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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有半个月没有去1924’s。在我生日那天，接到了陌生号码的来电。
小姑娘告诉我，她是1924’s的员工，祝我生日快乐。同时，告诉我，会员生日当天，有小礼物拿，如果消费的话能享受5折的优惠。我谢谢她，只说知道了。
我没有去，部门的同事们请我到太湖边的饭店里饱餐了一顿。他们订了湖景包厢，也给我开了红酒，容不得我不喝的架势。无法拒绝，只喝一杯。但这一杯，也叫我半醉糊涂。他们笑我酒量差劲，纷纷要再来，企图灌醉我。我使出浑身解数，算是躲过。跑到洗手间，吐个
精光。抬头的瞬间，在镜子里，看到一张唐的脸。洗手间里灯光昏暗，我以为是我酒醉迷糊，转过身，看到她的真身。
她朝我一笑，是好看的样子。
她说：“生日快乐。”
我说：“谢谢。”
她说：“你好久没去1924了。”
我说：“最近太忙。”
她说：“是帮康诚吗？”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提到“康诚”。但她提他，那夜心碎的感觉涌来。我觉得胸口一阵抽紧地疼。
我说：“不是。是我的本职工作。”
她还想说什么。
我说：“我要回去了，不能让大家多等。”
她说：“再见。”
我说：“再见。”
回到座位，酒杯已被人斟满。可是，我不能再喝！我装醉趴在桌子上，然而眼睛却突然潮湿。
聚会终于结束，大家三三两两地走。我想在太湖边坐一坐，抽一根烟。其实，湾湾约了我。她今天穿得特别好看，是我最初见她的模样。
黑色长发，裸妆，穿绿色卫衣，白色牛仔
裤，青春清冽的干净扑面而来……
她在人群里突然叫我：“江木婴。”我转身看着她，她朝我狡黠地笑了。她是我的第一个客户，很小的单子，不过200块钱，一天之内搞定她的一个客人。因为那人在她身上吃了“霸王餐”。我只是找到他单位去。他是一个警察同志。湾湾不敢去，是怕被他反咬一口被抓进去。我去找他，告诉他，张湾湾卖淫被抓，要罚不少钱。如果你不给，他会把你供出来。起初，他还要抵赖。我告诉他，其实，张湾湾查出来得了艾滋。这回，他脸都绿了。警察很快会来排查，避免扩散。我说：“如果你不给钱，她就把你供出去。”他乖乖地把钱给了，2000块。等他去医院查也好，去同僚处打探张湾湾的事也好，都迟了。但我没有料到，张湾湾会守在警察局外，看见我后，大叫一声“海葵”！由此，我不得不承认，我是“海葵”。她就缠上我，说愿意去做我做不到的事，然后把生意做大来。我确实需要一个助手。
湾湾坐到我身边，挽住我的手，翘首望着我，说：“我们认识多久了？”
我说：“4年。”
她说：“我有点累了。”
我说：“干完这笔，我们休息一段时间。”
她问：“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我笑，说：“有什么是永远的？”
她说：“我只希望你的每个生日都能和我一起过。”
我说：“你太贪心了。”
她说：“海葵……看上去像一朵花，却是捕食性动物，喜欢独居，遇到同类也会厮杀。”
我笑，说：“你也会问候度娘了？”
她说：“你喜欢这个名字，是因为你也像她一样孤独残酷吗？”
我看着她，觉得自己醉意朦胧，俯首去吻她的
嘴唇。她一震，身体有些僵
硬。我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脸埋进我的胸口，附耳说：“康诚的老婆来了。”
是，唐正从那边的木桥边走来。她好像看见我了，突然就停了下来。她应该看到在我怀里的湾湾了。她竟径直走到我面前，说：“Hi。”
&（言情小说网：www. ㈥➒㈥➒xs.Cⓒ）emsp; 我说：“她醉了。”
她笑，说：“康诚也醉了。我等他，做他的司机一起回家。”
湾湾轻轻呻吟，作痛苦状。
唐问：“她还好吗？”
我说：“吐过了，会好点。”
唐问：“要不要我先送你们回家？”
我说：“我在对面的酒店，订了房间。坐一会就走。”
湾湾故意含混不清地说：“我冷，April。”
我帮她搓了搓肩，说：“我们马上回酒店去。Sorry，失陪。”
我扶着湾湾一起跌跌撞撞地走。走了几步，湾湾轻声问：“你上了她吗？”
我迟疑了片刻，说：“没有。这不在计划内。”
湾湾突然勾住我的脖子，在我面颊上狠狠一亲。如果不是担心唐在那边会看见，我一定一掌拍过去。是，我一早就知道她叫唐，是康诚的太太。她在我们的计划里。入侵她，加速康诚婚姻的解体，是合同里的一条。所有，我出现的时刻，都恰如其分。因为每个她脆弱的时刻，都我是入侵的最佳时机。可惜……
很多东西都可以在计划之内。唯有欢喜，无法预设。
我必须承认。我喜欢她，至于有多喜欢，目前，我不知道深度在哪里。爱的多少，根本没有标尺刻度去清晰度量。在这未见的半月里，我有想过：我希望她不曾爱我，这样将来不会苦痛；我宁愿那晚只是欲望作祟。有时候，我又希望她是真的动心。这样，我心里会舒服很多，很多。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我宁愿做没有大脑的无脊椎动物——海葵。
