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曾经有人问我,我是怎样看待同志之间的爱情。
我说,无和异性恋无异,就像是异性恋的婚前和婚后而己,因为没有法律的约束,连合法和不合法都谈不上。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自己是男人喜欢男人,就要怎样怎样……
我不知道有没有说清楚自己的看法,总之我想要告诉他,我们只是一群爱着男人的男人,我们一样需要正常的生活、工作,换句话说,我们一样有着自己的家庭。
而那个人,只是简单的对我微笑。
我们都没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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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这件,这件看着显得成熟,”小贺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衣服在身上试穿,“你把那阳台上那条灰色的长裤给我。”
我走进阳台,“哪一条?这儿有好几条灰色的。”
“灰色带格子的”
我刚走到门口,他又说,“还有,还有,你再帮我把那双新买的鞋子也递给我。”
我笑着在床上坐下,看着他在我眼前不停的转啊,换啊的。“有这个必要吗?不就吃顿饭吗?”
“要的,一定要的。”他换了一件,又一件,“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显得我大一点?”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点不伦不类。”
他挠挠头,“那怎么办?”
我看见他灰心丧气的在椅子上坐下,又一件一件的从身上脱下来。“你平时穿的不是挺好的吗?这会儿怎么不会穿了?”
他生气的站起来,把衣服收好,又一件一件的放进衣柜,“那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挑了件绿色的短裤,白色的T恤,红色格子的衬衣递给他,“这样穿不好看吗?”
他接过去在镜子前比了比,“别照了,以前怎么穿,今天就怎么穿。”我坐在椅子上,从后面推住他,这小子自从我回到家,就开始忙个不停,我想抱抱他的时间都没给我。
他转过身,在我腿上坐下,“万一你妈不喜欢我怎么办?”
“她不喜欢?她儿子不是喜欢吗?”
小贺笑了笑,“也是。”他又叹了口气,“要不然,我不去了吧。”
“那哪儿成啊?我都说好了。你要是不去,我妈该怎么想?这小子都认识的是什么人啊?说来又不来了。”我假装学着妈妈的口气说。
“呵呵,你妈讲话时就这样啊?”
(言情小说网:www.⒍⒐➏➒xs.CC)“恩。”我站起身,帮他换衣服,衣服一脱,雪白雪白的皮肤就露出来了,他笑着往后躲,“不准啊。别碰我。”
我把他拉过来,“瞎想什么啊?我就是给你穿衣服,你以为王力唯同志,就这么出息吗?别小瞧了劳动人民的自制力,飞机,大炮不是没打下来过。”
他一边笑,一笑看着我。咯咯的笑个不停。
有的时候,我真想,时间可以永远停顿在一个瞬间,要不是现在,要不就是四五十年后,想起四五十年后,他要是还像现在这样,那不成妖精了?
“你笑啥?”小贺踮着脚,抱着我的脖子。这是我告诉他的,站着吻我时,最好踮起脚尖。
“没笑啥,就是开心,觉得自己好幸福。”
“恩。”
换过衣服,穿上鞋子,我们一起回身锁上门。
人们都说爱情可以让人年轻,可我总是觉得自己在一天一天变老,而且是突然之间发现的。原来自己的照片上一年前相比,相差竟是那么大。
幸福,总是走的那么急,急的让你把一年当做是一天生活着。
到了“家”门前,我又给妈妈打通电话,怕是她们不在家。结果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满屋子的香气扑鼻而来。
爸爸在厨房门口背着手站着,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才回过头,看见我和小贺。
“这么香?”我爸依旧是那副脸色,“这是小贺,我的小朋友,要是在南京没有他啊,我早饿死八回了。”
小贺笑着和爸爸问好,爸爸哦了一声就又转过身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妈妈。我小声的说,“我说的没错吧,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小贺点了点头。看见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向前打了声招呼。
“这是……”
妈妈笑着说,“我听见了。”
她打量着小贺,“这孩子几岁啊?”
小贺脸红了,
“妈,哪有一见面问人家几岁的?就是个孩子,你也不能这么问啊?”
“这管什么的?”妈妈笑了笑,“咱们啊马上开饭,让你偿偿……”
“阿姨。”我急忙补充着她接下来的话,我真怕她说出奶奶来。
吃饭的时候,小贺一直在假装像大人的样子,看的我又好笑,又心疼。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他来了。
爸爸没什么话,客气了几句就没怎么吱声,他一向惜字如金,习惯了。倒是妈妈一直说个没完,问个没完。看得出来,她是从心里喜欢小贺。
小贺也是会说,起初还是阿姨阿姨的叫着,到后来就改口叫了许妈妈。(我妈妈姓许。)她一高兴,差点把一盘子的菜都夹给他。我爸几次伸出的筷子,都因为没菜可夹才伸到另一个盘子里。
我真想现在决我和小贺的关系,我想如果她们在知道这一切之后,还能这样的对待我们,该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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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我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回公司。
因为长假还没有休完,所以很多同事看到我时,都很奇怪。似乎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我心里想笑!
再之后我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白色信封。
之后,人事部的专员张敏追了出来,“您这个辞呈我批不了,得……”
我回过头,“你直接交给杰西卡就可以了。”
当我在重庆的时候,我就决定了要把工作辞掉。我不想这样每天都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更不想让别人来分享我的劳动成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原因。
无官一身轻。
我在咖啡店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然后想起罗斌,不知道他在干嘛。拔过去的电话提示信息是,关机!
也罢,即然全世界的人民都不需要我,那我也不会自己给自己麻烦。
于是,我就坐在那,看着吧台里的某个服务员微笑的在为每个需要帮助的人服务。
不错,热情、阳光、清爽……
我看见他发现了我的存在,也几次有意无意的扫视我的位置,我笑了笑,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我睁开眼,看见一个人头在我的斜上方,这个人头里拿着我刚刚喝完的咖啡杯。他在笑,是微笑。
我也笑,也是微笑。“你们这儿,除了咖啡,还有什么服务?”,我绕过他看了看他们店里的指示牌,又看了看他胸前的工号牌。
他笑着说,“还有很多啊。”
“比如?”
他站直了身体,“咖啡杯,咖啡豆,咖……”
“有和咖啡无关的吗?”
“那没有了。”
“哦,”我笑了笑,“那我不需要其他服务了。”我看着他转身离开,在他进吧台时,又向我这个方向留意了一下。
叮铃铃——叮铃铃——
我的电话响了。
是罗斌打来的。
“想我了吗?”他在电话那边笑,“这么早就打给我电话。”
“美的你。我只是在提醒某些人,天亮了。”
“就知道你不会想我。算了,不勉强你了。哎,你家住哪儿啊?我给你寄了点东西过去,地址怎么写啊?”
“呵呵,有什么好东西寄给我啊?”我告诉了他我的地址。
“你别问啊,保准是一惊喜。快点回家啊。速递公司的人一会儿就到。”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回去等着。”我看了看那个远处的吧员,“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啊?”
“先挂了,等你看到就知道了。”
我起身,走出店里,阳光很充足,有点懒洋洋的,真想好好的睡上一大觉。
爱情是需要有不断的惊喜,两个才会越走越近,近到心和心相印,肉与肉相连。
我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跳跃的光线,偶尔会刺痛眼睛,可是我依然不肯闭眼。为什么会没有风?如果有风吹进来,不是更舒服?
我听见有人按门铃,下意识是快递公司到了。
隔着猫眼儿石,我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笑了笑,想不到这小子还真的有东西寄给我。
门被推开,刚打开一条缝,没等我看仔细。那人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怎么是你?”
我惊讶的看着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把东西交给我,背着手,笑嘻嘻的走进屋内,看了看四周,“怎么就不能是我啊?这房子不错嘛。原来我们的劳动人民确实很勤劳。”
我把盒子放在桌子上,跟到他身后。一直在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悦,因为这实在太出乎我的意外了。
“罗斌,你不会是疯子吧?你坐几点的飞机啊?一大早就到了。”
他转过身,在床上坐下,“爱情就是疯狂的,王力唯同地,你麻烦了。”
我也坐下,顺势躺了下去,侧着身子看着他。“我怎么麻烦了?”
他也倒下,“我爱上你了。”
“我工作辞了。”
“真的?”
“今天早上去的公司,一张白纸结束了我在南京所有的生活和过去。”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我的手开始解开他的上衣扣子,“下一步?”
他笑着,
“下一步…”
他还在笑。
“下一步…”我生气的躺了下去,“你自己解,怎么穿这件衣服啊?真扫兴。”
他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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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爸爸突然来了兴致要我陪他下棋,我刚想说家里没准备,他竟然自己从房间里拿出来了。是我们家的那老橡棋,这爷子竟然从家里带了来。
妈妈笑着说,“他早有准备。”
我也笑了。
我看见小贺在帮妈妈收拾桌子,他很认真,没有看见我在看他。
“我来就好,你去看他们下棋。怎么能让你帮我。”妈妈笑着说。
“习惯了,让我帮你吧,许妈妈。”
我妈最吃这套,尤其是像小贺这样嘴上抹了蜜的。不过我很难想象,当她知道,小贺的身份后,她还会这样吗?
我不敢想,当下也不敢。
我有点后悔带小贺来看她们。
我和爸爸的棋艺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好比一个是用51的重型机关枪也难打到人,一个是用13枪枪爆头的杀人狂。
所以我可以一边听着妈妈和小贺的厨房里聊天,一边应付老爸的精心布局。直到那两个人从卫生间洗手出来之后,我们这盘棋还没有接近尾声。
“小贺会下棋吗?”妈妈坐在一边,小贺站在我身后。
“会一点,下的不好。”
“是吗?现在的孩子,会玩橡棋的越来越少了。”
小贺呵呵笑着。
我当下初步估算了下,小贺的水平,基本上是可以胜过我妈的。胜我爸就有点难说,不过如果他不是粗心大意的话,胜算要比我爸大得多。
“妈,你有没有冲动想要和他将上几盘?”我坐在一边笑,一边等着我爸落子。
“行啊,等你们下完这盘的。”妈妈看见爸爸走错了一步棋,没敢说话,坐起身朝我笑了笑。
其实想要很快速的解决这盘棋,给我爸喂子儿,是再简单不过的了。他就是这样,你故意给他吃时,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向前,你要是不故意走错了,或是没看住棋谱,他就又是想吃,又不敢吃。
小贺看的很认真,看到最后,他问了我几个问题,于是我就现场教学,拿我爸当反面教材。我爸抬头眼,看了我二眼,又低头苦思对策。
妈妈和我在一边嘿嘿笑,小贺站我身后偷偷的掐了我一下。
那一幕,我永远都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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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辞职了?”罗斌趴在床上,翘起一只腿。
“真的啊”我笑着说。
“那你打算什么办?”他犹豫了一下,才问我。
“没什么打算,就是准备让这次长假再延期。”
他干笑了几声,然后突然问我:“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
我被他问的一愣,
他接着说:“你要是不想不回答就说了,要不我特别想听的答案,你也别说了。要是你言不……”
“那我要是说我喜欢你你喜欢到发疯,我说吗?”
他不相信的看着我,一脸的笑意。“那你发疯到什么程度了?”
“你摸摸看?”
我抓着他的手,然后他像笑着往棉子里缩,“我不来了。你也太色了。”
“是我色,还是你色?可是你摸的我。”
他不说话,我拉他,他也不肯从被子里钻出来。只是慢慢的,这一切,还有感觉,就都不一样了……
有人说,他一直很理智,我说那是生活。
生活可以理智,必须理智。可是爱情不一样,爱情需要激情,疯狂。
如果你说,我可以很理智的爱你。
那我会说,你只是想和他一同生活,至于你们之间是不是爱情,没有任何人比你们自己更清楚自己。
我再一次躺到床上时,显然己经是身体极限。
罗斌点了一只烟递给我,然后手里捧着烟灰缸趴在我身边。我们就这样横在床中间。
我老了,是真的。
“晚上想吃什么?我们去菜,我回来做饭给你。”他歪着头,枕着自己的另一只胳膊。
“有你,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你就不需要一点体力?”他笑着说,“我可是年轻人,我不怕。”
“讽刺我不是?”
“哪儿敢啊?”他悄悄的试探着我,然后笑了。
我看着他那个傻里傻气的样子,也笑了。
爱情和年纪无关,所以我们不需要因为过份的担忧而小心翼翼。如果那样,只会让爱情受伤,因为它不需要呵护,是经营。
“我们是不是疯了?才分开一个晚上,我竟然会跑来找你。”
“或许吧!”
他有点不高兴,因为他不喜欢我这样的态度。
“或许什么?”
“或许,”我看着他,“或许我们太淫乱了。”
他哈哈大笑,然后把烟灰缸放在地板上,翻身骑到我的背上。
“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不抗你这反折腾。”
“你有很老吗?”
“不是我老,是它们老了。”
“那我给你推拿推拿。”
爱情真的是学问,是人生一辈子的课题。
有的人天生就懂得,有的人钻研一辈子,却也是夫败者。
像是我,我只能算做后者。
从最初的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当然我所经历的每一份,都是属于我的,只是我所寻找的那一份,是可以在平淡生活中,时而可以激情,时而可以平淡下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