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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强思忖片刻,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无法确定李远山的动机,但这样做的一个结果却显而易见:毛文星,抽象一点说就是值班的人,会因此离开窗前,坐到行军床上。他特地观察了一下,从行军床的位置不足以清楚地观察到窗外发生的情形,如果两人大声聊天,假如外面有什么轻微的响动,也会被遮掩过去。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这是直觉,是他从《福尔摩斯探案集》中获得的灵感,他还记得那个红头发的人。
但愿这不是李远山的目的,钟强暗暗叹了口气。
关于骷髅的发现以及李远山失踪前后的情形,毛文星并没有提供什么更新的线索。他确认,第二天全天搜寻,他因为站岗而没有参加。那一天,他在宿舍和岗亭间穿梭了几次,至少每次他回宿舍时,许拙都呆在宿舍,守着电话机。
至于怀疑对象,他更是一脸茫然。
告别惊疑不定的毛文星,天边已出现了鱼肚白。钟强站在小路的中央,望向孤寂的岗亭,左侧不远处,是小岛的出入口——栈桥,右侧,顺着他刚才走过来的足迹,宿舍那一片建筑昏暗中清晰可见。
李远山的深夜举止的确令人生疑,如果他的目的不是毛文星本身,周围的这一切显然就有了特别的意义。
毛文星说话吞吞吐吐,尽管说了事情的大概,但他一定隐藏了一些东西。钟强猜测,这些或许和他们两人在岗亭内的活动有关。两个男人在一起,能有什么是必须隐瞒的?
如果李远山只是想拖住毛文星,夜幕掩护下,这个寂静的小岛都发生了什么?
涨潮了,海浪一声接一声地冲击着海岸,栈桥下的小艇随着波浪上下漂浮。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钟强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会是有人暗中登岛吧?
顺着这个念头,他想出了一种又一种可能性,无论哪种可能性,李远山都绝对居于漩涡的中心。联想到他违规携带着摄像机,这些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抑或是有人趁机划着小艇出海?
如果是这样,出海的目的是什么?又是什么人出海?是士兵中的某些人,还是山上李远山的同事?
如果是后者,深夜走在下山路上的,就绝不仅仅是李远山一人。
钟强心中疑窦丛生,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似简单的案件,或许远比他们当初预料的复杂。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这一切与栈桥无关,也就是说没有人登岛或离岛,这样,宿舍周围就是中心舞台。
对,宿舍。他抬腿向宿舍走去,脚下传来踩在沙地上的沙沙声。
宿舍区两排平房呈“L”型分布,正对面的宿舍是三间房,两大一小,中间是活动室兼餐厅,两侧分别开门通向两个宿舍,小间住着许拙和关咏,大间住着剩余的六个人。
黎明前的宿舍还很昏暗,朦胧中他打量着身边的一切。靠墙并排摆着三张书桌,左边两排脸盆架摆放的很整齐,右侧放着书架和电视。
一阵鼾声从小屋传来,那是他从未驻足的地方。走到门口,看到的情形让钟强哑然失笑。许拙仰面躺着,胳膊和腿都张得很开,鼾声如雷。黄磊睡觉比李忆农更不老实,竟然斜着身体,头朝下,一只手搭到了许拙的大腿上,枕头被他踹到床边,摇摇欲坠。
钟强掩住笑意,蹑手蹑脚地退出门外。他忽然意识到,无论哪个房间的人离开宿舍,另一个房间的人都很难被惊动。同样,如果夜半时分有人进入一个房间,另一房间的人也无从知晓。简单地说,无论是谁,进出许拙的房间,只要没有意外,大间的人都不会知道。
这是个意外的发现,它和李远山的深夜活动有什么联系吗?李远山在深夜出入过这些宿舍吗?
带着疑问,他看向侧面的房间。侧边的一排是水房、厨房、卫生间和杂物室,门上同宿舍一样,都没有锁。他推开最右侧的杂物室,摸索着打开电灯,沿着墙,堆满了各种工具和物品,就在他即将关上电灯的一刹那,我看见两盘绳子似的东西在工具的缝隙间若隐若现。
他走过去,蹲了下来,拾起上面那一盘,这一盘已经被使用过,不像下面的一盘还保留着原来的包装。没错,和在水里打捞上的绳子一模一样,只不过比他们先前看到的潮湿的绳子颜色稍淡些,绳子的一端,平滑的刀口赫然在目。
他叹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天渐渐亮了,这是他们登岛第三天。
酣睡了一夜的李忆农,恢复了平日的精力,饶有兴趣地观看士兵们的科目训练,钟强却站在他身边哈欠连天。
“怎么,没睡好?”李忆农注意到钟强的窘迫。
“后半夜就没睡。”钟强注视着操练的士兵,这样别人看起来还以为他们是在谈论训练。
李忆农心领神会,点着烟,目光也盯在士兵身上。“有发现?”
&【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₉₉₆₉xs.com】emsp;“我找到绳子了。”钟强也点着烟。
李忆农思忖一下,说,“不意外,绳子的来源肯定是在岛上,不是这儿就是观测站。除了这儿,我们还需要确定观测站是否有同样的绳子。”
“嗯。”钟强吐出一串烟雾,“还有,那个李远山是个夜行侠。”
“夜行侠?”
“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在午夜时分到岗亭去。”
“有这种事儿?他不睡觉去那儿做什么?”
“把值班的人拽到行军床上。”
“你是说——上床?”
“一看你小子就一肚子男盗女娼,你都想到哪儿去了?”钟强低下头,将脚下的一颗石子踢飞,“他们确实是在床上活动,不过我听到的只是聊天,每次大概一个多小时。”
“哦,真能聊。”
“重点在于行军床的位置,昨天咱们在那儿呆了一天,你还记得岗亭内的情形吧?如果坐在行军床上,视线角度有限制,就无法看到外面远一些的地方。”
“有点意思,简单地说,看不到栈桥了。”李忆农会意地点点头。
“没错儿,”钟强接着说,“实际上,岗亭只是朝着栈桥的方向安装了玻璃窗,其它的方向原本就观察不到。如果两个人只顾着聊天——”
“明白了,无暇顾及外面发生的事儿,你是想说这个吧?”
“差不多。”
“越来越有意思了,”李忆农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怪不得你无精打采的,原来也是去做夜行侠了。”
“尿憋的,还有——”
“还有什么?”
钟强的眼前闪过李忆农熟睡的面孔以及他湿热的手心,眯着眼也伸了个懒腰,“没什么了。”他转移话题,“昨天夜里我把岗亭的人吓个半死。”
“哦?谁在那儿?”
“毛文星,他把我当做李远山了。”
李忆农愣了一下,随即会心地一笑,“我看你也像个鬼。”
钟强没理会他的调侃,继续说,“目前已知至少有两个人在岗亭见到过李远山。”
“毛文星算一个,另一个是谁呢?”
钟强把头向操练的士兵扬了扬,慢慢吐出两个字,“杨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