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八的时候,秦时关虽已上班,但去单位也是值值班,并没有多少事情可做,去了在科室里看看转转,也就可以下班回家,欧阳流云和秦时关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秦时关欢欢喜喜地想着这样轻松的气氛可能一直要持续到过了大年才会好转,这样的话,自己也可以和流云好好地过一个大年呢。
不想初十这天,秦时关上班时,却接到家里的来信了。信中说给自己提的女方要在十四这天到自己这里,正好也在城里过过大年。信中自然免不了又叮嘱秦时关要好好准备准备,热情表现,争取能让女方满意。
看罢信,秦时关暗暗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想和欧阳流云欢欢喜喜过大年的事情是不成的了。同时心里也吃惊,没想到女方竟还真能答应来。自己虽说是在城里工作,在世俗的眼光里看有着优越性,但让女方来看男方,毕竟还是让女方感到大失颜面的事情,也不知道母亲去说了多少好话,人家才会答应来的。秦时关就暗自后悔起当初的决定来,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的了。
秦时关下班回家后,将信给欧阳流云看了,欧阳流云吃惊地问:“小关,女方居然来看你啊?”秦时关懊恼地点点头。欧阳流云看秦时关的神情,明白了点什么,就问:“难道是你在上封信里叫人家来看你的?”“嗯。”秦时关回答得比秋天里蚊子的声音还小。
“小关你还真敢想呢!”欧阳流云刚想责备秦时关做事不妥当,却突然想起秦时关是因为陪自己过年才不能回去的,心里的愠色都化作了歉意,遂叹息了一声说:“既然能来,那就好好接待吧,也别辜负了你母亲的一番心意呢!”
“对了,小关,你的宿舍里没有这边方便,他们来了,做饭这些还是在这边罢。”欧阳流云想了想说:“至于住的问题,到时候看来的人多少再说好了。”
秦时关还是第一次看见欧阳流云在自己面前生气,心里委屈起来,但看欧阳流云缓和了神色为自己操心,那委屈便也在瞬间不见了踪影,心里只剩下暗暗感激。
如果是流云找老伴,自己心里会这么看得开,并热心帮忙吗?秦时关在心里问自己,却没有答案,就更加觉得欧阳流云心胸的伟大,和对自己的好。
随后几天,欧阳流云自然是帮着秦时关考虑这考虑那,该准备的东西提前为秦时关准备好,反比秦时关还上心许多,看得秦时关感动不已,想自己不过是走一个过场,接待结果好坏皆无关紧要,有心叫欧阳流云不要这么认真操心,却又不好明说,倒让秦时关在心里对欧阳流云生出丝丝缕缕的歉疚来。但转念一想自己也不过是为了两人将来,那歉疚方才少了一些。
秦时关的家乡到他所在的城市,不过一天只有一趟慢车可乘,家中来信虽没有说明相亲的女方什么时候到,秦时关却十分清楚。
十四这天,秦时关估摸时间差不多了,就和欧阳流云一同到火车站去接人。
“对了,小关,等会儿他们来后直接到我那边去算了吧。要不去你那边也不方便,吃饭的时候又得过去。”在车站等车的时候,欧阳流云对秦时关说。
秦时关多了个心眼,想了一会儿说:“要不,还是先到我那里去吧,先让他们看看我那里再说。要是先到你那边看了,再到我那边去看,女方岂不是觉得我那里寒酸多了!”
听得欧阳流云哈哈一笑:“那好吧。看你这小鬼头,一会儿呆呆愣愣,一会儿却精得像猴儿似的!”秦时关听毕,憨憨地笑了起来。
火车终于来了,许是大年没有过完的缘故,乘车的人并不多,人流稀稀落落地从出站口走出来。当人流快完了的时候,秦时关一眼看见他的二哥和另外三个女人从站台里东张西望地朝出站口走来。三个女人中,一个看去四十多岁,秦时关认识,是本村的张家嫂子,另两个一个看去是60多岁的老太婆,另一个却是二十五六的姑娘。
两人秦时关都不认识,便猜是相亲的母女两。
看二哥他们出了出站口,秦时关赶忙拉了欧阳流云迎上去,高兴地叫道:“二哥。”这时秦时关的二哥也看见了秦时关,也笑着招呼那三人走过来。
两处人聚到了一处,秦时关见二哥背上背着一个背篓,不用看是什么就知道一定是母亲让二哥带了家中的特产来给自己的,便忙将二哥背上的背篓接了下来放在地上。
卸了重物的二哥呼了口气后,立即对秦时关说:“来,小关,我给你介绍介绍。”指着年老的女人说:“这是李刘氏表婶。这是我弟弟秦时关。”因是第一次见面,二哥便也介绍对方全称。秦时关便笑着对年老女人说:“李表婶好!”那李刘氏却不说话,点了点头,只用眼来把秦时关审视着。看得秦时关不自在起来,还好二哥又指着年轻姑娘说:“这是李小兰。我弟秦时关”秦时关借机赶紧离开了这李刘氏。秦时关因心中本无意,便也不觉得紧张和拘束,大大方方对李小兰说:“你好!欢迎你们到这里来玩!”说完看了一眼李小兰,却见李小兰甚是羞涩,听了自己的话却不回答,只笑了笑,脸却早已红了。秦时关又对张家嫂子说:“张表嫂好!”那张家嫂子脸上带着鬼鬼的笑应了。
秦时关也不理她的笑,转身看了欧阳流云说:“爸,来,我给你介绍介绍。”待欧阳流云走近了两步,秦时关为众人一一介绍了。介绍到秦时关的二哥秦时河时,欧阳流云因秦时关的缘故,觉得特别亲切,握了秦时河的手说笑着说:“时河,你好!”在秦时关的家乡,如果是兄弟姊妹中有一个认了谁为干爹,则其他兄弟姊妹也跟着叫这人干爹,秦时河按自己家乡的规矩称呼道:“干爹您好!”欧阳流云极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介绍到李刘氏时,两人都不知怎么称呼,遂叙了年庚。欧阳流云听了暗暗吃惊,这李刘氏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岁,反比自己年轻,看去却有六十多岁,想来是操劳的缘故。
“啊,大哥比我大这么多,看去还那么年轻,怕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吧?给我也吃吃,让我也年轻点。”李刘氏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大妹子说笑了,我哪就年轻了,也是老脸老皮的了呢。”欧阳流云笑着回答,又说:“大家也别光顾着说话了,坐车辛苦,就赶快到家去休息休息吧。”
秦时关就去端地上的背篓,却被二哥秦时河抢了过去,背在自己背上。“二哥,你坐车累了,就给我背好了。”秦时关说。秦时河却怎么也不肯,背了背篓就走,秦时关无可奈何,只好作罢,看得欧阳流云开心地笑。
欧阳流云仔细打量秦时关和秦时河,只见秦时河方方正正的脸,脸色黝黑,话语不多,举止沉沉稳稳,标准的一副农家中年汉子。秦时关却是一副圆脸,欧阳流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小孩子似的。两人只在眉眼眼间,依稀流露出相似的神色来。欧阳流云看得暗暗称奇,心想:“光看相貌,这两弟兄差别还真大,但看他们举止,倒比一般兄弟之间亲热多了。”又去看那李小兰,却见除了皮肤黑一点,一颗瓜子脸匀匀称称,身材高挑结实,倒也端庄文静,秦时关和她能成,倒也是不错的。欧阳流云心里,便有了要帮秦时关好好对待这次相亲的念头。
在回去的路上,秦时关瞅机会问秦时河:“二哥,那张表嫂怎么也来了?”秦时河轻声回说:“她是媒人啊。”秦时关便不再言语。
众人乘车到了秦时关单位宿舍区,一行人向秦时关的宿舍走去,也算浩浩荡荡,引得院内居民无不侧目。秦时关也不在意,只管带着往自己宿舍里走去。在快到宿舍的楼道里,遇到几个同事一起出来,看见这群人,又看见有一位年轻姑娘,便带了戏谑的笑和秦时关打招呼,秦时关也神色自若。
到得秦时关的家里,秦时关忙着让座,端茶倒水,拿出早预备好的水果招待来客,欧阳流云和秦时河也帮帮忙忙地弄个不停,那李刘氏却不坐,四处转着看,秦时关也不理她,任她看。一会儿,忙活完了,大家都坐了下来,那李刘氏这才走回自己的座处坐了。坐着了一会儿,李刘氏慢慢吞吞地说:“都说城里房子又大又好看,秦时关你的房子怎么这么小啊?”
其他人都没有想到这李刘氏说话来得这么直接,张家嫂子、欧阳流云和秦时河都拿眼去看秦时关,看他怎么回答。秦时关却不看众人,只淡淡地笑着说:“李表婶,那倒是,我这里的房子可不敢跟家乡比的。”
众人都还在等着继续说下去,秦时关却没了下文,众人暗暗担心。欧阳流云忙说:“大妹子有所不知,小关现在工作的时间不长,所以单位也就没有给小关正式分配房子,等以后小关工作时间长一点,分配了房子,那条件就要好多了。”张家嫂子也在一旁附和:“是呢,那时候肯定和现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李刘氏脸上这才看见点笑意。
秦时关听得直想发笑,但看欧阳流云如此为自己说话,心里又暗暗感动。
一干人在那里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欧阳流云看作饭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对客人说道:“小关这里不太方便,就到我那边吃饭吧。大妹子你们坐车辛苦,想来已经饿了,我们这就过去吧。”
俗话说,客随主便,那李刘氏也没有说什么,一行人便从秦时关的宿舍里的里出来,往欧阳流云的住处去。走到宿舍院子里的时候,欧阳流云指着围墙外秦时关的单位说:“大妹子,小关就是在那里上班的。”“那我们去看看吧。”李刘氏人老反应却不慢,立即就说。欧阳流云没有想到这李刘氏很能打蛇随棍上,却不知道去的话方不方便,就极快地瞟了秦时关的一眼,却见秦时关也在看着自己点头示意。秦时关本也没有想起要带李刘氏母女去看自己的工作场所,听得李刘氏这么说,正中下怀,看欧阳流云看自己,接过话头说:“李表婶愿意去,我就带你们去吧。”说完便带了一行人往自己的单位去。到了单位,秦时关故意将李刘氏母女带往自己的科室去。一路上,李刘氏不住东看西看,如同检查工作似的,张家嫂子却是不住惊叹着说:“这样的地方工作,早死十年也值了。哪象我们农村里,风吹日晒,整天跟泥土打堆,把人也变成泥人了。”看见秦时关单位上工作的女人,那张家嫂子又不住说:“啧啧,看这些女的,个个花骨朵一样。看了她们,我们简直都不是女人了。”听了这话,李刘氏却不悦起来,不以为然地说:“我看打扮得跟妖精似的,再说那是她们命好呢。”张家嫂子立即回过味来,哈哈笑着说道:“那倒也是,是她们命生得好。我看小兰妹子的命也好。”李刘氏听见这话,才缓了神色:“我家小兰可不要跟她们象妖精似的。”
欧阳流云和秦时关听得面面相顾,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才两个女人,这戏就已经开演了。还好李小兰倒是好脾性,什么也不说,要不可要不知道怎么对待了呢。秦时关就去看李小兰,却见李小兰听见母亲与张家嫂子的对话,只脸上臊得又红了起来。秦时关看得叹息起来,要是自己感情如一个正常人一般,这李小兰倒也不错的。只是自己再不想踏出那一步,又因自己的自私,让这文静羞涩的姑娘受这无结果的窘迫。秦时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这李小兰感到内疚起来。
到了科室里,秦时关带着李氏母女和张家嫂子略略转转看看,也不向同事介绍这一干人,就说:“李表婶,我们出去了吧?我的同事要工作,怕影响了他们。”李氏母女和张家嫂子听了这话,率先走出了科室。秦时河便也赶紧跟了出去。剩下秦时关和欧阳流云走在最后。同事中有知道欧阳流云是秦时关干爹的,便不避嫌,跑过来拉住秦时关轻声问:“秦时关,来的是你的娃娃亲媳妇吧?”欧阳流云听见这话,疑惑地看了秦时关一眼。秦时关却不回答同事的问话,只笑盈盈地说:“别拉着我,我得走了呢。”说完,挣脱了同事的手,便向外走。同事还在后面嘿嘿笑着说:“这次得请我们吃糖啊!”秦时关一边回头笑笑,一边走出了科室门。欧阳流云跟在后面,看着秦时关的举动,心里暗暗奇怪,以小关的性格,本一定会向同事解释清楚的,他却不声不响,是个什么缘故?欧阳流云想起秦时关突然转变态度答应相亲的事,又联想到秦时关对相亲这事不惊不急的样子,心里便明白了八九分。欧阳流云心里的感动升腾起来,只暗暗叹息了一声。
一行人很快到了欧阳流云的住出,那李刘氏仍是东看西看,当从客厅的窗子看见公园里的湖时,惊叫起来:“我的妈呀,那里有个大得不得了的鱼塘呢。”张家嫂子闻听,也走到窗口看,看见了,惊叹一声说:“大城市里就是不一样啊,连鱼塘都这么大,那得花多少工夫来挖啊!”李小兰听了,忍不住也走到窗前看,看后红了脸,说:“什么鱼塘啊,那是湖呢。”张家嫂子说:“到底还是读了书的人知道得多,我和表嫂都是开黄腔的人呢。哈哈哈!”
听得李刘氏说鱼塘,欧阳流云看了秦时关直是偷笑,秦时关却争争为之气结。想那公园里的湖,是自己和流云一见倾情,再见倾心的地方,那是自己心中的胜地呢,却被这李刘氏说成大鱼塘。秦时关怎能不气恼,只差还没生出恨来,便自此对那李刘氏没那么热情了。
终于到了傍晚,秦时关将李氏母女和张家嫂子安顿在了旅馆里,便又送二哥到自己的宿舍去歇息。欧阳流云本也要送,但秦时关想欧阳流云也跟着自己累了一天,便不让他去送,只在家里休息。
路上,秦时关只向二哥问母亲及家里的近况,绝口不提相亲的事情。
“小关,看你对这相亲好象不太热心,是不是看不上这姑娘?”正说着无关紧要的闲事,秦时河最终还是问道。
“没有啊,哥,你还不知道吗?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子的。”秦时关有点心虚地回答说。
“其实这姑娘倒是不错的,人文静,在家里又勤快。打听过了,只听邻村人说她是他们村唯一读了初中的女的,因读了书,眼光也高,对这个不满意,对那个不称心,选翻了山,才到这个年龄都没有找到婆家。小关你就多表现一下,这门亲事能成的话,也是很好的,这姑娘也有文化,和你有差距,但也不是多大。”
秦时关听着只得不住点头,等二哥说完了,才说:“二哥说的都有道理,但最终要人家女方同意才作数的。”
“小关,我看这干爹对你还很好的,比对亲生儿子还好呢。”秦时河却突然转头看着秦时关说。
秦时关没料到二哥突然转了话题,还盯着自己看,便觉得二哥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莫测高深的意味在里面。难道二哥看出了什么端倪?秦时关的心怦怦地跳起来。
“是啊,是很好的。他一个孤独老人,也可怜的,我认识他后,见他人好,他也对我很好,就认他做干爹了。没有告诉家里,自己就做主了,二哥不会生气吧?”秦时关强自镇定,看着秦时河说
“要真是那样,是你的福气呢,我怎么会生气。”秦时河仍看着秦时关,笑笑说道。笑得秦时关心里发紧,但看二哥也不再追问什么,心里方才松了口气。
“小关,你并不是真想相亲,而是想通过相亲来掩人耳目罢?”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时,欧阳流云终于有机会问秦时关了。
“流云你看出来了?”秦时关讪讪反问道。
“小关,你这样做,我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我看那李小兰对你好象并不反感呢,说不定还真会喜欢你的。要是真这样,你还是别固执了,就和她继续处下去吧。”
“即使那样,我也不会和她继续处下去,我只和你在一起,流云。”秦时关抚摩着欧阳流云的脸,象是在对自己说。
“那岂不是害了这姑娘呢!”
“不会的,我自有分寸的。这乡下人对感情,哪能就象小说里写的那样,一见面喜欢上了,就茶饭不思的了。不成了,还不就另找合适自己的去过日子了。”秦时关说道。
但自己见到欧阳流云时,虽未茶饭不思,但相去也不远,自己不也是乡下人么?想到这里,秦时关说这话的底气便也没那么足了。
两人知道多说也无益,便不再说,早早睡了,养足精神好陪伴这相亲的几个人。
第二日,正是大年,欧阳流云和秦时关自是殷勤招待李氏母女和张家嫂子,吃了饭便带着游湖逛街。
如此过了三日,秦时关见李氏母女并无走意,便觉有点招架不住,在一起时说话得陪着小心,每天早晨傍晚又要接来送去,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况且原以为这相亲最多不过两天,秦时关为了保险,请了三天的假,不想这三天假竟不够用。没有办法,秦时关只好又抽空去请了两天的假。好在单位不是很忙,说了请假原委,领导也体谅,这假倒也请了下来。
第四天傍晚,李氏母女终于说第二日要走,秦时关听得心里一喜,人也来了些精神。
可当晚上躺在床上想这相亲的事的时候,秦时关却又高兴不起来了。这相亲是结束了,可怎么跟那李小兰交代呢?如若不说,要是她真喜欢了自己,回去一说了,自己还怎么推脱?可说吧,却实在开不了这个口。想来想去,秦时关想起李小兰识字,那就还是写信好了。
秦时关赶忙爬起来,找来纸笔,在床头柜前就着台灯开始写信。
欧阳流云躺在床上看着秦时关忙活,笑着说:“这下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罢!”说完,却又轻轻叹了口气。
秦时关也[ẅẉẅ.ẏaṄqḯṉḠḉṲṋ.ḈṎḿ]顾不得欧阳流云,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抓了几次头皮,方才落笔写道:“小兰妹子:谢谢你能到这里来玩!你是一位很好的姑娘,我若能和你这样文静贤淑的人结为连理,按说是我天大的福分。但可惜我是一位无福之人,注定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的。妹子你也可能听说了我家的一些情况,自我能记事起,就只看见父母的吵吵闹闹,父亲在的一日,我就觉得没有安心的时候。父母这失败的婚姻,在我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我到现在都对婚姻怀着恐惧,并不想结婚。但母亲催逼,我无法推脱,才让妹子有此一行。真的是对不住妹子,希望妹子不要介意。并希望妹子不要把这事情说出去,否则,我母亲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再次向妹子说声对不住,并请妹子多多包涵!”秦时关本还想写如若不嫌弃,倒也愿意做李小兰的哥哥,可转念一想,李小兰如若不喜欢自己,哪会稀罕认这哥了,如若喜欢,认了这哥不也徒劳,反添无尽烦恼?遂不再写,将信落了款,封好,放进上衣口袋。
第二日,秦时关在李氏母女走之前,找了个机会悄悄将信递给李小兰,并说:“小兰妹子,这封信,你到了家再打开看吧。”说完,不敢看李小兰,借故逃开了。李小兰脸上早已绯红一片。
终于,相亲的人走了,秦时关和欧阳流云又都松了口气,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中去。
后来,秦时关抽空回家去看母亲,听母亲说,那李氏母女回来后,母亲便又托了张家嫂子去探口气,那李刘氏说,看那秦时关木木呆呆,少言寡语,但人还老实,有心答应,却不想女儿却怎么也不答应了。听得秦时关暗叫好险,幸亏自己写了信,要不还真可能推脱不了呢!
母亲自然又唠叨秦时关不会接人待物,并要秦时关趁回来再去看看那姑娘,争取能让那姑娘点头。
秦时关自然是说死也不肯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