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我的回忆城,也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里的经历是我一生的财富。
我在这里有了第一份收入,在这里遇到了最爱的人,他改变了我的一生。在这里我学会了成长,变得成熟。在这里,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心痛就是爱情。
很早的,天还没亮,我就接到董贺的电话,他很兴奋,“猜猜到我在做什么?”
我很困,昨晚玩游戏玩了通宵,那是我第一次接触网络游戏,起初我一直认为我是以平常心在打发闲下来的时间。“你在减肥?”
“是跑步,你不是说过我不胖的吗?”他在电话那边撅起嘴。
“减肥的不一定都是胖子。”
“嘁,你是笑我胖,本来还想让你猜猜我在哪,现在不让你猜了。”
“你在哪儿?”
“你家楼下。”
我一惊,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前向下看,始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真假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因为我现在在你家门前,开开门吧,我是又冷又渴又饿。”
我笑着推开门,他第一时间挤了进来,跑到我的床上躺下。“给我倒杯热水呗,好渴。”
热水?我是很少喝水的人,家里哪会有热水?“你要等一下,我去煮。”
他笑着窝在我的被子里,看着我转身走进那个不是很宽大的厨房。“你精力旺盛啊,这么早起来跑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我有些不理解,这和我扯上什么关系,“说说看,也许我猜对了呢。”
“算了吧,你是猪脑子。”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躺在我的被子里蜷缩着身子,只露出一对小眼睛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我逗嘴。
我们都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都是害怕孤单寂寞的人。
他比我更怕。
在认识他不久后,我们就很快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无话不谈,基本上他每天都要到我这里坐上一段时间才回家。
“小唯兄,我的房子快要到期了哎。”
“那不是更好,你可以有机会和你的他同居了。好羡慕啊!”
他不是好眼神的看着我,有一种隐藏着的杀气,“我可不指望他,他是他,我是我。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吧。”
“哈哈,你真敢讲,不怕你们家那位生气啊?”
“水开了。”他提醒我该去给他倒水了,我站起身在他的屁股上的用力的拍了一下,“懒哦你,知道开了也不自己去倒。”
“这里不是你家吗?”
“你真当自己是客人了?”我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他要起身去拿,发现很烫手后,才又躺下去,“笨啊你,兑点冷水啊。”
“冷水和生水不能一起喝,对肠胃不好。”
“这是你说的啊?”我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住了,什么是我说的?
“你说我不是客人的,那我过几天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哈哈,真假的?你真不怕你男友和你生气啊?我倒无所谓,反正我一个人也是闷,不过这里你还能找到睡觉的地方了吗?”
他笑着从床上爬起来,“他不会说我,就算他生气也没什么,谁叫他没办法和我一起住,还要让我自己去找房子。那儿,我就睡这个小房间。”
他说的小房间是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可能除了一张床之外,就什么都放不下了,怎么能住人?
“那是储藏室,你要我把你储藏起来?”
他笑着走了进去,稍微的把里面的东西整理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够用的,我不放床,只摆一张床垫,空间不大,但也够用了。”
最终我还是没能阻止他,想想看,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缘分,先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后是同睡一张床。我那会一直认为,这样的爱情是最牢固,坚不可摧的。
我们把没用的家具摆设扔掉,有的半新半旧的放在阳台,也陪着他逛了整个南京城,买了一块很旧但又很另类的花布做窗帘,灯具也换了新的。
“我的衣服就放在你的衣橱里吧。”
“好。”
“电脑也放在你房间。”
“恩。”
“这个熊留给我,其他的也摆在你房间。”
“?”
我好像不太需要这些,“放不下了嘛,将就放下,说不定你会喜欢上它们的。”
他一边笑,一边把那些大大小小地玩偶丢给我。
“这样子可以了吧?”他站在床垫上,往四周看了看,开心的笑着。
“恩,不错,挺好看的。”
“你是在说我,还是……”
“哈哈,你太臭美了,去洗澡睡觉吧。”
“恩。”
我抱着他扔给我的玩偶儿回房间,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摆在哪里合适,直到最后,沙发上,床上,桌子上都是这些孩子喜欢的东西。
浴室里开始有哗哗的流水声,我笑着在床上躺下,有他做伴,以后的日子就不再是一个人,我很高兴他能搬过来陪我一起。
“呀。”我听见他在浴室里大叫,“没热水了,没热水了。”
家里的热水管或是热水器肯定有一处是有故障的,只是我重来没在意过,也没有找人维修过。平时我自己知道怎么调节水温,也就习惯了。我赶紧下床,走到浴室门口,门还是锁着的。
“开门啊”
“哦。”他立即又补充了一句,“我没穿衣服。”
“?”
“恩。”
“那不更方便?”
“你不是嫌弃我胖吗?”他在里面大笑道。
“将就一下呗,快点开门,要不你就洗冷水的好了。”
“不要。”他迅速的把门打开,背对着墙,用手捂着他的下体。
“你的胸好性感。”他骂我老不休,“你喜欢看别人的胸?”
每次要用热水时,都要放好长时间的冷水才行,而且水流要小,不能过大。更气人的是,如果水流下,喷头没有水出来,全走下面,如果水流大,水温就不够。
“快点啊,你要冻死我啊。”
“让我多看几眼你能死啊。”
他笑着跑到我背后,然后用手把着我的头,怕我真的会看到。其实在那会儿,我对他是没有非份之想的。
其实没有多困难的事,只是小心多试几次,就有热水了。在我转身要出来的时候,我偷偷的碰了他的下体,这小子己经勃起了。
他红着脸骂我,说我吃他豆腐,我只是躺在床上大笑。我越来越发现,逗他是件很好玩的乐趣。
早上,我睁开眼睛的时候,闫嗣骐正趴在我的怀里玩。
很认真的拿着手里的玩具狗,时不时的还会亲亲。我转过身,抱着他。这小子被她妈妈脱的光光的,好小的一支,半个手臂就能抱起他了。
“妈,我小舅醒了。”
小姐笑着走进来,抱起他。“起来去帮大姐夫帖春联去。”
“哈哈,都多大了,这事儿让陈鹏他们去。”我捏了捏闫嗣骐胖嘟嘟的脸,“你去不去啊。”
他笑着往小姐的怀里钻。
这个春节,是家里最团园的一次。姐姐们都没有回婆婆家,大姐夫笑着说:真热闹。
当我看见妈妈给孩子们塞红包时,我突然想起来还没准备这些。
“给,这是你们三个的。”
“我们也有份啊?”小姐最先接了过去,然后又把我的那份也打开看看,“我看看咱妈偏心不?”
“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偏心过。”
&em(言情小说网:www.⑥⁹⑥⁹xs.Cc)sp; “哈哈。”
起初我有些犹豫,不知道这红包是不是该接下来,像我们这个年纪,该是自己孝敬她们了,怎么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儿。
我把皮夹从口袋里掏出来,坐在沙发上。“谁是我大外甥。”
“我。”闫嗣骐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腿过,“我是你大外甥。”
他永远都是家里的活宝,大人们就围着他笑,陈鹏比他年大几岁,人也老实,平时也不让着他,所以他总想让陈鹏喊他大哥。这才几岁的孩子,就有这份心劲?
“我大外甥你是陈鹏吗?”
“我是,他不是。”他推了推陈鹏,不想让他离我太近,我估计他知道我是要发红包。
我笑着要把他抱到腿上,还没等我伸过去抓着他,他就跪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最后一下用力太大,可能磕疼了,然后自己笑着抬起头站起来,揉着自己脑门躲到他妈妈身后。
“这孩子,你那么用力干啥啊?”小姐蹲下身子,“给妈看看。”
小姐总是教他一些用不着的,不是学打架,就是教他说大人话。我笑着把红包递给他,“那,这是给你以后为老舅养老的用的,留好了。”
陈鹏的那份我直接给了老姐,起先她不想收,后来妈妈说了几句,她才收下。“用这么点钱就想要我们给你养老啊。儿子,你干不干啊。”
闫嗣骐己经忘记疼,继续拿着他的玩具狗和陈鹏跑去一边玩了。
他的这个名字,是我取的。
那时候我们还很小,我也刚读大学。有一年的暑期,我们姐三个在家里闲聊,东扯西扯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
后来不知道是谁引的话题,就带到了取名字。我们就又是查字典,又是看成语故事,找了好多个名字出来。
直到我后来去了南京,没多久小姐结婚,那时我没有时间回来参加她们的婚礼,就答应将来给她们的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有小骐那年,是我和家里决裂的第三年头上,老姐还在怀着他,想到我,就哭了。然后找来我的电话,和我聊了四个多小时。我从小是由姐姐照顾大的,虽然没年长我几岁,可她们都当我是孩子。她想说服我,可是那会儿,我根本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心一意的按自己的方式生活。
我伤到了她们,伤到了家人,也伤到了自己。
“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她的声音有些哀怨。
“我取不合适,得他爷爷和奶奶取吧。”
“没事,他们又没读过几年书,也不知道怎么取名,你就给取个吧。小弟……”她又哭了,后面的话没有说清楚,我也没听清,但我懂她的意思。
“恩,过几天的,让我好好想想。”
“就按男孩名字取。”
有人说出柜很容易,也有人说出柜很难。
其实这些年过来,我始终觉得对住家人,伤害是小,她们真的放心不小是大。试问怎么会有人相信,二个男人一起生活会幸福?
现在,我自己也不信。
这是在南京的一个晚上,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因为董贺说他要和男友出去玩,也要晚回来。所以那天夜里,我一个人,在外面逛了一夜,直到十一点钟才推开家门。
灯是开着的,我知道他一定先回来睡下了。
他总是在我晚回来的时候,留灯给我,他很细心。
桌子上有煮好的热水,至从他搬过来以后,我每天晚上都要按照他的意愿要喝杯热水才能睡。起初他是想我喝牛奶,后来见我实在是喝不下,才改成热水,我没见过他男友,但我想他一定有过人之处。
洗过澡,我刚好准备睡觉,就听见他在房里小声的讲电话,到后来声音有些激动,用词也有些严历。直到他挂断电话,我才起身推开他的房门,灯依然是关着的。
“别装睡了。”房间很小,鞋子都是脱在外面。我就这样走到他的床上坐下。
“我困了,想睡觉,你也去睡吧。”他的声音是疲惫的。
我想打开灯,刚把手伸过去,“不要开灯。”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我坐好,推了推他。
“我能有什么事,好着呢,就是困。”他在笑,可是和往常不一样,我听出那笑声中有勉强,也有难过。
我再管他,直接把灯打开,他突的把头缩进被子里,“要死啊,说了不要开灯。”
“你怎么了?让我看看。”
他开始哭出声来,“你也欺负我。”
我掀开他的被子,枕头湿了好大一片。我不会安慰别人,更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做什么。“睡觉吧,睡一觉,别天起来,就没事儿了。”
我回到房间,拿了我的枕头给他,然后带上门离开。
他是一个很敏感,很感性的人,他很善良,即坚强又脆弱。有时像孩子,也有时像大人,我读不懂他,但我知道他缺少安全感。
那天夜里,我没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