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兵来将挡

  世事如棋赶鸭子上架抢球飞扬跋扈，自不量力霸王拉壮丁战败丢人现眼。

  单说可田本拟在花卉城，请荒山吃饭，饭后，顺路回公明。因荒山受伤，无法搬拿山茶，可田又陪着他回到医院。

  他们分别的不舍，权且不表。且说世事如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田在双龙上车前接到领导的短信，脸色都变了。短信这样说：“下午四点培训取消，男职工一律到操场练习打篮球，迎接区政府下周组织的篮球交流赛，不得缺席。缺席者另谋高就！”

  可田看了这赶鸭子上架、强拉壮丁的信息，坐在回公明的车上，兴致全无。他回忆往事：多少年没碰篮球了，年少时，酷爱篮球，却没有球。高中时，还发生过全班三十多个男生哄抢一个球，把班里的一个男生撞到在地，集体踩踏过去，手脚皆断的惨剧。心境一如年少时爱读书，翻箱倒柜的找书读，家中却没有书。而今，多少物质愿望，都可以轻易而举地实现，情思不再。旧的老去着，新生的不断降临着，走马灯般，一代新人换旧人，心有余而力不足。打篮球的事，此刻在可田的心中不是游戏和放松，而是不得违抗的义务和命令。

  可田在下午三点多，回到公司。天空本来艳阳高照，瞬间阴风阵阵，乌云密布，他盼望一场大雨，浇灭篮球培训，怎奈天公不作美，有泪挤不出，培训照常进行。

  也不知公司在哪里请的篮球教头，传球，又快又猛又狠，可田哪里接得住，几次被球砸得抹泪，还得忍气吞声，一趟趟接球，运球，上篮。眼见着别的同事生龙活虎，体力充沛，快攻、上篮、秒传、盖帽，精彩层出不穷。可田更是慌张不已，手足无措，有苦难言。

  盼星星盼月亮，一个半小时的培训终于结束，可田的手指被球砸肿。他刚舒一口气，不料领导宣布：“晚上总公司的分公司，来咱们这里交流切磋，大家先别吃饭，晚上打完球集体聚餐！”可田听到这里，叫苦不迭，却又无计可施。单位男员工屈指可数，女员工召之即来，女多男少，没有替补。

  晚上六点半，分公司开来了几辆车，只见十来个球员穿着整齐的球服，还有二三十个花枝招展的拉拉队员，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地朝运动场走来，那架势好不威风！可田看看自己公司这边，球服也没有，杂牌军，心里嘀咕起来。

  “嘟——”哨声一响，裁判员把球高高抛起，双方争球的队员同时向上一跃，激烈的争夺开始了。

  可田穿着西裤皮鞋，在球场上憨态可掬地跑着，眼见得球像中了魔似的，一直在对方手中你传我，我传你，可田这一方哪里招架得住，连球都摸不着。对方的球友，好似天兵天将下凡，三分球的百步穿杨，蛟龙出水的筐下反钩篮，一手遮天的盖帽，游刃有余的防线突破，疾如闪电，神出鬼没，甚至乱（言情小说网：www.⁶⁹⁶⁹xs. cC）扔都中,可谓弹无虚发，百发百中，直打得可田这一方落花流水杳然去了。

  可田的领导坐在边上督战，眼见得脸色忽青忽白忽紫，到最后直接挂不住，对分公司的领导说：“承让一下，既然赢了，也让我们进几个球，比分差距别太大。”分公司领导说:“哪里的话，你们这边的文职活动，多次得到董事长的肯定，我们那边就差了。”言外之意是，好的不能让你们占全了，我们也有亮点。两个分公司暗中较劲。

  可田苦苦死撑，终于打完了球。赛后聚餐，单位的伙食，只是比平日多加了两个菜，盐巴放多，难以下咽，怕吃的人多不够。可田草草吃了几口，就回去休息了。

  随后的几个晚上，灯火通明，厮杀声不绝，天天都有连环球赛，可田又被拉到区里的其它几个单位去参赛。领导审批购买，单位的球员穿上了专业像样的球服，可每次角逐都是不堪一击，被人打得满地找牙，毫无还手之力。领导苦笑着说：“是比赛，就有赢有输，大家不必放在心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没受伤就好。”

  可田的单位球赛输了，他跟着球队，走了区里的几个大单位，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味。开阔眼界，增长见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本来高墙之内无限神秘，进去之后，却发现不过如此，霎时觉得三界火宅的人世，也不全是他人都是地狱，也不全是高官都利欲熏心，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哪管弱势群体的死活，还有极其可爱的一面，并非高不可攀。

  球终于打完了，这一场历练，每每想起，都像一根刺扎在心间。本来自己不擅打球，单位又没得力干将，领导死要面子活受罪不愿放弃，被区里的其它几个球队吊打碾压，真真锐气尽失，出力不讨好，斯文扫地。

  这一周，可田参与打球，可公司的各项事务一项都不能落下。每日跑上跑下，旋转得比陀螺还快，连厨房的阿姨都说：“这新来的小伙子，每天跑来跑去，脚不点地，来去无踪，突然就到了面前，吓人一跳！”可田忙得头上长草，也无心思念荒山，眼见日月轮转，不觉又到了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