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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个年龄小的士兵里，杨汛是看起来最机灵的一个。虽然眉宇间透露着谨慎，但回忆起往事还是活灵活现。
许拙他们正在训练，所以李忆农和钟强没去岗亭，直接就在活动室询问杨汛。黄磊本来还在许拙的宿舍，听到动静，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李忆农和钟强都有些不解，但碍于杨汛在场，他们只是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当然，他们彼此都了解眼神中的含义。
提起李远山的深夜来访，杨汛也是一脸迷惑。虽说最初他抬头看见玻璃窗上那张变形的脸时感受到恐惧，但事后回想起来，他清楚地记得，那张脸上闪过的诧异和慌张。
除了相信李远山的解释，他似乎别无选择。其实原本那也与他无关，他只是对李远山的举止有些奇怪罢了。一直到第二天白天，他当做新闻向毛文星谈及此事时，毛文星那游移不定的目光才让他心生疑窦，觉得事情绝不像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杨汛了解毛文星的性格，没人的时候略施小计，没用几句话就把真相套了出来。听完事情的经过，他一口咬定李远山和毛文星之间有什么事儿，毛文星涨红脸矢口否认。
在那之后，他常为此事揶揄毛文星，毛文星起先还辩解几句，后来干脆就默不作声，渐渐地，罗本杨和董富聪也听到了些风声，不过这一直只是他们四个人之间的秘密。
李忆农第一次听当事人讲述当时的细节，他听得很仔细，很少提问，但眉头渐渐拧在一起，不知不觉间手中的烟也积攒了长长的烟灰。
“毛文星那小子，还让我别和别人说呢，自己倒先撂了。”见李忆农和钟强沉默不语，杨汛嘟囔了一句。
“先撂了”这三个字把两个人都给逗笑了，这本是警察的常用语，没想到这些小战士也会用。不过他的话提醒钟强，这个线索获得得的确很偶然，如果不是毛文星恍惚中陷入恐惧，没准儿他们永远也不会得知李远山深夜的活动。也许没人刻意妨碍他们的调查，但除此之外，是否还有人因为某种因素隐瞒事实？
“杨汛，不说这件事儿了，”李忆农掐灭烟头，看着茫然的杨汛，“我们回忆一下，去年的事儿你还能想起来吗，我是说李远山失踪前后。”
“都一年了，我试试看吧。”
“好，你最后一次见到李远山是在什么时间？”
“这个嘛，可能是在七月初吧，那是他最后一次来我们宿舍。”
“那天下午他出海钓鱼了，如果我没记错，他是和关咏、方伟明一起去的，是不是这样？”
“应该是吧，那些天只要他来，都要找人去钓鱼。”
“你再想想，发现他失踪后，你们和观测站的人一起在岛上搜寻，后几次你都参加了，但是第一次你没有参加，因为你当时正在站岗。”
“没错。”杨汛点点头。
“同样的，许拙也没有上山。”
这次杨汛只是点头，没再说话。
“你是什么时间知道他们上山搜寻的呢？”
“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反正就是那天下午。”
“是许拙告诉你的，对不对？”
“是班长说的。”
李忆农把头转向门口，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是他出海前还是回来后说的？”
“当然是出海前，他——”杨汛突然闭上嘴，轻轻叹了口气。
李忆农看着钟强，眨了眨眼睛，那是他极为熟悉的神情。
钟强一头雾水，这个情况——许拙曾在搜寻的那个下午单独出海——简直太重要了，足以颠覆对事实的基本判断，可这个重要的情况，李忆农竟然对他守口如瓶。
门外传来脚步声和嬉笑声，士兵们结束了操练。李忆农忙对杨汛说，“我们先到这儿，希望你不要向外散布我们的谈话内容。”
杨汛闷闷地“嗯”了一声，黄磊和许拙一同走进来，杨汛看了他们一眼，低着头走了出去。
“没打扰你们吧？”黄磊看着杨汛的背影。
“怎么会呢？”李忆农笑了笑，“我倒是一直希望你能和我们一块儿调查呢。”
“还是算了吧，我中立，尊重你们的调查结果。”黄磊像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两条软中华，“差点忘了，王峻给你们带的。”
“还给啊？”钟强裂开嘴笑了笑。
“那两条是我的，这个是王峻给的，我要是不给到，可不好。”
“王峻心还挺细的，替我们谢谢他。”李忆农接过烟，打开一条的包装，取出两盒，扔给黄磊和许拙，“来，见者有份儿，正愁没烟抽呢。不过不能多给你们，这岛上可没地儿买烟去。”
“没事儿，我们这儿有藏货，断顿了随时过来拿。”许拙说道。
“那就谢了，但愿用不到。”钟强看向许拙，他笑了笑，坐到床上，我又想起他凌晨的睡姿，心中暗笑。
“调查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们配合？”黄磊问两人。
“这不刚开始吗？还没什么进展，不过这帮哥们倒都挺配合的。”
“那就好，拜托你们了，查完案子，我们也能早点回去。”
“这岛上生活不错啊，我倒是希望能多呆几天呢，”钟强笑笑，“不过说起这案子，我们也是想早点儿查完。”
“对了，你们怎么查案子，就是问话吗？”许拙给我们发了圈烟。
“差不多吧，都过去一年了，现场没什么可勘查的。”
“那是不是也得找我调查啊？”许【言情小说网：ẃẃẃ.6699xsw.com】拙笑哈哈地问道。
“张艺谋那部电影叫什么来着？”钟强故意皱皱眉，然后笑道，“《一个都不能少》，你别急，还能少了你这个领导？”
“领导？”许拙伸出手指，指指自己的鼻子，“损我呢吧？”
几个人一同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