几十年的过往都说一通。
老葛看出，石程虎会是个很好的听众。
老葛也看出，石程虎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何况两个不知未来的阶下囚人，就该交换些心事。
这样两个人唠话，哪怕没有酒，也要被彼此的旧事灌醉。
老葛开口：“嗝——”
嗯，他饿了，饿得打嗝。
不觉饭点已过了，却没有人送饭来。
好在石程虎的确是个好听众。他并未因此打断老葛的话，他依然在等老葛讲下去，他等得很认真。
即便没饭吃，但有人听自己说话，也是件舒心的事。
可老葛还未开口，他的肚子先开口了。
“咕咕咕咕咕咕。”
“哎——”
老葛叹了口气，为死去的小范，为不知所踪的川子，也为没饭吃的自己。
“饿了？”
石程虎听到叹息声，终于不再望窗户，回头看着躺在草堆上的老葛。
老葛说：“饿死老子了！”
又说：“你不饿？”
“不饿。”
“真不饿？”
“饿过了。算算时间，我已三天没吃东西了。”
“他们不给吃的？”老葛一惊，“难道就这样饿死咱俩？”
老石正要解释，突然“咣铛！”一声，铁门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